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校花从良:天使有点坏-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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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表达出她现在的心情……
哭了好一会，花佑前强忍住眼泪，开口了：“小火——别哭了，让爸爸好好看你……爸爸，好久没见你了……爸爸好怕再也……见不到你……”
他的声音苍老而哽咽，震住了花火：这是……父亲的声音？
她使劲地擦掉眼泪，咽喉剧烈地耸动着，努力不让自己再哭下去。时间这么宝贵，她不能一直一直地哭，不能这样浪费时间，她要好好安慰爸爸、鼓励爸爸。
她有很多的话想说，有很多的事情要告诉爸爸，可是，因为激动过度和哭泣过度的咽喉正在不稳定地抽搐和疼痛着，她一时间没法发出声音，这让急得汗水和眼泪又掉出来。
“小火……爸爸……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对不起娜娜……我、我真的没脸见你们了……”花佑前悔恨不已地垂下头来，双手捏得紧紧的，不敢看女儿。
他竟然做出这种毁掉自己的人生、让全家人蒙羞的事。
他和前妻离婚时，他把所有积蓄和股票、基金全都给了妻子，自己只要了那两套房子。这几年来，他为了满足娇妻和女儿的物质欲望，拼命工作，拼命挣钱，但还是入不敷出，于是，他开始铤而走险，从挪用公款到贪污公款……
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花火才读高三，向来娇生惯养，没有他保护和疼爱，她怎么办？乔娜也是金枝玉叶，还怀了孩子，没有他照顾，万一有个意外怎么办……
花火听到这话，心里更是撕裂般的痛……
爸爸……别这样……别这样说……不要这么说……是我不好！是我不对！是我不懂事害了你！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那么任性，如果我不那么虚荣，如果我不那么奢侈，如果我不那么逼你，你就不会……就不会走上这条路……
最恨的人，最爱的人
花火双手拍打着玻璃，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也张得大大的，竭力想这么告诉父亲，可是，她的喉咙还是很痛……痛得发不出声音……
上天求求你，让父亲听到他的话吧！
她知道的，父亲不是那种人，他热爱他的事业，以他的事业为傲……他做这种事，一定是为了让她过上好日子……因为，她太奢侈了，她就只会问他要钱，她就只会骂他怨他……可是，可是父亲从不拒绝她的要求，从来不说自己的难处……
她激烈的反应让花佑前变得平静了一些，他抬起头来，恢复了平时的和蔼，一脸疼爱地对女儿说：“小火，爸爸虽然以后不能照顾你了，但你别担心，更不要分心，好好学习，好好照顾自己。钱的事你不用担心，爸爸还剩下一点钱，一定能让你读完大学的……你别担心啊……”
“爸——”花火终于能发出声音了：“爸——爸——爸——爸——”
她一声声地叫着“爸爸”，每叫一声，她就觉得更爱爸爸一分，更心疼爸爸一分。
花佑前被她的一声声“爸”叫得心疼，叫得心软，他的眼神不再混浊，全是满满的疼爱和温柔：“小火，我的宝贝女儿，爸爸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了，你一定要向爸爸保证，好好学习，好好努力，爸不在的时候记得管好自己，照顾自己，你一定要开开心心地、健健康康地长大。爸爸出去以后，一定要看到自己的女儿幸福的样子……”
花火又哭出声来：“爸——爸——”
叫了半天，才哑着声喊出其它的字眼：“我——我好想念你！”
话一开闸，那些埋在心底最深处的话，就如火山爆发一样全冒出来了：“爸——我、我真的很爱你的——爸，我对不起你！爸，我真的好想你好想你——你不要离开我——爸——”
已经有多少年了？她有多久没对爸爸说过那个字了？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她爸爸总是一脸骄傲地带她去玩，把她介绍给他认识的人，逢人就说他的女儿有多可爱有多漂亮。
最恨的人，最爱的人
他总是把她举得高高的，旋转，他说她是他的心肝宝贝是他的宝贝小公主是他最疼爱的女儿，她咯咯地笑着，说她最爱爸爸了，说爸爸是世界上最帅的爸爸，说将来要嫁给和爸爸一样的人……
如是，她竟然忘了她的父亲有多爱她，忘了她的父亲曾经为她付出了那么多，最不能原谅的，是自己竟然忘了告诉爸爸：“我爱你——”
她以为她今生都不会对他说出这三个字的，但现在说出来，心里却是那么地痛苦和——幸福。
花佑前眼里涌出眼泪，颤着声音，哄她：“小火，乖，别哭了，你永远是爸爸最疼爱的宝贝女儿，在爸爸眼里，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儿……别再伤心了，啊？”
铃声响起来，时间到了，狱警叫他回去了……
他颤巍巍地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向那扇冰冷的铁门，他的脚在离开，视线却没有离开，不住回头看着他的宝贝女儿，一眨不眨，眼里充满了不舍……
看着父亲又在被关进那高墙厚壁里，花火有些疯狂了，她使劲拍打着玻璃墙，声嘶力竭地喊：“爸——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会考上大学的——我不会乱花钱的——我不会再任性了——所以，你要好好的——好好的啊——千万千万别出事——”
花佑前消失在了铁门之后，狱警过来劝她和拉开她，她死死地盯住父亲消失的地方，在心里祈祷：爸爸，你要好好的！只要你好好的，就够了——真的——一切就够了——只要你好好的，我们以后还会在一起，还会像以前那样幸福地生活——
坐在回去的车上，她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喉咙已经沙哑了，她安静地坐在那里，看着窗外。
路边的景物连成一片，后退，就像那些过去的记忆，一一浮上心头。真是奇妙，她现在想到的竟然全是父亲的好，感受到的全是幸福和美好的回忆，她以为，她是恨着父亲的，可是，她现在明白，她不仅不理解父亲，更不理解自己。
她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竟然，这么地爱父亲，非常非常地——爱。
最恨的人，最爱的人
也许，她恨父亲，只是因为太爱父亲，才会不能原谅他背叛了自己、背叛了母亲、背叛了家庭。可是，不管他做了什么，不管她又做了什么，他都是那个一直疼爱自己、纵容自己的父亲啊！
父亲能原谅她所做的一切，她以前怎么就不能原谅和包容父亲的半切呢？
现在，她不能原谅的，只有自己。
以后，该换她关心父亲、照顾父亲了，就像爸爸让她感到骄傲一样，她也要让爸爸为她骄傲！
就像父亲总是说，他的女儿是世界上最可爱最漂亮最聪明的女儿一样，她会让他永远为她骄傲和满足——永远！
她回到老房子，平静地把房子打扫一遍，然后把她的衣物里那些乔娜穿得上的衣服送给她，才动身去学校。
乔娜问她缺不缺钱，她摇摇头，又撒谎：“我还剩下好几千呢，够用到期末了。”
其实，她大手大脚地花钱，剩下的钱刚够交学费，但她不想再给爸爸增加压力了，也不能让未来的弟弟或妹妹过苦日子。
乔娜虽然还是有点控制不住吃好用好的习惯，但她知道，乔娜已经在努力节省了。虽然她不喜欢乔娜，总是跟她对着干，但这个女人在爸爸入狱以后没跟他离婚，还愿意生下爸爸的孩子，自己还有什么好跟她计较的呢？
如果乔娜在这个时候离开父亲并打掉孩子，爸爸一定会一振不蹶吧？所以，她心里有些感激乔娜，感谢她没有在父亲需要时离开她。
出门前，她问了乔娜一句：“爸爸什么都没有了，你为什么还肯跟着他？”
乔娜瞪了她一眼：“你以为只有你妈爱你爸啊？是，我是爱他的钱没错，但我也爱他这个人，他对我还算不错，我年纪也不小了，再找一个未必比他好。只要你以后别惹我生气就好了。”
花火看着她，认真地说：“乔娜，你要看看照顾自己和孩子。我向你保证，我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的，爸爸出来后一定也会东山再起的，你不会永远过苦日子。”
最恨的人，最爱的人
乔娜眼睛似乎有点湿润，但她还是凶巴巴地把她往外推，道：“去去去，小孩子就喜欢吹牛！你快走吧，省得我看到你心烦！”
门被用力地关上了，花火笑笑，拎着行李离开。
搭上公车，一路行去，她看着窗外，忽然发现，春天来了，两边的绿色是那么地令人舒服。短短几天，她却仿佛经历了一个寒冬，她觉得她的心，就像枝头上的那点绿芽，枯过一次，又活了。
当她走进校园，校园不知何时变得这么热闹了，来来往往的少年，充满笑容的脸，原来，已经开学了……她从他们中间走过，恍如隔世，同学还是那些同学，自己，却似乎已经不是自己。
她回到宿舍，看着整洁漂亮的小房间，她的眼泪忽然落下来，她的父亲，为她吃苦的父亲现在……不知正住在怎么恶劣简陋看不到阳光的牢房里呢……
还有松软的床铺，崭新的书桌和衣柜，都在提醒她，这一切，都是她父亲用心血、用前途换来的……
她打开行李，打开衣柜，眼前满满的名牌衣服，还有漂亮崭新的包包、鞋子、首饰都在控诉她，如果不是她贪图这一切，爸爸也许就不会去贪污了……
她去洗手，右掌一压，洗手液倒在左手掌心。她嫌不够多，下意识地又想压第二次，然而才压到一半，右手就停住了，她怔怔地看着洗手台上的洗发水、沐浴露、洗面奶……眼睛慢慢地红了……
她想起不久前那场热热闹闹的校园新年集体活动，她带着不屑去参加游园、抽奖，得到了一堆香皂、肥皂、牙膏、毛巾……她想都不想就直接送给别人，如果，如果她留下来自己用，现在能省多少钱？
她想起她为了拉拢人心、玩“我要当学生会长”的游戏，动不动就砸钱拉“选票”，请客吃饭、买礼物送人、花钱收买对手……视金钱如粪土，好像那些钱是平空生出来的，如果，如果不是她这样虚荣和奢侈，爸爸……爸爸还会走上那条路吗？
最爱的人，最恨的人
还有好多好多……
眼泪掉下来，落进洗脸台里，已经分不清那是自己的眼泪，还是水笼头里出来的水。
哭了很久，她才止住眼泪，用清水把脸洗净。
洗脸台上有她喜欢的沙宣洗发水和夏玛赫儿玫瑰纯露，用完以后，大概再也不会用它们了，因为，她得开始省钱了。可她虚荣和奢侈了这么久，她真的可以改变自己吗？她真的可以做得到吗？
几声鸟叫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抬起头来，阳台外的树上，几只小鸟欢快地树头上追逐跳跃，而满树枝头上，绿芽已经吐绿，迸发出蓬勃的生机。
树，枯萎了一个寒冬以后还能生绿，她，也能做到的！她会和爸爸一起努力，不管生活怎么改变，都要通往直前！一定能做到的！她这样告诉自己。
她不再耽搁，换了件相对普通的牛仔裤和衬衫，她抱着书去教室了。爸爸一天到晚穿着上不得台面的囚服，她又怎么可以穿那些花俏时尚的漂亮服装？对现在的她来说，好好学习，不惹事生非，就是对爸爸最好的安慰和鼓励了。
她走进教室，一声不吭地坐下来，认真地看语文课本，认真地阅读跟同学借的笔记，认真地翻阅汉语字典，认真地翻阅资料……她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真的很认真。
手机调成震动了，响了好一会，她才注意到，是从学生会打来的。
“花火，明天正式上课了，学生会有很多事情，你不来处理吗？这几天打你手机，不是关机就是没人接，好多事情堆在这里呢。”
学生会？这几天来，她都忘记了学生会的存在，忘记了自己是学生会会长。
她怎么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呢？重要吗？她苦笑，已经不重要了，这一切，真的都已经不再重要了。她爱的人，才是最重要的，也许，才是唯一重要的。
“我现在在忙，下午下课后我再去，有什么事那时再说。”
时间这么忙，功课这么多，她还要去处理这些无聊的事情？她摇摇头，心里充满无奈。
最爱的人，最恨的人
当吃晚饭的时间到来，花火才蓦然惊觉，时间过得好快！
一个下午的时间，她才勉强看懂了一篇三四字的古文，才免费认识完这篇文章的所有文字，她还想再复习几遍，时间就已经到了。
她拿起一本资料，往食堂走去。她没在食堂吃饭，而是端着饭盒朝学生会的办公室走去。加紧时间吧，而且，她确实也没什么心情吃饭，她只想，只想让自己忙得没空去想那些伤心的事情。
她一钻进办公室，就边吃边埋头苦干，不说话，不走动，不放歌，不开小差。左手挟一口菜，右手继续在文件上签签写写。几十份文件堆在那里，似乎永远也看不完，为什么，为什么她忙着学习，却还要抽出这么宝贵的时间去做这种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情？
不时地，有人进来汇报、请示，她统统速战速决，只希望能快点干完这些，好回去看书。可一个傍晚是干不完这些事情，她只好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疯狂地、快速地、持续地处理，直到天黑，直到黑灯亮起，直到夜深。
因为是开学了，许多人好久不见，断断续续地有人进来找她说话或有事要说。她干脆把门窗全都关上，装作不在办公室，电话手机一律不接。她没空去理会这些事情。
等她把最后一份文件处理完时，全身就像虚脱一样，腰酸背疼，口干舌燥，头晕眼花。她看向固定电话，这才惊觉已经快晚上十二点了，而她竟然已经从五点多忙到现在，简直就是疯狂。
她站起来，想伸个懒腰，却发现手臂和腰酸疼得举不起来，也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没有离开过座位，就那样一直坐着看处理文件。原来，她也有会这么认真工作的时候。
她拖着饥饿的肚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