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生活-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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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老黎倒是很平和,可老蒋却常常将郁闷挂在脸上,路过各个岗位的时候说话也没有那么客气。有心的人都能看出来,老蒋非http://。常非http://。常的郁闷,起初当他和我们说明年钢厂要接手的时候,老蒋还兴致勃勃,看样子他这个被厂子聘请来的钢厂人应该理所当然的在钢厂接手之后顺理成章的接任这个厂的最高指挥官,虽然之前的宋厂长也是钢厂人,但是宋厂长的身份和地位是不在乎这个位置的。而且在钢厂接手之后,宋厂长早已经为自己安排好了出路。在宋厂长“执政”期间,我们只要看到办公楼前的停车场里听着黑色的丰田皇冠,我们就知道,今天老宋又来了。
说实话,老宋在我们这些年轻的职工心中算是很有地位和威信的。老宋虽然官腔比赵重阳更浓,但是语气却比赵重阳老练沉着。当初工厂资金紧张的时候,老宋每次周一开全场工段长以上调度会议的时候都会讲,让职工先克服一下,并且组织了资金筹措小组来筹措资金。而且老宋比较纳谏,每次老蒋和老黎商量好一件事情之后找到他,他都会认认真真的听,然后简单的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让老蒋和老黎再斟酌一下。
说白了,老宋就是现实中没那么多的说道。
现在改朝换代了,办公楼前的停车场里再也看不见那辆黑色的泛光的丰田皇冠轿车,取而代之的是赵重阳的那辆老式的白色富康轿车。
工厂的生产被赵重阳有条不紊的红红火火的展开,在对一些可以改造更换的落后设备进行整改和大修之后,锅炉,原料车间,软水车间已经陆陆续续的恢复了运转。接下来赵重阳愁的就是怎么让两条十几米长两米多直径的焙烧窑转起来。在煤气炉的加煤机更换成机械自动加煤之后,赵重阳在调度早会上当即向大炼厂的厂长,副厂长,以及由原来的生产技术部改编成的生产科领导拍板,一周之内,大窑正常运转,并且达到可以投料生产的程度。
他的这一拍板让我们可是难过多了。确切的说是让我们这些组长难过多了,每天的工作时间几乎是十一二个小时。
眼看大窑开转生产在即,正常的说,类似这种工厂,焙烧窑是核心,是重中之重,大窑转起来就意味着这个工厂在运行,在生产。所以,对于刚刚接手的钢厂领导们来说,让这个厂子转起来,就必须要让大窑转起来。衡欣昇说,他们之所以要让这个厂子转起来,是因为他们已经将这个厂子纳为了大炼厂的一部分,鉴于大炼厂还在轰轰烈烈的初建,根本就没有生产的条件,所以让这个他们刚刚接手的厂子生产起来,就等于是大炼厂开始试生产,这对于上头的领导来说是一个可以上报到钢厂最高领导以炫耀政绩的一个重要的内容。
于是就因为这样一个关于政绩的重要内容,大炼厂的领导一级压一级,厂长压主管生产的副厂长,副厂长压生产科,生产科压作业区,到了作业区这,赵重阳就压老蒋和老黎,而这两位长官,没办法就只能来压我们这些组长,那我们呢,呵呵,就只能撅着屁股拼着小命儿和手下的兄弟们拼命的干。
说实话,大窑的生产根本没有达到一个完完全全的条件,衡欣昇常常牢骚道,连大窑的测温系统都没搞明白,以前没搞明白,现在钢厂接手了还没搞明白,来了一个有一个所谓的机电高手,摆弄了一次又一次,最终也没放个屁,到底是啥原因。测温系统测出的窑内温度不准确,影响的只能是生产指标。生产指标上不去,这是领导们肯定不能容忍的。
我和衡欣昇,王跃明也没有再就凹地的卫生的归属问题你争我夺,而是各自的忙于各自车间岗位的管理和生产情况。
在煤气炉的加煤机更换完毕之后,我们进行了一遍又一遍的空体试运转,当我按动电钮,启动了新的加煤机之后,看着加煤机自动的由电力带动液压系统,并带动机械系统完成了一次加煤之后,操作平台上爆发了一阵喊声,这喊声没有我们的,是那些所谓生产科精英的年轻的大学生们的。我默默的坐在一旁,文龙和老魏就站在我的身旁,靠在栏杆上,抽着烟看着这些为了一点成绩就高声欢呼的年轻的大学生们,心中不禁有些好笑。
正文 五十三
更新时间:2011…7…25 10:42:07 本章字数:2585
衡欣昇再一次在许姐等人的召唤下,召集“十三太保”秘密的开了会。这一次商讨的问题不再是工资的问题,而是身份和待遇的问题。
衡欣昇说,现在看情形上面要求马上就要做好生产准备,在这样一种情况下,我们不能不明不白的继续卖命。钢厂接手了,我们到底是什么身份,按道理说,厂子更换了领导,就等于一份合同更改了甲方乙方,原合同是需要注销更改的。对于我们来说,要的就是个身份,我们现在到底是在为谁干活,更何况,提到合同,我们现在连劳动合同都还没有签,如果有一天钢厂说不要我们了,要换他们的人我们哭都没地方哭去。
王跃明说,就是,按照进厂时,工厂给我们的承诺,我们是有四险的,虽然之前我们没有提过,但是那时侯工厂有各种各样的凭证证明我们是这个厂的正式职工,我们心里有保障。但是现在呢,钢厂接手了,如果我们现在出了工伤,钢厂要怎么处理?
许姐点点头,我跟你们说,这个事情要趁早和厂里摊牌,不能托了,现在他们接手,正是交接的时候,也正是乱的时候。我们大伙都该合计合计,这是为自己好。
衡欣昇环视了一下堆聚在软水车间的小休息室里的每一个人,他们脸上几乎是茫然一片,除了几个比较亢奋的人骂骂咧咧的发表着一些不着边际的意见之外,其他人都很茫然的默默的低着头摆弄着手指头和手机。
衡欣昇靠在墙上,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我看得出他有些气馁了。但是许姐还是在不遗余力的动员大家发表自己的意见。并且挨个点名。
十三太保在这个最最关键,最最需要抱团儿的时候,出现了一丝不和谐,十三个人里分成了几牌,衡欣昇,王跃明,我,和许姐的激进派,还有两个人组成的不冷静的超激进派,剩下的人就都成了沉默派。
衡欣昇睁开眼睛,摆摆手,说,都先回吧,一会儿让赵重阳看到不好。
众人一听此话,呼呼啦啦慢慢悠悠的走出软水车间的休息室。
待人走后,许姐皱着眉头看着我们三个人,这帮人,话都不说,都说了是为自己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衡欣昇苦笑一下,说,害怕呗。
怕什么啊。许姐放大了声音气愤的说道,这是在为大伙也是在为自己,你要是怕钢厂不让你们干了,钢厂早晚都不让你干,这个事情你越软,钢厂就觉得咱们年轻,好打发。
王跃明说,要不我看就算了,就咱们几个去找赵重阳。
衡欣昇看着他,嘿嘿一笑,就咱们几个,到时候赵重阳就知道是咱们几个闹事儿。
这怎么叫闹事儿。王跃明不服气的说道,然后他摘下安全帽看了看我,刘瑞,你也说句话,半天就没看你说话,你还是学法律的,这方面你有发言权,难道你也和他们一样啊。
我叹了口气,终于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觉得这个事情必须要我们几个组长和负责人一起,代表全体职工,从法律上说,这是我们的利益我们必须要争取。我的意见是必须要联合起来,不能我们几个单挑,哪怕是写信给作业区或者大炼厂的领导也要让所有组长和负责人签名。”
“怎么联合,今天这情形你也看到了,一个个就像不关自己的事儿似的。”王跃明打断了我的话。
我说,这些人还年轻,都才二十出头,有几个像你似的二十出头就这么老成的。
衡欣昇见我有些生气,平和的说道,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联合,以什么方式去反映这个问题,向谁反映。今天商量的就是这个问题。
我低下头,不再说话,因为我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是需要大伙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的,但是今天,面对着沉默,谁也不能也没有权利去逼每个人说话,许姐的话都说到那个份儿上了,还是没有人发言,就听王跃明和衡欣昇还有两个过于激进的人在吵吵嚷嚷。
“这样吧,可以先找老蒋说说这个事情,毕竟我们也算是他的嫡系吧。”衡欣昇揉着脑门无奈的说道。
这个事情又托下了,并且托了几天,按道理这几天厂里的计划是要煤气炉开始生产出煤气,大窑正常运转的,但是衡欣昇以大窑测温计不准确为理由,硬是托了几天。
我们在许姐的召集之下,十三太保秘密的在软水车间的休息室里召开了第二次会议。
这一次大伙不知道哪根筋被拨乱反正了,纷纷踊跃发言,让在一旁做笔记的衡欣昇忙的不亦乐乎。最终我们达成了一个“十条”针对于拉动合同的变更,变更后的待遇等大问题附之以劳动保险,原料车间及锅炉车间的污染补偿等等小问题的决定,并由衡欣昇正稿,每个人签字,以衡欣昇为代表送交了作业区。
这份决定被老蒋私下扣了下来,并召集了“十三太保”中我们几个骨干力量,还是在软水车间的休息室进行了商讨。
老蒋抽着烟,认真的听着衡欣昇的阐述,偶尔王跃明和我还会补充上一两句。说得老蒋一头雾水,但他还是很清醒,在我们说完之后,他又点燃一支烟,“你们这些事情,我说句实话,已经和赵区长提过,目前赵区长也是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但是这个问题摆在这里,总要解决啊。这个问题悬而未决已经很长时间了,以前是因为有工厂的实体,和之前通过招工考试等等实际的凭证保障,而且工厂还忙于生产,我们并没有过多的去要求,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打个不恰当的比喻,现在我们这些人就像是换了后爹后妈,这后爹后妈打算每天给这些孩子多少零花钱,给这些孩子多少爱,我们总得看个清楚吧,我们也有权利知道吧。”这些话是我说的,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反感老蒋在这个时候对我们说这些话,而且还把那份“决定”压在了他的手底下,并且还以赵区长称呼赵重阳,这似乎在给我们一个并不明朗的信号。
“嘿嘿。”老蒋笑了一下,嘴里冒着烟对我说,“我和你们说,你们太年轻,有些事情不明白。这个事情很复杂。我可以和你们说,现在名义上是钢厂接手,并且实际上也是钢厂在管理,可真正的情况是,钢厂和咱们原来厂的大股东并没有谈拢,并没有签署交接文本,只是口头上达成了一个初步的协议。”
“那就更乱了。”王跃明说道,“那么这个事情我们就更要说。”
老蒋已经被搞得无奈了,最后他还是点点头,答应拿着这份“决定”找赵重阳再谈一次。
正文 五十四
更新时间:2011…7…25 10:42:08 本章字数:2740
这件事情在老蒋将“决定”交给赵重阳之后似乎陷入了僵局。在第二天的作业区调度早会上,赵重阳第一次阴沉着脸拿着本子走进了临时会议室。
会上他首先对我们的这份“决定”进行了解释。说是解释,也不过是先打打官腔说几句官话,然后将自己的责任撇清,最后说一定向厂长汇报,并尽快解决,目前作业区的首要任务就是恢复生产。
这分明是在应付我们,哄我们先生产。一旦生产了我们的人就凑不齐了,刚好这两天锅炉又坏了,又准备大修,工厂恢复生产的日子再一次被拖延。
衡欣昇说,现在还没有生产,各个车间班组的所有人没有倒班,都在上白班,这段时间是人最齐的时候,也是最容易聚起来的时候。一旦生产起来,那个时候谁敢下令停止生产来进行聚会,那样性质就便了,钢厂以不服从安排,违反工厂规定,给工厂造成损失为由,说辞掉你就辞掉你,没有余地。
许姐说,他老公曾经打听过,说钢厂已近开始以正式工的名义招工,目的就是为了换掉我们这些年轻人。当许姐将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十三太保第一次群起亢奋,用激烈的言语进行抨击。
我们的再一次被刺激,摊牌行动也是迫在眉睫了。
我们十三太保再一次拿着我们备份的决定轰轰烈烈的找到了赵重阳,然而让我们心痛的是,在赵重阳的办公室里,我们见到了我们之前的“最高长官”宋厂长。
老练的赵重阳默默的递给宋厂长一支烟,然后又默默的做到自己的位置上抽着,似乎在等着看一场好戏。
宋厂长看着这么多人堆积在作业区区长临时办公室的门口,他皱着眉头看着这些昔日年轻的手下们。我们像是找到了亲爹一样,每个人的眼里都充满了希望,希望宋厂长能站出来说句公道话,但是,没有。
宋厂长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给我们泼了一盆冷得不能再冷的冷水。
“你们来闹什么?这个事情早晚都要解决,你们要闹什么?你们说合同。。。。。。”老宋手里拿着我们递送给赵重阳的那份手写的“决定”。“原来厂里给你们的承诺是一年半的用工合同,虽然还没有签,但是工厂的档案里都有你们的档案备份,原来的承诺还是有效的。我看你们的这封信里还有什么要钢厂正式职工的身份。。。。。。”
我们十三太保的决定是以书信的方式呈交上去的。
“我要问问你们,这个钢厂正式职工的身份有那么重要吗?嗯?”
不知道谁在人堆里冒出了一句,“钢厂正式职工干这活一个月两三千,我们感到不公平。”
这句话倒是说出了我们这些年轻人虽然有些幼稚但是却是真实的想法,可是老宋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们的心更凉了。
“你们当初招工的时候并没有以钢厂正式职工的身份招入的,换句话说,你们大部分人的学历,资质根本达不到钢厂正式职工的要求。你们没想想,你们怎么这么容易就进了这个工厂,现在的工作不好找,能有份工作干,有钱赚,还要什么?”
我们在听到老宋的后面这些话的时候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