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鬼为妻-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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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宁不说话,魏时跟他说过,对他身边的很多“东西”都要视而不见。
小鬼看魏宁看到他当没看到,气得在空中一跺脚,指着魏宁尖声大叫,“不要脸,不要脸,还牵手,还牵手,昨天晚上肯定做坏事去了,我要跟阿时说去。”说完,转身就跑了。
跑了就好,魏宁松了口气,这时,一直牵着他的“魏惜”突然间拉住他的手,举到了自己嘴边上,亲了一下。
魏宁猛吸了一口气,手上传来一点阴冷的触感,明明已经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脸皮厚得跟牛皮纸一样的男人,此时此刻,居然觉得脸上有点发热,魏宁咳嗽了一声,把手缩了回来,到了现在,他当然已经明白“魏惜”对他是什么意思,但是,要他面对一个鬼,接受一个鬼,这想都不用想,都是不可能的事。
就算有一点不同的感觉又怎么样,到底是人鬼殊途。
魏宁觉得自己的头又有点隐隐作痛,他看着面前这个鬼,不知道拿他该怎么办。
他们昨天晚上待的树林子,离那个村子很远,虽然“魏惜”用了法术一下子把魏宁带到了离那个村子不远处,但是却还是要走上十几二十分钟才会到目的地,等把魏宁送到了小洞城范围内,“魏惜”就突然间消失不见了,魏宁摸了摸胸口上的锦囊,大概是回那个迷你小牌位了。
魏宁是打算先去那个村子看一下的,昨晚上发生那么多事,也许魏时根本就没有回旅舍,他才刚走到村子口,就看到魏时急匆匆地从村子里跑出来。
一看到魏宁,就一把抓住他的手,“宁哥,你昨晚没——发生什么事吧?”
魏宁苦笑了一声,“哪里没发生什么事,简直是发生太多事了,差点没吓死我。”接着,他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跟魏时说了一遍,魏时听着,听着,放开了抓住他的手,本来紧张的神色反而放轻松了一点。
等魏宁把话说完了之后,魏时叹了口气,“他倒是有心。”
“什么有心?”魏宁不是太明白地看着魏时,魏时说话行事的做派是越来越有神棍的架势了。
魏宁身上那件破烂的衬衫,手臂上已经只剩下几个淡色的痕迹,魏时仔细看了一眼。
接着,他点了下头,“我是说跟在你边上那个鬼有心,是魏惜吧?昨天晚上本来过了十二点,我就要摆个阵法让你待在里面,你现在阳气不足,火焰又低,那个张英芳在你身上又抓了那么一下,一下子被阴气蚀体,如果不想办法,你肯定会被鬼节里出来的恶鬼撕得粉碎,不光是肉身连魂魄都不会留,没想到,魏惜用了那个阴火,把最恶的鬼全都引了过来,反而让它们吓住了其他想动你的鬼——这个办法不错,就是阴火太难得了一点,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的。”
魏宁垂下眼,脸色看似平静地听着魏时的话。
70、恶咒
魏宁跟魏时回到了那个村子里;他们并没有去村长家;而是绕了一下先去了张英芳家里;此时天刚蒙蒙亮;魏时也是忙了一个晚上;两个人的脸上都略显疲惫。
他们来到了那个坪地;看到那个张婆婆还是被捆着丢在地上,她脸挨着地上的杂草;黑黄削瘦的脸上;几只虫子在她脸上急速的爬过,魏宁甚至还看到有只虫子正趴在她脸上的伤口处啃噬;要不是看到她身体时不时颤动一下;魏宁会以为地上躺着的;早就不是个活人,而是具尸体。
魏时就看着魏宁,魏宁也看了他一眼,然后摇了摇头,这小子从来都是脏活累活指着别人干,他走过去,把张婆婆身上的绳子给解开,绳子捆得并不紧,用点力的话还是能挣脱的,那些村民倒也没把事做绝。
张婆婆勉强睁开眼,恶狠狠地看了魏宁一眼,嘴巴动着,好像在说什么。
魏宁知道,她又在骂人了。这个张婆婆还真是不把人得罪个彻底就不罢手,估计这整个村子里的人看到她都是人憎鬼厌,他一个大男人不会把一个老太婆的那些咒骂放在眼里,所以松开了绳子之后,拍拍手,就站到了一边。
魏时走过去,看着在地上挣扎着想站起来的张婆婆,“张英芳死了。”
张婆婆动作猛地一僵,抖着手搓着自己身上那件又皱又破的褂子,她咧开嘴笑了起来,“死了好,个死女伢子,不听话,跟人乱搞被搞大了肚子还死犟着不肯把那个男人说出来,死了好,我张家屋里没得这么不要脸的!”
魏时看着她言不由衷的样子,浑浊的老眼里浮出了一些液体,“她是被人糟蹋才有了孩子的,只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让她的魂魄出来跟你见个面。”
张婆婆抬起头,花白的头发乱糟糟的,她咧开嘴,身上的褂子破了几个大洞,就这样站在一个年轻男人面前却一点羞耻心都没有,似乎所有的感觉都已经在生活的苦难下磨出了厚厚的茧子。
她听到魏时的话,眼泪顺着沟壑丛生的脸流了下来,“我早就猜到了,我早就猜到了,个死女伢子,就这么拉不下脸,连自己亲妈都不肯说真话,到底是哪个咯,到底是哪个畜生做的。”
张婆婆边喊边跪在地上,双手用力地捶打着地面。
魏宁不忍心看,撇过头,而魏时却非常平静地站在张婆婆面前,平静到了让人觉得冷漠的地步,“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把是谁糟踏了张英芳,是谁又害死了她这个事,告诉你。”
张婆婆用颤抖的手擦着脸,“你说,你说。”
于是,魏时就开始慢慢地问。
“你教给你女儿的那个驭鬼咒是怎么回事,什么来历,详细给我说一说。”魏时看着张婆婆那张脏污的脸,直截了当地问。
张婆婆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你连这个都知道,这是我们这一村的女人都会的,母传女,代代这么传下来的,三百多年前,我们祖上救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就把一些法术教给了我们祖上当做报答,几百年了,大部分都已经没人记得了,就这个驭鬼术传了下来。”
接着,也许张婆婆是万念俱灰的缘故,她把祖上那个母传女,从不外传的驭鬼术大略地跟魏时讲了一遍。
魏时边听边思考,他蹲下来,拿着根草秆,在地上不停地划着一些古怪的符号和阵法,魏宁看了一眼,认出来里面有八卦东西,其他的,就不太知道是什么了。
等魏时在地上演算完了,抬起头,又问,“你女儿被你关起来的时候,有没有什么陌生的人到过你屋里?或者是你们这一片有没有外地的人来过?”
张婆婆想了一下,突然用手拍了一下地面,“有,有一个看起来刚三十岁的男人,到过我们村子,还在村长屋里住过一阵子,他知道我把英芳关起来了,还跟我说要帮我去劝劝她,他本事大,又看起来像个说得上话的,我就信了,让他跟英芳见了一面。”
魏时点了点头,“我要问的,就是这些了。”
张婆婆张了张嘴,“英芳呢?你说会让我见她,快点让我见她。”她突然眼神一变,极其恶毒地盯着魏时,好像会立刻跳起来咬掉魏时身上的一块肉似的,“你敢说话不算话?敢骗我?我要你一屋人不得好死。”
魏时的表情还是没得什么变化,“这里不行,要到屋里去。”
于是,他们第一次进了张婆婆那间黑洞洞的房子里,一进屋,就是一股浓郁的霉气混杂着臭气扑面而来,魏宁捂着鼻子,倒退三步,看着魏时,摆了摆手,指了指屋里面,意思是自己就不进去了,魏时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对魏宁居然当了逃兵的指责,魏宁当做没看到,当机立断,掉头就走。
他到了屋子外面,清晨的空气把刚才那股臭气冲散了。
魏宁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这才是人过的日子,他在外面并没有等很久,才过了几分钟,魏时就出来了,张婆婆在屋子里哭嚎了起来,边哭边拍着地面,“英芳哎,你死得好惨啊,英芳哎,是妈对不起你啊——”
魏时拍了拍魏宁的肩膀,“宁哥,我们走吧,这个事已经结了。”
魏宁看了那个屋子一眼,“就这样?村长那里不管了?”
魏时弹了个响指,“村长那里我已经说好了,张英芳就归他们埋了,至于他们跟张英芳一家的恩怨,我把张婆婆最喜欢用的‘砧板咒’的正版咒语告诉给她了,她要不要帮张英芳报仇,那就是她自己的事了,不过我估计她肯定会报这个仇的。”
“正版的‘砧板咒’?”魏宁反问了一句,“你的意思是现在市面上流行的‘砧板咒’都是唬人的?根本没得用?”
魏时理所当然地答应了一声,“是的,真正的‘砧板咒’只有会偏门法术的人才会,一般我们见到的‘砧板咒’都是以讹传讹,知道那个咒很恶毒,就拿过来吓唬人的。其实这个咒语说穿了就是把活人的魂魄拘来在砧板上折磨它们,一直咒七七四十九天,那个被诅咒的活人才会死掉。”
魏宁听了不寒而栗,他喃喃地说,“这也太——”
魏时接下来他没说完的话,“是太恶毒了,所以我才让张婆婆自己决定要不要这样做,用的咒越恶毒,付出的代价就要越重,世上的事本来就是这样,就算是报仇,老天也不会让你肆意妄为,你要过了线,老天就会开始收利息。”
魏宁默了,“利息是什么?”
魏时看了一下天色,“阳寿。张婆婆的身体本来活不了多久了,她跪下来求我要我帮她报仇,所以我把这个咒告诉了她,等这个咒一完,张婆婆大概就会跟着她女儿到地下去了。”
魏宁不说话了,魏时把什么都给算计好了,还有什么好说,两个人就这样踏上了回程。
他们先坐车离开了小洞城,接着魏时说先去个酒店睡一下,再赶火车,魏时看他眼下发青,就同意了。
魏时不知道做过些什么,看上去比魏宁还要累得多,据他说是昨天晚上阴间那边出了点乱子,他忙的脚不沾地,一直到天亮,现在总算事情过了,他一定要先紧着去睡一觉,不然的话,会受不住。
魏宁心里面还有很多的疑团,比如魏时为什么要问驭鬼咒的来由,为什么他会知道张英芳死前见过一个人,这些疑团搅得他睡不着觉,但是对面床的魏时却睡得很沉,他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久,“魏惜”跟小鬼都消失不见了,魏时明明看到了也知道了他身边的“魏惜”,却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好像默认了一样,这种状况,也让魏宁心里面觉得有点古怪,想来想去,也摸不着头绪。
一直睡到了下午,太阳快落山的时候,魏时才醒了过来,他们也没出门,随便叫了个外卖上来。
三下五除二吃完了饭之后,魏时把门带关锁紧,满脸严肃地跟魏宁说,“宁哥,我要布阵了,这个阵要是没搞好,我们两个今晚上就过不去了。”
今天是七月十四,他们坐车离开小洞城的时候,也经过了好几个在路边上烧纸的人,汽车疾驶而过,带起一阵阵的风,黑灰色的纸钱灰烬就打着旋儿地飞上了天,一些纸钱灰烬好像还追着汽车尾巴在跑一样,让人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看错了,魏宁当然不会跟旁边的人一样怀疑是自己眼花,因为他看到好几个鬼手里拿着纸钱在追着汽车跑。
因为七月十四这一天阴气实在太重,魏宁又能看到鬼了。
魏时先取了一只鸡的活血,沿着一条无形的线洒了一圈,接着,他开始在屋子里贴符,一道道的镇鬼符贴在了窗户上,门上,桌子上,床脚上,又把屋子里的镜子之类的东西全都取下来,反扣起。
魏宁就坐在那个圈子里面,前后左右都是还没点上的白烛。
最后,魏时拿出了一把刻成了三寸长的小桃木剑,小心地涂上了鸡血之后,按照正南,正北,正东,正西,东北、东南、西南、西北八个方位,摆上了装满小米的碗,然后,把小桃木剑剑尖朝上的插在了碗里。
一切准备好了之后,魏时也走进了那个圈子中,坐在了魏宁身边。
随着时间的推移,夜色愈来愈深,突然,门口,窗户传来砰砰地撞击声.
魏宁心里一紧,来了。
71、鬼节
灯啪兹两声过后熄灭了;魏宁听到隔壁房间传来了几声叫喊;紧跟着;那个叫喊好像被什么突然间伸出手掐断了一样;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安静得连心脏的激烈跳动声似乎都能听到。
魏时拿出一张符纸;烧着了之后,把一早准备好的白烛点亮了两根。
摇曳的火光让屋子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拖长了影子;打下浓重的阴影;火光无声地跳动着,欢快地跳动着。
屋里的天花板上;墙上;地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渗出了一些小小的水滴,湿漉漉的,还没靠近,就已经感到一阵阴寒彻骨,只有被鸡血划出来的圈子还没有被浓郁的阴气侵蚀。
门外、窗口的撞击声,先是试探一样的轻声敲打着,接着,敲打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就好像围在屋子外面的东西已经不耐烦了一样,狂风骤雨一样的撞击,让门窗剧烈的颤动,似乎随时都会破开门窗闯进来。
窗户外,树枝晃动,鬼影憧憧。
魏宁额头上全都是冷汗,汗水滑下来,模糊了他的视线,他伸出手擦了一把,抬起头,看了一眼天花板,立刻倒吸了一口气,拉了一下身边的魏时,用干涩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低声说,“上——上面。”
天花板上,那些由阴气结成的细密水珠变成了一张张的鬼脸,面貌狰狞,表情扭曲地俯瞰着下面的魏宁两人,一双双眼睛,恶毒而疯狂地盯视着他们,魏宁正看得心惊胆战,魏时却一脸淡定地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往门边上看,魏宁就看了一眼,然后又倒抽了一口气,门上那些阴气凝成的水珠也在扭动着变成一张张鬼脸。
过了不久之后,整个屋子,都被一张张鬼脸包围了。
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睁眼,闭眼,抬眼,入目所及,全都是形貌各异,却狰狞无比的鬼脸。
地上那两根白烛的火焰越跳越高,贴满了一屋子的镇鬼符被那些结成了水珠的阴气沾湿了,有一些已经开始剥落了下来,每当剥落一张,外面的撞击声就更大一点,等所有的镇鬼符全都剥落下来的时候,也许外面的恶鬼们就会一拥而入。
一想到有可能会被恶鬼围住,任凭宰割,魏宁就觉得心胆俱裂。
魏时突然从地上站起来,把一沓镇鬼符递给了魏宁,“宁哥,看你的了。”魏宁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