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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部分

冷面将军俏千金:暮雨倾尘-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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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老爷放下碗筷,说道:“紫凝,要不再等等?”

紫凝摇头道:“早晚都要试上一试。”

原老夫人拭泪道:“若是有个万一……”

原真见紫凝脸色不佳,问道:“寒毒发作得厉害?”

紫凝点点头。

众人不忍紫凝身受寒毒发作之苦,又担心疗伤有风险,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晚饭后,馨月过来看望紫凝。

“怎么不再等些日子?”馨月问道。

紫凝叹道:“与其整日掰指头,算自己还剩多少日子,还不如干脆点,是生是死,早作了断。”

感情用事

馨月问道:“见到他了吗?”

紫凝点点头。

馨月见紫凝神色,便知玉轩仍是想不起她来,劝道:“凡事看开些,什么都没有保重身体要紧。”

紫凝突然想到什么,说道:“馨月,改天我们一起去看海吧。”

馨月点头道:“你说怎样就怎样”,复又问道:“怎么想起要去看海?”

紫凝凄然道:“若是我命中注定如此短命,就把我的尸身焚了,洒向大海吧。”

馨月心中一疼,紧紧握住紫凝的手。

“若是荒冢一堆,太过凄凉。还不如洒个干净。不管上天还是入地,我再也不想受这轮回之苦。这尘世上有太多的牵挂与无奈,太多的悲欢离合,我承受不起了。”紫凝边说边哭。

馨月跟着流泪道:“我知道你的苦,可我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你。每个人都会有那么一天,到时我们到了那边找不见你,又是怎样的伤心?这家里,哪个人的心不在你身上?”

紫凝不好意思道:“我一难过,害得你们也跟着我伤心。”

馨月劝道:“管它是爱是憎,是悲是喜,统统放下。调养好身体,再准备疗伤。这世上这么多风景,到时我们一起去欣赏还来不及。”

紫凝叹道:“是啊,这世界这么精彩……”

馨月继续劝道:“人们都说有来世,可有谁真正见过?所以,还是过好这一世要紧。有时候伤病本身并不可怕,对伤病的恐惧和担忧,才最是恼人。先把那些情绪统统丢掉,你就是你,你对得起天、对得起地,对得起任何人,就是寒毒,也不能把你怎样。”

紫凝点点头,说道:“谢谢你,馨月。家人自是为我担心,可也觉得我太感情用事,才心神不宁。”

馨月说道:“女儿家,心思细腻些在所难免。咱们家里那些人,各个胸怀抱负,情感一事,所占的分量自然小。”

紫凝摇头道:“我大哥就是重情重义的人。”

若是一切从头来过

馨月苦笑道:“我敢跟你打赌,若是一切从头来过,他还会做出和当初一模一样的选择。这命运,有时候是命,有时候是运。如今是运气好,我们才能在一起。若是中间稍有差池,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紫凝叹道:“如此说来,这世界上,竟只有师傅一人是至情至义了。”

馨月感怀道:“各有各的福,各有各的苦。没有完满的人生,遗憾倒是随处可见,补全了这个又会出现另一个。”

“是啊,每个人都有遗憾。还记得你说过,人生有三乐:助人为乐,知足常乐,苦中作乐。这前一个是侠义之心,后两个倒是无可奈何而为之了。想来即使是帝王将相,也都有自己的苦衷。”紫凝感叹道。

“所以,众生皆苦,不只是你一人。”馨月不失时机地继续劝道。

紫凝点点头,心中略有释然。

第二天一早,紫凝发现翠环不见了,忙找丫鬟来问,才知道自己走后,林师傅将翠环领了去养。

来到林师傅房间,紫凝笑问:“师傅可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

林师傅摇头道:“什么日子?”

紫凝答道:“是师傅生日啊。”

林师傅笑道:“我好{炫&书&网}久没过生日,竟全都忘了。”

“明天我把大家都叫来,好好给师傅庆贺一番。”紫凝建议道。

林师傅说道:“我不喜欢热闹。”

紫凝知道师傅喜静,多年来皆是如此,便说道:“那到时我给师傅送份大礼。既然是大礼,我得好好准备准备,大概后天才能送到。”

林师傅笑道:“什么礼不礼的,你保全好自己就行了。”

紫凝摇头不语。

当天晚上,紫凝开始作画。

没多久,一个男子的轮廓便跃然纸上。

旁边的丫头问道:“画人物,不需要面对面画么?”

紫凝笑着摇摇头,自己对他太过熟悉了,每一笔画下去都是了然于心,所用的颜料、纸质都和姑姑那张画像一样。

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紫凝小心翼翼地画了一整天,才算满意。

紫凝将画裱好后,出神地望着画中人,自己初次离家时,就对他已死心,他仿佛是天边的一颗流星,自己欢喜地迎上前去,他却注定属于世界的另一端。

紫凝想着,自己疗伤前能为师傅做的,恐怕也只有这些了,师傅和姑姑的画像挂在一起,或许能慰藉师傅的哀思。

次日,紫凝将裱好的画命人转交给师傅,自己则去了一个僻静的房间,此时,吴明正在那里等候。

原老夫人和馨月将门关好后,静静地坐在外间等候消息。

紫凝屏气凝神,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林师傅不喜欢嘈杂的气氛,没去参加紫凝的接风宴,只是单独和紫凝聚了一聚,所以不知道紫凝今日要疗伤,待丫头将画像交过来时,还暗暗赞叹紫凝心思仔细,送给自己这么一个特别的生日礼物。

时间一点点过去,紫凝只觉五脏六腑在一点点碎裂,气血上涌,汗珠不停滴落。

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如果丧钟在此时敲响,那也毫无办法,只好听天由命,走向未知的路程。眼前一会是冰山,一会是火海,寒热交加,紫凝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要么冻僵,要么直接烧成灰。

馨月在外面,看着香头一点点退去,两柱香的时间过去了,里面仍是毫无动静,自己尚且焦急若此,何况是原老夫人,忙握住原老夫人的手,两人一起默数着时间。

不多时,原真推门而入。

馨月朝原真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原真会意,坐在原老夫人身边,一起等待最终的结果。

林师傅在房间里,看着画像,左思右想,突然觉得有些不对,昨天既然是自己生日,紫凝今天为何不亲自送过来,难道是路途劳顿,还没休息过来?

林师傅担心紫凝身体,便去了凝香苑,紫凝来到东岳后仍称自己的住所为凝香苑。

然而紫凝房间里却空无一人,林师傅觉得奇怪,又去了原真的书房,仍是不见人。

病榻前守候(1)

林师傅忙叫过来一个小厮,问道:“府里人都去哪了?”

小厮答道:“除了日常打扫的,剩下的都去了静心园。”

静心园?林师傅心下狐疑,不知为何众人去了静园。

此时,紫凝虚汗不止,心肺仿佛被炸开了一般,脸色变青,气息开始微弱。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光芒,紫凝此时双眼紧闭,不知为何能清楚地感受到那束光芒,伸手触摸,却触摸不到。

那道光的到来,仿佛给了自己极大的安慰,让紫凝觉得自己并不孤单。

忽然,紫凝意识到,这束光是不是来引自己上路的?

正在此时,紫凝感觉嗓子腥甜,再也忍不住,向前一呕,正是鲜血。

紫凝见自己呕血后,渐渐失去了意识,昏倒过去。

吴明将门打开后,众人鱼贯而入。

原老夫人伏在紫凝身上痛哭不止。馨月在一旁劝慰不停。

原真看着紫凝,半天说不出话。

吴明低声说道:“对不起。”

馨月转过头来,劝慰道:“这也不能怪你,你已经尽力了。快去歇着吧,你今天也耗了不少功力。”

吴明虽然有话在先,说自己不保证不负责结果,但见眼前情景,仍然觉得内疚不已,但事已至此,自己并无回天乏术之力。

待林师傅赶到时,只见众人乱作一团、哭成一片,忙拨开众人,只见紫凝躺在中间,脸色惨白,气息微弱,再无往日神采。

林师傅握住紫凝的手,只觉冰冷异常,此刻才意识到紫凝今日疗伤。

没多久,大夫过来,查看了一下脉象,随后叹气道:“内脏俱损,恐怕……”

没等他说完,众人已经会意,不用他再说下去,原真吩咐人打赏了大夫,便令其离去。

林师傅守在紫凝床前,只盼她能醒过来,再和自己说说话,或是再像小时候那样,在自己身旁蹦蹦跳跳。虽然早就知道今日结果,但一时还是难以接受。

病榻前守候(2)

此时,门被推开,馨月拿着灯烛过来,说道:“林师傅,早点歇息吧,我来守着就好,有事我让人去叫你。”

林师傅摇摇头,不忍离去。馨月将灯烛放下,倒了杯水,递与林师傅。

“如果能让她醒过来,我做什么都甘愿。”林师傅喃喃说道。

馨月叹道:“大家心情都是一样,只是……”

林师傅叹道:“我有时候会感觉很懊悔,若是当日她问我时,我不曾犹豫,或许,或许她不会带着遗憾……”

馨月想起,紫凝曾问过自己,喜欢一个人时会不会犹豫,想来紫凝问过,而林师傅犹豫了,便说道:“林师傅,感情一事最是无奈,什么都可以给予,什么都可以施舍,唯独这份心不能。不能借,不能还,不能施,不能舍。你即便有心怜悯她,相信紫凝也不会接受这样的结果。原真说过,紫凝骨子里倔强得很。她要么被雨淋个透,要么就彻底躲起来。她存了这份心,有时候又做不到,所以会劳心费神,自己跟自己较劲。”

林师傅叹道:“一开始,是我伤了她。有时候,我自己都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如何想的。”。

馨月安慰道:“每个人都是如此吧。或许人生本来就是矛盾的。你的心意,她懂,这就够了。你若是见她可怜,才对她转变态度,那便是小看她了。”

此时,原真走了进来,跟林师傅打过招呼后,给馨月披了一件衣裳,说道:“早点去歇着吧,我来守着。”

馨月说道:“那就一起守着吧。”

夜里,紫凝盗汗不止。

馨月拿过毛巾,轻轻替紫凝拭去汗水。

此时的紫凝噩梦连连,一会走在无边的暗路上,一会从山崖下坠落。

前方略有一丝光亮,紫凝拼命地向那亮处走去。走了许久,放眼望去,那光亮仍在远处。

紫凝拖着疲惫的身躯,继续向前走,却无奈那光亮仍远在天边,接近不得。

病榻前守候(3)

紫凝歇息片刻,此时阴风阵阵,看不清周围光景,便起身又向前走去,谁知腿脚不听使唤,瘫倒在地。

突然,一头怪兽袭来,紫凝吓得魂飞魄散,手脚并用地向前爬去,一点点地靠近,仿佛只要接触到那道光,就能确保安全。

过了半晌,紫凝终于来到了光亮处,待伸手去摸,却急急地坠了下去,原来那光亮来自于山崖下面。想哭又哭不出,叫又叫不出来,急得满头是汗。

深夜,馨月哈欠连连,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醒来时,发现自己已回房间。

原真睡眠极浅,此时见馨月已醒,说道:“怕你着凉,就把你带回来休息。”

馨月想起紫凝的事,叹道:“苦命的紫凝,怎么遭这份罪?”

原真说道:“大家心里都不好受,娘那里更是整日伤心。”

馨月点头道:“等天亮了,我去劝慰劝慰。”可转念又想,这实在不是能劝慰的事,叹道:“若是紫凝能熬过这一关就好了。”

原真说道:“你现在知道我的心思了吧。”

馨月不解道:“你什么心思?”

原真敲了一下馨月脑门,说道:“你先前不知在阎王殿前走过几遭了,我每次都像现在这样,提心吊胆。”

馨月回道:“你现在知道我的心思了。”见原真不解,馨月继续说道:“你先前在战场上,我每次都像现在这样,提心吊胆。”

原真知道馨月嘴上从不吃亏,故意重复自己的话,但仔细一想,也俱是实情,便将馨月搂在怀中,说道:“大家都要好好活着才好。爹和我白天在外面忙,娘如今又伤心得很,不能理事,你在家里要比以往担待得多些,苦着你了。”

馨月说道:“要说有谁命苦,数到天亮再到天黑,也轮不到我。”说完又睡意袭来,再次醒来时已是天亮。

馨月早上去原老夫人那里问过安,又来到紫凝这里。

“林师傅,你快去歇了吧。这里有我就好。”馨月见林师傅仍坐在那里,忙过来劝道。

病榻前守候(4)

林师傅仍是端坐不动。

馨月复又劝道:“若是紫凝知道,你这样不爱惜自己,不知道会有多难过。无论是醒着睡着,心意都是一样的。何况屋里屋外这么多人照应着。”

林师傅听闻,欲起身离去,临走前嘱咐道:“若是紫凝醒来,就叫人唤我去。”

馨月点头答应。

到了中午,原老夫人赶了过来,一瞧见病榻上的紫凝,便流泪不止。

馨月劝道:“娘,您这会哭,没准紫凝能听见呢,若是她知道自己惹得你这么伤心,恐怕心里更过意不去了。”说完拿过帕子替原老夫人擦了擦泪。

原老夫人止住哭声,说道:“我当初就不该答应让她出去乱跑,要不然也不会把命送了。”

“娘,当初大家都同意的,谁也想不到这些。您若是自责,干脆咱们全家开个大会,挨个检讨算了,再把远在宣州的原礼也叫回来。”馨月说道。

原老夫人听馨月这么一说,差点破涕为笑,但一想到紫凝的伤情,还是哀伤道:“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本来原真上头还有一个姐姐,当初也是遭了横祸丧了命。”

馨月听父亲说起过这段往事,当初逃难时,她将原真藏到了草丛中,自己跑出去引开敌人,才让原真免遭不测。馨月拉着原老夫人的手,不知如何劝慰,只说道:“改天咱们到庙里进香罢,为紫凝祈祈福。”

原老夫人自来信奉这个,心下稍微宽慰,说道:“好,就这么办。紫凝这孩子这么乖,她不该遭此劫数,肯定是老天爷弄错了。”

馨月为了让原老夫人宽心,也跟着应合。

从庙里出来后,原老夫人说道:“馨月,你看见没有?刚才那几支高香烧得多旺,想来紫凝的伤应该有转机了。”

大夫说紫凝脉象紊乱,不知能挨多久,想来是加速了寒毒的发作。

馨月眼下虽不相信香烧得旺就一定代表有转机,但仍是说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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