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鬼为妻-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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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宁突然想起来,今年初的时候,B市里出了一个新闻。
郊区的一个菜农屋里养的狗,不知道从哪里叼回了一只人的脚掌,吓得那个菜农差点没晕过去,两腿发抖地报了案之后,随即赶到现场的警察,用警犬在附近的周边地区进行了详细的搜查,最终在废厂那里找到了已经被野狗撕咬得不成样子的尸体。
这个案子当时也是轰动一时,只不过魏宁一向不太关注这种标题耸动的社会新闻,不是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很多人都不会太关注,所以魏宁只是对这个事有印象,刚才方志说到连环杀人案,他才突然间想起了那个新闻,把前后的事联系到了一起。
魏宁想了一会,“就是那个狗叼来一只脚掌的案子吧?”
方志把头上的警帽脱下来,拿在手里,“是的,不过之后还出了一个案子,没有见报,所以一般人不知道。”
魏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你们查出什么了吗?”
方志看着魏宁笑了笑,不说话了。
魏宁立刻醒悟过来,这个事不是自己该问的,还没破的案子肯定是属于什么机密撒,哪里能随便就能问到案情,那不是破坏警察的纪律。
方志笑着说,“你别想太多了,先把你为什么去那里这个事告诉把我。”
这回轮到魏宁不说话了,他还真找不出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平白无故的,独自一个人跑到那种荒郊野地去,说实话,如果不是他的行踪与周梅的遇害时间相冲突,警察肯定会把他列为第一号嫌疑人。
魏宁吭吭哧哧了半天,还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方志把手里的那根烟都已经抽完了,还没等到答案,他把手里的警帽放到桌子上,那个女鬼送来的纸包就在边上,方志看了那个纸包一眼,跟魏宁说,“你这里奇怪的东西还真是不少。”
魏宁看着他的眼神,再听到他的话,惊得目瞪口呆,不是他想的那样吧?这个警察难道知道这个纸包来历不寻常?这也太不科学了吧?警察在一般人的印象里面不应该是拒绝相信一切唯心的东西吗?
方志本来一脸正气的国字脸上突然浮现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你不会以为警察队伍里面就没得知道那些事的人吧?对了,你不是还认识我师父徐老三,跟我那个小师弟还是一个地方出来的。”
魏宁指着他,“你,你,你——”
“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什么名堂来,他太震惊了,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以前那些说不太通的事现在全都可以说通了,比如为什么警察那么快就相信他跟李老板那个案子没得关系,比如为什么方志对他格外的关心还打电话给他,再比如为什么徐老三能那么快就查清楚像罗世文这种人物的行踪——原来是背后有人。
方志看着魏宁震惊的脸,笑不可支,一点也没有刚才那种严肃的样子,看上去倒确实像徐老三的徒弟了,“我是徐老三的五徒弟,在那里被人叫做方五,后来出了师门,不想再搞那么些事了,就去当了警察。”
魏宁有些不能接受,“那你为什么一开始不说?”
方志有些无奈地笑了两声,“这也算是个不成文的规矩,法术界的人,如果洗手不干了,就必须彻底脱离那个圈子,不再主动去碰那些神鬼之事,更不能再动用法术,普通人也要有个普通人的样子是不?就是我师父找我帮忙,我也只会帮自己能帮得上的。”
魏宁开始不愿意说出原因,就是因为那个原因在普通人看来,绝对是荒谬和滑稽的,现在好了,对面坐着的警察其实是徐老三的徒弟,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可以说了,魏宁就把那个女鬼找上门来的事一五一十说给了方志听。
方志听着听着就诧异了起来,“你胆子倒是蛮大,连鬼的生意都敢做。”
魏宁尴尬地笑了两声,低声说,“不是没得办法吗。”他打起精神,问方志,“你们警察到底查到了什么没有?”
方志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查是查到了一点,那三个被害者原来都住在废厂那一块,但是从那里搬出去之后,三个家庭并没有往来,被害者的社会关系也很简单,除了周梅和另外一个受害者高中是在一个学校念书之外,互相之间连认都不认识,案发现场又太干净了,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前两个案子调查了一阵子之后就进了死胡同,这个案子一出来,上面立刻就重视了起来。”
魏宁知道的也不多,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方志就先回去了。
魏宁一个人坐在屋子里,摸着下巴,还在想着这个案子,“魏惜”突然出现,坐到了他身边,魏宁若有所思地看了“魏惜”一眼,“阿惜,你会召魂吧?”
“魏惜”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
魏宁一拍桌子,“会就好,我们可以把前面那两个被害者的魂魄也叫上来问一问,总不会三个魂魄都那么糊涂,一点线索都不知道吧?”
事不宜迟,说干就干。
“魏惜”让魏宁先去买一些白烛回来,魏宁跑到楼北的福寿街,在一家香烛店老板的满脸笑容下,抱回了一大把的白烛,粗略估计,至少有两百多根,除了白烛,还有一些纸钱和其他纸扎的玩意儿。
等到了晚上快十二点的时候,魏宁就开始点蜡烛。一根,两根,整整九十九根白烛,在客厅地板上,按照“魏惜”的话,摆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有点像奇门阵法,等把白烛都点上了之后,就没有魏宁什么事了,他退到一边,坐在角落的沙发上,看着“魏惜”开始“搜魂”。
“魏惜”站在白烛中间,脚浮在半空中,闭上眼。
白烛的火苗子摇曳着,“扑”的一声,一下子蹿得老高,与此同时,“魏惜”的身体渐渐模糊起来,化成了一片灰白色的雾气,那股雾气如丝如缕地向外铺开,扩散,不久之后,“魏惜”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魏宁在旁边看得紧张万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魏惜”的身体消失这个过程,他心里一跳一跳的,明知道只是在做个法,但是还是油然而生一种恐慌,那种恐慌是如此之强烈,以至他差点叫出声,想阻止“魏惜”这样做。
白烛的火苗跳跃着,燃烧的速度时快时慢,火苗子一会儿白惨惨的,一会儿绿幽幽的,看得魏宁心惊胆战,九十九根白烛,就好像被个什么东西操纵了一样,明明点着的时间先后不一,但是一眼看上去,剩下的部分却是一样高。
不知道等了多久,魏宁坐不住了,他站起来,沿着墙边来来回回,急躁地走来走去,走几步就抬起眼看一下那个白烛圈,还没回来,不会遇到什么事了吧?种种不是太好的念头出现在了脑子里,消都消不掉。
屋子里静悄悄的,魏宁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有点不太对头,屋子里多了一些东西,那些东西在看着他,正往他的方向靠过来,魏宁额头上不停地冒汗,他右手紧抓着那根“阳木”,魏宁看到,地板上出现了几个泥脚印,一步,一步地向他走了过来。
魏宁后背紧贴着墙壁,牙齿打战地看着那个脚印子。
他抖着手,从衣服里掏出了一张黄符纸,反手贴在了自己身上,这是他今天去福寿街的时候,从那个给了他阳木的肖老头那儿买来的避鬼符,他买这个回来是为了以防万一,当时肖老头信誓旦旦地说这绝对是个好东西,希望他没说假话。
还好,那个泥脚印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似乎失去了目标,在原地来回找了一阵之后,又一步,一步地走远了,一直走到窗户那儿,在窗台上留下一个泥脚印之后,离开了这个屋子。
魏宁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后背一阵冰凉。
就在这时,白烛圈里终于有了动静,如丝如缕的灰白色雾气,又从窗外,从地下,从天花板,从各个角落里钻了出来,在白烛的上空,聚拢到一起,魏宁一眨不眨地看着这整个过程,雾气翻滚着,扭动着,逐渐地变回了“魏惜”的身体。
“魏惜”睁开眼,从半空中落到了地上,手一挥,那些已经快要燃尽的白烛尽数熄灭,房间里陷入了一片黑暗,仅有他的身体散发着淡淡的光芒,魏宁摸着开关,按了一下,房间里顿时一片明亮。
“魏惜”脸色有点不太好,“搜不到她们的魂魄。”他跟魏宁说。
这个事就奇怪了,“魏惜”在“搜魂”之前说过,他用的是阴世的法子,只要那个魂魄还没有投胎,一般来说,是肯定可以找到的,难道她们这么快就投胎去了?不是说冤死的、横死的,很难去除怨气,轮回转世吗?显然,“魏惜”对搜不到魂这个事,也觉得不太对劲,“连周梅的魂魄也找不到了。”
魏宁听了,立刻跳起来,“既然找不到了,那个纸包应该没事了吧?”
“魏惜”摇了摇头,魏宁失望的看了一眼那个自从他打算去查案之后就没再渗血的纸包,阴世的那些东西,实在不可想象,主人不在了,留下的东西居然还能起作用,魏宁突然想到一个事,“如果我们搬家,是不是这个纸包也会跟着来?”
“魏惜”的回答果然没让他“失望”,“是。”
两个人一时之间都没再说话,魏宁是在那里唉声叹气,觉得自己的运气实在背到家了,“魏惜”是在那里想着什么事,过了一会儿,他安慰魏宁说,“我们可以去那个废厂再搜一次魂,她们肯定没有去轮回的,魂魄应该是被困在什么地方了,到她们死的地方搜一次魂,一定可以找到。”
魏宁一时无语,又要去一趟那个鬼地方,希望不会再遇到上次那种事。
第二天,他们两个没去成废厂,因为魏宁早上收到了一封信,信里面夹着一张大红烫金的结婚请柬,上面写着“送呈魏宁先生台启,谨订于20XX年九月八日(星期六)为丁茂树先生和吴美芳女士举行结婚典礼,敬备喜宴云云”。
魏宁从看到这张结婚请柬之后,就一直失魂落魄,说话做事完全不在状态。
因为请柬上的新娘,那个吴美芳女士,就是跟他分手已经半年的前女友。
而“魏惜”也没有催促他,从那张请柬一出现开始,他的态度就诡异的沉默了起来,凭着直觉,“魏惜”几乎是立刻知道了这张请柬对于魏宁有特别的意义,上面那个女人,肯定跟他有极深的瓜葛,这个事实,令“魏惜”很不快。
75、忘情
魏宁神思不属的过了两天;他想了很多;很多。
过去;现在以及未来;在他脑子里不停地打转;搅得他一刻都不得安宁;他受不了,就屋子里走来走去;口里不停地自言自语;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走得累了;说得累了;就一头倒在床上。
他想着那个请柬上的名字;就五内如焚,一时想立刻找到吴美芳求着她不要嫁给别人,一时又觉得你自己不能给她幸福难道还能阻止别的男人给她幸福,一想到这,魏宁就又痛又悔,他没得立场了,没得立场了,想到这个事,他就心如死灰。
在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的时候,“魏惜”一直在旁边默默地看着他,陪着他。
魏宁再一次觉得孤单,好像整个世界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一样,周围空落落的,那个曾经陪在自己身边,关心自己,爱着自己,跟他一起体会生活的喜怒哀乐的女人,要彻底地从他生命里走出去了。
魏宁一动不动地躺着,他对着自己笑,他听到一个声音在跟自己说,她早就不是你的了,早就走了,六个月之前,当她第一次提出分手的时候,就跟你没得半点关系了,后面那一个月的藕断丝连,只不过是她最后的一点留恋。
魏宁下了班回来,沉默地打开门,却没看到“魏惜”在门口等他。
他走进屋,叫了一声,“魏惜”,没得人回应,在屋子里找了一圈,没看到人,到哪里去了,魏宁按着自己的太阳穴,让自己昏沉的脑子清醒一点,对了,他们两天前就说要去废厂里搜魂,后来,收到了那个请柬,他就把这个事给忘了,魏宁翻开放着那些香烛纸钱的柜子,里面空空的,“魏惜”果然是等不及了,自己去了。
魏宁空着手站起来,他也得赶过去,他不能让“魏惜”一个人去,不要看“魏惜”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其实他性格偏激而不顾后果,如果没有人看着他,会出事的,魏宁一想到这,一刻也等不了,拿起包就往门外走。
转了两趟车,再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天擦黑的时候,才赶到废厂那里。
杂草丛生,虫豸乱走,老鸦拍着翅膀在暮色中飞过。
魏宁怕得很,但还是鼓起勇气,坚持往前走,从那些半人多高的草丛里穿过,裤子上粘了很多的草,刺球还有各种乱七八糟,不认识的植物种子,衬衫也被新鲜的草渍给弄脏了。
魏宁找到了上次那条路,沿着这条路往前走,他走得这条路很平坦,原来是一条水泥路面,偶尔还会看到露出来的水泥地面,路两边是整整齐齐的房子,一排过去,他要去的地方,就是这一排屋子的最后那几间。
这时候,天已经快黑了,黑暗无声无息地笼罩了大地,这里有鬼,这里有尸体,这里还有其他不知道的东西,魏宁扒开那些草,轻声地喊,“魏惜——魏惜——你在吗?阿惜——”并不太大的声音并没有传出很远,就被周围的死寂给吞没了。
魏宁想掉头回去,但是还没有到那个地方,他一定得去看,不然不放心。
他终于走到了那间屋子,这里是命案现场,被一个封条给圈了起来,那具可怖的尸体已经被搬走了,只有空气中留下的腐臭味才显示它存在过,魏宁看到几只绿头苍蝇还在那个门槛上飞来飞去,嗡嗡嗡的声音,让魏宁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周围并没有人,警察大概是已经勘察完毕了,早就撤走了,魏宁看到,里面的房间里隐隐有灯火传来,那是“魏惜”点来搜魂用的白烛!他果然在这里!终于找到了,魏宁松了口气,他弯下腰,从那个封条下面走了进去,在踏过门槛的时候,那几只绿头苍蝇,嗡的一声飞走了。
几十只白烛摆在湿润的地面上,地面上全都是杂草,被清理一空,露出坑洼不平的泥巴,那些白烛就插在这些泥巴上,歪歪斜斜,也不整齐,似乎插的人有些漫不经心,魏宁看到那些白烛在摇曳着,把周围一切的影子都拖得老长。
魏宁不敢动,他怕惊扰了正在搜魂的“魏惜”。
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