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琼苍-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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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羽逼得近了,眼睛里疑思流转,仿佛想将我形神剥离,“确实,但是就算是你有幸见到,又是从何得知这就叫千年冰魄的?凑巧么?千年冰魄虽凝于冰海,却形如龙珠,色如骄阳,你怎就会想到千年冰魄一名的?”
我顿时无语,汗如雨下。师父可没说的这么详细。
正准备蒙骗过关,回答‘人有相似,事有凑巧’时,弦羽又问了一遍, “你是谁?”
弦羽对这个问题似乎相当执着,不过,我给不了其它答案。我说:“你问我一千遍一万遍我也只有一个答案,我只是一只碧玉冰蟾。”说完,我想到什么似的,问道:“既然你怀疑我的来历,为何紫辉殿的时候不拆我的台?”
弦羽直了身,仰头望向初升的太阳,沉默不言。
“流星宫主。”不知何时,身边飘过一团红云,云上一个红衣男子,对着弦羽必恭必敬的行了个礼。抬头时,看着我的神色颇为异样,而待看清我攀在弦羽胳膊上的绿爪时,更是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我拘谨的往后挪了挪,弦羽却是神色不动,微微颔首,“赤焰,急急忙忙的这是去哪儿?”
那叫赤焰的拱了拱手,说:“领命下凡办差。”说完,瞟了我一眼,满是打量和不屑。我被看的起火,当下吐出舌头做了个鬼脸,吓得他怔愣不已。弦羽回头看我时,我的舌头摇的正起劲,收都收的不利索。
待红衣男子匆匆飘走后,我哼了一声,随口问道:“谁啊这是?”
弦羽捋发,羽团继续前行。“十六稽查司之首。”
我挠脸望天。稽查司……白胡子那天说什么呢?稽查司好像是属仙履阁的,管那个什么……嗯,对了,说是管理天界诸仙仙籍的,还有……明细什么因果前尘啥的。唔,仙界神仙这么多,前尘哪个不是上千年,十六个查不查的过来啊?对了,看那人的眼神,难道……是去查我的吗?
嗯,又一只青翼?帝宫里的鸟到处乱飞,难道是信鸽吗?可是……怎么越看越觉得像是在跟踪我们?
“到了。”
回过神,突然发现已经安全着陆。四面一片银白色,山是,宫墙是,连树和草都是。我纳闷的蹲下身,扯了扯草叶,嘀咕道:“难道不用光合作用的吗?”
弦羽问:“你说什么?”
我摇头,“哇,这岛好特别哦!”
“不错,半月岛又称银月岛,通岛披银,如月朗照。”
我奇道:“半月岛?那不就是神月殿的所在?”那日随白胡子去紫辉殿的路上见过远景,通岛银白,如一弯弦月。不过,带我来这干嘛,当赏月吗?
弦羽看了我一眼,点点头,提步朝神月殿前的一大片空地走去。那片空地足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中间空无一物,两边各立一银色巨碑。忽得看去,还真像个足球场。弦羽走到近端的那块巨碑前,驻立不动了。我跟过去,依摸依样的负手欣赏。
巨碑上数列大字,龙飞凤舞,笔画间流畅无滞,甚为有力。
‘天地初开,宇宙洪荒,混沌三界中,妖魔肆虐,企图吞噬神人两界。光华遥年,我神月殿奉旨歼魔,凯旋而归,得持三界维和。然,二十八天将及所统天兵却损伤过半。而今仙魂已逝,嘉志谓虚。故在此,我神月殿以神月及诸将士之灵起誓:从今往后,神月之光所及之处,魔孽必斩,蛊秽必除,如有退缩,撒血神韵。’
“撒血神韵是个什么意思?”鉴赏完毕,我提出疑问。
“神韵是上古神兵。”弦羽看我的眼里有些疑惑,见我一副【炫】恍【书】然【网】大悟的样子,更是讶异,“不觉得奇怪?”
我愣道:“耶,奇怪什么?”
弦羽一副噎到了似的表情,退后一步,雪袖对着巨碑凌空一拂。空中突然凭空出现一张书页大小的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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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2006-10-21
修文:2007-06-03
第十三章 初次索吻
纸张轻薄,在空中翻卷了好几个回合,最终展开在我的面前,悬浮着。我看了一眼,再抬头看巨碑。这不过就缩印了一下嘛!字小了些,气势看着还不如碑上磅礴。不过,这样看着,倒有些眼熟。我歪着头,看看纸,再看看弦羽,等待提示。
弦羽忽然一反常态的举起一卷东西就敲我的头。我捂着头委屈的瞪他,才发现,他手中拿的正是温钰起先递给他的剧本。弦羽冷了脸,一甩手,剧本展开飞出,并列在那张纸旁边。我凑过去瞧,伸手翻了几页,嘴巴变成O型,“哦,哦,哦!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呢!哈哈,这个曦月的字迹和我的很相似嘛!”相似而已,却没有那般气势。
见弦羽望着巨碑沉默,我打趣他道:“哎,我自己看晨曦宫题字的时候都没认出来,你居然一眼识出。还说和曦月只是泛泛之交?”
弦羽凝眉沉吟,“我也不知道。明明陌生的有时却会触动心神,明明熟悉的,却感觉很生疏。”弦羽揉着头晃了晃,忽然仰天轻叹,“唉!总觉得失去了什么似的,心里面空落落的。可是,我究竟失去了什么呢?”
怪了,你丢东西了,我哪会知道?我才来几天啊,拿我当百科全书使?!我白了他一眼,眼珠流转间,殿门旁一抹淡紫色的娇小身影被收入眼中。忽觉奇怪,不说神月殿空置百年的么?空置……不是表示空无一人吗?还是说,我理解错了?
紫衣人提裙下阶,姗姗而来。待近了,看清容貌,我咂嘴咋舌。柳眉凤目樱桃口,下颚尖削面色如花,是个美女啊!比起那个莲壁圣仙的似锦繁花来,清新淡雅的多,看着也更为'炫'舒'书'服'网'。
“流星宫主。”紫衣人屈膝行了个礼,声音轻灵如溪。起身时,一双妙目朝我身后的剧本落去。“您这是……”
弦羽点头回礼,转身收了剧本负于背后,而那纸碑文随即化为轻烟,消失无踪。“无事,碰巧经过这里,下来看看。”我看他云淡风清的脸,识趣的不拆穿他,只是盯着紫衣美女的脸紧瞧,忍不住想亲近。
弦羽望向银白色的宫殿,突然问道:“辗尘,你追随曦月殿这么多年,可知她最喜欢的是什么花?”
“是桂花。”几乎是不加思索,辗尘抬眼看着弦羽:“宫主为何突然问这些?”
弦羽转身,“辗尘,百年之期将至,你仍打算留在神月殿?”
辗尘垂首道:“是,天帝答应让辗尘永侍神韵。”
我一头雾水,扯弦羽袖子,“哎,什么百年之期?”
辗尘看到我拉弦羽,眼中有一丝愕然,不过片刻恢复平静,代弦羽答道:“神月殿空置百年,即将易主。”
易主?神月殿仅次帝宫,这易起主来……不知道会是两宫三阁里的哪一个?最有可能的,应该还是弦羽吧!那到时候,我们岂不是要搬到半月岛来?天鹅湖怎么办?流行宫又由谁来补缺呢?我正自顾自的琢磨着,冷不丁看见弦羽已经浮于半空,正蹙眉瞪着我。我抹了一把汗,冲辗尘美女拜了拜手,助跑几步,纵上了羽团。弦羽开动羽团,我忍不住回头,见辗尘仍然驻立原处望着我们,我腾出一只手,挥了几下,嘴巴一直没合拢。
“难道,脑子里的那些碎片……都是我的错觉?是桂花吗?那……墨紫幽兰……该如何解释?”弦羽黯然闭目。我撰紧他胳膊小心翼翼的四面张望,生怕他不看路撞到什么。结果,他一直闭着,我也就一直这么三百六十度的全方位扫描。没多久,高空中又看到一只青翼,不过这次不同,青翼上坐了一个灰衣神仙。那神仙看见弦羽身边的我没有太吃惊,倒是我对他屁股下面的青翼起了兴趣。我想,该养只鸟来骑骑。
“流星宫主,天帝有事要与您商议。”灰衣神仙双手合十,低头行礼。
弦羽睁眼,面无表情道:“好,一会就去。”
青翼打了个转儿,驮着灰衣神仙原路返回了。弦羽继续闭目朝流星宫飞,只是速度快了点。我眼瞅着流星宫越来越近,突然记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当下摇了摇弦羽,哼道:“赏赐,赏赐,我要赏赐。”
弦羽薄唇微启,说梦话似的,“说吧,想要什么?”
我说:“嗯,亲我一下。”
弦羽睁开眼睛,没睡醒似的,“嗯?”
我重复道:“亲我一下。”
弦羽盯着我看了半天,在确定我不是开玩笑后,冷道:“不行。”
我眨眨眼,说:“那,让我亲一下。”应该是一样的吧?
弦羽又冷道:“不行。”
我扁嘴,边说边摇他,弄的脚下的羽团颠来颠去的,“为什么?你……你赖皮~~”
弦羽的眉毛扭的像麻花。
“流星宫主!”破空一声娇唤,我停下手上的活循声侧目。一个碧衣仙子踩着片荷叶,目光低垂,嘴角似乎在抽搐。“宫主,圣仙请您去赏莲。”
弦羽揉了揉额头,说:“你回去跟莲壁说,我晚些再过去。”
碧衣仙子的荷叶抖了抖边,“是。”转身之前,碧波涟涟,我被上下打量了好几遍。我跟着她的目光,自己上上下下也看了好几遍,待她走后,我问弦羽:“我衣服脏了?”
弦羽看都没看,说:“没有。”
那她在看什么?
弦羽在晨曦宫门口放下我后,雪羽一转,就准备直奔帝宫而去,结果被我给扯住袖子,拖了好远。弦羽无奈道:“你且放手,回头我赏你一只雪雕便是。”我听后兴高采烈的松了手,结果等弦羽飞远,才自言自语道:“雪雕是个什么东西?”
雪雕是一种大鸟,躺在上面睡觉都不怕掉下去。这个赏赐第二日我就收到了。不过,自那日后,弦羽再也没来视察过工作。一直到天帝寿宴,镜花水月台拉下云幕的那一天,我才再见到他。
我给雪雕取名千雪,没几天就逗的相当熟稔,隔三差五有事没事骑着它到处转,跟八辈子没上过天似的。大概因为只顾着新奇,我几乎把索吻不成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不过,还没逍遥几日,我发现我成了名仙——很有名的神仙。不管是宫里宫外,我所到之处,必招侧目,耳际尽是些碧水仙子这碧水仙子那的耳言细语。纳闷回屋,连温钰也是怪腔怪调的。
白胡子来看过我一次,见我带着千雪在屋顶上晒太阳,指着千雪“哦”了一声,问我真的假的。我不解,挠着千雪的翅膀反问他什么真的假的。他若有所思的捋着胡子望天,顾左而又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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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2006-10-26
修文:2007-06-03
第十四章 朝拜
“曦月,呵呵,别闹了!你身为二十八军统率,怎么能这么调皮呢?”
“哼!我要打倒你!呀——哼!谁让你当众打我板子的!坐好,不许动!”
“好,我不动。曦月……痛吗?”
“痛死了!我要打回来!别动哦!”
“好。”
……
清晨一睁眼,温钰已经不在屋里了。这些日子总是这样,温钰看我的眼神错综复杂,话也少说,特别是一问弦羽的事,她马上就拉下脸走人。到后来,基本上就变成同屋不照面了,就是碰巧见着,也是行同陌路。
我摇摇脑袋,双手耙了耙头发,走出房间,心里莫名失落。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总是做些稀奇古怪支离破碎的梦,梦里的人朦朦胧胧,声音飘飘忽忽,怎么也真切不起来。唯一记得的,就是曦月,和一个永远穿着白衣的男子。我怀疑我是被弦羽传染了。不过,弦羽是说梦话的,不知道我说什么了没?应该没有吧,因为梦里面都没有我。我以前问过师父:我经常做恶梦,师父会不会被传染啊?师父总是笑着摇头。但是我知道,师父也做梦,而且每次做梦眉头都会微微蹙起,似乎锁满了雾霭般淡淡的哀伤。
一路走出晨曦宫,心里总觉得怪怪的。直到我招来千雪,飞升到半空之中,才发现,整个流星宫,雪宫静湖,仙影儿都不见一个。转了几个圈圈,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个奇怪的想法——他们不会都去采那个什么仙萝果去了吧?脑中才这样想着,千雪跟懂读心术似的,已经俯身向岛下掠去,我一仰一俯,差点没整个栽下去。谁知,还没抓稳,突然听得“喂”的一声,一团金色的东西在我眼前打了个转,闪到了一旁。侧目定睛一看,一个古铜色皮肤的清瘦男子抱臂凌空靠在岛边垂下的青藤上,一身幽蓝短装,一条靛青色腰带,短摆下露出修长匀称的裤腿,足上一双黑靴,靴面上各缀一颗蓝宝石。至于刚刚那团金色的东西……原来是他那头细碎飘逸的短发。
那个造型独特的家伙眯了一双狭长的眼睛,勾着嘴角望着我,直看的我心底发毛。我偷偷背过手,摸了摸千雪的尾部,千雪默契的往上飞去。
“喂,小蛤蟆,差点撞到我,你还跑?”
啥,小蛤蟆?!
我欲哭无泪。唉,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停住回头,我说:“我没跑,我用飞的。”说完,快马一鞭,千雪使出吃奶的劲扑哧扑哧往上飞去。结果,还没飞出多远,眼前一晃,那家伙居然单脚站在千雪的头上,居高临下的俯视我。我没好气道:“你想干嘛?又没有撞到!”
他蹲下身,凑到我面前说:“小蛤蟆,你往哪飞呢?”
我白眼道:“关你屁事?!”
他笑道:“今日是天帝寿辰,金耀两刻,所有神仙都必须去紫辉殿前朝拜,现在已经过了时辰了,你还在这转悠啥呢?”
我左右看了看,又眨了眨眼,“真的假的?你骗我,你不还在这嘛!”
他转了个身,坐到我后面,用脚敲了敲千雪的翅膀,说:“小白,直接去帝宫。”千雪颈上的羽毛都竖起来了,不过还是按他说的,转了方向向帝宫飞去。“我刚办差回来,和你不一样。喂,头发拨一边去,全扑我脸上了。”
我摇了摇头,把头发摆的唰唰直飘,“办什么差要从下面钻出来?”
“下面是魔槛之门。”
我快速往下瞄了一眼,啥也没瞄到,“通往魔界的门?”
他把我的头发拨到一边,笑道:“聪明!”
这是夸奖吗,叫魔什么门的不是去魔界的门难道还是去凡间的?!我鼓了鼓腮帮,问道:“你是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