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倾城色-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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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浣说完就转身回去,其余的事都交由武豹去处理,这几日,绿茵跟着她憔悴不少,柳浣让她下去休息,下午得时候在出来伺候。柳浣走了没几步,就听见急促的马蹄声,回头就见武三思高坐与马上,威风凌凌,身后是百十位亲信士兵。
离开的百姓纷纷避开让出一条宽敞的道,武三思看着正要进府的柳浣,见她安然,拉转马头,鞭子打在马身上,嘚嘚离开。
柳浣看着这一幕,觉得莫名其妙。摇摇头,看了一眼绿茵,转身就要回去,却听见绿茵道“武大人以为那些乡绅富商会伤害府中的人,竟然带了那么多人过来。”
真的是这样吗?见什么是都没有,所以一言不发的离开,风尘仆仆,依然威慑四方,真的是这样吗?柳浣并没有出声,只是自顾自的回房。
有些事想不明白不如不想,何必整天烦恼,有些情,偿还不了就不要去招惹,害人害己。
绿茵看着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武大人对小姐的心思,她看在眼里。武大人的每日多晚回府都会在小姐院前停留,而小姐丝毫不知,她也看在眼里,有些事,她只当什么都没看见。方才的多嘴,已经让她后悔,小姐好脾气,却不代表会纵容她,特别是在她得知她的秘密之时。
柳浣下午等了一会都没见绿茵前来,绿茵向来是尽心尽力之人,现在下午已经过了大半却还不见她露面,柳浣坐不住,敲了敲隔壁的门,门并没有上闩,轻轻的就推开了“绿茵,你在吗?”
打量了一遍绿茵的房间,雨她房间的布局差不多,之时一应用的,没那么华贵,床上躺着一个人,柳浣走近,轻唤了几声见绿茵没回应,不由担心,撩开床幔,探了探绿茵的额际,灼烫发热,柳浣不禁后退一步,看着绿茵面色绯红,眉头蹙着,脸上露出痛苦神情。
柳浣蹬了一下,洪州的瘟疫就是身体持续高温,伴随着昏迷。重者咳嗽,喉咙肿痛,声音嘶哑。不醒人事,身上并散发出一种气味,刺鼻难闻,柳浣在卓太医的表述中已经得知,而她却没有真正接触过瘟疫患者,而如今绿茵的症状与瘟疫患者无异,如何不令她担忧。
整个府邸都洒了石灰,绿茵怎么会被传染,难道那天她去找喜鹊的时候,去了西城,柳浣惊愕的望着床上的人,几个时辰不到,瘟疫就来到了身边,怎么能不让柳浣震惊。
而这时,床上的人呻吟出声,柳浣连忙走进“绿茵,有没有觉得哪不舒服?”
“小姐?你…”绿茵吃力的想要下床,却被柳浣按住,直直的看着她,绿茵顿时也觉得身体不适平常那么办轻松,觉得昏昏沉沉。而且全身无力,再想起柳浣方才的问话,绿茵抖了一下,惊恐抬头,然后挣扎“小姐快出去,出去,绿茵…绿茵…”绿茵跟在柳浣身边,自然知道瘟疫的症状,如今他一说话觉得嗓子嘶哑,喉咙隐隐发疼,浑身发热,像是放在热水里一样。
“没关系,绿茵不要怕,不是,绿茵那么健康,怎么可能,只是风寒而已。”柳浣试图安慰,蓦然想起武三思给她的那瓶药“你先躺着,我去请太医过来,开几副药吃了就好。”掖好被子,柳浣把门关上,想了想,最后还是落了锁,她怕绿茵想不开,在死亡面前,人的心理总是脆弱不堪。
柳浣让人去传太医,她离得很远,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靠近之后回房找到了那瓶药,倒出来一看,只有一粒,刘欢看了好一会,才把药放进瓶里,关上门走向隔壁,太医脸上蒙着白色面巾,见到柳浣躬了躬身,医官门所到之处都会带上面巾,防止传染,柳浣以及那个见怪不怪,打开门正好见绿茵踏上凳子,横梁上床幔结成的绳子,昭示着绿茵的意图,果然,她要寻短见。
见到这一幕,柳浣手里的钥匙掉在地上发出啪的声音,绿茵听见声音,迅速踏上,头往上一套,柳浣吓得半死,冲上去,就抱着绿茵的腿,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太医也惊呆了,放下药箱,两个人把绿茵救了下来。
“小姐…小姐求求你让绿茵死了吧!绿茵不想痛苦的活着,小姐…绿茵知道自己的病,是瘟疫,不是风寒。小姐一番好意,绿茵无以回报…”
“闭嘴,还当我是你主子,你的小姐,就给我闭嘴,你长进了啊,竟然想着寻短见啊!”柳浣边说,边用手绢塞住她的嘴,回头看了一眼太医,让他诊脉。看着横梁上的结绳,柳浣回头瞪了绿茵一眼,绿茵嘴不能言,双眼哀求的看着柳浣,泪水汹涌而出。
太医在触摸到绿茵的身体时抖了一下,再看看绿茵的面容,脸色一变,看着柳浣点点头。
“柳大人,这位姑娘不能留在这?老夫会一并跟着进入西城。”方式接触过瘟疫患者的人必须进入西城,柳浣清楚,而且她也接触过。
“我知道,我们一起进去。”说着柳浣从怀里掏出药瓶,放在太医面前,问答、“太医可否看一下,这药对瘟疫可有作用?”
绿茵在听见柳浣的话时,惊愕的看着他们,唔唔唔出声,挣扎着下床却被柳浣一眼瞪了回去。
太医看了一眼柳浣,从药箱里取出一面面巾交给柳浣,示意她戴上,并接过柳浣手里的药瓶,闻了闻“有没有作用老夫不知,不过对身体无碍,反而能强健体魄…”
太医的话还没说完,柳浣拿开手绢,得到发言权的绿茵刚张开嘴柳浣就把药塞进她嘴里,沉声道“不能吐出来,吃下去。”同时捏着绿茵的下巴,绿茵挣扎了几下,最后还是吧药吃了下去。
“小姐…绿茵该死,连累小姐。”绿茵偏开脸,不让柳浣看着她,不想柳浣被传染。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绿茵下次不要做傻事。小姐不会有事,不过我们要去西城,你怕不怕?”
“小姐…绿茵对不起你…”
“好了,坚强些。”柳浣拍了拍绿茵的肩,回头对太医道“我还有些事要交代,你们在这等我一个时辰。”说完,柳浣关门走了出去。她必须抓紧时间把药交待的事交待下去,进了西城,情况会是怎样,柳浣也不清楚。
第六十一章 青溪几度到云林 试药
柳浣带上面巾,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信封,拿起梳妆台上的木梳抚摸了几下,放在嘴边吻了吻,揣进怀中,一同的还有几瓶李哲给的药膏。门,砰的被关上,柳浣出来的时候,太医已经扶着绿茵,两个人都带了面巾,面巾上有一股药味,经过秘制的药草浸泡过,残留的气味充斥鼻子。
登上马车,一路柳浣都让人回避,等他们离开后洒上石灰消毒,时间很短,而且柳浣并没有多耽搁,只是吩咐了几位近身侍卫,然后头也不抬的离开,随时近身,也离开有二十步。柳浣不想成为罪人。马车是全封闭的,只余下一个小孔供呼吸,绿茵全身脱力倒在柳浣怀里,他们走得是僻静的小路,而且因为瘟疫,柳浣下令若不是重要的事,最好不要聚集在一起,以免传染迅速,而从十天前就已经开始把食物挨家挨户的发送,因此派送人员增了三倍,却还是有人很晚才领到食物,可是以后就不一样了,那些乡绅商户门会出一把力,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更何况,卓太医已经找到了治愈的方子,就在柳浣出门之时,卓太医已经传来消息,所以,她们只不过离开一会而已。
“小姐,是真的吗?”绿茵嗓子有些哑,说话很吃力,可她还是高兴的,因为他们有救了,同时,她也有救了,小姐也不会有事。
“不是亲耳听见了吗?现在整个城都已经知道,绿茵要坚强知道吗?已经有药了,不是吗?”想必武三思已经派人把药方送至其他的地方,瘟疫不仅仅是洪州城,大量运出的石灰也已经到达各个灾区,如有治疗瘟疫的药也已经找到,这一个月来的苦难就要到头,柳浣觉得很欣慰。
一个月来高度集中,紧绷的弦终于可以松弛一下,柳浣也觉得开心,抚着绿茵的头发,轻声道“你先睡一下,路程不短,到了我叫你。”绿茵看了看柳浣,眉目间带着浓浓疲倦,头放在柳浣肩上,眼睛闭了闭就陷入昏迷,她只是用意志在撑着,听见找到药方了,勉强打起精神,现在柳浣让她休息,闭上眼就能沉睡。
柳浣看了看肩上的人,面巾因为呼吸微微抖动,患了瘟疫的人呼吸比较沉重,柳浣拉过一件衣服盖在绿茵身上,身子僵着不敢动生怕吵醒她。
“大人,事情没那么简单,药材就是一个问题,虽然找到了药方,可是…”柳浣接到药方的时候让太医看过,当时,他几不可见的皱眉,柳浣正好看到了,就连她看见那药方不禁吃惊,全都是名贵药材,那么多病人,就算是把全国的收集起来也救不了洪州病患的三分之一。更何况,患者还不止洪州城。
“太医直说无妨,她睡得很沉。”
“即使这样,老夫就多言了。”顿了顿“若是找不到更实惠的药方,那么,进入西城的人都没有活着出来的机会,大人可能不知道,卓太医与众医官进去的时候已经写了遗书,就放在老夫那,老夫已经把它们交给武大人。就连老夫的那一份都已经转交了。大人芳华正茂,却要陪着我们这些老头子,哎…”
“自古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柳浣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与其碌碌无为,不如成全自己,况且,这也是柳浣的使命,天后将着重任交给柳浣,柳浣就应该与民同甘共苦,况且,卓太医的献身精神,柳浣望尘莫及。”
“只是,柳浣还有很多事未完成,遗憾难免会有,这一路,唯一想的便是,能够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却没想到,大业未成,柳浣就已经要被别人照顾。呵呵呵…人生何时不是变数。”
“柳大人好心魄。”太医没再多说,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未知的一切,他们多想也是徒劳。
柳浣见太医不再言语,手缓缓压在怀间,硬物相触,手抖了一下,柳浣松开闭眼听着车轮驶过的声音,少卿,少卿,少卿…我会坚强的。
武豹刚回府邸,就有侍卫上前禀告,武豹怒喝一句,混蛋,你们怎么不拦着,冲出府邸跃上马就朝城外跑去。武豹找了很久才在一处石灰窑前看到武三思,武三思此时朕灰头土脸的与其他人一样,打着赤膊,把放冷的石灰放进筐里。肌肉结实,魁梧有力,丝毫看不出锦衣华袍下竟然有这么一副健美的身材。
见武豹向他走来,武三思皱了皱眉,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呆在柳浣身边吗?怎么会在这?武三思丢下手里的石灰,原本就松散的石灰一落地就碎成粉状,扬起白色粉尘。武三思也不管不顾,看武豹的神情,似乎除了什么大事。
果然,武三思还没走近,武豹就跪在地上,也不管地上满是沙砾“大人不好了,柳大人去了西城,侍卫说她的婢女绿茵染上了瘟疫,柳大人…”武豹的话还没说完,一阵风掠过,武三思的人影已经消失在视线内,跃上在一旁吃草的马,调转笼头便往西城方向飞奔而去,抽打在马身上的鞭子留下一道道血痕。
“大人,柳大人交代过,大人不可入内。”守在西城隔离区的侍卫拦住了武三思的去路,柳浣只是不放心的交待了一句,她没想道,武三思真的回来,起先,她只是为了心里安稳。
“让开,你们想死吗?武三思踢倒拦在面前的侍卫,拔剑相向,另一位侍卫并没有被武三思的架势吓到,看了一眼身后的侍卫,其余的侍卫关上城门,只余下他与另一位被踢倒的侍卫。
“大人,柳大人说,一切以大局为重,柳大人还说,她把需要交待的事都已经写清楚放在桌上,大人看了只会知道该怎么做,洪州的百姓就交给你了。这是柳大人的原话。“武三思后退一步,看着紧闭的门,握着剑柄的手发出咯咯的声音,侍卫见他这样,依然没有退缩,虽然他已经腿软了。可他不能让任何人进去,当然,除了病患以外。
“她还说了什么没有?”就在侍卫以为武三思会沉默离开之时,却不想他突然出声么语气里的复杂情绪,让他找不到方向,愣愣看着武三思,摇摇头,下一刻胸前的衣服被揪紧,武三思本就高侍卫被他像提小鸡一样提着,厉声道“还说了什么没有?说啊…”
“大人,没了,柳大人只说了那么多…”
“混账…要你们何用…”执剑就要砍下,腰间一紧,武豹抱着武三思后退几步,同时背上被武三思拍了几下,趴软在地,嘴里吐出鲜血。
“大人…切不可意气用事…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说完,武豹就晕了过去,可想而知武三思出手的力道,以武豹的身手都没打成重伤晕倒,更何况是普通的侍卫。
冷眼望去,两个侍卫吓得软倒在地,不住求饶。武三思似没看见般,抚着紧闭的门,握掌成拳,一拳打在城门上,鲜血在门上滑下一道几道红色印记“柳浣,你不能有事,就算到了地狱,我武三思也会把你抓回来…”
怒吼声传了很远很远,带着悲伤,飘过城门,越过河流,消失在风的尽头。
武三思跳下马径直走进柳浣居住的房间,在桌上果然看见那封信,目光一暗,手握了握,拿起拆开看了一遍,双拳打在桌上,整张桌子四分五裂,守在门外的侍卫皆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一声,低垂着头。
“柳浣,会没事的,只要你吃了药就会没事。”武三思闭眼,掩饰住眼里的慌乱,担忧,走出门“把这个抄疾风传达道各自州县,让他们务必按照上面的事宜。”
“是。”侍卫接过转身离开,武三思回头看着寂静的房间,梳妆台前,女子背影影绰,墨色发丝垂地,武三思看得痴了,几步奔上去,再次看去时,除了梳妆台就是一张凳子,哪有其他的人,心,顿时坠入谷底。
“原来…是幻觉…”拾起梳妆台上掉落的发丝,放进香囊里,香囊的做工并不精细,一针一线显得笨拙,就连香囊上的花,武三思都叫不出名字,其实应该说根本认不出那是什么花,他没想到的事,拾起时,丢到的是他的心,上面有着她的气息,可是,她不会知道,他的小心翼翼。
“柳浣,柳浣,柳浣…”一声声,似无助的呢喃,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生的情意。
“水…”柳浣被惊醒,看着绿茵痛苦的神情,拿着杯子倒了一杯水,扶着她坐起,把水杯凑在绿茵嘴边,绿茵闭着眼,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