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后传之鹿死谁手-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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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接他的是更火热的疼痛焚身。神农花脸对这个情况几乎也是束手无策,只说要找到天下至阴至寒宝物来冲折刚阳的内力,但是这样会内力全失。梁缘为人随遇而安,但是让他内力全失如同废人,他却死活不干,就这样只能一天天先暗挺之。他翻遍了怀中,怀中有圣火令,天心玉,神捕令三个异物,他挨个试了试,这刚阳的内力是从天心玉传来的,他有心不在配戴,又耐不住中午的炽火焚身之痛,小水口中虽对他中午的忍受的痛苦不发一言,但是梁缘看得出来,他是急在心里。
就这样过了二十余日,这一日,神农花脸来用针时无意中说船已到江淮地界,说江淮有位大侠崔岩,侠名远播。梁缘只见小水听了这个名字只皱眉头,忽然想起当日在山东的酒馆不就是这个崔岩吗?他去接张怀素入江淮,当日小水为了躲砸来的庞野而缚崔岩来挡,崔岩骂了小水**养的,小水在当日杀气十足,通过和小水的这些日相处,他已知小水的忌讳,不由暗暗替崔岩担心,小水性格偏激,会不会前去寻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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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崔岩
果然在第二日傍晚,小水对梁缘道:“我想去寻一寻崔岩的晦气,你跟不跟我去?”梁缘心道该来的终于来了,但是他也要尽一尽人力,至于行不行要听天命了,当下劝道:“崔岩为人侠名远播,重义气,上次去接朝廷通缉罪犯张怀素,不是因为崔岩和张怀素同流合污,而是张怀素太会隐藏自己,期骗了世人,他又是无心得罪你,你放过他吧。”小水微微笑了笑道:“我本该杀了他,但是就是怕你不快,所以现在我只想去寻他一下晦气,并不想要他的命!我要去杀他,大可不告诉你,让你跟我去,就是想让你放心,你若不去我就自己去了。”
梁缘知道小水喜怒无常,为人偏激,还真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当下忙道:“去,去,去,我也不是不放心,闷的久了,跟你去透透气。”小水鼻孔哼了一声道:“透气?还是不放心我!你先出去等我,我换换装就走。”梁缘讪讪笑了笑,走出船舱,他们所乘之船已经靠岸。舱外那俊俏丫头小影早已立在船头,手中拎着一个血淋淋的猪头,看见梁缘出来笑道:“公子,这次去崔家,你不必开口说话,只唯唯诺诺顺着剑尊话意答话,如果你坏了剑尊的好事,别怪我心狠,我已布置好了,定斩杀崔岩全家。”她面上带笑,梁缘却听出了她话中的冷意,不由全身起了鸡皮疙瘩,这小水喜怒无常,他手下的这小影、神农花脸两人也都是说变脸就变脸的人物,自己武功低微,唯有尽心而为,不使崔岩受期。
这时舱帘一掀,走出一个彪形大汉,穷虬髯满腮,膀大腰圆,腰中跨着三尺长剑,梁缘不由一愣,小影先笑道:“剑尊,你这一身打扮不像一个平常人,真像一个大侠客。”梁缘瞪大了双眼,这人是小水?只听来人道:“东西准备好了没有?”话音正是小水中性话音。梁缘不由叹了一口气,九天玄女门果然神奇,他只知道七大神捕之首的千机变齐日和天下第三杀手三变杜梦蝶两人易容术惊人,没承想这九天玄女门的门主竟然也会这一手,小水这一打扮,还真像又换了一个人。
只见小影取了一布袋,将滴血的猪头装入袋中道:“准备好了,剑尊,你们现在就走吗?”小水也不答话,接过装猪头的布袋回头朝梁缘道:“走吧。”说着率先跳下了船。梁缘经过这两个多月的调养,身体几无大碍,只是身形消瘦,力气短些,当下随着小水跳下船头,紧跟小水而去。
小水离开河岸,顺着码头的路弯弯曲曲走了约摸三四里,前面出现一个小镇,小镇不大,只有几百户人家,镇头有一户人家房子气势非凡,现在已经是掌灯时分,那大户门口两个“崔”字的大红灯笼已然点燃,梁缘心想这大概就是崔岩家。
小水上前扣门,不肖片刻,有一家人来开门,小水浑声浑气的道:“此处可是崔岩崔大侠府上?”家人额首称是,小水仍浑声浑气道:“烦请通报,就说有客慕名来访。”梁缘不由在小水身旁暗叹,这小水不仅精通易容术,这易声术也是了得,这两句话让外人听着根本不会怀疑会和相貌不符。
不大一会儿,只见崔岩勿勿出来相接,小水拎着装着猪头正在滴血的布袋朝崔岩一拱手道:“我弟兄二人姓张,有一世仇恶人,我们追寻了他十年,今夜在附近终将他斩杀。”说着一指手中布袋接着道:“这是他的首极。”然后又朝崔岩道:“听闻崔大侠侠名远播,曾有诗云‘太行岭山三尺雪,壮士怀中三尺铁,一朝若遇有心人,出门便与妻儿别。’此等侠士我若过其门而不拜访,就是我的不对,所以冒昧登门,不知崔大侠可否接纳?”梁缘在小水身后,不知小水话中是何用意,想起小影威胁的话语,只得随着小水朝崔岩拱了拱手,心中纳闷,小水化了装,崔岩认不得他,但是崔岩为何连自己也认不得,想当日自己斗魔教娄公子,拚张怀素出尽了风头,崔岩不该忘记了自己啊?突然猛然醒悟,自己病了两个多月,身形憔悴,眼窝深陷,已大别于以前,崔岩和自己不过一面之缘,如何还能记得清自己,不过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也真有江湖沧桑的感觉。
崔岩高声道:“什么拜访?来找我就是看得起崔某,里边请!”梁缘随着小水和崔岩进入客厅,落座后小水道:“今日得报大仇,甚是痛快,凡请崔大侠备下烈酒,让兄弟一饮而欢。”崔岩笑道:“是崔某失误了,应该畅饮相庆。”当下命家人摆上酒席。
小水喝酒吃肉,没有一丝斯文的样子,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活脱脱一个粗人,梁缘不由暗叹,崔岩没有多接触江湖,小水这等样子在他眼中就是江湖豪侠的样子,蔫能不上当,他到此刻也没看到小水的杀意,而且小水和崔岩也是相谈甚欢,所以也不好说什么,只好也学着小水的样子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酒到酣处,小水忽道:“听闻崔大侠豪义,我有一个小的请求,不知当讲不当讲?”崔岩带着酒意拍桌子道:“兄弟讲来,否则就是看不起哥哥。”小水道:“此次能报大仇,全靠离崔大侠十里外的一个义士相助,若无他告知,我兄弟二人就是再寻十年也难得寻得此仇人踪迹,我们受他大恩,他却生活甚艰辛,我兄弟二人有心资助他,可是此次出门又匆匆,没带什么银两,所以恳请大侠相借黄金百两,接济一下那位义士,这样我兄弟二人恩与仇就全部结清,在无牵挂,崔大侠今后有甚么差遣,我兄弟二人毕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并且等我兄弟二人回云后,即刻将钱两送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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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钱塘江潮
崔岩道:“兄弟这是哪话?莫说百两,就是千两,哥哥变卖田产也要助兄弟结清恩怨。”接着高声道:“来人,去内府找夫人,给我兄弟备上百两黄金。”不消片刻,有家人呈上了黄金百两,小水就着托布一兜,起身道:“好!我兄弟二人现在就去交给那位义士,崔大侠,你在此等候,我兄弟二人去去就来。”说着拉着梁缘就走,不理会那留在桌子下面滴血的装猪头的布袋。崔岩忙送出大门,小水回身朝崔岩一拱手道:“能结交崔大侠如此豪义的人物终是痛快,我兄弟就是现在去死也无遗憾,崔大侠稍等,我兄弟二人一会儿即来,接着与崔大侠痛饮三百杯。”崔侠带着酒意道:“好!哥哥等着你们。”
小水在无多待,和梁缘离开崔岩府上,一路狂奔回到船上,小影仍在船头相候,看见小水笑盈盈的道:“成了?!”小水点了点头。小影强忍笑意道:“可惜不能看到崔岩发现猪头时的表情。”
小水骂道:“你这丫头,出了这么一个损主意还不够,还想看人家被骗后的表情,简直没人性。”小影嘴一嘟道:“人家还不是为了剑尊你老人家能出口恶气才设的局,你现在到怪起我来了。”小水道:“好了!好了!不说你了!赶快开船,免得崔岩发现追上来,崔岩人品本性不错,我与他的过节揭过了,我不想在惹他。”
当下船夫解缆开船,梁缘实没想到这个骗局竟然是小影这个小丫头想出来的,看她满足的样子,可以看出她出发时对自己的恐吓,不是小水的意思,完全是怕她自己布下的局被自己破坏掉,不由暗骂,九天玄女门从小水到神农花脸,然后到这个小影都神经不正常,捉弄人的本领都是一等一,忽又想起,自己被小水一个柳树叶子戏弄是不是也是这个小水的主意,回头要问问她。
他们行了一夜船,崔岩也没追过来,后来得知,崔岩一直等到他们过了五更,天快亮时,仍不见他们回来,考虑天亮那裹着首级的包袱容易被人发现,就遣家人前去掩埋,等到家人打开包袱,发现却是一个猪头,顿时才明白遇着骗子了,他也不敢生张,只当吃了一个哑巴亏,只是从此以后他的豪杰气顿失不少。
随着船越往南走,空气中的湿度越来越大,神农花脸到船上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偶尔来一次也是给他送一些奇怪的药来减轻他每日午后阴阳内力交锋带来的痛楚,又走了十几日,这一日小水十分罕见的起了一个大早,叫醒了梁缘,要梁缘跟他出去,梁缘甚是惊奇,这时天还没亮,上一次跟他出去是天黑,这小水为什么爱夜间活动?但是这么多日相处,他知道小水的性格,小水话不多,他想让你知道时自然就让你知道,否则问了也是白问,当下随着小水上了岸。
他们上了岸后一路向南走,走了约莫十几里路,梁缘觉得前面巨大的水气扑面而来,再走几步,前面豁然开朗,巨大的水面在明亮的月光下横在面前,梁缘不由惊呼:“钱塘江。”他第一次来南方,虽然没见过钱塘江,但是杭州地界,除了钱塘江哪一条河流有如此气概?小水回头朝他轻轻一笑道:“今天是八月十八,是一年中钱塘江大潮最盛的日子,咱们的船家死活不肯将船驶入钱塘江中,所以只好拖你来陪我来观潮了。”
梁缘轻声吟道:“八月十八潮,壮观天下无。鲲鹏水击三千里,组练长驱十万夫。红旗青盖互明灭,黑沙白浪相吞屠。我虽不甚通文墨,但是苏东坡是我最敬配的人物,幼儿时已在他老人家的诗中见识了钱塘江大潮的气势,今日能亲自来欣赏是我的荣幸。”
小水听到梁缘附合,欣喜的道:“前面是盐官的安济亭,是观赏钱塘江大潮的第一绝佳处,当年苏大学士就是在那里观潮吟诗,我们也去那里感受一下苏学士当年写诗的氛围。”梁缘随着小水紧走几步远远的看到一座亭横在岸边。只是亭内站满了人,并且亭外地势不错的地方也是人满为患。小水急走的脚步一顿,不在上前,梁缘感觉到了小水身形中有点失望的情绪,知道他没想到安济亭会挤满这么多人,当下一拉小水的手臂道:“算了,我们不要去凑热闹了,这里就行,观潮不一定非要在安济亭内。”梁缘手一接触小水的手臂,只觉入手柔若无骨,小水全身的忽的一僵,然后他不动声色的甩开梁缘的手道:“只可惜不能完全体验苏学士诗中的意境,我看潮就是冲着苏学士来的,不能尽兴也是遗憾。”当下也不再往安济亭去,扭身来到了海塘边。
这时还正是风清月朗;海塘上很静,一阵风掠过;海边芦苇发出一阵柔美的“沙沙”声。镇海塔远远的静立着,像一位风韵俊逸的女神俯视着海面。小水在梁缘前面悄无声言的站立着,像是在静思,又像是在冥想,四边一片寂静,梁缘感觉的到眼前小水心中的孤寂,想起他小小的年纪为什么心中却像藏着千山万壑,他地位崇高,多少大人物对他恭恭敬敬,但是他又是那么伤感,伤感觉中又蕴藏着无穷无尽的诗韵,更饱含着不可言状的冲动,这样的人能使任何人如痴如醉。
梁缘正沉浸在小水的孤寂中,小水却突然向前一指道:“来了,快看!”梁缘随着小水的指向看去,只见涌潮在天边出现,若素练横江,霎时间已长驱直入到眼前,有如万马奔腾之势、雷霆万钧之力,锐不可挡;咆哮着从他二人眼前而过,一泻千里,潮头筑起一道高高的水墙;突兀立起;喷珠吐玉。梁缘不由叹道:“钱塘江潮气势果然不凡,世人在这雷霆万钧的浪潮面前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浪花一朵罢了。”
小水轻声呤道:“江神河伯两醯鸡,海若东来气似霓,安得夫差水犀手,三千强弩射潮低。清照姐的父亲李格非是苏门学士,清照姐最佩服苏大学士观潮诗中的这一首!古吴越王钱鏐在钱塘江海潮时带领万名骁勇的弓箭手,乘舟横江,和海神展开殊死搏斗。箭发如雨,杀声震天,终于降服海神。苏大学士当年感觉叹倘能借助当年夫差穿着水犀之甲的猛士,再用上钱镠射潮的三千强驽,他也能乘舟破浪,射服海潮。此等志气方才能显男儿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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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水泊梁山阮
梁缘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自己的性格是随遇而安,对生活无甚强求,小水看是不爱言语,但是他心中却是波澜壮阔。”当下一指那些在月光下澎湃的怒潮中的弄潮儿道:“你说的也对,这些吴儿不怕蛟龙怒,踏浪翻旗入阵云,不就是要彰显男儿胆色,尽显江东其豪杰气吗?”小水长叹了一口气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朝廷虽然表面上明令禁止,可是一面又以利物为赏;鼓励弄潮者。许多年轻人为获官府赏银;冒险踏浪,往往是有去无回。所以苏东坡大学士曾有诗云‘吴儿生长狎涛渊,重利轻生不自怜。’”
小水的话音刚落,只听身后一人高声道:“你的这话不对,重利轻生不是他们的本意!他们为何不顾自己性命;去贪求那些赏物?都是是这些官府的狗官们害的,他们不是迫于生计,谁会为了一点小利而舍弃大好性命。”二人急回头观看。却见二人身后不远处立着两人,一人中等身材,四方大脸,给人的感觉甚至是稳重,另一个却是一个又黑又瘦的二十岁左右的高个汉子,这汉子奇怪的是扛了一个碗口多粗,五米多长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