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深如煊-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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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梅哭够了，红肿着眼睛无焦得看着前下方发呆，刘子熙仍然没有开口说话的欲望。时间就这样流淌着，仿佛在挽救着什么，仿佛在留恋着什么。
“两位，不好意思，我们……打烊了。”服务生低沉的声音惊醒了心里五味杂陈的刘子熙。
刘子熙怔怔地望向窗外，除了点点霓虹只能看见自己和廖梅还有这一桌菜的虚景。他急忙掏出钱包，对服务生不停地抱歉说：“对不起，妨碍你们了，实在对不起……”
服务生也不好说什么，他们悲伤的情绪都看在眼里。
看到服务生喏喏地回到服务台，刘子熙强忍着心里说不出的压抑，对廖梅说：“咱们走吧，人家打烊了。”
廖梅木呆呆地点点头，仿佛她才是被分手的那一个，过了好一会儿才拿了包起身随着刘子熙朝外面走去。他们默契地顺着马路走，步速略慢，一路无语，三年的过往在他们的脑海里都毫无保留地如放电影般过了一遍。到了廖梅家楼下，廖梅转过身看着刘子熙的脸，弱弱地问道：“你恨我么？”
刘子熙怔了一下，摇摇头。
“我们……还是朋友么？”
“是。”刘子熙看着她的眼睛确定地回答。
这时，廖梅向前走了一步，伸手轻轻抱住了刘子熙，说：“对不起。”
刘子熙心里颤着，也忍着不去回抱她，不一会儿她就松开了，转身走进院子的大门。
漆黑的夜，钢制的大门，将他和他相爱三年的恋人隔开了。也许是当初对她的可爱迷了心窍，也许是他对她的宽容使他渐渐习惯了接受，而从不去做要求。他心痛，他也有不舍，可是，他不后悔。不后悔和她爱过，也不该后悔和她分手。
回到家里，他依然觉得心中的积郁无法排解，于是他打开了电脑。他想写字，可是又不知道将字写在哪里，于是打开了给煊煊专门开设的邮箱。他选择了一张蓝色的信纸，因为他忘记了是谁告诉过他蓝色代表忧郁。他轻轻地敲击着键盘：
“我曾以为用时间凝结起来的感情是铜墙铁壁，可谁知在所谓的自我和理想面前却不堪一击。
我的心就像窗外的小雨嘀嗒个不停，没有蛐蛐的叫声相伴，也听不见车水马龙——只有雨点落在任何一个□平面上的声音。我爱情的秋天就这样随着一场场或大或小的雨扑面而来。我能看见它的脚步，并不轻盈。”
写完以上文字，刘子熙觉得心情好些了，他想把这两段文字存在草稿箱里，遂移动着鼠标点击“存草稿”。可谁知，鼠标刚好移动到鼠标垫的边缘，一滑，却点击了发送。看到平时给煊煊发邮件时熟悉的界面，刘子熙想都没想就点击了右边煊煊的邮件地址，然后发送，一气呵成。
当他回过神来看着屏幕上的小字“邮件发送成功”，才猛然醒悟，他怎么把刚才的文字给煊煊发过去了？！他懊恼地拍打着脑门，坚强的哥哥怎么能表现得如此脆弱呢，唉……
接下来的几天，刘子熙过得忽冷忽热。突然变成孑然一身让他有点不适应，好像少了个人牵挂，少了个人关心。不过也有好处，他再不用勉强自己去吃那乏味的意大利餐了，而且闲暇时间也可以和单位里哥们一起，有时去唱歌，有时去酒吧喝点酒，还算惬意。
每次去ktv唱歌，他都能想起煊煊时而柔和时而清亮的嗓音，不论什么样的歌从她嘴里唱出来总会让人沉醉其中。也许是最后见煊煊就是在ktv吧，条件反射般的，他脑袋里一会儿是煊煊的笑，一会儿是煊煊幽怨的眼神，一会儿是煊煊红肿的眼睛，让人心生怜爱的小脸，一会儿是煊煊柔柔的嘴唇的触感。他的心仿佛经常不能控制地飞去了煊煊那里。
郭平总能逮住刘子熙发呆的时候，眼神直直的望着前方却没有焦点，微微弯着腰将胳膊支在膝盖上，一只手里握着杯子正往嘴巴里面送酒。
“想啥呢？”郭平用胳膊杵了杵他。
刘子熙怔了一下，说：“没，没想啥。”
“唉，子熙，分手是正常的，两个个性不同，志向不同，气味不相投的人，呆在一起也是悲剧，不如趁早解散去寻找新的。”郭平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放心，我顶得住。”刘子熙报以感激的微笑敷衍着。
其实他还真的没想这事，廖梅自那天分开起就再也没有来过电话，也许分手的事在她脑袋里已经思量很久了吧，出国只是个导火索。唉，女人心海底针，还是他的妹妹煊煊最好，小时候就喜http：//。345wx。欢和他形影不离，单纯、可爱。
就这样过了两个礼拜，周末刘子熙在家吃饭，看完了新闻联播和天气预报就拿着遥控器寻找感兴趣的节目。他吥蹬吥蹬地按着遥控器，妈妈在旁边嘟囔：“你换慢一点嘛，都没有看清楚演的是什么就换过去了。”
“好，好，换慢一点。”刘子熙听话地摁一下按钮停两秒，爸妈觉得不好再换下一个台。
忽然，换到江宁卫视的时候，正在播江宁新闻。电视里传来播音员平静的嗓音：“今天上午，江宁市美协副主席、江宁美术学院客座教授、江宁市著名书画艺术家苏承佑先生的画展在江宁美术馆拉开帷幕。本次展出作品以人物写生和静物为主，共计六十余幅，是苏承佑近三年来的油画作品。值得关注的是，苏承佑还将展厅的四分之一区域用于摆放学生的优秀画作，鼓励更多喜http：//。345wx。欢油画的人……”
“哼，现在名气还越来越大了！”刘子熙听见爸爸不屑地说，微怒。
刘子熙看着电视里的苏叔叔，还是一头微卷的半长发，艺术家的气质，只是黑发间偶有白发点缀，脸上也比十六年前多了很多沧桑的皱纹。他看着画展的画面，人流如梭，参观的还不少。突然手中的遥控器被爸爸一把抢走，这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本来还想仔细看看，却被爸爸按掉了。
是煊煊么？好像是煊煊。只一个背影他就基本能确定是煊煊。爸爸换台的那一刻，他几乎就要伸手去抢遥控器，可是他还是忍住了，因为他知道苏家的一切在他们家都是禁忌。
回想刚才一闪而过的镜头，煊煊依旧扎着马尾，自然卷的头发应该是遗传她爸爸吧，不过五岁之前好像是直发，两支小辫子顺顺溜溜的，妈妈最喜http：//。345wx。欢给她梳头了，还经常说要认煊煊为干女儿。
煊煊能参加这个画展，应该也有画作在上面，不知道是什么内容，他有点想看。当然，刚才煊煊一袭粉红色的连衣短裙把她匀称的身材衬托得恰到好处，既不张扬、不喧宾夺主，又很清丽，温婉端庄地如一朵月季。
刘子熙想着想着，竟然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微笑，好像很骄傲，但心里又有一点酸涩的味道，仿佛在担心他的妹妹会被别的男人觊觎。
他诧异，好像这种担心自从见了煊煊开始，就一直没有抽离他的心，隐隐地藏在他不太在意的位置。一个不经意，他想起煊煊的时候，这种担心就会浮上来，扰得他心神不宁。
晚上，刘子熙不由自主地打开为煊煊专设的邮箱，新邮件0封，他感到很失落。
这两周，苏亦煊到附近的一个地方采了风，打算做两期节目，因为她还要为爸爸的画展做准备，所以节目完全由钟嘉恒一个人制作，只是需要她的时候，她会赶过去。
苏亦煊本来的任务是帮助爸爸整（http：//。）理作品，但是策划方的一个联系人突然生病住院，不得已才叫她转而协助画展策划人联系媒体，因为自己也做杂志，所以这个工作做起来比较顺手一些，江宁生活周刊自然也在被邀之列。
苏亦煊在这边联系媒体，负责整（http：//。）理作品的工作就落在了她的小师妹——栾靖肩上。栾靖从小喜http：//。345wx。欢画画，最大的梦想就是考上江宁美院上苏教授的课。因为都喜http：//。345wx。欢油画，而且油画课的老师都是苏教授，苏亦煊便和栾靖相识并相惜起来。
在苏亦煊的印象中，栾靖心思细腻，也许是左耳失聪的缘故吧，她观察事物的能力和对事物的记忆力相当好。每次爸爸带着她们出去写生，栾靖总能抓住最细微的地方，成为画作的点睛之笔。
她和栾靖能谈得来的另一个原因是她发觉从栾靖的眼睛里能找到和自己相同的淡淡的伤感。栾靖给她看小时候的照片，那么开朗活泼的小女孩，每一张都绽放着无邪的笑容，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可是，现在栾靖的气质已经没有了活泼的因子，忧郁充满了她的心，如果不是和她，栾靖很少说话。
也许就是这样的特质吧，栾靖对视觉和感受的把握非http：//。常到位，苏亦煊的爸爸也很喜http：//。345wx。欢她，今年她刚好本科毕业，已经考上了苏亦煊爸爸的研究生。
闲暇之余，苏亦煊坐在简易的台子上看着栾靖执著又专注的模样，心想怎样的男孩子能让她重新拥有快乐呢？她也许需要一个性格开朗、体贴入微、幽默自然、不沉闷、靠得住的男孩子。
想着想着，苏亦煊竟觉得这不都是钟嘉恒的优点么？当然，虽然那家伙偶尔喜http：//。345wx。欢去酒吧、去迪厅，可是他上次也说过了，他是因为被伤害过才去那里发泄的。
其实苏亦煊和他相处的这两年，基本上算是形影不离，她觉得他还是不错的。如果有一个他能够真心付出感情的女孩子值得他去保护，他应该会结束郁闷的生活。以他开朗幽默的性格，带着栾靖走出阴霾也是很有可能的。
苏亦煊脑袋里想着，眼睛无法从栾靖身上移开，仿佛她已经看到这个小妹妹未来幸福的生活了。她从台子上起身，走向栾靖，在栾靖背后站定，又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靖靖，你喜http：//。345wx。欢什么样的男孩子啊？”
栾靖听她叫她，连忙转过身来，微侧着头将右耳向苏亦煊靠了靠。不过听到她说的话，栾靖不安地抖了一下。
苏亦煊看到栾靖脸上写满了无辜和不解，噗地笑了，她凑近栾靖的右耳，说：“对不起啊，我问得太直接了。你看你都大学毕业了，也该考虑一下个人问题了。这样，姐姐帮你在我们杂志社物色一个男孩子，行么？”
栾靖奇http：//。345wx。怪为什么平常总是和自己一起郁闷的苏亦煊今天却张罗起给她介绍对象的事了。“煊煊姐姐，我还没有准备好要谈恋爱呢。”她怯怯地说。
苏亦煊心里一沉，收住了笑，问：“还是因为心里那个人？”
栾靖点点头，转过身去继续刚才的工作。
“你不能永远都放不下他啊！”苏亦煊绕到栾靖侧面对她说，“我这个同事啊，人挺好的，工作能力也强，在杂志社也算是数一数二的才子。性格比较开朗，尤其是幽默，跟他在一起总是想笑，心情特好。”
栾靖听了，心里有一瞬间的漏拍。有才华，幽默，在一起总是心情很好？她曾经的他就是这样啊，可最终还不是离她而去。
苏亦煊看见她的眼睛放出了光，可瞬间又黯然下去，什么话也不说。“靖靖，你喜http：//。345wx。欢开朗的男孩子对么？”她仿佛找到了突破口。
“煊煊姐姐，你别操我的心了。就算我喜http：//。345wx。欢人家，可是我左耳听不见，人家也不愿意的。更何况，我根本就就放不下心里的人。”栾靖平静地说。
苏亦煊有点泄气，这可是她第一次给人家说媒，要不是栾靖，她才懒得管呢。要不先去问问钟嘉恒的意思，男的主动一点，以他的本事，什么样的小女孩弄不到手啊？！
作者有话要说：没啥说的了，反正你们也不给我留言。。。心里酸得很。。。
大家应该还记得栾靖吧，第二章里面有，钟嘉恒的初恋女友，钟嘉恒同学栾强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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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受伤 。。。
转眼，画展已经圆满结束了。办画展实在是个辛苦的事，晚上的庆祝晚宴苏亦煊都没精打采。和爸妈、栾靖告别从酒店出来，她坐在出租车上脑袋仰靠着椅背，侧过脸看窗外一掠而过的城市风景。
车上的广播中传来蔡琴的声音：“我想是因为我不够温柔，不能分担你的忧愁，如果这样说不出口，就把遗憾放在心中。”蔡琴低沉的嗓音仿佛一汪疼痛的水，顺着音乐声转成一弯小溪，流进苏亦煊的心田，苦苦的，痛痛的。
苏亦煊已经忘了第一次听这首歌是什么时候，可此时的它为什么这么贴近她的心呢？！苏亦煊拿出手机，看着上面几年前子熙哥哥传给她的照片，哥哥终究是哥哥。
心，隐约有种酸溜溜的感觉；夜，有点凉。
“我想我可以忍住悲伤，假装生命中没有你。”
可是，对子熙哥哥，能么？
能忍住悲伤，又怎样假装生命中没有你？
所有关于子熙哥哥的她所知道的一切，自始至终，都让她感到亲切。在她年轻的时光里，子熙哥哥的名字、脸庞、声音、动作，一点不落的刻在生命里。那种所属虽然不是真正的所属，但在她的心里，子熙哥哥就是她的。即便是远隔千里。
人的记忆真是可怕，有些东西就是忘不掉。
子熙哥哥就是苏亦煊的烙印，苏亦煊生命中的烙印。
回到自己的窝，苏亦煊好好洗了个澡放松一下，明天正常去上班，这期的选题还没有和钟嘉恒商量呢。
把参展的两幅油画重新摆好，苏亦煊打开电脑翻看画展的图片，看着自己穿着粉红色连衣短裙身材还算不错，她满意地笑了。
喝着手边的柠檬茶，苏亦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