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 十字迷途-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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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随着薇拉的叙述，屏幕里突然传来了金属撞击地面的清脆响声——
　　是库洛洛把匕首扔掉了。
　　伊尔谜蓦地转头，眯起眼睛看着薇拉侧脸——
　　果然被她料中。
　　“那么，接下来呢？”
　　“……接下来，”薇拉也眯起眼睛：“既然迷惑和拖延无用，只能仰仗念能力来正面应对了。”
　　而她等待的正是这一刻。
　　……
　　屏幕中，面对把气集中于右手，正蓄势待发的桀诺，库洛洛具现化出了盗贼的极义。
　　书页飞速翻动，最后在某页停留。
　　下一瞬间。
　　巨大的黑色斗篷凭空出现于库洛洛的左手。
　　它诡异的漂浮着，在无风的空间中静默的浮动。
　　让人摸不清底细的能力。
　　在当下气氛的衬托下，似乎萦绕着某种危险的气息。
　　一般来说，对战时若遭遇了类似未知的能力，大多数人都会谨慎的试探再三。
　　却不是桀诺。
　　老人似乎再次看穿了库洛洛，毫无迟疑的发起远距离攻击。
　　状如龙头的念力携着破空时骇人“沙沙”声，猛烈地冲向库洛洛，与他贴身撕咬。
　　斗篷与龙头的纠缠，迅速昭示了桀诺判断的正确性——
　　库洛洛具现化出的斗篷，依然只是想拖延时间。
　　再三被看穿似乎让库洛洛终于意识到，活捉并偷取对手的念能力实在难以实现。
　　他于在缠斗的空隙中再次翻动盗贼极义的书页。
　　斗篷随之消失；一柄漆黑的半刃出现于他的左手。
　　一直透过监视器观战的薇拉瞳孔微缩——
　　这是她见过的能力。
　　它曾经属于很多年前某个凶名盛极一时的连环杀手。
　　此时此刻，那个被通缉多年的逃犯正躺在她租住房间客厅的地板上，做着夺回能力的美梦。
　　同一时间。
　　友克鑫某个偏僻街道上的老宅中，一直呆立于客厅中的亚路嘉在接收器里听到了薇拉的声音——
　　“拉下绳索。”她说。
　　亚路嘉应声而动。
　　安静的宅子里伴随亚路嘉的动作，响起了机窍运转、齿轮磨合的声响。
　　继而是无数“嗖嗖”声——
　　数百枚锋芒锐利的暗箭从屋子某处射出，准确无误的没入了客厅地板上十六人的头颅、咽喉和心脏。
　　整个过程中没有一声惨叫。
　　只能听见血肉的撕裂和骨头的洞穿。
　　那些薇拉在库洛洛的盗贼极义上见过，又通过靡稽辛苦找到的“曾经的念能力者”们于眨眼间毙命。
　　其中一枚暗箭撞上了坚硬的墙面，又弹跳起来射入了亚路嘉的眼中。
　　手中握着条细线一动不动的银发女孩在冲击力中脑袋稍微后仰，然后又很快恢复了先前的姿势。
　　她怔怔地站着。
　　一道银白中夹杂着些微红色的奇怪液体如血泪一般从眼眶中涌出，又滑落她惨白的脸颊——
　　没有表情的精致面容在这道诡异液体的修饰下，似乎多出了某种异样的悲悯。
　　如同在哀悼这场无妄的杀戮。
　　……
　　色梅塔利大厦。
　　桀诺的攻击密集如暴雨一般，没有给目标留下丝毫喘息的机会。
　　加之还有另一个揍敌客从旁虎视眈眈，库洛洛应付得相当吃力。
　　也只是吃力而已。并非无法应对。
　　唯一的变数只是薇拉。
　　站在整个事件背后一心置他于死地，而到现在还尚未现身的女人。
　　未知的危险让他难以抑制的亢奋。
　　亢奋又在这场刺激的对战中，逐渐酝酿成了凛然的杀意。
　　库洛洛好奇薇拉为了取他性命还安排了怎样的陷阱。目前的程度虽然危险，但还不足以杀死他。
　　好奇很快就有了答案。
　　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他手中的半刃突然消失了。
　　更确切的说，是盗贼极义翻开的那一页突然消失了。
　　人在经历突发情况的时候大脑总会需要一些反应时间，并且行动会稍显迟滞。库洛洛也不例外，虽然对他来说，这时间会比普通人短暂许多……
　　但是对于桀诺而言，需要的破绽同样不必太多。
　　他趁着目标暴露出空隙的瞬间攻入近身，数拳正中库洛洛的肋下，以暴风般的攻势限制住了目标的行动，然后大叫着示意席巴——
　　“就是现在，动手！”
　　……
　　整个大楼都在这一击中摇晃。薇拉的手指也在颤抖……
　　“……死了么？”
　　灰尘落定后逐渐回复了清晰的屏幕回答了她的疑问。
　　屏幕上的礼堂中，大柱垮塌、石墙和地板尽皆碎裂，破烂程度几乎能赶上旅团的基地。
　　库洛洛和席巴桀诺成三角之势对峙。
　　虽然没有目击过程。
　　看来在最后一击的瞬间库洛洛还是逃了出来。只是付出的代价有点惨烈——
　　除去无数小伤。先前被桀诺限制住的左手，骨骼成三段式扭曲着。断掉的肋骨刺穿了皮肉，止不住的鲜血汹涌而出。迅速染红了沾满灰尘的白色衬衣。
　　库洛洛右手持盗贼极义，依然保持着警戒的姿态，正冷静的确认着飞速翻动的书页中究竟缺少了哪些。
　　“下一击一定杀了你。”席巴冰冷的宣告。
　　紧握拳头，指节捏出的声响中充满了暴力的欲望。
　　而桀诺已经闪身出现在了库洛洛身后——
　　“嘀嘀嘀”。
　　空旷的大厅中响起了意味不明的信号声。
　　“……你在做什么？！”薇拉后知后觉的看向身边的伊尔谜。
　　他正在拨通揍敌客家专用的无线电。
　　躲过薇拉的攻击后纵身后跃，不再刻意压低声音，对着无线电那方的席巴说道：“帮我转告我的委托人，就说‘十老头已经解决了，请把钱汇入我说的账户’。”
　　薇拉不敢置信的凝神感应——
　　隔壁房间里那十个人，心脏果然已经尽数停止了跳动。
　　她冲过去推开房门，一眼就看见了十老头的尸体。
　　“呵呵呵……”薇拉突然低声笑了出来，肩膀在笑声中不可抑止的颤动：“是库洛洛么，是不是库洛洛做了什么。不过是十老头这种程度的任务，居然出动了三个揍敌客。”
　　门后仅剩的两个活人，正是马哈和科特。
　　“小伊，你知道我的目的是杀死库洛洛……破坏我的愿望，你不要亚路嘉了么？”
　　伊尔谜走上前去在尸体的头上插。入念钉，同时回答薇拉道：“这么快就能想通，看来你是真的很了解库洛洛。相较之下，对我的认识却这么浅薄……太奇怪了，明明爷爷说过，夫妻才是最了解对方的人。啊，对了，”
　　伊尔谜握拳击掌道：“那个人好像是你的前夫。”
　　“你到底在说什么？！”此刻的薇拉十分暴躁。
　　“我想你大概是误会了亚路嘉对我的意义。”伊尔谜放慢了语速：“我对她的感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很复杂。不过如果真要说的话，应该无限接近于憎恨。”
　　马哈听见这句话后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接受我的威胁？”薇拉很震惊，但是出于对伊尔谜的了解，完全没有怀疑其话中的真实性。
　　“安抚住你让祖父和科特悄悄的行动，这是最佳选择。”
　　“……又为什么要答应娶我？”薇拉一直以为，亚路嘉对她那种没来由的好感一定是原因之一。
　　“因为觉得……妻子如果是你的话，”伊尔谜摸着下巴，歪头道：“好像真的不错……”
　　……
　　“你不杀我了么？”库洛洛坐在废墟中仰头询问。
　　“我们的委托人是十老头，既然他们死了，你就不再是我们的目标了。”桀诺直言。
　　“是吗？真可惜。以后可就没有这种杀死我的机会了。”
　　“你是不是误以为我们以杀人为乐了？”桀诺果断表明揍敌客的立场：“我们才不爱杀人，而且也不想做百工或者白白死去。”
　　“……”
　　最后的交谈仿佛耗尽了库洛洛所有的力气。
　　席巴和桀诺离开后，他脱力的躺倒在一片狼藉的废墟中。
　　“好累，根本就偷不到啊……”
　　话音刚落，却又猛然睁开了双眼。
　　他就地滚了两圈，右手撑地，敏捷得仿佛一身伤处皆不存在般翻身跃起。
　　差之毫厘的躲过了如雨点般铺天盖地洒下的银色念针，以及随即攻至他颈项要害的匕首。
　　飞速掠过的刀风中，库洛洛嗅到了某种剧毒香甜的气味——那种毒只要0。1毫克就能让鲸鱼动弹不得。
　　正是他适才丢弃的那把匕首上涂抹的。
　　凭空出现的袭击者呼吸有些紊乱，似乎有些紧张，但节奏把握得很好。
　　是揍敌客式不让目标有丝毫喘息余地、每一个动作必以杀死目标为目的的犀利攻击。
　　然而避过了第一轮的攻击后，库洛洛就不再有任何行动。
　　如同决心赴死般不作防备的立于原地，就这么迎接着袭击者的到来。
　　只在在她逼至眼前的瞬间说了三个字。
　　他说。洛福莎。
　　致命的利器于是猛然止于他的咽喉之上。堪堪贴着皮肤停下攻势。
　　“……你说什么？！”薇拉感觉自己的思维正以极快的速度变成一片空白。
　　作为旁观者时，她是最了解库洛洛的人。一旦正面对上却永远不知该如何应对。
　　这一点从过去到现在，似乎从未被打破过。
　　“这是唯一杀死我的机会，真的要放弃么？”库洛洛面无表情的向前半步，吓得她扔掉了手中的匕首：
　　“我说，洛福莎。”
　　




57

57、艾德里克X挑战X日期　。。。　
　
　
作者有话要说：不记得艾德里克的可以参看第二章，是和苏维通过电话的那人。
　
　　洛福莎。
　　这是萨沙。微奥罗曾经最爱朗读的一本书。
　　是薇拉刚刚降临这个世界，误以为是“睡眠故事”的陌生语言中最美妙的音节。是她“人生之始”和“揍敌客”两条线索的交汇点——
　　她寻找了十几年才初露端倪的，脱离这个世界的线索。
　　内心最热切盼望的东西被一口道破，让薇拉的满溢的杀意逐渐冷却。
　　库洛洛知道了。并且一定已经获取了什么足以威胁她的筹码。
　　场面变得突兀的冷清。
　　她不知道自己该立刻离开危险的现场，还是留下来听他说清楚前因后果。
　　只确定一件事。今晚这场蓄谋已久的暗杀，又轻易的化作了泡影。
　　“现在没有其它团员在场。我失去了部分能力，还受伤了……好不容易才创造出现在的局面，”
　　库洛洛好整以暇的把左臂骨骼扭回原处。步步逼近。用极其单纯的语调，说着在薇拉听来尽是嘲讽的话语：
　　“真的不来试试看能否杀死我么？”
　　她下意识退后的脚步被乱石挡住。继而如同领域遭到侵犯、感觉到危险的猛兽，伸展出锋利的指甲。挥向敢于近身者的心脏。
　　库洛洛上身略微后仰手刀成风。角度和时机的计算一如既往的精确，以最小的动作避过攻击，并准确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只是衬衣仍被切下半片衣角，带着血迹的白色从空中摇曳落下。
　　薇拉微微皱眉。
　　库洛洛掌心冰冷的温度和腕部火热的痛感同时从传入大脑，说不清哪一种感觉更加让人难以忍受。自从离开流星街后，薇拉还是第一次离他这么近。这样的距离，她可以轻易听见他呼吸的声音，静脉下血液的流淌。呼吸到他独有的气息——
　　如此真实五感让人无法自欺欺人这只是短暂的梦靥。
　　库洛洛以压倒性的力量制住掌中尝试着挣扎的手腕。同时小心提防着薇拉的另一只手中正凝聚的银芒。
　　然而预想中的攻击始终都没有到来。
　　反而是已经掌控住的那只手，骤然以未知的方式脱离了掌控。
　　回复自由的薇拉迅速逃窜。再度与库洛洛拉开一定距离。
　　至此时。衬衫的碎片才刚刚落地。
　　薇拉抬起自己形状扭曲的手腕，忍痛将它归位。
　　“在揍敌客家学到的么？自行使关节脱臼以脱离束缚，”库洛洛毫不吝啬的称赞：“对于杀手来说很实用的技能。”
　　“你刚才说‘没有其他团员在场’，”薇拉指着大厅的某处道：“……那么，他什么人？！”
　　半晌。
　　薇拉所指的地方，有人叹息着自阴影中走出，行至光亮处才看清，这是个长相普通、棕色头发的中年男子。
　　挠头的样子看上去似乎颇为无奈。
　　“不止是力量、身手和念的运用有所突破，就连感觉都敏锐了这么多么。”库洛洛彻底无视了薇拉的问话和突然出现的男子，捂着嘴自顾的分析道。
　　“……艾德里克？！”反而是薇拉对新来者的身份表示出了充分的惊讶。
　　“喲！好久不见了，薇拉。”艾德里克听见她的声音，也微笑着挥手致意，同时自行表明了身份和意图：
　　“接下来就交给我吧，团长。”
　　……
　　色梅塔利大厦，拍卖会现场焦躁的气氛很快被安抚。
　　大屏幕上突然出现的老人，每句话中都带着让人心安的魔力——
　　“大家都好么？首先，我为联络不及一事，向各位致歉。”
　　“之前有突发事件，不过不用担心，幻影旅团的首领已经死了！”
　　“……”
　　而在大厦顶层某个光线黯淡的房间中。
　　伊尔谜正控制十老头的尸体对着通讯屏幕作出如上宣告，进行着这场暗杀最后的收尾工作。
　　同时也在注意手中袖珍屏幕上传来的画面。
　　这东西是薇拉瞬移去楼下礼堂前留下的，确实很好用。靡稽大概利用它在家里窃听了很多谈话——包括他和幻影旅团商谈生意的那场。
　　然后……又告诉了薇拉。
　　“……这算是你经历的第二场入团挑战了。”库洛洛的声音自仪器中传来：“虽然作为背叛者已经不算团员，我还是告诉艾德里克，只要杀死你就能正式成为旅团八号。”
　　“如果赢的人是我呢？”知道即将面对的人不是库洛洛，而且库洛洛似乎不打算插手，薇拉比之先前冷静了许多。
　　“旅团从九月一号的某场拍卖会中夺取了一批拍卖品。其中有一件我想你会很感兴趣。
　　“那是一只完全密封，但是内里却有生命气息和念力波动的匣子。装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