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种植家-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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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爷?看来这就是木头君的外公了!
刘戈正要打招呼,却发现有人揪着他的衣服,低头一看,原来是小萝莉又紧张地躲到了自己身后。小孩子对别人的善意与恶意都非常敏感,看来小萝莉是感觉到了张三爷的不善。
刘戈心疼地摸摸她的脑袋,把她抱起来,直接迎上张三爷锐利的目光:“张爷爷,我是衍行的同学,叫刘戈。这是我妹妹,她有点怕生。”这次他倒没废话,更没攀亲带故。
张三爷朝他点点头,望向木头君:“知道早点回来就好,明天过小年,正好一起大扫除。”
木头君嗯地应了一声,就没再说话。
张三爷本来就要回去了,忽然又想起点事,转过头问:“你正扬叔什么时候回来?”
木头君说:“他去蜀川那边搞一个新项目,三十那天才能赶回来。”
张三爷吩咐:“那你明天也去帮帮你师母,她那腿又犯病了,做不了事,国振又在出了海回不来。”
木头君点点头,又变回了闷葫芦。
刘戈听到这里才了解了一点事情,原来张正扬是这张家坰出去的人。这张正扬就是木头君的导师,大约五十来岁,已经在植物研究方面干了三十几年,前前后后为国家改良了不少作物品种,相当有奉献精神的一个人。要不是张三爷这一问,刘戈很难把张正扬跟这排外的村庄联系到一起。
刘戈想起倩倩前几天来电话说杨胖子已经搞定了他要的地方,脑筋又动到了张正扬身上,涎着脸凑上去:“张爷爷放心,有我在,我会帮忙的!衍行的师母就是我师母!”想想又觉得不对,这话会让人误会,赶紧改口:“我的意思是我也以后想跟在正扬老师身边搞研究。”说完还笑得特别猥琐。
张三爷这才看了他一眼:“别叫我张爷爷,我们满村人都姓张。”
刘戈打蛇随棍上,响亮地喊人:“三爷爷!”
张三爷似乎被他的无耻震慑了,看了他一会儿才问:“你明天还在?准备住到什么时候?”
刘戈傻笑着,很坦然地说:“其实也没准备打扰多久,我们过完年就该回去了。”
众人:“……”
张三爷没再过问,转身就往回走,他身后的几个村民扛着从山上带回来的猎物跟上,居然还有只活生生的野猪——再次证明,这张家坰真的是在大山里头啊!
这一阵折腾,也到了晚饭的时段,闹够了的娃儿们都各回各家,刘戈当然也抱着小萝莉跟木头君一起回家。
照张家坰的传统,无论男女,无论在不在村里久住,成家以后都会有自己的屋子。所以虽然木头君外公一家人都在张家坰,但并不是住在一块,只有大年三十才会一起吃团圆饭。现在到了饭桌上,也只有刘戈、小萝莉,以及木头君母子四个人。
木头君的母亲张慧月脾性非常好,饭桌上一直向刘戈询问他们在学校的状况。
既然别人的长辈问起孩子,刘戈自然是大夸特夸,夸到木头的妈妈非常开心,脸上洋溢着为人父母特有的骄傲。
刘戈心里的羡慕啊,泛滥成灾。他继续兴高采烈地说起学校里的哥儿们怎么崇拜木头君、木头君搞研究搞得最入迷的时候半夜怎么摸进他房间记录数据,当然还有木头君做起蛋糕来有多像行家……时不时还朝小萝莉比手势,问她对不对,小萝莉很是配合地猛点头,模样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
初入张家埛03
年二十三过小年,家家开始大扫除,刘戈跟木头君、小萝莉三人一早就到了张正扬家。
张正扬的妻子叫罗秀云,大约五十来岁,两鬓已经花白了,坐在院子里就着阳光缝衣服。她眼睛还很好使,远远见到刘戈三人就放下针线,露出柔善的微笑:“衍行啊,你回来了?这是谁啊?好乖的小孩子。”
小萝莉眨巴着眼,眼睛忽然就红了,向罗秀云张开两只手想要抱抱。罗秀云将她接到怀里宝贝似地抱住,笑着问道:“穿得真暖和,奶奶都舍不得放手了,来,告诉奶奶,你叫什么?”
小萝莉张了张嘴,却没能挤出悠霓两个字来,最后急得眼泪不停地往下掉,泪汪汪地望向刘戈。
刘戈暗叫糟糕,一上门就露了馅。这也不怪小萝莉,就连他这么大一个人见到慈母般的罗秀云都有种想落泪的感觉。他忍不住怀疑这张家坰的水土是不是特别好,养出来的人都不同于一般。
刘戈抹了抹脸,蹲下用手语跟小萝莉交流:“喜不喜欢奶奶?”
小萝莉点点头。
刘戈摸摸她的小脑袋瓜:“喜欢的话,现在就去拿扫把帮奶奶扫院子好不好?你能不能拿起扫把?”最后的询问带上了狐疑。
小萝莉有些不舍,但还是迈开小腿跑去另一端拎起扫把。见刘戈那表情分明是怀疑她不晓得怎么扫,不由握起小拳头朝他晃了晃,立刻就在那棵光秃秃的琵琶树下扫起叶子来,向刘戈证明自己是很厉害的。
罗秀云望着他们笑笑:“这是怎么回事?”
对着这个看起来非常亲切的罗秀云,刘戈觉得自己没法说谎。他看了看木头君,觉得要这人开口解释简直比摘下天上的月亮还难,只好自己把事情说了一遍。
刘戈的直觉没出错,罗秀云果然没有为难他们两人,反而应承说到时他们要真被扫地出门,可以躲到这边来。
自从帮罗秀云大扫除之后,刘戈就整天自动自发地带着小萝莉往这边跑,跟着罗秀云剪窗花、写春联、腌果子,好像要把老人家的手艺全学光光,简直比木头君这个真学生还卖力。
张正扬在蜀川那边的事还没完,只匆匆打了几通电话回来。这天刘戈依旧抱着小萝莉来找罗秀云,却发现院子里没人,赶紧进屋去,只见罗秀云坐在地上,用手小心地捶着腿。
“师母,你没事吧?”刘戈喊师母喊得非常顺溜,照他自己的解释——张正扬在他们大学挂了名,自然也是他的老师。他放下小萝莉跑过去查看罗秀云的情况,却被她摇头笑着制止:“没事儿,老毛病犯了,又不小心摔了一跤。”即使是这种境况,年过半百的罗秀云还是笑得让人心安。
这样的老人,谁忍心让她孤零零一个人过日子。刘戈心头发酸,把罗秀云扶回房里,让小萝莉在旁边陪着,自己跑去灶间忙活。没一会儿,他就端回一盆热水,准备给罗秀云洗脚,缓解一下老人的痛楚。
看出他要做什么,罗秀云想要阻止,却被刘戈按了回去,笑着宽慰:“我爷爷腿脚也不好,这事我很在行。爷爷说甭管我以后成了啥大人物,在他面前就是他的孙子,在父母面前就是儿子。如果这都记不住,就不必进家门了。所以在师母面前,我当然得做学生该做的事,否则回去以后我就惨了,肯定会被爷爷打断两条腿扔到大街上喂狗。”说完已经把罗秀云那因为衰老而变得干瘦的双脚浸入温水中,小心地按摩着。
纵使罗秀云平日里对什么事都看得很开,眼睛也忍不住湿润了:“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贴心?”
小萝莉也蹲下身,学着刘戈的样子帮罗秀云揉着脚。刘戈心中欣慰,仔细地教导小萝莉该怎么做,口里像是闲话家常一样,跟罗秀云说着自己小时候的事:“我以前一点也不懂事,听到爷爷这样说索性就不去见爷爷了,非得老爸逼着才肯回去,没少挨打。十岁那年啊,我为了躲避回老家的日子,我带着小表妹倩倩偷偷跑去海滨市玩冰雕玩了一整天,搞到两个人都冻病了。当时老爸气得要给我一顿胖揍,还好老妈就心疼护着我说‘儿子都病了你还想怎么样’,老爸想揍又不能揍,那脸色别提有多精彩了!”
说着说着,刘戈猛然察觉盆里的水已经没了温度,赶紧扶起罗秀云让她躺床上休息:“一不小心说太多,水都凉了,我去把木头拉来给您煮粥。”他吩咐小萝莉在这里看着,自己去木头君家找人。
罗秀云看着他离开,才伸手摸摸小萝莉的头,自言自语似地询问着:“你这刘戈哥哥啊,藏得好深,是不是很少有人能说心事?”
她活了五十个多年头,怎么会听不出那语气里的怀念?没错的,那正是怀念,揉杂着无法重来的懊悔与惘然,真真正正的怀念般的语气。再想想刘戈看向她时的眼神,她已经大抵能猜出发生在这个年轻人身上的事了。
能让一个年轻人懂得这样珍惜起这一切,除了真正地失去过以外,还能有什么原因?
没过多久,刘戈果然拉了木头君过来,两个人跟罗秀云打过招呼以后,又跑去灶间忙活。这时候门口忽然一阵喧哗,大老远就听到张威的喊声:“正扬婶,国振哥回来了!”
正在灶间观摩木头君煮粥的刘戈闻声跑了出来,想瞧瞧罗秀云的儿子长什么样,琢磨着如果武力值比得过的话,得对方揍一顿——居然把腿脚不好的老母亲一个人扔在家里。
当看到被海风吹得满脸沧桑的张国振时,刘戈立刻朝灶间喊:“木头啊,好了没?师母都饿了!”说完就扭头进去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啊!他刘戈现在就一宅男,在这种一看就知道有真材实料的人身上,根本讨不了便宜,更别说教训人了。
刘戈跟木头君煮好粥出来,张振国已经将罗秀云抱出院子里晒太阳,高大的身躯屈膝蹲着好方便跟老人交谈,显得非常温馨。
木头君将粥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刘戈则抱起小萝莉跟罗秀云挥别,把难得的团聚时光留给他们。
刘戈不知道的是,张国振的目光一直锁着他离开时的背影,直到他消失之后还没有回神。
察觉出张国振的异样,罗秀云关心地问:“国振,怎么了?”
“这个人我见过。”面对自己的母亲,张国振想了想,还是据实以告:“而且,他不是个好人。”
罗秀云知道自己儿子是个严谨的军人,要他说出这种话来,肯定事出有因。她拍着张国振的手背说:“跟妈说说?”
张国振眼里闪过一丝伤痛:“妈,你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女孩吗?”
罗秀云一愕,不知他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笑着回道:“当然记得,我还叫你带回来给我看看。”
“我还跟你说过,她有喜欢的人了,”张振国慢慢说:“但是妈你不知道的是,因为出任务的关系,我曾有一段时间亲眼见着那个人在外面花天酒地,他玩弄的人之中有女也有男,有些是自愿的,有些是他拿权势威迫的,关系非常乱。那时候,她也一直隐在旁边保护他。”
“那个人,就是刚刚离开的刘戈吗?”
“是。”张振国说:“我绝对不会认错。”即使他化成灰,他也认得。
罗秀云叹了口气:“就算是这样,他也只是个纨绔子弟而已。”而且看起来,刘戈已经完全改了。一个人改变的那么彻底,一定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有件事情这些年来我一直不想提起,”张国振用手掩着脸,藏住眼里的泪意:“她死了。我在海里救起她的时候,她还有一口气在,我替她拨了电话找那个人,对方却只是斥骂说不必回来了。然后她就死了,葬在一个海岛上……”
罗秀云沉默了。
张国振泣不成声:“当时,她还怀着孩子。只有三个月的胎儿,如果不是船上的军医诊出来,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我忘不了她那时候绝望的眼神,更忘不了她最后还哀求我说‘请不要告诉他’……我当然不会告诉他,当然不会!那样的人根本就没资格去打扰她!”
罗秀云轻轻拍拍自己儿子的手,无声地安慰着他。她还记得那是儿子眼底第一次带着爱慕的神采,高兴地跟她说起他跟女孩子几次相遇的缘分,后来却隐晦地说出对方已经有心上人,就不再提了。却没想到,儿子心里有一段埋藏得这么深的痛苦回忆。
想起蹲下身替自己洗脚的刘戈,罗秀云有些恍惚,忽然叹息了一声:“儿子啊,这种事谁也没有办法了解真正的真相,也没有立场去指责。或许,他也已经后悔了。”
张国振哽咽:“妈,你知道他都干过些什么吗?他跟那群纨绔子弟经常比试谁能把更多的官员诱进歧途,以玩弄人心为乐,用钱、用美色、无所不用地引诱,让那些官员听他们的话去做许多荒唐事!后悔有什么用,死掉的人活不过来!他造的孽也消不了!她才二十三岁啊……”
这时候忽然有人敲响了大门,循声望去,却见刘戈站在那里,也不知已经听了多久。
他笑笑说:“悠霓的手套忘了拿,我来拿回去。”说完就进屋去拿了手套,挥手告别:“粥该凉了,师母赶紧吃吧,木头的手艺可好了!”
他的神色没有丝毫异常,跟平日里那个宅得不得了的宅男没什么两样。
……》
往事渐浮露01
张正扬真正忙到了大年三十才赶回张家坰。跟张三爷异于常人的凌厉、他妻子罗秀的柔善比起来,这位在国内享有盛名的老学究更像个普通的农家老人:手臂跟脸已经被晒成古铜色,风霜在他脸上留下的皱纹就像刀刻一样明显。他的手长满老茧,眉头长年皱成川字,似乎时刻思考着他手头的研究。
远远见了一面,刘戈就对张正扬这人有了大致了解——又是个一旦投入自己看重的研究,就把身外的一切抛诸脑后的老学究。
就在张正扬回来的这个除夕夜,被刘戈派出去的客户端也“风尘仆仆”地回到了刘戈身边。
木头君到他外公家一家人守夜,刘戈跟小萝莉没有跟过去的道理。所以刘戈早早哄睡了小萝莉,独自坐在床上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