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不算事儿-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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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举已然惹了触怒了太后。”
太后没有直接下旨赐婚,只怕就是因为顾忌着萧侯与他手中的兵权。萧侯这人苏玉虽然不了解,但是却久闻他愚忠的声名,这也是为何当初秦砚选择亲萧侯远苏家之时,朝中无人提出质疑的原因。因着这忠君二字,萧侯比任何人都容易掌握,只怕也容不得萧致墨这般与太后执拗下去。
“萧致墨为何抗旨不尊的原因,只怕你心中比谁都清楚。”苏逍坐回到了苏玉的身边道。
苏玉点了点头,低声道:“我知道,但若是大哥此番是叫我去劝他,我是不会同意的。”
苏逍失笑:“我又怎么会要求你去做那样的事情。”
说到此处,苏逍在苏玉的肩头轻轻一拍,因着她抬起了眼帘看向自己的面容,开口缓缓道:“在黎城之时,你曾经与我说你与秦砚重新在一起了。”
苏玉淡淡道:“这件事,不提也罢。”
“那便是了。”苏逍道,“既然如今已然是这般的局面,那我便问问你,你可愿意去嫁给萧致墨?若是你愿意,我这便入宫向太后请旨尚公主,虽然父将并非王侯,我也并非世子,却也位极将相,这身份怎么说都不会辱没了那胡国的公主。”
苏玉的眸光一颤,蹙着眉头看向苏逍:“大哥你这是在说什么?!我嫁不嫁,又与你娶不娶有何干系?”
苏逍耸了耸肩,无所谓道:“其实我这人孑然一身惯了,娶不娶妻,娶谁为妻都无所谓。听闻那胡国长公主容貌美艳,其实尚来给你做嫂子还是挺不错的。你你以前入宫的时候太后不也提过要为我赐婚?那现在遂了她的意便是。”
苏玉深吸了一口气,将苏逍的手从自己的肩头拂去,深深望进苏逍的眼眸中道:“此事大哥还是莫要提了,我不可能因为自己让大哥去牺牲,更不可能去左右萧致墨的意愿。况且……”
说到此处,苏玉的瞳色一黯,却依然坚定道:“我已经下定决心此生不嫁,大哥不必为了我去尚公主。”
第一卷第一百三十九章
苏玉与苏逍一同来到苏府的正厅;一眼便看到萧致墨一人正襟端坐在大厅中的红木四方扶手椅上;默默凝视着厅首的那块题着“忠义堂”三字的牌匾出神。
听到了大厅门外的动静,萧致墨循着声音的来源处望了过去;便与苏玉那双如秋水般潋滟的眸子对了个正着。
苏玉此刻穿了一身寻常的鹅黄色对襟襦裙,如画眉目施了一层薄淡粉黛;看起来并不刻意;却处处精致清丽,而她身后,跟着的是神色复杂的苏逍。
萧致墨从红木椅子上起身;先对着苏逍道了一声“苏兄”,随后视线转向苏玉,眸中神色暖了暖;开口轻声道:“苏二;好久未见。”
苏玉对着萧致墨嫣然一笑:“那日你顶着夜色寒风在凌安城郊为我送别,未曾想再见面时数月已过,确实是好久不见。”
萧致墨的思绪也飘浮到了那一凄冷寒风夜,不由深深凝视着苏玉,似是要将她深深刻入心中一般。
苏逍的视线在两人之间逡巡了一圈,倏然开口道:“虽然三弟难得来苏府一趟,但是今日我手上还有些事情尚未完成,只怕即刻就要回书房去处理,怕是不能在此作陪了。还请三弟莫要介意,我改日必定去小酒坊摆一桌酒席向你赔罪。”
方才苏逍在苏玉的房中絮叨了好些时间,却也未见他提起这茬。苏玉知道他是故意寻了个理由让自己与萧致墨单独相处,心中也不由松了一口气。一会儿她要与萧致墨说的话若是有第三人在场,确实会有些有些难以开口。
萧致墨抱拳对着苏逍行了个别礼,声音朗朗道:“正事要紧,大哥都未嫌弃三弟叨扰,三弟又怎会介意大哥,大哥去处理便是。”
苏逍闻言“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萧致墨的肩膀,在转过身来时,又深深望了苏玉一眼,这才收回了视线,头也不回地向苏府的正厅外走去。
在苏逍与苏玉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苏玉却忽然张口唤道:“大哥。”
苏逍的脚步顿住,转过身来问道:“怎么了?”
“我思忖着我与萧三两个小辈在正厅之中闲聊未免太过压抑拘束,既然大哥要去书房忙碌,可否将自己的院落让与我们片刻。我记得大哥院中有一处雅致的湖心亭,此刻日光微醺,和风煦煦,在那里闲聊怎么说都会比这里惬意放松。”
苏逍原本以为苏玉是不想与萧致墨单独相处,听了她的话倒也松了一口气,挥了挥手无所谓道:“你倒还挺会享受,我平日里得了闲,最喜欢去那处湖心亭晒太阳。你们两个要去便去,一会儿我便吩咐叶责送些酒水茶点过去。”
“还是送些清茶过来罢。”苏玉眸带打趣之意瞥了萧致墨一眼,“在大哥出征之前府中的酒窖便没什么好酒了,萧老板见日里饮的可是玉琼佳酿,在他面前呈上府中的那些酒,怕是会被他偷偷笑话呢。”
“苏府的酒又怎么会有差的,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嫌弃呐!”萧致墨匆忙摆手辩解道,神色却有些笑意,“不过苏二小姐确实心细如尘,我这些日子都辗转于各种酒席之间,确实想饮些清茶下下酒劲儿。”
苏逍闻言细细打量了一番萧致墨,这才发现他的面色中带着疲惫憔悴,显然精神有些不济。暗叹了一声苏玉竟然会比自己想得周到,苏逍开口道:“那你们便先去湖心亭那里坐着罢,茶点我过会儿便让叶责给送过去。”
湖心亭便位于苏逍所居院子的南面,说来其实并不算大,是当年苏府建造府邸的时候苏世清命人专门为苏何氏挖的。只是苏世清没想到苏何氏不喜近水,生下来的苏逍却总喜欢在那亭子中玩耍,便索性将那园子给了苏逍。
苏玉领着萧致墨来到湖心亭,此时午时方过,正是日头软融的好时辰,金黄阳光透过秋日薄薄的云层斜斜洒下,将那八角亭旁的湖水映照得波光粼粼。
“苏兄方才还说你会享受。”萧致墨一双清澈若泉的眼睛微微眯起望向有些刺眼的湖面,唏嘘道,“我看最会享受的那人分明是他。”
亭子的正中央便是一方白玉石做的圆案石几,苏玉坐了个请的手势,见萧致墨下了之后,这才跟着坐到了他的对面,口中惋惜道:“可惜我晚生了那么几年,否则必然要与他争一争这处庭院。”
萧致墨落座,石桌上此刻空无一物,他便索性将手放在了桌面上,懒散地斜撑着自己的身子看向苏玉,半晌之后没头没脑地蹦出了一句:“你瘦了。”
苏玉没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怎么了?”萧致墨坐直了一些,面露费解之色,“其实我方才第一眼见你就想如此说了,当时苏兄站在你的身边,身子愈发颀长强健,如此对比之下,你的面色便显得憔悴了许多。”
“大哥前些日子一直在床榻上趴着养伤,整日里除了吃便是睡,除了身上的伤痛,日子过得可是舒服得紧,身子骨能不好?”苏玉半真半假抱怨道,“可怜我们在黎城的时候身边没有小厮丫鬟候着,我便只能忙里忙外地照料着他,自然是我劳累憔悴一些。”
萧致墨常年置身与市井之间,见惯了因生计所迫的劳苦之人,那些人的面色虽然差,却不若苏玉这般的苍白。是以苏玉现在模样,萧致墨瞧着不像是累出来的,反倒像是有什么心事,心气郁结所致。
只是萧致墨却没有将它点破,沉默了片刻,这才有些自责地低声道:“其实自二哥从战场回来之后,我听闻了你因为苏兄身负重伤滞留在黎城的消息,便想去黎城寻你们的,奈何……”
萧致墨说到这里眸中闪过一抹黯然,嘴角却勉强勾出一抹笑意继续道:“奈何我最终还是被这边的一些琐事绊住了脚,终归没有去成。”
萧致墨素来爽朗直白,说来其实并不善于掩饰自己的心中所想。而苏玉一直注视着萧致墨的面容,又怎能看不出他故作无事的神情。
苏玉知萧致墨奉太后之命在战时执掌后方军需与辎重的置办,因着身负重任,想要去哪里自然身不由己。而这职责在宁国大军得胜归来那一刻便可以卸下,若是那时萧致墨依然无法离开凌安城,所为的只怕不是他口中那句故作轻松的琐事……
若是苏逍在苏玉来之前没有与她说那番话,苏玉还猜不出个中的缘由。只是到了此刻,苏玉心中十分通彻,将萧致墨的步伐绊住的不是别的,而是太后意欲赐婚的胡国公主。
想到这里,苏玉浅笑道:“其实我与大哥也就只比萧将军的大军晚了回来了那么十来日的时间,你若是真的去了,往返的路上便要花上八九日,也太过颠簸劳累了。”
萧致墨直直凝视着苏玉,摇了摇头道:“这不一样。”
苏玉张口还想再安慰他几句,却敏锐地捕捉到了身后传来的窸窣脚步之声。与萧致墨一同顺着声音将视线扫过去,苏玉便见到了苏逍方才口中说的那个名唤叶责的小厮。
两人的对话止步于此,待到叶责将盛着果盘与白玉瓷壶的托盘放到了两人面前的石桌上,行了别礼离开之后,苏玉这才一手捻了宽博衣袖的袖口,另一只手拎起来茶壶为萧致墨与她各斟了清茶一盏。
将萧致墨的茶盏推给了他,苏玉口吻波澜不惊道:“因为父将嗜茶如命,是以苏家的酒水虽然不怎么样,茶水倒是可以入口的,萧三你不妨尝一尝。”
萧致墨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将茶在口中含了含咽下,回味了半晌,这才赞道:“确实是好茶!”
苏玉笑了笑,为萧致墨将茶盏重新满上之后,执着茶壶的手柄将它重新放回到托盘中:“其实我早就该在刚回到的凌安城的时候便来见你,只是因为心绪烦乱,不想惹得你为我担心,便将此事一拖再拖。现在想来,我心中都觉得十分惭愧。”
“苏二不必如此。”萧致墨匆忙道,“若是苏二心中有什么烦心事,不妨对着我一吐为快,我虽然不知自己能不能帮上忙,但说出来了,也总好过一直憋闷在心中强。”
苏玉却微垂了眼帘,沉默不语。
就在萧致墨以为苏玉不会再开口之时,只见她纤长的睫毛微微一颤,抬起眼来深深看着萧致墨道:“我……在前去黎城送信的那一段日子,与秦砚重新在一起了。”
萧致墨端着茶盏的手一抖,却迅速地镇定了下来,口中轻声道:“这其实是好事,不是么?为何苏二现在却是如此神思烦乱的模样?”
苏玉凝视着萧致墨坦然清澈的眼眸,张了张口,声音却仿佛被什么哽住了一般,怎么都发不出来。
第一卷第一百四十章
萧致墨将手中的茶盏平稳的放回到白玉石桌上;瓷盏的底部与石桌桌面相触碰;发出一声清脆悦耳的声响。而就在此时;他的声音朗朗响起;带着浓浓的关切之意:“与苏二相处了这般久;其实我一直都能看出你的心中放不下秦大人。”
苏玉的喉咙微动;眸中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却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自己与秦砚现在的关系,又怎能是简简单单的“放不下”三个字可以形容。秦砚这人的心思太深;而她却早已疲于应付他一次又一次的隐瞒,不管他每次的动机是什么,她已经不想再徘徊于原地,做一个被他凡事蒙在鼓中,护在身后的人了。
将心头杂乱的情绪压下,苏玉抬起眸来对着萧致墨苦涩道:“对不起……”
“苏二此话又从何而来?”萧致墨愕然道,“萧三原意是想为你排解忧愁,怎么反而使得其反了?”
“萧三你为人心胸开阔,行事光风霁月,自然不懂为何我会向你道歉。”苏玉瞥向身侧那片波光粼粼的湖面。那湖水因着时常有人清理打扫,是以十分明净清透,像极了萧致墨的眼眸。
兴许因着午后的阳光太过浓烈,透过湖水折射到亭中时便显得有些刺目。苏玉眯了眯眼,缓缓道:“那胡国公主的事情,其实我已经从大哥那里听说了。”
萧致墨闻言一怔:“难道你是因为太后殿下要我尚公主一事,才向我道歉的?”
苏玉抿了抿唇,陷入沉默。
萧致墨爽朗一笑:“若真是因为这件事,苏二大可不必内疚。且不说太后意欲赐婚一事本就与你没有什么关系。再者我这些年来一直没有成亲,便是因为我不想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子。你与秦大人还未和离的时候我即便自知无望,也没有娶妻,到了如今我仍没有打算去尚一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敌国公主。这一切的原因在于我自己,而不在于你。”
在萧致墨说话的时候,苏玉的视线终于抬起,落在萧致墨的身上便再也难以离开。萧致墨是一个十分特别的人,他身上有苏玉所艳羡的洒脱与不羁。那份潇洒,是苏玉一直以来憧憬,却怎么都学不来的。
苏玉的眸中仿若有潋滟波光流动,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了。
萧致墨将话说完,见到苏玉沉默不语,垂下头来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尴尬一笑:“你知我这人向来不说假话,方才的话发自肺腑,并不是说着好听的。”
“我并未如此认为。”苏玉匆忙摆了摆手道,“我只是在担忧你一直谢绝太后殿下,怕是会招来她的不满。”
萧致墨摇了摇头:“说来我其实并不惧怕她的不满,即便她对我有怒火,也不会因为这个牵连到我的父兄。而对于我,最严重的后果不过就是太后殿下罢了我如今的官职罢了。我的心思本就不在官场之上,当初会奉太后懿旨掌管军需辎重的置办,无非是因为我的两个兄长与苏兄都去了战场。”
萧致墨说了一大串,似是有些口渴,端起面前白玉石桌上已然暖气稀薄的茶水又啜了一大口,这才继续道:“太后其实并不在意那胡国公主究竟嫁了谁,她在意的只是与那昔日的胡国国君,如今的永安侯之间那个善待公主的承诺。而我夹在了他们二人之间,只是因为我恰巧是最适合的那个罢了。若是太后真的因为我拒婚一事要惩办于我,那便由着她去罢,毕竟永安侯那里总要有人给一个交代。”
看着萧致墨面上毫不在意的表情,苏玉心头也释然了不少:“我本以为你会觉得惋惜,毕竟当初你为了辎重的置办可谓劳心劳力,却没有想到你竟然能如此看得开。”
“志不在此,为何会看不开?”萧致墨悠闲淡然道,“我与太后执拗了这么久,其实不过是想将辎重一事善了再走。待到一切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