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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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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方道:“她本姓武。沈将军把她一家子放在一间小院子里,细密观察,又令人去她祖籍上追查,方才发现,她是则天圣后的后人。她一家子都在做着当年大周时的富贵梦,她也是为了一心爬上圣人的床才跟我们娘娘进了宫,还与孙德福公公交好。圣人什么眼界,如何看得上她?她便借机串通德妃陷害我们娘娘,采萝之死是她进得谗言,当然的牙镯也是她偷出去给了德妃。如今给沈将军做妾,只怕也是她自己的心愿达成了。沈将军说得明白,她这是看上了沈将军手里的军权了。”
  这一大篇话,直把裘太后和余姑姑说得目瞪口呆。
  余姑姑忍不住问:“她一家子都这么想?就没一个正常人么?”
  桑九摇摇头:“听说她阿爷和小妹子倒是没那么盛的心思,但母亲弟弟,还有嫡亲的二叔三叔,都是这个意思。”
  说着,又擦泪:“我们娘娘听了这个话,才知道从那么一小点的年纪上,就开始被花期算计,十几年亲如姐妹的情谊,竟然都是假的。何况还有采萝一条性命。顿时就挺不住了,哭了一个整宿,白天便支撑不住,一头睡倒。直到今儿上午王奉御来才醒转来。”
  裘太后叹了口气,伸手捶捶自己的心口:“遇到这种有执念的聪明人,邹氏那样单纯,又从来都是与人为善的性子,能受得了才怪呢。可怜呢……”
  桑九擦干净了眼泪,吸了吸鼻子,续道:“娘娘心里堵得慌。圣人虽说后来很是关照,还提了让回大明宫。但娘娘已经吓破了胆子,如何敢应?又不知道怎么跟圣人说,只好一连三天不说话。亏得圣人宽宏,许了娘娘以后再说。可家里怎么告诉?沈昭容那里怎么说?您跟前又怎么说?她这一阵子都睡不安稳,可偏生到了最后是这个结果。怨来怨去,竟是最信任、最亲近的人出卖了自己,怨谁呢?娘娘直说唯有怨自己,怨自己识人不明,差点把整个邹府都拖下水去不说,还害得沈将军、孙公公也都跟着受冤枉委屈。自己不过是个小女子,若那日真有个阴差阳错,自己和邹府怕是要挫骨扬灰就不提了,沈将军何辜?沈昭容何辜?最可怕的,圣人怎么办?曾经的皇后和最倚重的臣子,这让圣人的脸往哪儿搁?这个做局的人到底是恨大唐恨成了什么样子,能做出这么阴毒卑鄙的事来?!”
  屏风后头除了瑟瑟的抖,已经传来了压抑不住的细细的低泣。
  裘太后除了不知道花期的事情,其实其他的事情已经尽知。听到这里,愤怒之余,又听到沈昭容的哭声,便叹一口气,道:“桑九,我都知道了,你去吧。告诉你娘娘,我不怪她,圣人也不会怪她。让她好好养病。为那些贱婢伤身,不值得。”
  桑九知道裘太后要安抚沈昭容了,忙站了起来,福身施礼:“太后不要生气,也请多多保重。如今沈将军将一应消息都转交给了孙公公,盼着孙公公能好好起一起内宫的底,将此事连同旧事,都查个水落石出才好。婢子也就回去照顾邹充仪了。”
  裘太后微一思忖,对沈迈此举大加赞赏,点头道:“知道了,小余送送你徒弟。”
  余姑姑会意,拉了桑九的手一同出来,悄声道:“太后前事尽知,不妨事的。你让你娘娘好好保重,她得往远看。日子还长着呢。”
  桑九也点点头,紧紧地握了余姑姑的手,担忧道:“师父,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才不到两个月,您怎么都瘦成这样了?您到底是在忙什么呢?”
  余姑姑笑着点点她的额头,嗔道:“还不是忙你们的事儿?我奉了太后的旨意,也在重新查幽隐的人。现在看来,你们娘娘倒是有几分眼光。你们手里的那几个人,果然只有阿舍和线娘可用。其他的,都要小心。如今尚食局那边,莲芳很是照顾采菲。那姑娘争气,年后太后便打算升她做尚食,好好再跟莲芳两年,便能拿去另一个局独当一面了。你让你娘娘放一百个心。”
  桑九不好意思地笑一笑,方道:“我替娘娘谢谢您。只是,事情已经明白了一半。还有一半,怕是一时半会儿也弄不明白;就算弄明白了,只怕也处置不了。所以,邹娘娘也说了,不着急,以后再说。”
  余姑姑心里打了一个突,连忙悄悄地拉了桑九问:“你们还知道什么?”
  桑九左右回头看看,方低声道:“给花期往外传消息的那个谢缤纷,的确是在最后把牙镯送去了德妃那里,但那之前,她竟然和三妃都有联系!贵妃处少些,贤妃处也有。可见,当年这三位,都没安什么好心!我们娘娘说,外头没人当靠山,必然不敢这样明目张胆。所以可见,外头有人处心积虑地要谋圣人的后宫,这心思,太恶毒了!”
  余姑姑眼底的担忧一闪而逝,拍拍桑九,笑道:“我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证据,敢情就是这样的猜想啊!没事,是你娘娘思虑过重,想多了。你回去劝你娘娘少想。多睡。养足了精气神才是第一的。”
  桑九似乎早就料到了余姑姑的反应,也笑眯眯地:“是,师父说的是。”
  余姑姑一愣,看着自己长大了的徒弟,一时说不出话来。
  果然,桑九一进院子,横翠就悄悄地走了。
  所以,邹充仪跟前只有尹线娘。
  桑九进了门,看着尹线娘气哼哼的样子,大奇:“这是哪里的谁又惹了你了?”
  尹线娘一边整理着挽起来的袖子,一边哼道:“还能是谁,小郭子呗!我跟他师父不过嚷嚷了两句,他就挡在前头,气得我直接一拳给他放倒了!”
  邹充仪抿着嘴笑。
  桑九却拍手:“做得好!真当我幽隐一丁点脾气都没有呢!不过,你去内侍省了?做什么跟孙公公嚷嚷了起来?”
  尹线娘撅了嘴,道:“娘娘让横翠姐姐去把香囊要回来,横翠姐姐一想起来孙公公就火大,怕自己跟他吵起来,就让我去。谁让我最小呢?不过小有小的好处,我便撒个泼打个滚,他们还能把我怎么样不成?所以我就去了。”
  “孙公公一开始一口回绝,打着官腔说那个算物证,案子没结就不给。我就说,那就请孙公公带我去找圣人,我再跟圣人要一个。孙公公就冷笑,说什么如今他不在御前,幽隐的人便有天大的面子,我一个粗使的小宫女也休想进得了宣政殿的大门。我一听,嗬,合着我幽隐我娘娘有今时今日,竟全是你孙公公的功劳了?这时候就想挟恩报复不成?”
  桑九听得心惊胆战,小心地问:“孙公公怎么说?”
  尹线娘一撇嘴:“孙公公被我气白了脸,还没说话,小郭子就冲上来了,让我闭嘴。我火儿上来了,就一拳打了小郭子一个乌眼儿青。然后一个扫堂腿,他就躺地上光哼哼了。孙公公拍着桌子吼我大胆。我就回他:教我的那个人是沈刀,他胆子不大救不了沈将军,救不了邹充仪,救不了圣人的名声。我如今不过是撂倒了一个不知道规矩礼数的小内侍,等明儿小爷的脾气上来,再放平一个忘记了身份地位的大总管,他孙公公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胆子大!然后,我就站在他的条案前,拍着案子问他:我们横翠姐姐的香囊在哪里?孙公公就抖着手抖着嘴唇,把香囊给我了。”说到最后,尹线娘竟然无辜地摊了摊手。

  ☆、167。第167章 百态

  听到这里,邹充仪都觉得微微地眩晕,扶着额头,哭笑不得:“线娘,你没把内侍省拆了,我都替孙公公庆幸!”
  桑九的关注点却不在这个上面,脸色发着白,转向了邹充仪:“娘娘,您让线娘去内侍省要香囊,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意思?”
  邹充仪微微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桑九,仍旧问尹线娘:“然后你就拿回来了?依你的脾气,怕是临走还放了什么话吧?”
  尹线娘吐了吐舌头,嘻嘻一笑,道:“娘娘不能这样了解婢子啊——婢子临走,告诉小郭子装死的人一般都死得比别人快。然后又好好给孙公公行了个礼,婢子想了好半天才说:这一个宫里,不论谁,都是圣人的人,不能给圣人帮忙,也不该给圣人添乱。我们幽隐没出息,净给圣人添乱了。但孙公公不同,一辈子都在给圣人帮忙。所以幽隐敬重孙公公。但如果孙公公像现在这样忽然开始诚心诚意地给圣人添乱了,那幽隐就不必再敬重孙公公,而且,以后,只会像婢子这样,见一次,打一次。”
  邹充仪听了这话,拍着桌子喝道:“说得好!好丫头!桑九,你给我听着,如果以后再有人敢借着各种各样的名声给圣人添乱,就照着线娘这丫头的话,见一次,打一次!本宫要升线娘的等!桑九,你给我记着,现在本宫没权力用那么高品阶的宫女,但凡咱们有朝一日出了这里,线娘在我宫里,仅排在你和横翠之后,任谁也别想越过她去!”
  桑九看着尹线娘通红的脸,忽然反应过来,也笑了,长出了口气:“娘娘这个差事果然派得好。这些话,我说不得;这些事,横翠做不得。偏线娘年纪小,身手好,这时候发作又有个现成的理由,便是圣人知道了,也只有拍着大腿赞叹忠义的份儿。果然的,这丫头竟不用我们教,就青出于蓝了。假以时日,便是她来坐咱们宫里的头一把交椅,我桑九也是服气的。”
  尹线娘脸上更胀得红布一样,小声哼哼道:“咱们宫里的头一把交椅是娘娘的……”
  邹充仪和桑九听了,都失声大笑起来,笑得尹线娘更加不好意思,一捂脸跑了出去。
  屋里,主仆两个慢慢收了笑。
  桑九上前正经低声回报:“恰好沈昭容躲在屏风后偷听,太后和姑姑便给了机会让我说个齐头故事给她听。如今一切都解释清楚了。就连线娘和沈刀的事情,婢子也借机垫了个话儿,说是沈将军和娘娘的意思,并不是他们私相授受。只是太后娘娘急着安慰沈昭容,所以婢子说完话,就被截住遣了出来。姑姑送出来时,婢子按照娘娘说的,私下里暗示宫外有人指使,姑姑果然惊惧交加,非常不安,还勉强笑着说是咱们想多了。婢子便依着娘娘,一个字都没反驳。姑姑愣了半天,竟没有再发一句话。”
  邹充仪听了,也愣了半天,才叹了口气,低声道:“她也难。都是从小看到大的,手心手背都是肉,让她狠心对付哪个好?而且太后刚毅,若说给了太后,只怕立刻就有决断。姑姑的心里熬煎得慌——是不是瘦多了?”
  桑九听了,眼圈不由一红,低下了头:“瘦了一大圈儿了。婢子都怕这个信儿透过去,姑姑会撑不住。”
  邹充仪默然下去,半晌,摇摇头:“让我再想想。”
  桑九听了这话,就知道邹充仪对余姑姑动了恻隐之心,也许不会立即发动针对宝王的攻势,心头微微松了口气,便和软地劝慰:“娘娘也需要保养,缓一缓心神。咱们手头的人有很大一部分还有疑虑。如今孙公公的状态又不好,沈将军与圣人有了心结,并不是咱们动手的最佳时机。不如等一等,也许这段时间,姑姑能找着合适的机会,劝着宝王向福王看齐,也收手呢?”
  邹充仪冷笑一声,握掌为拳:“你前头说的,时机不好,本宫承认。但如果让本宫绝了对付他的心思,万万没有可能!我四个陪嫁丫头,三个被他陷害。我本人几乎要身败名裂而死。沈刀的性命虽然有无辜牵连进来的沈家去想,但我不可能就这样白白地不管了。更何况,圣人那边还有一桩更加刻毒的事,一定是他十几年前就布置下的。我要是放过了他,就等于在自己的身边养了一条毒蛇!”
  桑九心内一惊,知道邹充仪还有一些隐秘的事情没有告诉自己,连忙闭上嘴,低下头去。
  邹充仪深深呼吸,放松了一下肩头,方道:“桑九,你有空,也要委婉劝劝你师父。如果她真的这样瞒下去,拖下去,弄不好,有一天,反而会成为被最心爱宠溺的人牺牲掉的那枚棋子。我是不是危言耸听,想必你和你师父,心里都有数。”
  一番话,让桑九顿时忘了问,那香囊,邹充仪到底要回来干嘛?
  ……
  兴庆宫。
  沈昭容在裘太后怀里放声痛哭。
  裘太后知道她这是被无妄之灾委屈的,也是被差点儿就到来的可怕后果给吓的。便两只手紧紧地抱了她在怀里,轻轻地摩挲:“好孩子,别哭,别哭,没你的事儿。万事有哀家,你放一万个心,绝没人敢欺负你。”
  沈昭容哭着嚷:“这是哪个断子绝孙的下三滥做的?若我知道是谁,一定杀了她全家!”
  余姑姑在屋外,听得脸上一僵。
  裘太后叹了口气,声音模糊,却清清楚楚地传进余姑姑的耳朵里:“做出这等事来,他最好求神拜佛别让皇帝知道,否则,杀他全家,让他断子绝孙,还不是一张纸的事儿啊……”
  余姑姑只觉得心头被一柄大锤狠狠一击,喉头不由一甜,口中顿时就是一阵腥。余姑姑心知不对,急忙把涌进口中的液体狠狠咽下,又不动声色地拿了手巾,仔仔细细地将口唇擦拭一遍,自己悄悄展开看时,果然,一抹鲜红赫然印在上面。
  余姑姑看着这道血迹,想到上一次看见这个,还是三十年前给宝王试菜中毒时,不由苦笑一声,喃喃:“都是孽啊……”
  ……
  某府,密室。
  “如何了?”主人坐在书案后,高冠博带,服制森然。
  幕僚擦了擦额头的汗,松了口气的样子:“应该过去了。”
  主人冷哼一声,道:“就算他不追究,只怕姓沈的这辈子也当不了他的心腹之人了!那个姓邹的更不要说,肯定回不了大明宫了。”
  幕僚踌躇再三,方道:“掖庭传信,姓邹的似乎更加得宠了……”
  主人冷笑一声:“不过是因为事情刚过去,他心有愧疚,所以才会更加宠信。等这阵子过去,姓邹的就变成了他曾经无法掌控大局的明晃晃的证据,以他好大喜功爱面子惜名声甚于一切的性子,姓邹的一定会被闲置冷宫一辈子!”
  幕僚恍然大悟地样子,陪笑着赞叹:“还是爷最了解那人!”然后接着奸笑:“等到那个时候,邹家人让出来的位置,可就真真是天下最肥的肉了!”
  主人得意地捻须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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