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仙列传-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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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对方问到了自己,却又不能不开口应付,好在他心念一转,立刻想到何不试探一下修罗门对赵恨地叛离之后的反应。
于是轻咳了一声道:“贫道的确是无事而来,只是想顺便探望一下我那四年多不见的外甥赵恨地。”
林煌何等机智老辣,他对修罗门的这道洞门,居然能被面前这些人识破,一开始就惊疑不已。
他早就想到可能是赵恨地走漏的消息,同时也想到赵恨地很可能人在玄妙观,若人在玄妙观,自然是藏匿在天昊道长那里。
不过到目前为止,这在他还只是一项假设而已。
因为那天当他和郑君武被一个老太婆和一个俊美少年追下山后,山上还有白银凤和另外一个不知名的年轻人。
赵恨地必定落在这两人手里,那就不可能逃到玄妙观了。
即便白银凤和那不知名的少年放了他,他也该回到修罗门,他四年前不愿随天昊道长回到茅山,难道四年后会改变了主意?
林煌心念像风车般打着转,他决定向天昊道长来番试探,想到这里,嘿嘿一笑道:“大舅爷,真是不凑巧,恨地今天不能见客。”
天昊道长照样也城府深沉,岂是易与之辈,故作一惊道:“他为什么不能见客?贫道是他的亲舅舅,关系非比寻常!”
林煌叹口气道:“这还用大舅爷说,说起来林某和大舅爷也算亲戚,自然希望你们甥舅能见次面,只可惜他前几天被人打伤了,而且伤得很重,躺在床上,无法行动。”
天昊道长暗自好笑,但表面却装作愕然失措,神色一变道:“有这种事?是被什么人打的?”
林煌道:“其中一人是白家的二丫头,另一个到现在还没查出身份。”
这些事天昊道长已听赵恨地说过,同时他也知道那没查出身份的年轻人就是张玉富,不过目前他对白家倒十分有好感。
因为他已隐约得知赵恨地似乎正在暗恋着白家的二小姐,站在作舅舅的立场,当然希望能设法成全外甥。
因之,他对白氏家族,无形中已有些袒护,不觉顿了顿道:“林施主这话,贫道实在无法全信。”
林煌两眼眨动了几下道:“林某说的句句实话,大舅爷凭那一点不信?”
天昊道长道:“据贫道所知,白氏家族四年来从未有人见过,怎能那么巧,白家的二小姐会单单让林施主碰上?”
林煌本来说的是真话,却不被天昊道长采信,心里一急,大声道:“岂止林某一人见过,我们老六也见过!”
天昊道长笑道:“你们二位同是修罗门的令主,当然要说一样的话,贫道岂能仅仅听过二位单方面的话就深信不疑!”
林煌只气得有些真火攻心,暗道:“想不到这老牛鼻子竟如此固执不化,实在可恶至极!”
心里想着,不觉两太阳穴抽搐了几下道:“实对你说,林某方才说的那个不明身份的年轻人,正是朱二掌门的弟子!”
此语一出,最感震惊的当然莫过于李金贵。
他心里有数,这必是郑君武告诉林煌的。
因为他第一次在铁笔峰归元大阵洞口遇见郑君武时,正是假冒朱云的徒弟,而且朱云也正在场。
眼下被林煌一语道破,自己立刻要变成众矢之的,他又如何不惊。
好在众人这时可能顾虑到林煌是别有用心,目光并未投向李金贵。
而李金贵也因改成道装打扮,又故意躲在天昊道长身后,使得林煌和郑君武都不易认出。
天昊道长呵呵笑道:“今天任凭林施主口似悬河,舌翻莲花,你的话贫道都无法采信!”
林煌只气得牙根发痒,脸肉一阵抽搐道:“你是否连外甥也不想看了?”
天昊道长道:“贫道今天来就是要看外甥,别的事都是假的,只有看恨地才是真的。”
林煌冷笑道:“那只—个办法,请大舅爷到地下宫室来,恨地见了你,心里一高兴,也许他的伤势马上就会好。”
天昊道长笑道:“看来林施主是把贫道当成扁鹊华佗了,若贫道有那种本领,冒死也要进去见他一见。”
林煌不动声色道:“这样说,大舅爷是不想进来了?看来你们甥舅之间也谈不到多大亲情,只是说话好听而已。”
天昊道长被林煌一激,心想若不作作样子,可能显出破绽,同时他也知道必会有人阻止,自可借机下台。
想到这里,哼了一声道:“就凭林施主这句话,贫道也必须进去看看恨地!”
作作势刚要腾身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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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刘翠娥跟上来一把拉住道:“老道长,您干吗聪明人做糊涂事?若真的进去,那等于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天昊道长道:“贫道就作一次肉包子试试,反正看到外甥,死了也值得!”
刘翠娥紧拉不放道:“老道长,肉包子怎么能试,试一次就完了!”
天昊道长道:“刘姑娘别拉,贫道若不进去,怎能见到外甥,而且又落得人家说我没有甥舅之情!”
李金贵这时也趁势由身后拉住天昊道长衣服。
天昊道长仍在故意挣脱。
刘翠娥急得叫道:“老道长,您再挣就把衣服挣坏了!”
天昊道长道:“即便挣掉衣服贫道也非进去不可!”
这情景逼得褚朴看不过去,走上几步,横拦在天昊道长身前道:“老道长,你要冷静点,别中了他们的圈套,你个人有去无回不打紧,玄妙观的大局又由谁来主持?”
天昊道长终于装作稍为冷静下来道:“可是贫道若不进去就见不到外甥,贫道目前只剩下这么一个亲人了!”
褚朴道:“你不妨仔细想想,进去最多只能见上一面,一旦他们把你害死,令外甥就永远见不到你了,你现在不进去,留得一条命在,将来见面的机会多得很。
听说令外甥是修罗门的剑主,而且深受金浩那老魔头的喜爱,他们总不能连令外甥也杀掉吧!”
忽听林煌打个哈哈道:“褚大掌门何苦说的这么难听,大舅爷进来后,我们自当奉为贵宾,以礼相待,什么肉包子打拘,实在是笑话中的笑话!”
褚朴不屑的道:“算啦,你们修罗门那一样是真的,除了天昊老道长会上你们的当,别人早就把你们一碗凉水看到底了!”
天昊道长见戏已作得差不多了,长长吁了口气道:“好吧!贫道今天只好不看外甥了!”
此刻的林煌,也实在莫可奈何,摇了摇头道:“这是从何说起!”
褚朴拱拱手道:“林令主,既然不知从何说起,那就只有下次找机会再说了!”
蓝天豪道:“褚兄,难道咱们就这样空手回去?”
褚朴笑道:“不这样回去又要怎么样?”
蓝天豪掀着朝天鼻道:“可是蓝某的儿子……”
褚朴道:“人家不放,你又抢不回来,你说该怎么样?”
蓝天豪抬头望向洞口,蓝云仍在林煌和郑君武中间,脸上满是焦惧慌急之色。
蓝云听出众人马上就要高去,急得大叫道:“爹!娘!你们别走,要走就该带着孩儿一起走!”
接着又转动着脑袋望向林煌和郑君武像疯狂般的嚎叫着道:“二位令主,你们把小的当着是屁,放了吧!”
蓝天豪只看得心如刀绞,咬牙切齿的大声喊道:“姓林的,姓郑的,你们到底放不放我儿子?”
林煌笑道:“蓝总峒主真是贵人多忘事,刚才你已和我们老六约定好,只要把白家大院放了虫,我们马上就交出你的儿子。”
蓝天豪咬了咬牙,猛一跺脚,望着胡丽仙道:“咱们走!”
崖壁上又传来蓝云猪嚎般的哭叫声。
蓝天豪和胡面仙情不自禁又回过头来。
林煌微笑着挥挥手道:“放虫白家大院的事越快越好,早一天完成,你们父子母子就可早一天团聚,再会了!”
等蓝天豪走了几步再回头时,洞口内早巳不见了人影。
蓝天豪叹着气,摇了摇头道:“诸位还不走么?”
褚朴冷哼了一声道:“不走又等着做什么?”
于是,原班人马,只多了个巫公明,全都垂头丧气的离开山涧,踏向归途。
巫公明边走边道:“今天各位可说全白来了一道!”
褚朴冷声道:“咱们的确是白来了,但人家蓝总峒主却大有收获!”
蓝天豪一怔道:“兄弟连儿子都没带回来,哪里来的收获?”
褚朴道:“至少你知道了令郎的下落,而且还见过一面。”
蓝天豪道:“这样的见法,见了不如不见,能把儿子带回来才是真的。”
褚朴笑道:“你只要把白家大院布上虫去,儿子不就马上到手了。”
蓝天豪道:“兄弟回去就马上办!”
李金贵心下大急,但却不能开口说什么。
忽听天昊道长道:“蓝总峒主,你真要毁了白家大院么?”
蓝天豪道:“为了儿子,蓝某当然不能不那样做!”
天昊道长摇头道:“依贫道看,蓝总峒主最好还是多考虑考虑。”
蓝天豪没好气的道:“不那样做,蓝某就没有儿子,还有什么可考虑的?”
天昊道长整了整脸色道:“据贫道所知,白氏家族的人,仍然全在,只是暂时离开了白家大院而已,你毁了白家大院,他们岂肯干休。
白仪方居士武功已登峰造极,又有法术护身,说句蓝总峒主别介意的话,你是惹不起他们的,又何必多结一个冤家!”
蓝天豪何尝没考虑到这一层,但他不毁白家大院,就得不到儿子,此刻他实在已顾虑不得那么多了。
他不觉哼了一声道:“蓝某得到儿子后,马于就连夜返回苗疆,不相信白氏家族会追到苗疆去。
就是去了,那边是蓝某的地盘,只要布好虫区,他们就难越雷池一步,就不定会让他们落得尸骨不存。老道长一定听说过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句话吧?”
天昊道长依然摇着头道:“贫道是奉劝蓝总峒主别毁了白家大院的好,因为你不能不顾虑其中有变!”
蓝天豪果真脸色一变道:“老道长这话蓝某不懂?”
天昊道长道:“修罗门一向狡诈多端,言面无信,如果蓝总峒主如约毁了白家大院,他们仍不交出令郎,又当如何?”
蓝天豪心神一震,低下头去,半晌不再言语。
这时李金贵对天昊道长,心下不但大为感激,而且也感动不已。
他真想不到玄妙观方面还有这样的太好人,若白家大院能免于灾难,那全是拜他所赐了。
其实天昊道长此刻所以要帮白氏家族的忙,目的不外为了他外甥赵恨地,他要达成赵恨地和白家二小姐相爱的心愿,自然要从不使白家大院受损着手。
谁知胡丽仙见蓝天豪已陷入犹豫之境,立刻粉面含嗔,道:“怎么?你是不想打算要儿子了?”
蓝天豪苦笑道:“我是想到天昊老道长的话有理,若毁了白家大院仍得不到儿子,岂不呈又多了一个仇家?”
胡丽仙叱道:“我看你也要变成老混蛋了,不管修罗门是否言而有信,毁了白家人院总还有点希望,若连白家大院都不肯毁,那不是寡妇死了儿子,什么指望都没有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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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天豪哦了一声道:“还是夫人说得对,白家大院一定要毁的。”
蓝天豪忽然又改变主意,不但使李金贵再度大起惊慌,只迎得天昊道长也连连摇头,但却又不便再表示什么。
这时已来到一条岔路,一边是往玄妙现的,一边是往南阳府城的。
巫公明停下脚步道:“秦炎,现在你该随为师到城里去了,这些天了,多谢褚掌门人对他的照顾。”
褚朴愣下一下道:“巫大师是要带秦小师父走?”
巫公明道:“老衲这次下山,主要就是寻找秦炎,现在既然找到了,今晚先在城里住一夜,明天就准备上路回祁连山了。”
褚朴忙道:“那为什么不到玄妙观住—夜,褚某住的那所跨院空房多得很,同时巫大师总该给褚某一个为你接风洗尘的机会。”
巫公明只好瞧了秦炎一眼道:“你是否还想回玄妙观?”
秦炎自然不想离开玄妙观,同时他也想到若师父也住在玄妙观,无形中会使自己的身价大增。
他这些天来一直住在无尘院的门房,现在便可名正言顺的住到跨院里面了。
纵然仍得不到刘翠娥的青睐,至少可以把那八九个常在跨院中来来往往美丽的丫环瞧个够,这是何等一件乐事。
他心念转动,忽然想到一个有力借口,忙道:“师父,并非弟子不想早回祁连山,而是眼下大仇未报,只有住在玄妙观,报仇才是最方便。”
褚朴颔首道:“秦小师父说得有理,巫大师不能不为他报仇着想。”
无极老魔所以希望巫公明师徒住在玄妙观,也是私心使然。
因为他想到要对付修罗门,必须先增强己方力量,尤其巫公明以火药火器闻名于世,有他相助,在自己来说,等于如虎添翼。
而巫公明在这同时,也觉出应该留在玄妙观。
因为此刻住在玄妙观的各门各派,都是要对付修罗门的,等于联合作战,若将来单独找修罗门决斗,不但力量大减,也绝无致胜之理。
因之,双方都在打自己的如意算盘,由于利害一致,其结果必然是不谋而合。
巫公明想到这里,点了点头道:“既然承蒙掌门人不弃相留,老衲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秦炎内心大为兴奋,偷瞄了刘翠娥一眼,似乎已在暗示着他现在的确已经身价不同了。
李金贵刚要向褚朴告辞,却听刘翠娥道:“玉富,难怪你不想住在玄妙观,原来这些天是和白家的二丫头混在一起?”
李金贵万万想不到刘翠娥会有此一问,暗吃一惊道:“刘姑娘这话从何说起?”
刘翠娥道:“方才林煌明明说过,你还敢不承认?”
李金贵笑道:“不错,他说和白家二小姐在一起的那年轻人是家师的弟子,并没有说是我!”
刘翠娥呆了一呆道:“难道你不是朱老怪的弟子?”
李金贵道:“你一定知道,家师的弟子并不只我一个。”
刘翠娥几乎要出声叫出来,立即想起上次和秦炎在圆觉寺遇见朱云时,有个很像李金贵的年轻人随着他。
而且那人身手奇高,迫得秦炎连火器都发不出,不过张玉富曾说过他已回转北崆峒去了,为何又能和白家二丫头混在一起呢?
她眨了眨眸子,愣愣的道:“我知道令师还有一名弟子,长得很像李金贵,可是你曾说他已经回北崆峒去了,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