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不算事儿-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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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玉这厢正想着,那厢方才的伙计已经小心翼翼地将她询问的罗汉松盆景端了出来,待盆景落了地,伙计直起了身子,这才发现了立在一旁的秦砚,面上的表情瞬间变了好几个,那伙计咧嘴笑了笑,装出一副十分欢喜的模样来:“秦大人您怎么亲自来了,我正要将您定的这盆景送到您府上呐。”
苏玉闻言眉峰一挑,和苏何氏对视了一眼,瞬间便明白了个中曲折。这铺子里罗汉松仅有一盆,便是秦砚前几日定下的,伙计本来见秦砚一直没来,便打算先紧着苏府将那盆景卖出去了再说,却没想到秦砚来得正是时候,差一点儿被抓了个现行。
这事儿倒也无关这伙计是不是势利眼,本就是秦砚先定的,这么抉择也无可厚非。苏玉年轻气盛尚能想通,而苏何氏本就是是精于人情世故的老手,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秦砚容色清华站在那里,对着伙计点点头道:“那便有劳了。”
伙计应了一声,转向苏玉与苏何氏,目光有些尴尬,挠了挠头道:“苏夫人……苏二小姐……”
苏玉点点头道:“将方才我选的那几盆四季兰直接送到苏府便是,账房会直接结账的。”
那伙计如获大赦:“我这就差人去送,多谢苏二小姐光顾。”
苏玉转向苏何氏道:“母亲可还有什么其他要置办的东西?”
“再去扯几匹布料罢。”苏何氏想了想道,“天气也渐渐冷了,又到该置办冬衣的时候了。”
“那我便陪同母亲过去看看。”
苏家母女二人与秦砚道了别出了铺子,苏何氏这才笑道:“阿玉如今也长大了。”
苏玉撒娇道:“早长大了,母亲竟然今日才察觉。”
苏何氏惋惜道:“就是没能给逸儿买到合适的盆景。”
“这倒不用担心。”苏玉嘴角一抹狡黠笑意,“那伙计今日将盆景卖给了秦砚,明日必然得要上赶着再给苏府送上一盆,到时候让账房直接给他将帐结了便是。”
待苏玉与苏何氏逛完了布匹垫子回到苏府,那伙计果然已经将方才选的几盆四季兰送了过来。而让苏玉更加诧异的是几盆四季兰旁边还放了一盆罗汉松,品相比起方才苏玉与苏何氏在铺子中看到的那棵还要好上不少。
苏玉一指那盆罗汉松,诧异问苏府的门卫道:“这盆景是谁送来的?”
门卫亦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抱着个盆景过来说是送给二小姐的。因为方才便有人送兰花过来,所以我也没觉得奇怪,只是当我要给他钱时他却死活不收,我想着他应是小姐的旧识,便问了一下他的名字,他说他叫白青。”
苏玉俯身查看盆景的眸光一滞。
这白青是秦砚身边的书童,苏玉在秦府时常常与他打照面,是个十分听话乖巧的孩子,听说跟着秦砚有十来年了,说来确实是她的旧识。
想必方才在铺中的事情秦砚应是全部猜到了,白青重新送个盆景过来,肯定是授了他的意。
也不知这人是何事猜到的,要了铺中的那盆,转身便送了一盆更好的过来。苏玉用手轻抚盆景中罗汉松的针叶,坚硬中带着一抹绵绵的青软,蹙了蹙眉头。
也罢,谁教遇到的人不是别人,而是秦砚,若是秦砚连这都猜不到,那才奇了怪了。
苏玉直起身子,对着门卫道:“把这些都搬进二少爷的院中去罢。”
见门卫领了命,苏玉这才与苏何氏一同向苏逸的庭院走去。
第五十六章
万寿宴当天;因为苏何氏早就说过今日不会参与,而苏世清一早便入了宫去议事,是以苏玉只能独自一人乘着苏府的马车前去赴宴。
苏何氏在将苏玉送上马车前;对着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口中不太满意道:“你这妆容是冬儿为你打点的?也太素净了点。”
“我自己画的。”苏玉连忙道;“冬儿可是恨不得将所有胭脂水粉都扑到我脸上去;幸亏被我给及时拦下了。”
“那可不行。”苏何氏牵了苏玉的手就要将她重新向内院中带,“今日去赴宴的世家公子那么多;你打扮得这么素净怎么成?”
苏玉急忙阻止了苏何氏道:“青年才俊虽然多;可有资格参加的女眷却没几个;今日本就是今上的万寿宴,太后才是正主;太过招摇了不好。”
苏何氏想了想,最终同意了苏玉的装扮,转而不放心问道:“礼单带上了?”
“带着了,在马车内的锦盒里。”
苏何氏轻轻拍了拍苏玉的手:“那便过去罢,莫要怪我唠叨,今日不知为何总是觉得心中有些慌。”
苏玉安慰道:“应该是因为我与父亲都要过去,母亲一人在家觉得闷得慌,不若一会儿去母亲去找陈姨娘唠唠嗑,待我从宫中归来,便将宴会上发生的趣事一一讲给您听。”
苏何氏为苏玉整了整袖口,道:“那便快去罢,早些回来莫要贪玩。”
苏玉笑着应了,在苏何氏的注目下上了马车,又从车窗处探出个头来向着苏何氏挥手示意她快些回府,这才将装着礼单的锦盒抱过来放在膝上,安安稳稳地坐了下来。
应该是昨晚临睡前冬儿为她点的安神香起了些作用,苏玉昨夜睡得还不错,虽然隐约中记得自己做了个梦,可还没怎么回味过来便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这回倒是一觉睡到了天光大亮。
苏玉用指尖轻轻在锦盒柔软的缎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画着圈,神思却已渐渐飘远,只想将那梦境努力回忆起来,却半点头绪都没有,如此一来二去了几次,身~下的马车猛地一滞,随后便见车夫掀起马车的车帘来,对着苏玉道:“二小姐,到宫门口了。”
“这么快?”苏玉面露诧异。
“因为今日是吾皇的寿诞,入宫的马车太多,太后便下懿旨净了道,路上没了往来的行人,自然比往常要快上许多。”
“原来如此。”
苏玉抱着锦盒下了马车,刚入了宫门,便有等候的内侍迎了上来。
能在今日当值领路的,自然眼力见非同一般,只是略微苏玉一扫,便笑容可掬地迎了上去:“是苏二小姐罢,可把您迎来了。”
苏玉将锦盒递给了内侍,问道:“公公可看到了我父将苏老将军?”
内侍双手捧着锦盒道:“苏老将军不久前刚从议事殿出来,现在应该已经在御园内了。”
苏玉知道今日的万寿宴便设在御园,苏世清想必是打算在那里等她了,点了点头对着内侍道:“那便有劳公公带路了。”
宫内的宫道最是繁复曲折,苏玉可以笃定,若是让她一个人在这里走,便是给她三天三夜的时间她也走不到御园去。
随着那内侍走了差不多有小半盏茶的功夫,就连苏玉都忍不住想问那内侍还要走多久了,便从前方的宫道的交汇口处忽然拐出两个人来。
从那两人的一个淡青一个赤红的官袍颜色上看,应是一文官一武将无疑,两人的步速都不是很快,那文官先是开口对武将说了什么,武将摇了摇头,随后高声爽朗一笑,可笑到了一半却似乎发现后面有人,突然回过头来看了苏玉一眼,表情变得揶揄了起来,用肩膀撞了身旁的文官一记。
“怎么了?”秦砚猝不及防之下被人一撞,也忍不住回头看去,这才发现了走在身后的苏玉,一双清润的眸子也随之亮了亮。
“苏二小姐。”开口说话的却不是秦砚,而是那个武将,“久仰大名。”
苏玉愕然,很确定眼前这人她从来没有见过,可他那双带着笑意的桃花眼却让人感觉分外熟悉,心中虽然已有一番猜测,苏玉却不敢贸然开口,以免认错了人。
在一旁的秦砚及时解围道:“这位是萧侯家的萧致彦少将。”
难怪那双眼睛与萧致墨的那般相像,苏玉走上前几步,对着两人行了个礼道:“秦大人,萧少将。”
秦砚眼含温和笑意问道:“你也是来参加万寿宴的?”
“是。”苏玉回答道,“本应该与母亲一起来的,可碰巧母亲今日身体不适,而父亲入宫未归,我便只好一个人来了。”
“苏将军今日下朝之后被太后留下议事,我们比他出来的晚一些,他现在应该已经在御园那边了。”
“方才这位公公也向我提到了。”苏玉目露感激看向为她引路的内侍道。
秦砚点头道:“我与萧少将也打算直接去御园,苏小二不如与我们一道过去?今日入宫之人众多,正好也可以让这内侍回去继续迎其他的人。”
苏玉道:“如此甚好。”
那名内侍行了个礼退下,苏玉跟随着秦砚与萧致彦一面继续向前走,一面问道:“今日太后下朝后留下几位大人议事,可是边关传来了新的战报?”
秦砚坦诚回答道:“并没有,怎么了?”
“我记得往常每隔四五天便有捷报传来,如今距离上次的战报也相隔六天了,所以才会这么认为。”
“苏二小姐观察的确实仔细。”萧致彦回答道,“不过我大哥行军带兵对于往来消息素来重视,如果这几日没传战报回来,必定是因为边关没有什么新的情况。”
苏玉顿了顿,道:“希望下一封战报便是他们得胜归来的消息。”
秦砚同意道:“就在这几日了。”
苏玉笑了笑,转向秦砚道:“对了,昨日多谢秦大人割爱。”
“本就是举手之劳。”秦砚侧过头静静凝视着苏玉,眸中似有风起云涌,说出的话却云淡风轻,“那盆景是给苏逍少将军或者苏逸少将的罢?”
“是给二哥。”苏玉回答道,“二哥大半年未归,屋内太过冷清,母亲便想为他的厢房多添置些花花草草,这样看起来有生气些。”
“我猜也是。”秦砚笑道,“可惜等苏逸少将镇守边关归来,我才以一盆罗汉松接风,说来也是惭愧。”
“你们在说什么?”一直在一旁插不上话的萧致彦不满道,“说的我一头雾水。”
秦砚歉然道:“并不是什么大事,昨日我与苏二小姐同看上了一盆盆景,便将它让与苏二小姐了。”
这一席话掠过了个中曲折,说得十分简洁明练,萧致彦了然挑了挑眉,看向秦砚打趣道:“我上次去你府上的时候你那一菜园子的花花草草死了一大片,如今怎么又跑出去祸害什么盆景了?”
秦砚面露无奈之色:“当时便与你说了那不是菜园子那是药圃,我既然拿它来种草药,自然也有要割用的时候,你上次来时我刚收了其中的大半部分。”
“你们文臣就是喜欢摆弄这些无趣的东西。”萧致彦不屑挥手道,“那菜园子里的东西一不会动二不会叫,淋一淋雨就死一大片,有这时间还不如多训几匹好马来得轻松自在。”
“那下次你再有什么马病了便不要再找我,他们每次吃的药草可都是我菜园子里辛辛苦苦种出来的。”
“这可不成。”萧致彦慌忙道,“你上次不还问我要新生马驹子?若是你不来瞧病,我便不给你了。”
秦砚面容似笑非笑:“那你便声音小一些,虽说我现在已不再是太医令,但若是让别人知道了我不仅帮人治病,还给你的马医病,怕是大家谁都不好过。”
萧致彦爽朗大笑。
苏玉在一旁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心中暗自诧异,她竟不知秦砚什么时候与这萧侯家的二公子关系如此之好,听他们谈论的话语,应是在她与秦砚和离之后。
“这还要请苏二小姐帮我们保密才是。”秦砚忽然转向苏玉,目露温和笑意道。
“好说。”苏玉微微一怔,然后飞快答道。
三个人闲聊着走到了举办万寿宴的御园,因为时刻赶得刚刚好,园中已经来了不少人,此刻正三三俩俩攀谈着。
苏玉的视线在园内众位大臣间逡巡了一周,终于在一群年龄基本在三四十岁以上的老臣中找到了苏世清的身影。
“那个是新上任的五兵尚书,吏部尚书还有萧侯,苏老将军与他们在一起,应该是在讨论边关军饷的问题。”耳旁传来秦砚的低声解释道。
灼热的气息轻轻喷洒在耳畔,苏玉侧过头来躲了躲,对他感激道:“多谢秦大人解惑,既然父亲在商议正事,那我便先不过去打扰了。”
不过苏老将军的正事显然没有商议多久,便被太后的到来打断了。
一时间御园寂静无声,群臣皆下跪行礼。
太后今日穿着一身海棠红色宫装,将她本就艳丽到极致的眉眼衬得更加明媚动人,一双嘴角微挑的凤眼含着一丝威严与锐利一扫整个御园,太后从身后的宫侍手中接过咿咿呀呀兀自欢快的小皇帝,嘴角弯了弯,声音清冷道:“今日是吾皇的万寿宴,你们既然能出现在御园之中,便证明哀家没有把你们当做外人。所以今日也算得上是半个家宴,大家随意些便是。”
苏玉随着众人起身,这才缓步向苏世清走去,苏世清身为太后名义上的父亲,座位便在太后的下手,苏玉在苏世清旁边落座,抬头便看到秦砚气定神闲地坐在了自己对面。
苏玉侧过脸来,压低声音对着身旁的苏世清问道:“父亲可知今日这座位是如何排出来的?”
苏世清拍了拍她的手:“也没什么人排,太后既然说了随意,那自然是想坐哪里便坐哪里。”
可话虽这么说着,苏玉却注意到方才秦砚提起的五兵尚书很是自然的坐到了中排的位置,而萧侯与萧致彦则坐在了秦砚左右,很有一番按照远近亲疏落座的意味。
秦砚所坐的位置固然没有苏世清的好,可朝中老臣这么多,按理说如何也轮不到年纪如此轻的他坐在此处。但端看朝中众人对此的态度,倒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可见秦砚如今在朝中的分量。
苏玉的视线又情不自禁瞥向秦砚,却发现他亦在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自己,捕捉到了她的视线,秦砚对着她点了点头,露出一抹温柔笑意。
苏玉表情未动,本想不动声色的转过视线,秦砚身旁的萧致彦便适时与秦砚低声说了一句什么,秦砚这才收回了视线,对着萧致彦摇了摇头,两人低语起来。
其实太后说是半个家宴,但席间总少不了攀比与奉承,不时有朝臣站起献礼,吟诗作赋以贺小皇帝的寿诞之喜。
小皇帝到了现在才满周岁,自然是听不懂别人在说什么,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欢欣地一眨一眨,只有在旁人举起酒盅喝酒的时候才会扭动着软趴趴的小身板嬉笑着拍掌,口中“咿咿呀呀”地直叫。
萧致彦在这时适时添乱高声道:“李大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