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我半世繁华-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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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晌换过气，等不及电梯，他从安全楼梯一路冲了上来，居然都没有歇口气。
体力相当不错，他忍不住称赞自己。
整理了□上的着装，又仔细检查了一翻，看了看没有什么问题，这才提步朝VIP病房走去。
推开门，动作轻缓，似怕吓到房里的人一样。
方寅很聪明，从住院部楼下安排监视的人那里得知阮黎到了医院，立马吩咐看护和护士送阮菲出病房做全身复查。所以，现在病房里，只有一个人。
房里异常安静，齐昊天巡视了房内一圈，心头猛的一颤。
落地窗外的阳台上，站在一抹纤细的身影，似在想着重要的事情，样子异常专注。
阳光洋洋洒洒照耀在她身上，看得齐昊天眼眶一热。
他不再多想，提起步子飞快的朝阳台走去，满眼里都只有她的身影，却忽略了房里的摆设，一个不小心，撞到茶几的拐角，咚的一声，痛的他倒吸一口冷气。
“菲菲回来了。”阮黎刚在看风景，听到响动，欢喜的转过头。
四目交接，没有小言里常常说的，天雷地火。阮黎敛住笑容，又扭过头看向风景。
见过方寅才进到病房，所以，会见到齐昊天，她一点也不意外。只是，他来的速度，确实有些快。快到她还没见到阮菲，还没问阮菲是否无恙。所以，她还不能立马掉头就走。
收回目光，齐昊天迟疑片刻，走到她的身旁，静默而立。
“回来了。”不知道站了多久，齐昊天轻轻吐出几个字。要说的话有很多，可是，却突然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想了半天，真的不知道能说什么。
“嗯，回来看阮菲。”阮黎转过脸，看了身旁的人一眼。许久不见，他清瘦了些，不过，还是那般棱角分明，气质不减。
她的话，意思明显，她回来，只为阮菲，与他无关。齐昊天呼吸一滞，心口隐隐的痛，一阵一阵，朝深处蔓延开来。
“还好吗？”他突然变的小心，每说一个句，都字斟句酌。
“好，你呢？”阮黎客气的回应，她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感觉，曾经亲密的几乎连成一体的两个人，现在相处起来，却无比的客气，可能是习惯了他的霸道、强势，所以，觉得很怪，怪的极不习惯。
“我……”齐昊天苦笑一声，他好吗？让他好好想想，好，按部就班，不好，没有愿意为他下厨，没有人在他面前撒娇，顿时了半晌，“不好。”
阮黎皱皱眉，又侧过脸，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翻，笑了笑，没接话。
你好或者不好，自有人来关心，与她无关的。
“这次回来，还走吗？”话音未落，齐昊天就后悔的想咬断舌头。
“嗯，阮菲没事的话。”阮黎心猛的一沉，他是任她来去了是吧！其实，他本来就不在乎她会如何，可能阮菲的车祸，真是只是凑巧。
“不要走。”齐昊天像是做了艰难的决定，拧着眉，努力挤出几个字。
“什么？”阮黎以为自己听错，压住心跳，缓缓的问。
“我说，不要走。”齐昊天重复道，口齿清晰，生怕她还没听清。
“为什么？”阮黎鼻子一酸，眼眶里的温热，差点奔涌下来。她低下头，调整呼吸将泪意收了回去。
“我舍不得。”齐昊天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一字一顿，像是从肺腑里挤出来的一样。
“你舍不得什么？”苦涩蔓延到嗓门，一开口，就满嘴的涩意涌了上来，阮黎一阵恶心，伸手抚住胸口，大口呼吸。
“怎么了？”见她脸色大变，齐昊天脑子里弦猛的绷紧。
“没事。”阮黎伸出一只手，挥了挥，“齐昊天，你舍不得什么，孩子吗？我一直很想问你，夏茗的孩子，你是怎么处理的？”嘴角轻扯努力不在意的微笑，她猜想，此时自己估计笑的比哭着还难看。
“夏茗……”齐昊天眉心拧的更紧，“你很在意？”他心底无限期待的等着回答，紧紧的盯着她，生怕从她脸上漏掉什么重要的信息。
在意？阮黎又是一阵悲衰，像齐昊天这样的人物，什么时候改得掉自大的脾气，他们最喜欢的，就是有女人为他们争风吃醋，这样，才会无限荣光。
“我为什么要在意？”衰莫大于心死，她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心，让它沉沦，现在，她也控制不住自己，让它无知无觉。她真的不想这么辛苦了，从一开始，她就明白的告诉自己，他们之间有的只是交易，其它的，都是假像，都是她自我安慰的假像。
他是天之骄子，怎么可能为了一个会拖他后腿的女人，驻下脚步。
“她怎么可能会有我的孩子。”齐昊天轻笑一声，她的话像巨石一样碾过他的心，一地的支离破碎，“我不在意的人，怎么可能会怀上我的孩子。”
阮黎定定的看着他，因为不在意，所以夏茗不会有孩子，夏茗是骗自己的，为了能留在齐昊天身边，所以不顾一切，奋力争取。这没有什么想不通的，只是夏茗若是知道爱上齐昊天，拼命付出以后，到得的不过是不在意三个字，会不会觉得悲哀。
她何偿不是这样，无限的悲哀，她之所以能怀上这个孩子，不过是他发着脾气，想更彻底的折磨她的时候，忘记做准备措施罢了。怎么可能会是因为在意她，所以才让她怀上他的孩子。
阮黎，你真是可笑至极了。
将一些事情理了个清楚，阮黎心底更是凄凉，盯着眼前，让她痛不欲生的男人，缓缓道，“我知道你不会在意，所以孩子没有了。”
“你说什么！”齐昊天瞪大眼睛盯着她，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说，这里什么也没有了。”她轻轻抚着小腹，三个月不到的生命，在或不在，外头的人，一点也看不出迹象。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齐昊天一把抓住她的肩，声嘶力竭的吼道。
“你要我怎么对你，生下他，让他从小就没有父亲？”阮黎质问。
“他怎么可能没有父亲，我就是他的父亲。”齐昊天恶狠狠的提醒。
“你怎么确定你就是他的父亲，凭什么他的父亲不能另有其人？”际黎冷笑，心像被利器生生的划开，鲜血直流，却感觉不到疼。看来，是真的麻木了！
“阮黎，不要试着激怒我！”齐昊天突然话音一低，似泄了气一般，“不要这样对我……”
门吱的一声被推开，楚绍翔推着轮椅走了进来。
“姐姐……”轮椅上的人，瞧清阳台上的人影，欣喜的从椅子上蹦了下来，一拐一拐朝阳台奔去。
“菲菲。”看着阮菲洋溢着笑脸，直直的扑向自己，阮黎忍不住张开双臂。
“姐，你去哪里了，这么多天不联系，也不来看我，我快想死你了。”阮菲靠在她的怀里，忍不住嘀咕着询问。
“姐姐哪也没去，一直就在你附近。”阮黎细声安慰。
“你骗人！”阮菲嘟着嘴，一脸不信的看着她，不经意的一瞥，发现在阳台里的其它人，“病友，你怎么会在这？”她惊讶的合不拢嘴，目光在他和阮黎的身上，来回晃动。
“他是我的朋友。”楚绍翔见气氛尴尬，赶快走了上来，插进话道。
“你的朋友？”阮菲疑惑的看了楚绍翔一眼，歪着脑袋想了想，“不在意过程，只在意结果，嗯……”长长的拖音，表露出她满满的怀疑。
“过程不重要，结果也不重要了。”齐昊天微微一笑，转身便走。
阮黎将阮菲一把按进怀里，用力的闭上眼睛。
楚绍翔看着许久不见的姐妹，又看了眼迅速离开的背影，紧接着提起脚步，跟了上去。
“昊天哥……”前面的人走的太快，他迈着大步也赶不上，只好对着那人的背影大声喊道。
齐昊天听到他的声，脚步略停了半步，紧接着又加快了步伐。
“昊天哥，我有话要说。”楚绍翔见他没有等他的意思，只好小跑着到他的身旁。
“昊天哥，你跟阮黎谈的怎么样了？”他开门见山，进门前，就听到房里清晰的吼声，进门后，看着两人的模样，如果没猜错，结果肯定很不好。
“没怎么样。”齐昊天冷冷回应。
“昊天哥，你冷静一下，如果你想留下阮黎，请你冷静一下，处在她的位置，设身处地的为她想想，想想她的感觉，再想着怎么才能留下她。”楚绍翔耐心规劝，当局者迷，在他们这群人眼里看来，两个人其实是深爱着对方的。
“就算我想留，而她不愿意留，我做什么也不过是涂劳。”齐昊天冷笑一声，按下电梯键。
“昊天哥，阮菲……”楚绍翔欲言又止，低下头。
“阮菲怎么了？”电梯叮的一声上来了，齐昊天停下脚步，没有进去。
“阮菲的眼睛，不太好……”楚绍翔声音一低，后面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
齐昊天浑身一震，盯着面前的缓缓合上的电梯门，一步也挪不开脚步……
作者有话要说：菲菲病了，真的还是假的咧！！！
45送餐
齐昊天翻着厚厚一沓检查结果，脸色越来越阴沉，“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发现？”
“阮小姐在美国手术回国后，只在我们医院观察下了一段时间，并没有做全面的检查。”为首的白大褂解释道，“当年的车祸，阮小姐的一只眼睛受了重伤，虽然更换了眼角膜，但是，对视网膜的损伤却无法避免，而这种伤害久而久之形成病变，有足够的诱引。”
“病人身体渐渐会产生什么反应？”齐昊天看向一边脸色更难看的楚绍翔，眉心拧的更紧。
“视力会渐渐下降。”白大褂想了想，“如果不治疗，会导致失明，最后……”
“行了，知道了！有多少希望？”齐昊天迅速断掉他后面的话，厉声喝斥道。
“现在还是早期，如果病人配合手术，摘掉肿瘤，然后经过化疗，希望还是很大的。”白大褂被吼的有些紧张，双手叠在一起，用力搓了搓。
“不会摘掉整个眼球吧？”楚绍翔心底慢慢接受事实，鼓足勇气面对事实。
“如果癌细胞还没有扩散，摘到肿瘤就可以了。”
“尽快安排手术。”齐昊天将手里的结果，一把扔到面对的茶几上，“先不要告诉病人病情，只说，眼角膜有点异常，做个小手术修复。”
“好的。”白大褂点点头，这家医院百分之六十的先进仪器都是盛宇捐赠的，他们胆子再大也不会得罪财神。
齐昊天撑着脑袋，斜靠在沙发里，想了想，对着面前的人道，“去安排吧！绍翔你留下。”
白大褂们依言迅速退了出去，休息室里顿时安静下来，连清浅的呼吸声都能听得清楚。
“你还在怪我？”齐昊天抬头看向面对挺拔的身影，还记得头一次见他，面无血色，头发干黄，窝在教室最角落的地方，看着自己的书。他们去了好大一行人，他却没有因为外人的到来，分散一丁点注意力。
“没有。”楚绍翔摇摇头，双手插进口袋坐到齐昊天对面的位置上，“没有精力。”
话语间透着浓浓的不满，像极了赌气的孩子。
“阮菲会没有的。”齐昊天头一次发现，他说话也会有底气不足的时候。
“借你吉言。”楚绍翔点头表示感谢。
“你非要跟我摆出一副疏远的样子吗？怎么，打算因为阮家姐妹跟我翻脸？”齐昊天挑眉。
“跟你翻脸的又不只我一个。”楚绍翔如实相告，不是还有纪敏和李亦琛吗？
“你是在提醒我已经忠叛亲离了吗？”
“还没到那么严重的地步。”楚绍翔迎上他的目光，语气轻缓，“哥，你爱不爱阮黎？”这个问题其实答案再明显不过，如果不爱，根本不用费尽心机将人找回来，可是，为什么两个人就是敞不开心扉，好好谈一谈心中所想，一见面就要吵吵吵，吵的局外人头大。
“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齐昊天面色凝重的盯着他。
“爱就亲口告诉她，不爱就亲手放开她。”楚绍翔一字一顿，“就像我对阮菲，我亲口告诉她我爱她，如果她也爱我，我会努力抓住她，眼癌算什么，我会一直陪着她，不让她有离开我半步的机会。”
“是吗？”齐昊天苦笑着摇摇头，“阮黎对我，恐怖只有恨，怎么可能有爱。”
“你不问她，单凭一个人认为，怎么可能确定？”楚绍翔不依不饶。
“我跟她从一开始就不单纯，总归来讲，我落进下食的占有了她，对于一个女人来讲，她从一开始就应该对我恨之入骨，从最初的对我强颜欢笑，到后来的逃走，再现在的打掉我们的孩子，我真的一点也看不出，她对我会有一丁点的爱。”齐昊天缓缓摇头。
“哥，你爱阮黎，所以你才自卑。”楚绍翔微叹一口气，“爱情本来就是卑颜屈膝的。”
“或许吧！”齐昊天偏头看向一边，“别问我为什么是她，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记得有句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哥，你说，这句话能不能解释为什么你目前的状态。”楚绍翔说，“爱或者不爱，本来就没有理由可讲的，在我眼里，阮黎是个很伟大的女人。她守护着她一心想守护的东西，却从来没有为自己打算过。她值得有个人，一生一世用心守候。”
“你是在夸奖我的眼光吗？”齐昊天回过脸看他。
“我是在夸奖我们的眼光，哥，没爱哪有恨，若是她真的恨你，你还有希望，就怕她对你连恨都没有了，你们就真的没有希望了。”楚绍翔满脸认真，“哥，去告诉她，你爱她，就算说不出口，也要让她感受到你的爱，想想阮菲，生命多轻小，若是你没有拼尽全力去爱她，却让她消失在你的生命里，你会后悔一辈子。纪安已经不在了，若是阮黎知道纪安等着她救命，她不会缺席的，你也尽了全力去爱纪安，不要总纠结在那些过去走不出来，过去的总会过去，让未来到来吧！在你心底为纪安留个位置，好好爱阮黎，若是连阮黎你也错过了，估计真的要一辈子孤单了。”
“算忠告吗？”齐昊天语气努力平淡，心底却忍不住轻叹，当初果然没有看错人，楚绍翔骨子里有着惊人的认真，无论对事业，爱情，亲情，友情，他都足够认真，认真的人总比普通人要多努力几分，所以，不论什么成绩都不会太差。
“算是吧！”楚绍翔点点头，手从口袋里伸了出来，站起身，“我去看看阮菲，哥，你好好想想。”说完，转身出门。
齐昊天目送他的背影离开，眼睛里一片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