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 十字迷途-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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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全”离开了公用停机坪后，三十分钟步行，便能看到优美的海湾。
　　一路上小滴不时对薇拉的奇异装束表示不解。
　　“你很冷么？围得这么严实？”
　　“原来侠客的激光眼罩还可以当墨镜来用？”
　　“……”
　　虽然提问的只有小滴。但从表情可以看出，富兰克林和飞坦两人也是相当在意。
　　35度的高温下，用厚实围巾缠绕了几圈死死围住头部大部分皮肤，还佩戴着外延长度达十五厘米奇异凸镜的女人，在人来人往的旅游胜地，回头率轻松达到百分百。
　　倒也不是薇拉品味怪异，纯粹是资源奇缺的情况下，将就出来的结果……
　　一干蜘蛛完全成为了目光的焦点。
　　小滴是天然呆。富兰克林是老好人。
　　库洛洛没有表示异议，没有跑路，更没有示意杀人。整个人一股渡假的悠闲气息，观赏着沿途风景，表情十分惬意。
　　队伍中唯独飞坦憋得很难受。
　　第三十次听见有人窃窃私语“那个女人真奇怪……说起来，她身边的矮子也是，那么高的衣领”，他终于忍无可忍——
　　“女人，立刻把你那套乱七八糟的恶心玩意儿除掉！”飞坦阴森森的威胁。
　　“坚决不要。”薇拉模糊的声音从厚实的围巾下传来。还利用“团员不可内斗”的福利，得寸进尺的回头瞪了飞坦一眼。
　　受这惊悚“回眸”的刺激，飞坦瞬间引爆。
　　被库洛洛评价为“实力低下得配不上蜘蛛身份”的薇拉来不及做任何反映。围巾和眼镜已经被切了个粉碎。
　　因为这一切动作太快。在普通人的眼中，那个蓝发的矮个男人一直在原地未动。
　　而无数目光焦点下的怪异女，围巾和眼镜突然支离破碎。流泻出光线般耀目的银发。
　　白皙美好的面容上，还凝固着一丝楚楚可怜的诧异。
　　——这下没人会不知死活的往这边望了吧。
　　飞坦不知死活的天真以为。
　　“……是薇拉。微奥罗！”不知是谁的第一声尖叫响起。声音覆盖范围以内的所有人，全都被吸引了注意。
　　“真的是她！”
　　“啊啊啊！薇拉，给我签个名吧！”
　　“别挡路，死肥猪……我有相机！我要合影！靠，谁抢我相机！”
　　“……”
　　来到西斯科城的第一天。落荒而逃的旅团几人第一次见识到所谓的名人效应。
　　库洛洛也终于了解到，为什么当日在遗址里，薇拉能那么快适应了加迪纳的疯狂围攻。
　　看来最最疯狂的，永远是失去了理智的民众。




19

19、新闻X破产X礼物　。。。　
　
　
　　认识伊尔谜，已经是久远以前的事。
　　久远到日后被火舌吞没殆尽的木屋，彼时依然散发着时间陈腐的气味，在她脚下嘎吱作响。
　　某个月光皎洁的不眠深夜，少年时期的伊尔谜像一个浑身浴血的精致娃娃，从人烟荒芜的街角走入了她的视野。
　　走近，踉跄。栽倒。
　　然后一动不动。
　　在这个世界，薇拉很早就学会冷眼旁观。
　　曾有流浪汉，在寒冬大雪中冻死她家的窗下。
　　也有被追杀的男人女人。被逼入死巷后，绝望地来到她家门前。拼命拍打——
　　“请放我进去……求求你了，请救我一命……”最初总是哀求。继而是惨叫和咒骂，最后都只剩逐渐微弱的痛苦呼吸……
　　隔着薄薄的门板，能清楚听见灵魂是如何抽离肉体。
　　在这个混乱的街区，如此事情并不鲜见。
　　她没有一次参与其中。总是安静的等待结束，然后拿出抹布，擦干净从门缝中渗入的鲜血。
　　所以。那一次冲动把伊尔谜拖回了家中，也绝不是出于什么无聊的同情。
　　纯粹是忍不住想近距离看看这个精致美好、脆弱欲死的生物。
　　她想知道，他如果笑起来，会不会如女人那本书中的洛福莎，让一切得见之人，混乱了意识，疯狂了灵魂——
　　很久很久之后，她才知道，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对于一个面瘫来说。
　　……
　　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些旧事？
　　很简单。因为此面瘫此刻正在她的面前……
　　伊尔谜潜入的过程无声无息，突然就出现在了旅馆房间的角落。
　　“我是专门来找你的。”美丽更甚从前的旧识，说着貌似温情的话语。
　　只有薇拉意识到事情的不妙。能劳动此面瘫专程拜访的理由只有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事。要么是有人买凶杀她，要么就是……
　　“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还钱？”
　　伊尔谜说话总是这么具有个人特色。
　　薇拉恍然就想起当年把此人拖回家后，他在失血过多状态下无意识的喃喃：
　　“白杀了十几个……十几个……都没收钱……”
　　……
　　“怎么找到我的？”薇拉很好奇。他们抵达西斯科也才区区两天。
　　伊尔谜什么也没说，掏出自己的手机摆弄几下，然后递给了她。
　　入目的是一行大红色新闻标题：
　　突然退隐疑是为了结婚，西斯科城蜜月巧被撞见。
　　下面就是一张照片。
　　抓拍的人不知道是怎么取的角度，周围的行人还有小滴三人全都不见，整个画面中只看到西斯科城湛蓝的天空，她的正面，以及库洛洛模糊的俊秀侧脸……
　　看看上传时间，正是他们抵达的那天。
　　薇拉满头黑线……她实在难以想象，文章里被猜测为“某地产大亨”的库洛洛看到了会做何感想。
　　伊尔谜收回手机。歪头又问：“到底还不还？”
　　“还，当然要还的。”赖揍敌客的欠帐，她还没那么大胆子。
　　其实欠钱不还也不是她的错。那通电话之后，薇拉就一直躲在森林里面当野人。这才刚刚回归人类社会没两天。
　　“按照你们家的利率来算……连本带利，现在我到底欠了你多少？”
　　伊尔谜仿佛早就等着这句话。想也不想，流利的报出了一长串精确到个位的不规则数字。
　　“……”从巨富到破产的某人，开始认真考虑是不是要在强盗事业上注入点激情。
　　电话转账完毕。
　　“尾款及拖欠利息确认收到。本次任务圆满结束。谢谢惠顾。”
　　办完正事后伊尔谜好象突然想起什么，握拳捶掌道：“对了。爷爷说过，和老主顾相处的时候，应该要适当带点人情味。以便日后生意的愉快合作。”
　　“薇拉，”此面瘫认真道：“新婚快乐。”
　　“……”薇拉嘴角抽搐着摊开手掌：“那有没有结婚礼物？”
　　“社交礼仪里还有这条？”伊尔谜面瘫的脸上闪过一丝肉痛：“好吧。你想要什么。不花钱不麻烦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
　　能忽悠到伊尔谜的机会可不多见，薇拉赶紧抓住机会拿出藏在头发里的ROM卡：“听说你二弟是个电脑高手？能拜托他帮我查查这个么？”
　　压榨靡稽，确实是举手之劳。伊尔谜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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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尔谜走后薇拉躺倒在床上。
　　同行的几人，飞坦慕名找去了本地黑市，小滴和富兰克林被派去处理液钛矿石。库洛洛……这个时候，他应该在海景房的阳台上看书吧。
　　这些天，一闭上眼睛，她就会想起遗迹里的那一幕。
　　他说，一起逃吧。
　　仿佛邀她共赴世界的尽头。
　　这个人其实很有宗教领袖的潜质。果真创立个什么教派的话，绝对信徒无数。
　　或者说，旅团本身就是个小型的宗教，由库洛洛带领着……
　　信仰肆意，信仰妄为，信仰，自由。
　　快晚上的时候，新手机的铃声把她从沉睡中吵醒。
　　是库洛洛的短信。
　　今晚会有一场精彩的戏码，要一起去么。
　　薇拉揉了揉眼睛。回复。
　　当然，团长。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稍微短了点。
在此多谢留言的各位。回复是动力的源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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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20、面具X烟花X杀戮　。。。　
　
　
　　
　　夜晚的海滨城市。
　　水泥地上残留着白日暴晒的余温。
　　路边枝大叶阔的热带树上缀满了闪亮的彩灯。
　　街上行人全都佩戴着或妖娆或诡怪的面具，两两成双的依偎漫步。
　　同样装束的薇拉和库洛洛淹没在人群中毫不起眼，就好象一对普通的情侣。
　　她的面具是黑色的蝙蝠半翼造型，蝠翼紧贴着上半脸的轮廓，然后一路在她银白的发丝间，延伸出骨感的翅。
　　库洛洛的面具却是纯白的。简单的面具造型，绣满了当地特有动物望风鸟的绒羽。
　　——难怪他会说，今晚外出，你可以不用乔装。
　　仔细回忆一下。
　　《大陆杂记》那本书里的确有提到，西斯科城还遗留着古代民族的传统习俗。每年这个时候，都有祭祀海神的节日。所有人都佩戴起古老祭器演化而来的面具，难识彼此。
　　夜深以后，最南端的海岸，通常还会有一场盛大的烟火。
　　薇拉当然不会以为库洛洛带她出来，是为了看烟火这种无聊事。而且他们的方向，正与南端背道而驰。
　　“想看烟火？”发觉薇拉不停向后望着南边，库洛洛好奇道。
　　“……完全不。”薇拉撇开了头：
　　“谁会喜欢这种恶心的东西。”
　　节日的烟火源自于血腥的古代仪式——本是抛洒祭品血肉、内脏的过程。
　　所有人匍匐在图腾柱前，沐浴着族人生命的残片，以此求得神明的祝福。
　　“即使外表再光鲜，也会排斥事物深藏的残忍本质……是这样么。”库洛洛若有所思。
　　“……我是你的团员，不是猎物。”薇拉只觉背脊发凉：“拜托你不要用那种看穿一切的可怕眼神盯着我好么，团长。”
　　“呵。”库洛洛好脾气的收回了视线：“只有这种时候，才有身为团员的自觉啊。”
　　又走过一个街角。有穿着传统服饰的可爱女孩，拿着花篮跑到库洛洛的身边：
　　“先生，先生，给女朋友买朵花么？”
　　库洛洛付款后挑选了一朵深蓝色的凝蔷。温柔的簪在薇拉的鬓间——
　　“过完今晚，它能不染血迹也不掉落，就算你及格。”
　　薇拉摸摸头上的花。一滴水珠滑落指尖，触感冰凉冰凉。
　　深蓝色的凝蔷。
　　花语。信仰者的坦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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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使用绝潜匿进一块私人领地。
　　两人坐在外围森林的枝干上，观察着里面的豪宅。
　　库洛洛也不再卖关子，老实交待了所谓“精彩的戏码”——
　　“今晚这座宅子里，汇集了‘皇冠之门’的所有高层。现在，大概正围绕着从小滴那里买到的液钛矿石进行分赃。”
　　薇拉立刻想明白：“你做了什么手脚？”
　　当初她利用旅团，“皇冠之门”也算帮凶——库洛洛这个人不是一般的记仇，肯定是一上飞艇，就联络了对方过来西斯科城进行交易。
　　“提前埋入了一枚宝石匠的种子……听说过这种东西么？如果埋入木炭中，8小时后木炭就会变成钻石。埋入了液钛矿石里的话……”
　　话未说完。
　　里方的宅子里突然爆发出爆炸般的巨响。
　　尖叫声中，无数熟悉的蓝光藤蔓，带着喷溅的鲜血，从窗户墙壁里蔓延出来，疯狂扭动。很快撑破屋顶。
　　眼前景象，仿佛回到了黑暗恐怖的地下城市。
　　“你的任务是——”库洛洛的眼睛中流露出嗜血的颜色：“逃出来的，一个都别放过。”
　　“……是，团长。”
　　………
　　库洛洛在身后冰冷地注视。她不敢有丝毫手软。
　　——反正这不是真实的世界。
　　利刃捅进男人的心脏。
　　——反正回家了，噩梦就能彻底醒来……
　　回手切断谁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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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分钟后，还处于不停增殖加迪纳，毫无征兆的碎成了漫天荧蓝的粉尘。
　　屋里屋外，再也没有剩下一个活口。
　　库洛洛踩过碎肢遍布的血泊，走到她的面前。
　　抬手接住一粒蓝色的光点，风一吹就飘离了手心：
　　“……可是，不论是变成了钻石的木炭，还是变成了加迪纳的液钛矿石。借助宝石匠种子强制扭曲本来面目的结果，就是再灿烂也只能存在15分钟。”
　　库洛洛摘下薇拉左鬓完好如初的凝蔷，随手扔入血泊中：
　　“你及格了。”
　　“……直接杀掉不就好了么？”薇拉不明白：“为什么要安排得这么复杂？”
　　“‘皇冠之门’的高层是薛里艾维的后人。一直做梦夺回液钛矿脉，重现民族的荣耀……让人死在自己的希望上，是不是很美妙？”
　　“……”薇拉执刀的手一抖。
　　——能就这么一刀捅了你肯定更美妙。
　　“而且顺便毁掉多余的液钛矿石……稀有才能体现出珍贵，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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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程的路上，小城最南端的烟花绽放在夜晚的高空。
　　她胃里一翻，总觉得落下的是漫天内脏。




21

21、假期X文森特X巧合　。。。　
　
　
　　及格的奖励是一天的自由假期。
　　带上帽子、假发和墨镜。
　　厚着脸皮从库洛洛那里借到现金。
　　薇拉像普通游人一样，踩着草编的拖鞋，投奔海滨小城的怀抱。
　　一路观赏过西北的礁石海岸，流徙街的路边小摊子。临近中午的时候，被一家装饰别致的酒吧吸引，走了进去。
　　场中人很多。
　　台上坐着民族服装的驻场歌手，抱着棕红色的吉它，用未知的语言唱着未曾听过的歌曲。
　　台下不时响起应和的口哨和掌声。
　　受气氛的感染，薇拉一时忍不住多喝了几杯红酒。脸上有些发热。
　　晕眩中，听见有人搭讪——
　　“请问，我可以坐在这儿么？”
　　是个金发碧眼、五官漂亮的年轻人。表情笑容都很得体。
　　薇拉抬头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抱歉，我无意冒犯。因为这里只有你也是一个人，旅途中能有个陌生人交谈，打发时间，也许会是不错的经历。”
　　“……你请自便。”她终于说。
　　“谢谢。”于是很高兴的就坐，点了杯特色酒饮后道：“我出行前就打听过了。全城只有这间酒吧，才有会说朵韦语的歌手。你也是因此找来这儿的么？”
　　薇拉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