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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司空破晓-写意风流[穿越时空]-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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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喧杂的吵闹,紧接着门砰然打开,顾写意身影出现在门口。后面惶惶张张跟上来一个面貌清秀的小太监,满脸俱是心痛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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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写意进屋当即跪倒在地,重重叩头,扬起脸时,屋内所有声音戛然静止。那个骄傲跋扈到极点的人,那个溶从容、勇敢、豪情为一体男子,那个傲睨自若,纵横天下的王爷,竟已是泪流满面!顾写意声泪俱下的叙说着,字字血泪,微带哭腔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厅里,显得飘渺且不真实。
  当说出用玉玺做药引的要求后,书房再次爆发了反对浪潮,大臣们大呼不可,七嘴八舌的各抒己见。
  
  顾家的几个儿子除了承欢外都在,无不动容。顾康健有顾天赐拉着,顾正凛有顾慧中拦着,顾悠然有顾自在抓着。。。而顾写意只有一个人,孤零零跪在当中,直视着皇帝的眼。 
  瞧皇帝沉吟不响。有人再也待不住,跳出来急道:“玉玺乃先祖所传,代表的是大雍,是皇上!”边说边向天拱手。“至亲王,请你牢记自己的身份。你是大雍的子民!”
  
  顾写意暗中攥紧双拳,面上凄楚哽咽着,一字一句悲声道:“我是大雍的子民,可我更是娘亲的儿子。父亲,您难道要儿子眼睁睁看着母亲死却袖手旁观么?”
  
  雍慧皇帝心情复杂的望着写意,他突然意识到,记忆中的顾写意从未哭过。原来,这人也是有眼泪的人啊!
  雍慧面如止水的一个挨一个从各个儿子脸上看过去。这里每个人身后都代表了不同的利益集团,各怀鬼胎别有用心。身为帝王,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超凡于所有派系势力之上,不偏不倚,制约平衡。随着各个皇子日渐长大,暗涌激流,局势如紧绷的弦,无人知道何时会断亦或永远这样下去!下面的大臣无不瞪大双眼,揣摩皇帝的一举一动所包含的涵义。明面讲的是玉玺,暗里却是几大派系争宠的戏码。看玉玺已不是玉玺矣!
  
  “玉玺自先祖开国传至今日已有一百四十多年历史,朕不能让它消失在我手中。”
  
  清冷平直的语调绝似绕梁,在大厅里久久盘旋,挥之不去。
  
  顾写意在话音落的那一刹那,神情突然转为平静,快的近乎诡异。他低着头,长长的浓密睫毛垂下,覆盖住眼眸。没有任何反应的听着身边人高呼“万岁英明。”
  
  “臣想回去照看娘亲,先行告退。”顾写意开口,重重的连扣三个响头,“嗵、嗵、嗵”沉闷的敲在每个人心头!
  顾写意退至门口,走了出去。
  
  顾写意越平静,怀前越是忐忑不安。
  “怀前,记住里面每一张脸。”顾写意淡淡道:“一个都不能忘。”
  怀前沉声回了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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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绣阁,曾经风光无限的地方,如今只余满室药香。
  顾写意从早上坐到太阳西斜,才等到小娘亲再度睁开双眼。
  “外面可是在下雪?”
  顾写意温声慢道:“是,下的很大。在夕阳照耀下,泛着橘红色。”
  小娘亲怔楞,突然落泪,又强自破颜欢笑,虚弱道:“真丢脸啊,在儿子面前掉金豆。”
  顾写意整个人都在颤抖,胸膛起伏不定,突然一把扯过挂在旁边披风,将小娘亲裹的严实,打横抱起向外走。
  侍卫见状上前阻拦。顾写意飞起一脚踹在那人肚子上,侍卫“哎哟”惨叫,跌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顾写意直奔马厩,沿路碰人不知凡几,可无一人敢逆此刻至亲王的锋芒。眼睁睁看着他皇宫纵马,带着重病的容贵妃,飞驰而去。

第三十六章
  容贵妃韩似锦幽幽醒来,觉得刺骨寒风中,有温热的水滴在脸颊上。强自睁开眼,入目既是儿子倔强的侧脸。厚厚的雪积了一肩膀,高傲的拼命扬着下巴,本就薄的唇抿成一条线。
  以为仰着头,就能抑制翻涌的泪水么?

  韩似锦向下咧了下嘴角,像是要哭,却又在最后关头倔强的朝上弯起,用尽全身力气调笑道:〃真丢人,我儿子可不会像小姑娘似的掉金豆!〃
  顾写意喉咙里呜咽一声,像濒临绝境的兽,将头深深埋在娘亲的胸前。最先只是细微的抽泣,寻找到宣泄口的情绪喷薄而出。寒风萧萧中,夹杂着一个男儿压抑的哭声。
  感受着儿子的痛苦、绝望、挣扎。韩似锦死咬着下唇,眼泪决堤。她的儿是铁骨铮铮的男人,是面对任何困难都能谈笑以对的智者。他讨厌眼泪,他说那是弱者的象征。韩似锦觉得死亡本身都比不上让这样一个男儿流泪更叫人心酸难过!
  
  顾写意忍住眼泪,红着眼睛道:〃娘亲,儿子没用,救不了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凭现在的我,斗不过顾康健,更斗不过雍慧皇帝。〃
  韩似锦轻叹:〃写意,你不该回来。〃
  顾写意平复心情,恢复冷静,问道:〃娘亲,你最近都接触过什么人?吃过哪些东西?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病的?〃顿了顿,咬牙接着道:〃对于究竟是谁害您,有没有怀疑的目标?〃
  韩似锦神色淡淡,不接话茬。动了动身子,似乎想坐直些,写意搂紧娘亲,让她看清周围。
  
  待看清,韩似锦登时瞪大了妙目,竟在娘家后的通浩山顶!韩似锦贪婪的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雪景,对应着脑海中深埋着的遥远回忆,再度泪流满面。顾写意一声不响的为娘亲擦拭着眼泪,反反复复。
  韩似锦吸口清凉气,笑道:〃得以再到此地,损阳寿亦无憾。〃
  顾写意身子一僵。带着重病者在这样寒冬天看雪景,无疑会加重病情。这是顾写意爱人的方式,即使明知后果,他也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决不肯让娘亲屈死在不见天日的屋里!
  重新为娘亲掖了掖披风,顾写意轻声道:〃你喜欢就好。〃
  
  韩似锦无限留恋的看着儿子温柔英俊的脸庞,浅浅一笑:〃都说我儿子薄情寡性,铁石心肠,真真好笑。〃
  顾写意不屑道:〃无足轻重的人,理他们做甚。〃
  韩似锦软软靠在儿子怀里,临听着有力的心跳,感受着年轻旺盛的生命力,望着远出冰封千里的雪景,抑不住挂上笑容。
  〃其实我儿子只是倔罢了,不肯服输,哪怕面前站的那个人是九五之尊,也要斗上一斗!〃韩似锦轻笑,又忍不住发愁。〃写意,不要因我的事影响你的头脑。这只是个开始,日后你要面临的磨难还远远不止这些。〃
  
  〃娘亲,你爱雍慧皇帝吗?〃
  韩似锦彻底怔楞住,许久才缓缓开口:〃我十三岁既嫁他为妻,在此之前则养在深闺之中。你觉得我有机会爱上别人么?〃
  顾写意搂紧些那个柔弱的身子,淡淡道:〃明白了,娘亲。〃
  
  直到夜间,顾写意才策马将娘亲带回宫。那时的容贵妃已呈昏迷不醒的弥留状态,无法自行吞咽药物。太医们均束手无策。顾写意不许任何人接近,轰走了锦绣阁内所有的丫鬟太监,连太医都不例外。
  
  天蒙蒙亮,散了早朝的雍慧皇帝在得知容贵妃病危后,赶去锦绣阁。没想到各位皇子同样赶了来。
  甫一到门口,只听屋里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嚎。难以想象的哭喊,悲怆、尖锐、从内到外鲜血淋淋。苦痛兜头罩过来,压在每一个人心上,引起阵阵战栗。没有人敢相信,这是顾写意发出的声音。
  
  顾悠然浑身打颤,嘴唇不停哆嗦,迈开腿就要往里冲,却被顾自在一把扯住。
  〃动脑子想想吧!〃顾自在舔舔嘴唇低吼,〃你这个时候进去打扰他,不是招五哥恨么?!〃
  一句话,打消了所有人进去的心。
  
  哭声戛然而止,像被突然掐住脖子般不正常。接下来是静,却比刚才更加压抑!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出现顾写意的身影。他的脸上没有泪痕,手中握着一缕青丝。凤眸通红,像燃烧的焦碳,虽没有火苗却灼热无比!奇怪的是他的表情十分平淡,好似刚才号哭的另有其人。
  顾写意跪倒在雍慧皇帝面前,口吻里亦不带一丝哭腔:〃娘亲去了。承欢还小,望父皇答应儿臣接他出宫照料。〃
  雍慧抬眼望了望锦绣阁,那个娇憨明媚的人儿似乎会突然跳出来,冲他灿烂的微笑。眉眼弯弯如新月,浅浅酒窝醉人心脾。
  叹息在胸腔流转,又生生压回去,漠然道:〃好。〃
  
  〃多谢父皇。〃顾写意叩头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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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贵妃的葬礼繁琐复杂。顾写意沉默的跑前跑后置办,没几日工夫,人已瘦了一大圈。好似又恢复到最初的五皇子,罕言寡语,沉稳冷漠,对谁都爱搭不理的样。可细看时,不难发现那双微挑的凤眸里,带着一抹傲雪凌霜般的蔑视。嘲弄、不屑、鄙夷。。。顾写意光彩陆离的眼波,折射出妖异的光,越怪异越美丽,邪魅到蛊惑人心的地步。
  
  出殡的日子终于到了,初九,和顾写意十八岁生日同一天,巧合的令人难以接受。
  夜里,顾写意独身一人,不点灯烛门窗紧闭的静静坐在娘亲的卧室里。黑暗中,只有眼眸散发着森冷的光芒。
  娘亲,你知道是谁害你,对不对?
  可你不愿说,那我就不问了。
  因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葬礼归来,顾悠然脑中想的全是关于顾写意的点点滴滴。他如今最爱干的事就是将五哥小时侯的画像拿出来,反反复复的端详。每到这时,心口又酸又疼又涨,真是道不出的百般滋味。顾自在撞上几次,少不得嘲笑他被顾写意迷了心窍,痴傻的紧!
  今日的顾自在也不对劲,眸子里精光闪闪,呼吸较平日粗重,大冬天竟额头冒汗,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亦或两者皆有。
  顾自在在书桌前奋笔疾书,突然撂下笔就往外走。顾悠然忍不住叫住他道:〃自在,你又想了什么歪主意?〃
  顾自在停下脚回身,笑的像只狡猾的狐狸,眼神一闪一闪跳动:〃你不是喜欢顾写意么?光看画有个屁用,弄到手才是真!〃
  
  顾悠然哑然,继而羞红脸恼怒道:〃顾自在,你那张嘴真该撕烂!怎么什么胡话都敢乱讲?!〃
  顾自在不屑一顾的嗤笑道:〃行了吧悠然,你都快害相思病了,还装哪门子清高。咱俩从小到大什么东西不是合着用?这次也不例外。〃顾自在眯起眼睛,冷笑道:〃我顾自在也是说到做到的人!〃
  顾悠然看看弟弟手中握着的卷轴,想到这些日子自在筹备的事务,幡然明白了他的意图,不由心惊,可鬼使神差般闭住嘴不在多言,目送顾自在离去。
  也许,真是害了相思,入了魔了。。。顾悠然跌坐回椅子上,久久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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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因为太累,也许是因为打击过大。承欢刚搬到至亲王府就开始发低烧,吃药针灸一概不管用,体温一直降不下来。可我只能在一旁焦急的干瞪眼,什么忙都帮不上。
  
  就这么过了几日,有一天怀前报,说承欢拒绝吃药哭闹的厉害,下人们都没办法。这时的我已经连续忙了两天两夜未合眼,当下拿凉水匆匆洗了把脸赶去看承欢。
  
  踏进屋,就见满地狼籍,承欢趴在床上,将小脸埋在两手间,呜呜痛哭。下人们见我进来,立刻惊慌的跪下请罪。我挥了下手叫他们出去。
  
  〃为什么不吃药,承欢?〃我坐在床头问。
  承欢扬起脸,由于发烧加上痛哭,眼睛红的像只小兔子,呜咽的连话都说不清:〃哥哥,娘亲去了,父皇是不是也不要我了?〃
  
  〃是,你说的没错。〃我道。承欢蓦然惊恐的瞪大眼。
  
  我看着承欢酷似小娘亲的眼,缓缓开口:〃可你还有我。〃
  
  承欢眼角又滑落一滴泪,爬到我身边,钻进怀里。我将床头还温热的药递给他,承欢大口大口吞咽下去,丝毫不剩。喝完了药,就以那个姿势睡在怀中。我衣不解带的抱着承欢,坐了一个晚上。
  
  第二日,承欢完全退烧。自此,只字不提皇家内事。也许,他比我想象中了解的更多。
  我的弟弟,以我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式,一夜长大。 
第三十七章
  自古雪中送炭少,落井下石多。私自抛开公务从楚亚返回大雍之事,成了其他党派攻讦的把柄。以太子党为首的政党近乎狂轰滥炸式的上奏折,要求严惩。连带韩家也成众矢之的。多年前的陈年旧事统统翻出,指控身为皇子的我与韩家外戚过从甚密,留宿月余的事都有。保持中立的墙头草们都在观望、在揣测,这次发难只为稍微压制风头太劲的韩家,还是皇帝打算让另一股势力取而代之?官场上,所有事皆可大可小,全看上头抱了何种态度。如今雍慧皇帝一个暧昧的表态都能定这个百年望族的生死!而事实证明,皇帝默认如今的局面。数日后楚亚归附启国的消息更将这场闹剧推至顶点,韩家派系的官员人人自危,一片愁云惨淡。
  
  我站在风口浪尖,漠然注视一切,自始至终保持着沉默。心里对雍慧借机打压的原由再清楚不过,我做多错多,不如什么都不管。完全不提回礼部处理政事,整日闭门不出。
  当年从军练就的无论何时何地都能迅速进入睡眠的功夫大为退步,时常半夜蓦然惊醒,辗转反侧再难入睡。干脆起身静坐在床边,望着透过窗棂清冷如水的月光,直至天亮。
  
  转眼,又是一年春来早。
  
  老狐狸顾先知两鬓星霜,精神旺硕,仍旧是为老不尊惟恐天下不乱样儿。过太平日子时死气沉沉,陷入如此艰难境地整日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末了不忘时不时调侃我两句。
  
  日子久了,承欢恢复了几分昔日的活泼灵动,连带些须毛病也一并发作。特别是功课,简直是一塌糊涂!我不指望他做大文豪,但最起码要拿的上台面。特别是有关军法、谋略方面的书籍,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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