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急救站-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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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叶青道:“恨在贞妹身上。他一直以为钱老爷以不正常手段娶走我妹妹,这事使他抓狂不已。”
刘吉道:“那他该找钱老头算帐了?”
田叶青道:“没有!当我妹妹下嫁钱老爷时,他立即收拾东西,悄悄离开苏州城。”
刘吉道:“去了哪里?”
田叶青道:“没有人知道,他也没说!”
刘吉道:“他果真是拿得起、放得下啊!”
胡一鸣道:“他既然已离开苏州城,和今日如玉庄命案有何干系?”
田叶青道:“可惜他两个月前,又回来了。”
众人为之一愣!
田叶青道:“此次回来,他分明就是想找钱老爷算帐!”
刘吉哦了一声,考虑他话。
胡一鸣冷道:“他想找钱老爷算帐,为何要等那么久?”
田叶青道:“两个月并不太久!”
胡一鸣道:“我是说他原先即想报仇,为何要等这么多年?”
田叶青道:“大概自觉不是钱老爷敌手,现在练了奇功回来了吧!”
刘吉道:“现在就能斗得了老狐狸?”
田叶青道:“或许学了什么旁门左道,不过,从他说话中听去,他甚有自信!”
刘吉冷道:“你见过他?跟他交淡过?”
“嗯……”田叶青似在思考该不该回答。
胡一鸣冷道:“你们是同伙人!”
田叶青紧张道:“冤枉!小的曾替他看病,是风寒,吃了一帖药便好了,当时就这样聊开。”
刘吉冷道:“胡说!谋杀人之事,他会跟你聊!”
田叶青急道:“不是聊那些,我替他看病,他总问起如玉庄钱老爷,然后冷笑表示他过的挺好?可惜好日子不多了!小的才如此猜想。”
刘吉冷道:“他不知你和许素贞关系。”
田叶青道:“大概不知吧,纵使知道,我对他也没恶意!”
刘吉喃喃说道:“这可得问他自己了……”问道:“是他找你看病,还是你出诊?”
田叶青道:“是他找小的,小的一眼即认出他是谁,也问出他住在何处,日后有个追踪。”
刘吉道:“他住在哪里?”
田叶青道:“西郊一处山庄,种茶的。”
刘吉转向高化龙,道:“咱们去会会这位奇人如何?”
高化龙道:“只要对案情有所帮助,自该走一趟!”
没有人问胡一鸣,他自动回答:“我没意见!”
刘吉转向田叶青:“你带路吧!”
田叶青愣道:“小的也要去?”
胡一鸣冷道:“你当然去,从现在开始,未得我允许,不准离开本人五丈开外,否则用绑的!”
田叶青轻叹:“放心吧!事情未解决,小的不会离去。”
胡一鸣冷道:“如此最好,大家省得麻烦!”
田叶青轻轻一叹,无言以对。
刘吉问道:“你为何不想去见西门玉虎?”
田叶青道:“不是不想见,而是尚未有心理准备,但现在无所谓了,去就去吧!能水落石出,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
刘吉淡笑:“如此想就对了,这才是男人作风,走吧!”
一言说出,转向苗如玉、李喜金,投以微笑,三人取得默契,立即踏步先行。
田叶青深怕胡一鸣欺负,赶忙跟上。
高化龙稍作交代,亦跟前去。
胡一鸣则殿后,大有老虎赶山羊之态。
一行人终往西郊行去。
〃》()
第21章 古宅
西郊外,近山区,一片茶园。
茶园业已荒芜,显得苍凉。
茶园深处,一栋古宅若隐若现。
古宅建筑有若酒楼,若是全新,必定豪华,可惜已斑剥甚久,显得老旧,但古朴风韵犹在。
几层建筑,颇有架势。
门前本有旗台,只剩长竿,接着破旧灯笼,随风飘甩。
一股落漠孤寂隐隐泛出。
灯笼犹可见及“茶”字,大概此楼原是卖茶之用。
大门旁果然嵌着一青石园,显有“天茶楼”三字。
可惜石匾旁又加两张本是红纸,却贴得发白之字条,写着“今天不卖茶”,以及“拒绝借宿”两句。
高化龙回想童年,此处曾盛极一时,自己倒不时溜来戏耍。
他还记得茶王李元化所种之茶,远近驰名,但李元化一死,此楼立即没落,一直到现在,已乏人问津。
刘吉第一次见比捂桐还高之茶树,就在门口,枝干足足有腰身这么粗,恐怕有数百年了吧!
无暇回味,胡一鸣已敲向大门两个铜环。
“咔咔咔”,脆响声传出。
门内立即应声:“谁?”粗沉有若中年人。
有人回话,胡一鸣倒是吃惊,立即示意田叶青。
田叶青登时应声:“是我,田叶青!”
那声音更沉道:“是田大夫!”
脚步声立即传出。
那步伐似若酒鬼,叭叭重响,让人闻来身形亦跟着发晃。
叭叭叭叭几声,停在门前,大门未开,酒气立即冲鼻,众人为之东张西望,里头果真住个酒鬼?
门扉终于打开了。
众人立即见着这个酒鬼!
只见一副老态,头发乱七八糟,胡子亦乱七八糟,一身青布衣衫邋邋遢遢,尽是酒渍,宛若街头流浪汉。
唯一干净者,大概是手中抓着那瓶酒吧!
里头未点灯,所有门窗全封起来,还糊厚纸,一片阴森黝黑,说它阴曹地府,也没有人会反对。
两眼却血丝满布,很难把他和活人想在一起。
田叶青怔诧道:“你的脸怎变得如此之白?”
比起上次,简直无法想象。
那人哈哈醉笑:“我白?不是越白越美?我喜欢白,越喝就会越白!哈哈哈哈!”又灌几口酒。
刘吉问向田叶青:“他就是……”
田叶青默默点头。
刘吉征询意见般瞧向高化龙,他亦点头表示错不了。
刘吉道:“他以前就醉成这个样子?”
高化龙道:“以前潇洒得很,而且喝酒甚有风度。”
刘吉轻叹:“时隔几年,全变了样,幸好你却还认得!”
高化龙道:“我是看他眉毛尖长,和老虎差不多,才作此判断。”
胡一鸣桄然:“我也看出来了,他的确是西门玉虎没错!”
刘吉道:“看来他跟钱老头差不多嘛,都是老头一个!”
高化龙道:“以前他是比钱老爷年轻甚多,那时或许保养好,现在沦落市井,自然老化了。”
西门玉虎此时已眯着醉眼瞧向众人,笑的甚邪:“哇哇哇……来了不少客人……”醉中带着醒意,转向田叶青:“这是……”似有难言处。
田叶青笑道:“有点儿事,就过来了……”
西门玉虎怪笑:“找我的,准没好事……”瞄向众人,打量什么。
刘吉凝视着他,含笑道:“老头,年纪不小了吧?”
西门玉虎叹笑道:“很少人叫我老头,不过,算是很多啦,对于现在的我来……”神态有些怅凉。
刘吉道:“今年贵庚?”
西门玉虎道:“有必要知道吗?……三十七八吧?”
刘吉皱眉道:“这么年轻?”
西门玉虎道:“怎么?这副长相,一定得五六十岁才行?”
刘吉笑道:“不错,这很容易引人误会!”
西门玉虎道:“你认为我在说谎?我又不是女人,怕什么?几年前,他们全说我三十岁不到呢!”
哈哈怪笑中,又灌了几口酒,感慨又道:“只不过短短的三年,我竟然会老了二十来岁!”
刘吉道:“你自己都没察觉?”
“那又如何?”
“你似乎心已死!”
“死了!是死了!”西门王虎惟声更叹,烈酒猛灌。
刘吉道:“你还念念不忘几年前那件事?”
西门玉虎哈哈怪笑:“是吗……你似乎比我更难忘记那件事。”
刘吉默然不语,凝目瞧他表情。
西门玉虎怪笑后,又是一声轻叹:“其实我已经想尽办法在忘记那件事!结果还是忘不了!”
刘吉道:“你喝酒,莫非也是为了忘记此事?”
西门玉虎稍稍颔首:“这本是个好方法,可恨最近渐渐失效……”
“麻痹了?”
“或许是吧!”
西门玉虎笑道:“也可以说,我酒量越来越好了!”
他瞧向众人,忽然想到什么,哈哈一笑:“远来是客,怎好立在外头,请进!别的没有,烧酒倒有几壶。”
说完招招手,先行回坐厅前那张唯一较干净的四方桌。
桌上摆了一大坛酒,他想想,往左墙原是茶柜处,抓来大碗,摆于桌上,便斟起烈酒,五六碗全斟得满满。
众人坐于桌前,似乎总觉不甚卫生,没有人举杯饮酒,却闻得酒香四溢,倒是陈年佳酿。
此屋原是品茶之楼,设计有若客栈饭馆,可惜已没落,桌椅尽收于四角,沾染尘垢,蛛网。
就是楼梯的扶手,也全是脏尘,宛若荒宅,让人觉得有若身处鬼屋之中。
西门玉虎举酒相敬,先干为敬,众人只作样子打发过去。
他却不在乎,淡淡笑道:“大老远跑来,只对我的过去感到兴趣?”
西门玉虎道:“换做你,你敢吗?”
“呃……不敢!”
刘吉笑道:“哪是找死!”
西门玉虎叹声道:“所以我不觉醒都不行!”
刘吉道:“那许素贞呢?”
“她?”西门玉虎一愣。
刘吉道:“你就如此甘心放弃?”
西门玉虎轻叹:“算了,女人要走,谁都留不住,何况我输了如玉庄,她根本不会再跟我……”
刘吉道:“你认为她爱慕虚荣?”
西门玉虎道:“至少她已经嫁给钱老头,足足大她三十岁的老头!”
想及痛心事,他又猛灌烈酒。
刘吉皱眉道:“看来,你似乎越喝越醒,千杯不醉!”
西门玉虎道:“我还能醉吗?一醉输掉如玉庄,再醉岂非输掉性命?”
刘吉道:“会珍惜生命者,总算还有救!”
西门玉虎帐笑:“可惜有时候活着还比死了难熬!”
刘吉道:“你看来就是那种人!”
西门玉虎道:“我希望我不是!”
“可惜你就是!”刘吉道:“所以我得问明白,你方才所言,完全是真话?”
西门玉虎一愣,随即说道:“我已经落魄到如此的地步,已是众人皆知之事,有何好隐瞒?”
刘吉道:“包括陌生人?”
西门玉虎道:“对你或许陌生,但那两位,我一点也不陌生,你是他们伙伴,而且一直在问话,当然关系匪浅,我该知道你来路,用意。”
胡一鸣、高化龙一愣,同声道:“你已知道我是谁?”
西门玉虎道:“知府贴身保镖,秘密总捕头胡一鸣!快剑庄少庄主高化龙,我说得没错吧!”
胡一鸣满意笑道:“难怪你有问必答,敢情是认识我胡某人!”
西门王虎瞧向刘吉,淡笑:“却不知这位……这二位……”转瞧苗如玉和李喜金二人。
刘吉道:“在下刘吉,两位是我友人。”
高化龙道:“或说神幻无影刘千知之子,你更能明白。”
“刘千知之子?”
西门玉虎目光闪动,难得露出一抹惊诧笑容:“难怪高兄如此尊重,原来来头不小啊!贵客光临,实在得敬上三杯!”
说完,举酒先敬先饮,咕噜咕噜,足足喝下了一大瓶,却不见醉意。
刘吉意思意思喝一口,倒见香醇,道:“如此美酒,这样喝法,不怕遭塌?”
西门玉虎笑道:“别的没有,像这种酒,地底埋了最少千百坛,呵呵,该是老祖宗替我省酒钱才埋的吧!”
刘吉笑道:“有机会倒想喝个够!”
“现在不行?”
“有人在此,你说行吗?”
“呃……想必有事?”
“不错!”
“专程找我有事?”
“不错!”
刘吉道:“我们有些问题实在无法解决,所以想前来请教。”
西门玉虎道:“看在武林奇人刘千知分上,我有问必答,知无不言!”
刘吉道:“这么真诚?”
西门玉虎道:“那是先见之明,我这能耐,想瞒武林奇人,那是做梦,干脆大方一点了。”
刘吉干笑两声:“呵呵言重了,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啦,这就请西门兄回答。自从那一夜赌输如玉庄之后,你到哪里去了?”
西门玉虎道:“什么地方也没去,就躲在这里!”
“哦!”
“老实说,当时的我心灰意冷,脸面己无光,除了躲之外,难道还在外头让人家看笑话么。”
想及往事,西门玉虎不胜唏嘘。
刘吉道:“有人却说你远走他乡!”
西门玉虎道:“没这回事,我还有祖产,怎可能一走了之!”
“当真如此?”刘吉不禁转向田叶青,想征得答案。
田叶青紧张地道:“他明明远走他乡,我亲眼所见,几天前看病,他也说过刚回来不久的!”
西门玉虎道:“我总得去收田租吧!除此之外,从未离开这里,公子不信,可以问问附近居民,看看是否认得我这酒鬼妖道!”
刘吉道:“为何叫你妖道?”
西门玉虎道:“有时我习惯穿大袍,又不扎紧,有时喜欢手持木剑乱耍,他们便叫我妖道。他们说我这里是鬼屋,我干脆装道士驱鬼,久了,便叫开了。”
刘吉瞧他一脸鬼样,倒也相信此屋不闹鬼都不行。
他问道:“你去收田租,要多久?田产在哪里?”
西门玉虎道:“石湖那头,来回不到十天,少侠只要去问西门王产业,立即就会明白。”
胡一鸣皱眉道:“原是西门王,当年猛将,晚年退休,受封不少土地……”暗道,可惜已被败得差不多了。
刘吉道:“我倒非怀疑你没田没地,只是田大夫说你三年前已离家出走,两月前才回来,我不知该信谁的?”
田叶青急道:“西门玉虎,你那天明明如此跟我说过的。”
西门玉虎皱眉道:“有吗?我何时跟你说过什么?”
田叶青道:“你生病时,到我药铺取药,还请我喝酒,难不成你全忘光了?”
西门玉虎道:“哪有忘记,我们还在附近天香楼喝得过瘾,就是没提过我离家出走一事。”
田叶青急道:“我看你是喝醉了,忘了!”
“怎会醉?我还记得喝去两瓶烧刀子,一瓶女儿红,叫了五样小菜,最后还加了一道糖醋鱼肚,你还说好吃极了,我怎会记错?”
田叶青道:“喝了三大瓶酒,还不醉,我只喝两杯而已!”
西门玉虎笑道:“那叫什么大瓶?酒楼的酒瓶简直比杯子还不,加在一起,远不如两大碗,凭我现在酒量,会醉?实在有点想笑掉大牙!”
田叶青道:“可是你明明走路东摇西晃,那是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