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因爱停-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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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姐,你来瞧瞧,谁胜了,我倒是看不出来。”冯清蓉将一旁站着的清茉扯过来。
冯清茉细看了下棋局:“照棋面来看倒是三哥占了先机,可若再行五步,史-—史大人便会釜底抽薪胜得此局。”
史闻达点头道:“冯姑娘兰心慧质,定是精于棋道,不知可否指点一二。”
冯清茉羞红了脸,不知道该应还是不该应。
冯清蓉道:“下棋多没意思,我又看不懂。不如你们两人清静的时候下。”
冯清远笑着瞟她一眼:“往常教你下棋,你不好好学,现在倒说看不懂。你最近写字,可练得好了些?”
史闻达接口问:“六妹临什么帖子?”
“王羲之的字帖。六妹最近临得是逍遥游。”冯清茉脱了窘境,替冯清蓉回答。
史闻达闻言便明白了几分,笑道:“六妹临帖要专心,心不专,字也写不好。就跟我们练剑一样。”
冯清蓉知他打趣自己,回嘴道:“还不是正式姐夫呢,就教训人。”史闻达听了只是笑,冯清茉却是挂不住,又涨了个满脸通红。
冯清远道:“即不是姐夫也教训得你,何况再过上三个月,就该成亲了。”
“日子选定了?”冯清蓉忙问。
“刚定。腊月十六,史公子说往年过年都是独自一人,今年想跟茉儿一起守岁。”冯清远道。
冯清蓉听了不知是喜还是悲,既替清茉欢喜,也替自己悲哀。眼瞅着冯府只剩下她一个女儿了,冯家的主意从此就打在她一人身上了。
一时倒有些静默,只听史闻达道:“便是过了门,反正离得也近,想回娘家随时可以回来。我也是把这里当自己家。”
这番话说的合情合理,周到圆满,史闻达还真是老练通达精于此道。
气氛稍好,史闻达有意无意地提起云门山狩猎之事,冯清蓉知其意,忙道:“三哥,我也一起去可好?”
冯清远犹豫道:“打猎非比别的,刀箭不长眼睛,你又没有功夫傍身。”
“三哥,你让我去见见世面呗。一个多月没出门,都要闷死了。”冯清蓉朝着冯清远撒娇,眼睛却瞟了一下史闻达。
“让六妹去玩玩也行。大不了还是扮个童子,跟在我身边,小心点就是。”史闻达道。
冯清远思索了一下,正色道:“这次且依你,不可再生是非了。”
“知道了,我听姐夫的,会处处小心。”冯清蓉见三哥答应了,欢喜得神采飞扬。
见到她开心得如孩童般张扬,史闻达不由得跟着也欢喜起来,笑过了又想,这冯清蓉貌不出众,技无所长,偏一双眼睛如此耀目,难怪连子风、天阔这等人物都心系于她。就连自己,不过相处寥寥数次,也几度被她吸引。只是,自己平常四处应酬已经身心疲惫,若家里再有一个精灵古怪的娘子整日折腾,还不得累死他。如此想想,便也收起了心,只把她当成妹子爱护着。
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十几天的工夫过去了。
九月十八,史闻达一早到冯府接他。冯清远因当值不能去,却也为冯清蓉准备了一大包东西,什么护腕、护膝、伤药等,还有一件夹棉的黑色大氅。冯清蓉见冯清远考虑周到,心下一暖,尽管三哥时不时打她的主意,可心里还是疼她的。
除去冯清蓉,史闻达还另外带了一个小厮名叫尚文。史闻达在前,尚文跟冯清蓉在后,三人三骑往城门赶去。城门口已等了一大群人,公子爷加小厮,将近二十人,还有一辆马车在旁边候着。其中的人大多不认识,只有一个三十五六岁的壮年男子,以前在家里见过,是御林军的统领,叫秦培军。难怪三哥原本打算同行,后来因为脱不开身才没来,原来是秦统领来了,他自然要留守在京。
正打量着,侧眼扫到赵霆跟莫弃也在其中,冯清蓉心虚地低下头。赵霆却根本没留意她,见人到齐了,就率先策马飞奔而去。众人随后跟上。
史闻达倒不着急,将随身的弓箭包裹放进马车里,带着冯清蓉二人慢条斯理地随着马车走。冯清蓉知他照顾自己骑术不精,也不说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因方才见到了赵霆,由此想起那北齐公主来,遂问道:“姐夫,北齐那个公主找到了没有?”
史闻达道:“没有,不过公主倒是派人送信来,说是不愿嫁到宫里,去找自己的意中人去了。”
“真的?”冯清蓉吃了一惊,北齐公主竟有如此作为,不禁有些惺惺相惜心向往之。
“众人自是不信,不过字迹是公主字迹,印鉴又是公主随身所戴指环所印,不信也得信了。”
“那个北齐的使者如何说?”
“达姆罕看了公主的信倒是脸红了一下,只说回去跟国主禀报了再做决断。”
“这下赵将军不就脱了干系了?”
“皇上罚了他半年俸禄。”史闻达道:“这已是极轻的处罚了。”
“也不知他一年挣多少银子?”冯清蓉好奇道。
“呵呵,”史闻达笑道:“我也不知,不如你自己问他。”
“嗤,”冯清蓉撇嘴:“我才不去问,跟我又没关系。”不过想起自己讹诈他的银子,现在多少受自己牵连,丢了半年的俸禄,心里也生出一丝歉意。
到底是不惯骑马的人,虽是骑了一匹温顺的小马,马背上又铺了厚厚的垫子,冯清蓉的两腿之间仍是被马腹摩擦得生疼。
眼看着走了已有两个时辰,云门山还是遥不见影,冯清蓉腹中雷鸣如鼓,一早用得少许稀粥早化成肥料滋润了路旁野地里的花草。
“姐夫,还有多远?”她哀怨地问。
“差不多走了一半,咱们这个速度,大概天黑前就到了。”
“那么远!”冯清蓉沮丧道。当年她跟娘从云村相扶着走到京城用了差不多六天,可那时候并没有觉得这么累,怎么如今骑马不过半天就委顿得不行。还真是养尊处优惯了,竟是受不得苦了。
再行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看到路旁有个铺子,赵霆等人正在树荫下吃喝。见到饭菜,冯清蓉立刻两眼放光,不等史闻达来扶就跳下马来。没想到,骑马骑久了,乍着地,两腿酸软得厉害,差点摔倒,幸好旁边的尚文搀扶了一把才没有当众出丑。
拖着酸痛的双腿来到桌前,冯清蓉拣着好吃的菜要了两大盘。先前到达的众人已酒足饭饱,纷纷上马继续赶路。赵霆走过来,一脚踏在她身旁的长椅上,居高临下地说:“你怎么也来了。”
冯清蓉正吃得痛快,最恨人打扰她,就没好气地说:“云门山又不是你家的,我凭什么不能来?”一出口便有些后悔,明明答应了三哥不再惹事,明明心里不再恨他了,可偏偏说出的话总带着火药味。
“那好,云门山不是我家的,随便你来不来,但你晚上最好别住我家。”赵霆冷笑。
“我自跟着姐夫,谁稀罕住你家?”还真是习惯了,这凶恶的语气竟是改不过来。
“呵!有了御史大人当靠山了。”赵霆手一甩,长鞭在空中抡了个圆圈,发出嘹亮的响声。
言多必失,冯清蓉怕再说出不好听的话来,只专心吃饭,不再理他。赵霆看了她一眼,走过去跟马车夫聊了几句,翻身上马走了。
“真讨厌,倒人胃口。”冯清蓉见他走了,才小声嘟哝一句。
史闻达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亏你三哥还让你别惹事呢,看又把人家得罪了。”
“得罪就得罪,怕他作甚。”冯清蓉喝完最后一口汤,心情大好。远远望过去,赵霆所骑的黑马早不见影了。低头看着自己的粗布长衫,心里有些纳罕,她今日的装扮跟以前大不相同,脸黑了,眉粗了,嘴边还点了两颗黑痣,也不知道他怎么认出自己了,难道自己的易容术真的太差?看来赵霆说的是真的,那日从醉仙楼落入他怀中,他认出她了。
以后还真不能胡乱易容,被人看破了真相,给先生丢人。想到慕容子风,冯清蓉眉间又漾出笑来,史闻达见了,笑道:“小丫头子想什么呢,还不快上马赶路。”
吃饱了喝足了,平常这个时辰该是躺在床上舒舒服服地小憩一会了。可是现在不得不继续赶路,冯清蓉来到马前,只抓着缰绳却不肯上去。
“累了就坐马车吧。”史闻达看到她的磨蹭样子就猜出了个八九。
主意倒是不错,可马车上东西那么多,也不知道能不能容她躺着。正犹豫着,马车夫过来道:“荣公子,马车已收拾好了,公子可歇息一下。”
冯清蓉过去一看,果然尚文正将物品归置到座位下面,正好留出一个供她休息的地方。她也不推辞,高兴地爬上马车,将夹棉大氅铺在底下,听着马车的骨碌声,沉沉地睡了过去。
仿佛只打了一个盹,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每次写完一章,某荷看着空白的作者有话说就傻眼了。朋友支招说要撒欢卖萌,打滚求评求收藏,这个偶可真犯了难。平生没做过这个,难度还真高。
算了,偶还是闷头写文吧。。。。。更新快,更得多,相信亲们也不会让某荷失望吧。。。。。。。爬走。。。。
27
27、握手言和 。。。
仿佛只打了一个盹,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勉强睁开眼睛,见史闻达站在马车门口。
“到了吗,姐夫?”她有点不想起来。
“前面就是云村了,下来吧。”史闻达看到她睡眼惺忪的样子,好笑又心疼。
冯清蓉揉着眼睛下了马车,果真天色已开始暗下来了,前面路口一棵老槐树低垂着枝条,似在迎接他们。
这就是云村,是她生活了十年的地方,记忆中的点点滴滴立刻鲜明起来。走过老槐树,路右边是一口水井,左边则是两台石磨。平日村民们都挑了粮食来,一边聊天一边推磨。只是,水井石磨仍在,却不复昔日的人来人往。三年前的洪水呼啸而过,大半房屋被冲毁,许多村民从此不知去向。
走过水井,往北百余米,有一处崭新的红瓦院落。马车走到院子门口,停住了。这是谁家的房子?以前这里是片荒地,不知何时竟然盖起了这么气派的新房子,难道是县城的马财主搬到云村了?
马财主是冯清蓉进京前知道得最富有的人,村里的人经常说马财主家顿顿吃肉,拉出来的大便都泛着油光。
回想起往事,冯清蓉百感交集百味具陈。尚文走来接过她手中的缰绳将马牵到院子西侧,史闻达道:“洗把脸,一会就吃晚饭了。”
冯清蓉四下一看,果见许多男子已从水井打来水,站在院子里洗手擦脸。这时赵霆走过来说:“人多房屋少,你就住柴房吧。”
“你怎么不住柴房?”冯清蓉本能地反驳,竟然打发她去柴房,欺负人。
“我住柴房也可以,你跟史公子一起住。”赵霆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冯清蓉侧眼看看史闻达,见他正好笑地看着自己,她也忍不住笑,还真是,怎么遇到赵霆,说话就是带刺呢,连掩饰都掩饰不来。抬眸见赵霆仍盯着自己,遂道:“柴房就柴房,在哪里?”
赵霆胡乱指了下:“厨房西侧的小屋就是。”
冯清蓉朝着他指的方向走去,史闻达也跟了过来。经过厨房,见里面四五个下人正在忙活,饭菜的香味飘出来,似乎味道还不错。
进了柴房,屋子虽然小了点,还算干净。许是刚收拾过,里面并无半根木柴,靠墙的地方放了两把椅子,上面铺了一扇门板就当作床了。门板上倒是铺了厚厚的一层垫子,摸上去软乎乎的。
“算了,将就吧。”冯清蓉一屁股坐到床上。
“临时布置的,不错了。”史闻达笑道,又接着说:“你这里倒也清静,我们都是四人睡一铺大炕。”。
这时,有人轻轻敲门,婢女进来,端来半盆水,放在矮凳上。冯清蓉拿起水中的棉帕,擦了脸,婢女又将水端出去。
“还好,水是温的。”冯清蓉笑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对史闻达道:“姐夫,我还要一面镜子。”说完,指指自己的脸。
史闻达恍然大悟,走了出去。
不大一会,两个下人抬着一面小桌子进来,接着从抽屉里拿出一面镜子,一个烛台还有笔墨纸砚放在桌上。
冯清蓉满意地点了点头,出去到饭厅里用晚饭。
换了新地方,冯清蓉总是难以入睡,辗转反侧了好一阵子,又觉得腹中尿急。推门出去,厨房守夜的婢女走过来道:“公子,可是口渴?”
冯清蓉摇头,问道:“茅厕在哪里?”
婢女连忙道:“后门出去左拐,有个茅厕,那里人少。”
冯清蓉回来时,婢女已准备好温水跟皂角,净了手,进屋里取了大氅,既是睡不着,索性到院子里走走。
院子静悄悄的,赶了一天路,众人都早早进入梦乡养精蓄锐准备明日大显身手。院墙不高,跟冯府差不多,也就丈二高,冯清蓉方欲跃起,身上的大氅被人拽住了。
“你去哪里?”赵霆低声问。
“睡不着,出去走走。”
话音刚落,赵霆抓起她的胳膊,一跃飞过院墙,落在地上。
她一把抽出胳膊,“我能跳出来。”
“你落地声太大,惊醒别人。”
仗着功夫高看不起人嘛,冯清蓉心里不服气地哼了一下,往村外走去。赵霆也不作声,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路旁青草摇曳,绿叶上抹上层月光,油光光地亮,淡淡花香随九月晚风吹来,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