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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静水踏歌一流年-第99部分

小说: 静水踏歌一流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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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他命大,不会有事的。";

萧翎闻言,抬头望向兰泽,双眸早已微红泛滥了泪水。

";要不要通知肖洒回来?";许久,她沙哑的哭腔问道。

兰泽扬起微笑,";阿信不会希望她看见他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再说了,当初他为什么逼着肖洒离开,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可是我真的好害怕,他这次发病,会撑不过去。";

萧翎闻言,眸光黯淡,刚眨动眼皮,泪水吧嗒的掉了下来。

为什么逼着肖洒离开,她当然是最清楚不过了。可是,这大半年以来,他的身体是越来越差,整个人消瘦了一圈,记性也不如从前,好几次,都是靠老康跟在旁边提醒他,才记得自己要做的事情……这次突兀的晕倒,进去手术室已经快三个小时了,她真的害怕,这次他会挺不过来。

她不是担心陈信旋会带着遗憾离开,而是想到以后肖洒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陈信旋现在为她所做的一切,将会是她今后痛苦与自责的根源。

从陈信旋做下决定的时候,她从来都不觉得,这是为肖洒好。。。。。。

";放心吧,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处理,他一定会撑下去的。";

兰泽抬手,揽着萧翎的肩膀,轻言安慰道。

紧锁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过。

其实他心里也没谱,昨夜见了萧翎在酒吧喝酒,醉酒之际,她低声痛哭,不小心道出了陈信旋患有脑癌的事情,并且还说他一直不肯接受治疗,每次发病疼痛,都用止痛药硬撑着……她每天都忐忑不安,看着他疼痛难耐,却无能为力。

有时候,纵使他躺在自己身旁,她依旧夜不能寐。她害怕,哪天睁开眼,世界就忽然没有了他。

兰泽眸里掠过一丝悲痛,其实他也害怕,哪天听到他离去的消息。

";他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忽然,沉默许久的林庭延开口问道。

兰泽看了他一眼,眸色黯然,沉默不语。

";是脑癌。";

忽然,一直伏在兰泽怀中抽泣的萧翎抬头,对着林庭延,清了清嗓子,沉声说道。而后,又是一阵低泣。

";什么?怎么会?";林庭延震惊,满脸的不相信。犹记得,他们十只手指头能够数得清的交手次数,虽然多部分他都是因为舒歌而跟自己怄气,但单凭他徒手创建了昊天地产,林庭延从心底的将他视作对手。

原本以为,他们有天能够握手,携手并肩,却不想……面临的是生死离别。

";那舒歌知道吗?";";或者,她已经知道了。";兰泽说着,视线落在远处。

他话音刚落,林庭延还有在场的其他人,猛然转身,远处娇小玲珑的两抹身影。舒歌与Kelly正站在前方,沉眸望着他们。

与此同时,手术室的灯熄灭,门被打开,医生走了出来,扯下口罩,眸色沉重的对着他们摇了摇头。

——

陈信旋转移到了监护病房,浑身插满了管子,靠着氧气机艰难的呼吸着。心跳仪在旁侧,萧翎将所有人都挡在了外面,独自一个人守在他病床边。

望着他苍白的面容,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

舒歌站在外面,望着里面的一切,微红的眼眶,泛着晶莹的泪光。

“舒歌,你也生病了,我们回去吧。”Kelly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角。心里叹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舒歌虽然听不到Kelly的话,但是从她的动作,她能理解她的意思。只是,她并没有乖乖听话,而是继续固执的望着病房里面。

忽然,她想起了什么,拨开Kelly的手,拿出笔,快速在本子上写下一行字,撕下,走到林庭延面前,清澈的眼眸,凌厉的望着他。

‘我要见陈茹默。’

林庭延蹙眉,看着她娟秀的字迹,抬眸看向兰泽,最终点头答应。

拒绝了所有人的陪同,舒歌独自进了陈茹默的病房。

陈茹默已经醒来,见了舒歌,不由的瞪大双眸,满脸惊恐,纤细的手指,用力的揪着白色的床单,想要逃开,身体没有力气。

舒歌并未理会她惊吓的模样,面色平淡的走了过去,拉开椅子坐在床边。

“你。。。。。还活着?”

陈茹默隔着氧气罩,发出沉闷的声音。

舒歌听不见她的话,却看见了她吃力的张嘴,吐了几个字。她抿唇轻笑,望着她佻高了眉头,而后抬起手,不顾她的挣扎,硬扯了她的手出来,掰开她的掌心,然后抽出纸巾,将她掌心的冷汗擦干。

冰凉的指甲来回在她掌心花圈,舒歌也不管陈茹默此刻的状况,凝眸望着她完美白皙的手掌出神。

陈茹默淌着泪,眼眸直直望着舒歌,害怕从心底油然而生。

“舒歌,你想要做什么?”

此刻的苍白无助,陈茹默仿佛能够感受到,当初她跪倒在地,卑微祈求她放过林初雪时的那种无助。。。。。陈茹默清楚的知道,当那份无助转化成决然时,她最终的结果。忽然,她用力的揪着舒歌的手,当指尖触及到她掌心的粗粝的疤痕,她猛然停下了动作。

舒歌冷冷的望着她,对上她那水汪汪的大眼,晶莹的明亮在白炽灯下异常明显。

陈茹默惊恐的望着舒歌,她秀丽的脸庞,依旧没什么表情,冷冷淡淡的,只有那一双灵动的眼眸,只是她也完全看不清她的情绪。

前所未有的陌生,瞬间席卷了她。

陈茹默挣扎了几下,依旧动弹不得。对着舒歌,她徒然绝望。。。。。

“舒歌,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求你了。。。。”忽然陈茹默低声,卑微如尘土般的哀求着。

其实,她之所以会选择堕楼,完全是因为陈信旋告诉她,良子衡自首了,而林庭延不会私下处置她,而是要把她交给警察。虽然后来,她跟陈信旋争执,可她内心,满满的纠结。

待陈信旋走出客厅的时候,她从狼藉中摸索找回了自己的手机,鼓足勇气看了关于李鸿森的审判结果。。。。。。

苍白的双手无力垂下,手机也跟着摔落地板。

赤着双脚,一步步吃力的走到窗台边缘,探头忘了下去,并不是很高,如果摔下去。。。。。。想到自己今后的日子,有可能会在铜墙铁窗中度过,陈茹默咬紧了牙关,闭着眼,最后一刻,她选择了放手一搏。

“舒歌……”

此刻紧张害怕又担忧的陈茹默,完全忘记了陈信旋告诉过她,舒歌失声失聪的事情。眼角流着泪,不断的低声哀求她。眸光看着舒歌身旁的供氧机,陈茹默整颗心悬上嗓门口。现在,只要舒歌稍微探一探手,将机器停止工作,她就会缺氧而死。

舒歌冷眼看着陈茹默,惊吓得不像样子,昔日的端庄优雅悉数崩溃瓦解,整个人宛如小丑般的挣扎……而后,舒歌扬起唇角冷笑。

看着陈茹默无力挣扎,舒歌脑海前,浮现那个痛苦的画面。初雪凄厉的呼救声,至今还清晰的在她耳边回荡,还有那些男人恶心的yin笑夹着陈茹默疯狂的笑声,全部刻在了她的心尖。

猛然的,她眼角涌上了浓烈的恨意。瞪大的眼瞳,怒对着陈茹默,抠着她手腕的手用力,陈茹默吃痛尖叫。

“舒歌,不要啊。”

忽然,病房门被推开,一抹黑影闪了进来。

蓦然回首,那人在灯火阑珊处【05】

林庭延紧张冲了过去,不顾她的挣扎,双臂用力箍紧,将她禁锢在怀中。1

";舒歌,你冷静点。";

";啊!";

舒歌发狠的怒瞪着陈茹默,撕心裂肺的大喊,却只能发出沙哑的凄厉的声音,空荡的病房内,回荡着。

“舒歌,舒歌、榛”

“你冷静一点,先听我说。”

林庭延双手用力的按着舒歌的肩膀,逼着她跟自己对视。

";舒歌,听我的话,冷静一点好不好?就算你现在把她杀了,也不能挽救什么。也";

林庭延时第一次看见这样控制不住情绪的舒歌,望着她,却是满满的心疼。刚知晓真相的那一刻,他也如同她此刻一样愤怒,锥心的疼痛,恨不得将陈茹默千刀万剐。

可是冷静下来之后,他又想,就陈茹默再怎样恨他,也不至于那样大的胆子;伤了舒歌,毁了初雪,这样做的后果,她不可能不知道…………唯一的可能就是:在陈茹默背后,还有人虎视眈眈的窥觊他们的一切。

所以,他强忍住了杀死陈茹默的冲动,将她软禁在康园里。

虽然听不清林庭延说些什么,但舒歌浮躁的情绪逐渐平复了下来。她张开嘴巴,大口的喘息着。晶莹的泪水,从眼眶溢出,滑落脸颊,两片薄唇微微的颤抖着。

“如果我们现在以牙还牙了,那样做,跟陈茹默有什么分别?冷静下来,我们用法律的途径,让她获得应有的惩罚。”

“相信我。”

看着她苍白无血的脸色,无神的双眸,不断的淌出泪水,林庭延心口一阵揪痛…………

";啊……";

忽然,舒歌随手将笔记本跟笔用尽全力的往陈茹默身上砸去,扯动了她的输氧管,机器发出刺耳的声音,陈茹默也因为缺氧而发出沙哑的又微弱的求救声。

一时间,病床内喧闹非常。

";舒歌,别闹了。";

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将林庭延吓了一大跳。1他一时忘了舒歌失聪的事情,说话的音量不自觉的提高。

被林庭延扯开一边的舒歌,依旧咬牙切齿的瞪着陈茹默,清澈的眼瞳填满狠绝,丝毫没有后悔自己方才的行为。

“乖,不要跟她闹了。”

林庭延并未责备舒歌,双臂紧紧的拥住她。他眸里泛着明亮,只有他知道,他责备不起舒歌,过去陈茹默带给她的痛苦,一直压抑在她心底,无处宣泄。

激烈的吵闹引来了医生护士,舒歌跟林庭延一同被护士赶出了病房,而医生的到来及时救下了陈茹默一条命。

病房玻璃的帘子被拉上,舒歌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良久,她转过身,抬眸,水汪汪的大眼对着满脸担忧的林庭延,猛然用力,将他推开一段距离。而后低头望着自己瘦骨如柴的双手,掌心刺目的疤痕,难看得要命。

舒歌痛苦的闭上眼睛,咸涩的泪水打湿了她的长长的睫毛。心尖刺骨的疼痛,柔弱不堪的身体冒出一股冷汗,仿佛将过去重新经历了一遍似的,是那样的压抑又难受。

“舒歌,你身体不好,我们先回去休息吧。”

看着她靠在墙壁上,望着自己受伤的双手,哭得那样无助,深深刺痛了林庭延的双眼,他忍着揪心的痛,挪步上前,伸出宽厚的手掌、

他刚触碰到舒歌冰凉的指尖,被她用力的甩开。大眼望着他,前所未有的陌生。

望着他好一会儿,舒歌一小步一小步的后退,而后转身,跌跌撞撞的朝着走廊另一方向、

“舒歌……。。”

林庭延慌忙的追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两条身影追逐纠缠着。望着舒歌摇摇欲坠的身子,轻浮不稳的脚步,林庭延整颗心都提到了嗓门口,担心她随时都可能摔倒。

“舒歌,小心……。

。”

忽然,舒歌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整个人前倾、林庭延惊呼。

“林庭延,你够了。”

林庭延刚抬脚准备冲上前,忽然,远处一声尖锐的喝斥。

他整个人愣了一下,止住脚步,视线望向前方。

杨丽丽扶着舒歌,一脸复杂的望着他,旁边还跟着舒歌的二婶王清韵,怒目瞪着他,用力抿着的唇角,气鼓鼓的。

“怎么?你还嫌她伤得不够深,继续对她纠缠不清是不是?”王清韵挑眉冷笑。

杨丽丽则没有说话,从林庭延身上抽回视线,落在舒歌身上,脸上是心疼又无奈。其实在刚才,二嫂喝住林庭延的时候,他眼里掠过一丝受伤的情绪,她不是没看见,只是想到舒歌之所以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跟眼前这个男人脱不了干系,她便狠下心肠,忽视掉他的那份痛苦。

“二婶,对不起,我……。。”

林庭延正欲开口,看见舒歌埋头进杨丽丽怀中,闪躲的样子,瞬间说不出半个字来。

王清韵看了一眼舒歌,冷哼一声:“二婶?喊得还真顺口。”她秀眉轻佻,语气夹着几分轻屑,又带着几分刻薄:“哼,林庭延,请你别忘了,离婚协议书上面清清楚楚的白纸黑字,还有你的亲笔签名。你跟我们家舒歌早在一年前没有任何关系了。所以您这一声‘二婶’,我承受不起。”

“我……。。”

“难道不是?”

面对王清韵的话,林庭延再一次语塞。

“行了,二嫂,别说,爸还在等着我们回去呢。”

忽然一直沉默的杨丽丽开腔,王清韵看了一眼哽咽哭泣的舒歌,瞪了林庭延一眼,凑近杨丽丽身边,帮着她扶稳舒歌,脸上依旧写满气愤。

“我们先走了,你也回去吧。”

杨丽丽淡淡对着一脸悲痛呆愣的林庭延说了一声,而后反手握紧舒歌的手掌。

“哎……。。干嘛对他那么客气…………”

听见杨丽丽如此礼貌的对林庭延说话,王清韵不悦,正欲再次开口,杨丽丽扯了一把她的衣袖,使了眼色。

看着哭红双眼的舒歌,王清韵努了努嘴,最终没有再说什么……。。虽然觉得舒歌听不见没所谓,但是看着她脸上的表情,聪明如她,听不见也能猜到她们在说什么。

临走前,王清韵还是回过头来,不甘地瞪了林庭延一眼。林庭延站在原地,望着她们渐行渐远的背影……。。仰起头,将泪水逼回眼眶。

其实二婶说的不错,他们早在一年前离婚了,是彻底的没有任何关系了…………又或者,从他头也不回踏出颐和山庄的一刻,就已经注定了他们的结局。

转角服务台,兰泽望着远处发生的一幕,良久,重重的叹息一声,看了一眼手里塑料袋里的一堆的药,朝着另一个方向,大步离开。

人流人往的医院大厅,林庭延高大挺拔的身影异常注目,直到老周来到他身旁,提醒他纽约的电话,他才恍然回神,艰难的挪了步子离开。

——

“谢谢你。”

医院走廊,萧翎湿润又沙哑,夹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

兰泽抬高头,将视线放到最远…………“萧翎,你后悔过吗?”

“什么?”

“你这样子默默的陪伴他身边,静静的爱着他,可他从来都没有爱过你,你后悔过吗?”

萧翎闻言,愣了一会儿,而后抿唇苦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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