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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部分

闪婚甜妻,总裁大人难伺候!-第103部分

小说: 闪婚甜妻,总裁大人难伺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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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穆之看了眼腕表,严肃的视线扫了眼围着房间的下属们。

    穿制服的一看就是格斗高手的人准备一拥而上。

    男人似笑般舔下薄唇,眼神慵懒清雅,慢条斯理卷起衬衫袖。

    施润怔怔地站出来,灰败无神的一张惨白小脸抬起,“先生,我和他认识的。”

    往前走两步,施润盯着地面:“四哥,走吧。”

    秦穆之冰着脸转身出去。

    施润手腕被人碰了一下,她回头,一张名片。

    男人蹙眉瞧着她,低缓内敛的嗓音:“号码记住。一个总是哭的女人,她需要帮助。”

    施润垂下视线,眼眶很热,因为他这句道出实情的温暖话语。

    “谢谢。”

    男人不再看她,悠然地从口袋里拿出一颗薄荷糖塞进嘴里,转过高大身躯面向落地窗。

    施润走后,男人拨通电话:“小张,查一下今晚这个女孩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啊老板?她可是萧雪政的……”

    “她不是爱哭。”

    男人望着夜色皱眉低喃,“我以为她娇气所以爱哭,对之前喜欢看她哭感到抱歉。看起来她活的很艰难。”

    小张不说话了,老板这人怪脾性,一般不管闲事,管了,强迫症就爱管到底。

    ……**……

    施润在清晨冷露中一步一步踏进临湖别墅。

    大门开着,院子还是昨天的院子,一切看着和平常没什么两样,除了,特别安静。

    不,是死寂。

    她双手垂在身侧,攥成两个小小的,苍白的拳头,筋脉似断,心跳止息。

    正厅站着许多人,每个人脸上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好像都没有呼吸。

    王姐,周婶,昨晚趴在外间睡着的那个佣人,简雨柔,简子俊,还有很

    多……

    但不见叔叔,也不见遇南哥。

    秦穆之无声地指了指姆妈的病房方向。

    施润惊惶的缩住瞳孔,停顿许久,抬起腿,机械地一步一步往那边挪。

    距离越来越近,她每一步都好像走在刀尖上,脚底板一下一下血肉模糊着,好像从此,这是她与叔叔之间存在的真正距离。

    病房门口,施润面若白僵,视线怔怔碎裂。

    房间还是那个房间,冰冷的白色底板上散落着姆妈身体里的管子,那些管子上的血洒在地板上,床头的监控仪歪在一边,呼吸罩掉在地上,床单全部被染红。

    盖着一张长长的白布,白布下隆着一具嶙峋的身形。

    姆妈……

    那是姆妈……

    施润捂住嘴,捂住错乱的哭声。

    纪遇南站在床侧,视线悲伤,忧虑重重,紧紧盯着坐在床边椅子上的男人。

    那个男人很安静,安静到不知是不是还活着,他平常守夜就是搬这把椅子,坐在这个位置,伸手就能摸到姆妈的手。

    他垂着头颅,现在也握着姆妈的手,骨节灰白的大手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只苍白操劳了一辈子的女人纤手,抵在额头,珍视着,一直珍视着。

    一动不动,一动不动。

    对周遭一切他失去了反应,像被冰永远封住了一样,他再也,再也出不来。

    是那么无声无息,他好像,连同姆妈一块死去了一样。

    纪遇南看到了门口的施润,目光复杂哀冷。

    施润提着那口气,良久,仿佛一个世纪,她抬步想走进去。

    纪遇南轻轻地摇摇头,眼睛红着,与同样红着双眸的施润四目怔怔相对。

    哀泣,无声。

    世界,寂冷。

    时间不再是时间,从清晨划过晌午,划过烈日炎炎的下午,划过傍晚。

    病房里没有丝毫动静。

    施润在门口站了一天。

    悲伤,在所有人的眼里心底割裂着撕扯着。

    王姐和周婶过来,强行把施润扶走。

    临湖别墅这里暂时不能住人,老四把他们送回了独栋别墅那边。

    暗夜里,躺在床上,施润接受照顾,却怎么也闭不上眼睛,回来的路上,四哥说,姆妈是自杀。

    她盯着凌乱的病房看了一整天,满地的管子,仪器,满床的血,被白布遮着的,看不见是什么模样的姆妈。

    昨晚她见过姆妈,说的那些话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老人家想不开,决绝的方式了结了自己。

    施润想不通,但可以肯定,与她说的那些话有关系。

    这天晚上,施润连续做噩梦。

    第二天去临湖别墅,姆妈的病房门关上了,开了足够的冷气。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施润每天都去,那间房门却再没开过,里面的男人,那个动也不动一下的男人,他不知道是生是死……

    第六天,施润返回独栋别墅的途中,被公安局的人拦下。

    施润被以谋杀罪请去公安局配合调查。

    当时车上只有司机和周婶,慌乱无措,公安局的警察只带走施润,周婶不能跟着,哭着和司机紧急到临湖别墅这里。

    纪遇南赶往公安局。

    了解到报案人是谁后,纪遇南打点警察别为难施润。

    带上人,一腔怒火直奔御景苑。

    施润在审讯室呆到第五个小时,纪遇南揪着叶离重返公安局,并且带上了医院方面出具的初步尸检证明,姆妈为自杀,另有遗书。

    叶离被纪遇南动手教训过,来了之后心不甘情不愿不知道受了什么威胁,改口。

    施润在配合做完笔录的二十四小时后,被纪遇南领走。

    车上,纪遇南一手搭着方向盘,另一手

    拿过塑料袋,袋子里一块白布,从被子上撕下来的,干涸的血迹写就的遗书。

    “润儿,看看。”纪遇南嗓音发抖。  

204。204:离婚协议,没有异议签字

    施润唇齿颤抖的拿出那块布,上面歪歪扭扭的血字:

    小政,姆妈谁的肾也不要,不曾料想活着的代价是伤害你和润,儿啊,姆妈不该醒来,对不起……

    每个字,用尽全部力气,越到后面越无力,最后一个字,拖了很长的一道血迹。

    剜心剔骨的,决绝踺。

    施润怔怔地看着,目眦欲裂,终于低头,痛哭出声。

    怎么会……

    姆妈真的不知道她要捐肾给她?

    可是叶离说……

    施润抱住脑袋,呜呜地碎裂抽泣,不断摇头,拼命摇头……

    纪遇南灰暗的眼眸长久望着布上最后三个不成形的字,雪政是被这三个字彻底打垮的。

    想让辛苦痛苦了一辈子的妈妈过上好的生活,哪怕不被病魔折磨一天,最终,得到的是妈妈临死前对儿子说的三个字:对不起。

    当妈妈的为她活着道歉,为她活着拖累了儿子道歉,她说儿啊,对不起。

    雪政的心情,崩溃,绝望,没有人能够体会。

    车厢内默如死寂。

    纪遇南哑然地开腔:“姆妈并不知道自己要做的是肾脏移植手术,怕老人家多想,我们告诉她做一场腹腔的大手术,她就能够痊愈。她凭着一股意志昏迷多年苏醒,是想念儿子,后来配合我们积极治疗,是想给儿子带孙子,有了盼头就有想要活下去的意志。她是一个自尊心很强也很固执的老人,叶离让她伤心欲绝,她把雪政当做唯一,老人家一辈子只盼儿好,所有一切能为雪政付出的她在付出着,如果她事先知道是拿你的一颗肾脏救她,这场手术根本不会开始计划,她也根本不会有求生意志。她是一个母亲,盼着所有人好,把所有的不好给她,让她承担就行。”

    纪遇南沉沉地低下头:“雪政是昨天才知道你怀孕的,从你书包里看到了检查单,立刻给我打电话,询问为什么匹配测试没查出来,我们才知道被那个张医生拐了一道。车上雪政得知你怀孕后情绪一直很激动,赶着去见你,不管你信不信,雪政打心底不想要你这颗肾,你怀孕了,给了他一个能放过自己良心的充分理由,昨天他其实已经做了决定,孩子好好的生下来,陪着姆妈过完最后的日子,让姆妈安详逝去。”

    “她本来可以安详逝去,在所有人的陪同下最后那一秒撤掉呼吸机,安然闭上眼睛。而不是昨晚那样,她生生把身体里所有的管子扯了出来,皮开肉绽,腹腔器官甚至……甚至露在外面。拔掉呼吸罩后她的大脑缺氧,全身器官会一个一个衰竭,那个过程很痛,她很痛,生不如死却没发出一点声音,隔着一扇隔音门,连外面熟睡的佣人都没惊醒,她想要结束生命的决心,那么大啊。法医检查时发现她咬坏了自己的舌头,到底有多痛呢,她的手指抓床单抓到骨折,是睁着眼睛断气的,眼球上有血迹……”

    纪遇南无法再说下去。

    施润仿佛要窒息在眼泪里,双手捂住脸,不断地机械地摇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是这样,那个时候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可以去相信谁,你们所有人都在骗我,遇南哥你装作不知道我的肾脏和姆妈的匹配,叔叔他也是,那天叶离找到我,说出一切,并且叶离说她和姆妈一直有联系,叶离她们是母女,姆妈不要她的肾脏,说姆妈花了钱指定要用我的。遇南哥你了解当时我听到这话的心情吗?碎了,我觉得叔叔叶离姆妈是一家,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所有我深信的人都骗了我,我已经不知道该信谁,独栋别墅里我和叔叔彻底决裂,当时我说的是气话,我说不给姆妈肾脏,但后来一个人开车在街上,我不想活了,很绝望,既然放弃了自己,那就用肾脏救活那个一直想要活命的老人吧,所以我冲动地去了姆妈病房,告诉她我会打掉她儿子的种,把肾脏双手奉给她……天哪,我以为姆妈也在演戏,却不是,我不知道她并不知道自己需要一颗肾,如果我知道,我不会说那番话,我不会,不会……”

    纪遇南深深闭上眼,耳朵里一句一句回放施润所说的话,眼睛蓦然睁开。

    叶离。

    ……**……

    姆妈去世后的第七天。

    萧雪政在病房里失去意识,被送往医院抢救,纪遇南才得以把冷气快要保不住的姆妈的身体火化,安葬。

    施润参加姆妈葬礼的时候,没有看到他。

    获悉,他在住院,意识没清醒。

    半个月后,施润在姆妈的墓园远远地看见了他的背影,被

    人用轮椅推着,病未痊愈,他低腰放下白菊,拿起口琴,一个人在墓前吹了很久。

    那是施润第一次见他展示音乐方面的才能,吹的很简单的曲子,来回往复。

    一定是姆妈教他的。

    施润在树后面静默陪了他许久,直到几小时后下雨,有人给他撑伞。

    施润摸了摸小腹,捧着始终没机会送给姆妈的白菊,快步下山。

    这些天她情绪平静,不为别的,为肚子里的宝宝。

    姆妈去世后的第二十八天,住在菜菜家里的施润接到别墅那边的电话,周婶悄然小心地叹息:“太太,先生要见你。”

    施润手捧电话,眼前一阵恍惚,良久,静默地恩了一声。

    挂电话后她的心绪并不能够平静,苍苍茫茫,混白一片,许多话想对他说,说个明白清楚。

    她去见姆妈那晚的详细经过,她会亲自说给他听,他无法从姆妈的死里走出来,如何看待她,那是他的事。

    他信与不信,怪与不怪,都已经不再重要。

    当日下午三时,施润来到独栋别墅,曾经住过,隔一个月再看,恍若隔世。

    别墅里王姐周婶一干佣人都不在。

    施润料想他在二楼,怀孕两个月,腹部平坦,身体无不适,但她走路上楼下意识都会很小心。

    卧室门口,施润举手,空中顿了顿,屏息敲门。

    门开了,一阵女人香气。

    施润猝不及防抬眼,恍白的脸色恍白的眼神恍白的心情,她看见门里站着一道女人身影。

    长发凌乱,脸颊嫣红,香肩半露,衣服很松散的叶离。

    叶离神态颇为疲累地冲她笑了一下,“雪政在里面等你。”

    施润垂下眼睛,走进去,曾经他们住的这间卧室,此时此刻气味难闻,施润捂住嘴,忍住胃里的酸呕之意。

    没有什么是可以再让她意外的了,如今心脏滴血和从前滴血不同,从前很痛,现在很麻木。

    遇南哥说叶离说的话,与事实不符的太多。

    施润笑了,有一点应该是事实,萧雪政碰叶离这个女人,如叶离所说,会硬。

    房间里是刚完事的模样。

    施润垂眼盯着漂亮的地毯图案,只用了一秒,眼睛的潮涌破碎恢复安静。

    落地窗帘开了一米宽的缝,下午的阳光照进来,落在躺椅上那道颀长身影之上。

    施润走到他身后斜方一米之距,看见他瘦削苍白的脸,侧脸依旧精致,病态中反而更显英俊,浴袍松散,胸膛肌理白皙伴有红痕,他气息还没稳下来,闭眼在喘,从前与她完事后他就是这副模样,一条手臂搁在眼睛上,额头上很多汗,在阳光下散发光芒。

    床边的垃圾桶边沿,安全套吊在上面……

    说好不痛,说好麻木,身体里血液却还是凝固,大夏天里冻僵。

    他睁开眼睛,疲惫的样子,是该疲惫。

    视线平视落地窗外那道阳光,睫毛侧对施润,那样悠长,不眨。

    他抬手指了一下身旁的矮桌,姆妈去世二十八天来,两人第一次见面,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有点长:“离婚协议,没有异议签字,说过要把孩子打掉的话?明天季林陪你去医院。”

    他闭上眼,侧脸线条在施润眼里铸锭了般,他薄唇里一个字一个字迸出地清晰而慢:“孩子打掉,今生今世,没有必要就不要再见面。”

    施润走到桌前蹲下,拿笔签字。

    ——

    还要写的,字数到了……  

205。205:孩子不能要,生下来或许爸爸已不在这个世上

    走过的青葱二十年,施润在许多地方签下过自己的名字,课本,考卷,超市购物单……

    现在是离婚协议。

    她如同签超市购物单那样,快速无恙地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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