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急救站-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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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火堆,暂作安歇。
此时,林中虽是一片宁静祥和,但在刘吉他们的感受上,却觉得现下的平静,正是风雨欲来的前兆,别有一份重沉沉的压迫感。
三人为此,自是无心再去狩猎晚宴,只有取出随身所携之干粮,就着跳动火花啃食一顿便罢。
就算口干,亦只能眼巴巴望湖兴叹,而不敢擅进一步,到那湖边喝它个饱。
李喜金神经质地低嗓门说道:“大少爷,你想那个恐怖的杀人怪物,有没有可能离开此湖?溜往别处去?”
“不知道。”刘吉塞下最后一口烙饼,咿唔道:“这正是我们首先得要查明的,否则,万一咱们好不容易引来了鬼王,偏偏那个杀手怪物开小差去也,咱们岂非得撞大板,死得非常难看?”
苗如玉犹豫道:“可是……咱们如何查法?”
刘吉道:“先到湖边看看,就近监视一番再说啦!”
“一定得接近湖畔才行吗?”苗、李二人已经觉得头皮发麻。
刘吉道:“若不接近,如何叫‘就近’监视?”
三人只得互相打气之后,壮起胆子,轻手轻脚的潜近湖畔。
今夜,是个月圆之夜。
皎洁柔和的目光,照亮山野和碧湖。
潜龙湖在柔静的月色里,显得格外晶莹剔透。
流泄的飞瀑宛如一匹闪烁着银光的白练,淙淙之声不绝于耳。
此时。月上树梢,应是起更的时刻。
山林之间除了唧唧而鸣的秋虫未睡,偶而也会有野狸、松鼠之类的小动物在树林技丫间穿梭。
刘吉他们三人潜近至距离湖畔尚有丈余距离之遥,便停身掩于林后,探头探脑地打量着湖畔。
夜风低徐,拂起微微漪涟,粼粼波光,映着皓皓月色,宛似千斛碎钻洒落湖面。
今晚,这月色、这湖畔,美极了、静极了、也祥和极了!
如此宁静清幽的美景,丝毫不见戾气,怎会令人能够相信比湖之中潜有恐怖之危机?窥探中的三人,望着眼前美景,不禁亦为之痴迷。
三人简直怀疑,如此出尘幽境,怎么可能有妖物存在?莫非自己记亿有误?这时,刘吉等人掩身之左右侧树林中,忽然传出细微之声。
三人登时僵怔当场,不敢动弹。
三人同时心跳如雷的暗想:“难道是那怪物上了岸?”
突然,一只身形盈尺的硕大刺猬,自左伉林区走出,沿着隐约可见的模糊兽径跑向湖边饮水。
三人始松了一口气,纷纷在心头暗骂:“臭刺猬,想吓死人不成!”三人互望一眼,看见彼此额际的涔涔冷汗,想也知道三人都被吓得不轻,忍不住各自低声失笑。
刘吉望着湖边正在饮水的刺猬,不禁微感泄气地暗想:“莫非那个杀手怪物真的溜了?否则,小动物最是敏感,若知此湖危险,怎还敢来此喝水?”
他这念头方自闪现,湖面上无风起浪,掀起三尺有余的浪涛,扑向饮水的刺猬。
这只大刺猬受惊之余,并未退走,只是倏地竖起全身硬剌,张牙舞爪的对浪咆哮!
忽然——浪花之中,暴出一张圆桌般大且透明之怪物,利牙揉动,吱吱尖叫,无视于刺猬身上硬剌如箭,倏地罩落。
这双透明水母般的怪物扑向刺猬之后,宛如皮球般一弹,即又落回湖中,带着那只体型巨大的刺猬消失无踪。
转眼之间,四周又恢复平静。
仿佛刚刚未见有只刺猬来到湖边饮水,湖边亦不曾发生过任何骚动般。眼前,便连湖面上亦是波澜不兴。
如果不是刘吉他们亲眼目睹,他们真的不相信湖中真的有怪物存在。
刘吉惊极而笑:“好了,我想我们不用担心怪物会开小差显然,它一直很安分地呆在这里,等待我们的光临。”李喜金语声微颤:“我建议,我们最好离湖边远一点比较有安全感。”
三人无言,拉着几乎走不不动的双腿,退出于丈开外的营火旁。
“好可怕……”
苗如玉直到此刻方始的力气说:“咱们居然得去招惹那个恐怖怪物,大概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刘吉已平息心神,安抚道:“放心啦!惹动那怪物之后。你尽管拔腿就跑,剩下的事由我来应付就可以了!”
李喜金拍拍腰间之物,奢望道:“最好是这些炸药就能炸死它!”
刘吉讪笑:“放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如果怪物恁般容易被你炸死,它哪配被我们利用来对付鬼王?”
李喜金苦笑连连:“你连一点点幻想都不肯留给我,实在太残忍了吧?”刘吉瞄眼道:“我如果把幻想留给你,你就得把命留给怪物。如果你认为如此幻想值得留恋,我们也无所谓啦!”
李喜金连忙摇头吐舌,直叫:“不留,不留,要命的幻想还是留给鬼王享受吧!”
“知道就好!”刘吉道:“现在咱们得勘察地形了,如果你们不先找个适当地点躲好,等鬼王一来,又逮住你们来威胁我,那咱们的戏可就甭唱了!”
苗、李二人连道是极是极!
随即跟着刘吉四下打转,寻我合适藏身之处。刘吉本想找个比较靠近湖边的位置,以方便必要时两人较易于投掷炸药,引出湖底怪物。
但是早已惊破胆的苗如玉、李喜金二人,说什么也不愿接近湖畔三丈之内范围。
最后,刘吉只好妥协,在离湖三丈之外,找了处岩壁裂缝,让两人藏身。那道岩壁裂缝,从外面看,只有半人高,刘吉用匕首将其中空间挖大加深,好让二人藏得舒服,不致太挤。
外面,他则拖来一些枯树、藤蔓,略加掩饰。
如此一忙,时已过三更。
三人遂躲入岩缝内,好好养精蓄锐一番。
第二天一早。
刘吉便独自到处乱逛,想藉以引起阴阳门的注意。懊恼的是,直到接近中午,他居然都没碰到半个鬼影子。
刘吉心想,舞台都已布置妥当,怎么可以没有人来上戏?火大之余。
他索性取出上回自苗如花那儿要来的信号弹点燃发射。
信号入空,碰地巨响,同时燃起一团青白色火光,久久不坠。
刘吉方始满意拍拍手,返身朝潜龙湖方向掠回。
他刚掠回不到半里,便已察觉身后有人追踪。
刘吉暗自一笑,潜入林内,绕到追踪之人身后反跟踪。
追踪之人见到刘吉失踪,似是有些迷茫,返身便要下山。
刘吉一看,竟是钱多财那头老狐狸,透露出身形,笑道:“老钱,怎又是你,挺喜欢第一名的……”
钱多财被吓着,赶忙防御转身,忽见刘吉,登时苦笑:“你怎会在我后面。”
刘吉讪笑道:“怪你的追踪技巧太烂了,被人反跟踪都还不知道。”
钱多财嘿嘿干笑:“并非老朽技巧不好,实在是少侠功力高超,故能潜近人身,而令人毫不自知。”
刘吉瞄眼道:“马屁少拍,速速把军情报来!”
钱多财省然道:“少侠可已见过适才之讯号?”
“费话!”刘吉斥笑道:“那是我放的,我当然看见了。”
“原来如化!”钱多财立即催道:“快走,快走!鬼王即刻就至。”
刘吉忙问:“鬼王从何方而来?”
“东方!”“可有其他追兵?”
“东西南北四路俱是。”钱多财苦笑道:“每路一、两百人,声势洁大。”
刘吉咋舌道:“高手几何?”
“不多!”钱多财叹服道:“阴阳门中之高手已被少侠分化诱击,各个击破,因此来人虽多,能手却不出一二十人,少侠应是足以应付。”
“那可难讲!”
刘吉邪笑:“你没听人说,蚊多咬死象,我可不像你对我自己这般有信心。”
“是吗?”钱多财不禁怔愕。
“然也!”刘吉嘿嘿谑笑:“所以,你可得多为我祈祷!否则,万一我不幸被阴阳门的蚂蚁咬死,你可就找不到人要财宝了。”
“少侠放心!”
“那么就一言为定了!”刘吉呵呵一笑:“吾去也!你快去通知鬼王吧!”
他话落人闪,片刻已消失踪影。
钱多财抹抹额头汗水,不禁暗叹此财难赚!但势己如箭在弦,不得不发。他亦只得打起精神周旋一场,但愿这回之后,永远可以不必再和这个姓刘的小滑头扯上任何关系矣!
刘吉急掠一阵,即已发现阴阳门之人马。
他故意泄露身形,引起对方骚动追击,随后相准追得最快,功力最高的领头之人反扑而回,将之格杀。
一举得手之后,刘吉便又开溜,留下满山呐喊,却又不知何处追人的小兵卒猛放信号。
他这招果然管用,己慢慢将阴阳门的大队人马引向潜龙湖之死亡陷阱。就在隔着潜龙湖尚有数百丈远之处,刘吉又被另一队黑衣人马截下。
刘吉正待故技重施,忽然半空中已然传来咻啉鬼啸之声。
“鬼王?”刘吉念头刚起,一道青色人影己如苍鹰扑兔,朝他当头扑落。刘吉心神微凛,脚下无影幻步全力施为,双掌亦在同时借势反势,迎击来人。
轰然巨响!
来人一弹倏起,飘然落地,姿势美妙已极。
刘吉却被对方掌风拂得连滚带翻,撞出丈寻开外,方始勉强站稳。
他定神一看,来人果然正是鬼王梅也芳。
“门主你好!”刘吉嬉皮笑脸拱手道:“好久不见,有点想念……”
鬼王盛怒已极:“你这个可恶的留级生,竟敢如此欺骗本王,本王如若不能将你碎尸万段,岂能消此心头之恨!”
刘吉故作无辜状:“我只不过是逃家出来玩玩,你何必如此生气?生气可是很容易老的!”
“闭嘴!”鬼王怒喝:“本王已知道苗如玉未死,你中阴阳汤是伪装,你无需再满口谎言,本王亦决定将你就地格杀,无需再利用你当什么傀儡少门主!”
“真可惜!”刘吉讪谑道:“我当那个少门主尚未当过瘾,你怎么就撤了我的职?”
“少啰嗦!”鬼王双掌微提,一步步逼向刘吉,冷森说道:“你纳命来吧!”
鬼王毫不犹豫,倏地扑向刘吉。
刘吉适才与鬼王对掌,已知自己功力虽增,却仍非鬼王之敌,此时但见鬼王凶狠扑至,他哪敢硬着头皮接战?当下脚底抹油,猛朝潜龙湖射去。
鬼王见他逃跑,卸尾追至,同时怒喝:“刘家的人都是如此孬种吗?居然不战而逃!”
刘吉头也不回叫道:“谁说我在逃,我只不过是要挑个好风水和你决一死战罢了!”
嘴里说不逃,但脚下却跑得比什么都快,连鬼王都被他搞得好气又好笑,只得提劲狠追。
刘吉也只不过跑了百十来丈,即已被鬼王追上。
鬼王掠过刘吉头顶,落身前方,讪笑道:“本王觉得此地风水甚佳,颇为适合跟你决一死战!”
他们二人这一阵急赶,已将功力差劲的手下抛在远处。
刘吉眼看逃跑不成,呵呵一笑:“战就战嘛,谁怕谁?”
蓦地,他长啸一声,易筋神功提至极限,逼向四肢百骸,玄天掌之厉害杀招尽展无余!
鬼王见他掌劲威猛,来势汹汹,冷笑一声:“来得好!”
当下,双掌旋捷舞,手心这时吐出一青一白两无形劲气,轰向刘吉。
双方对掌,轰地暴响,有若沉雷闷炸。
刘吉被这劲道互击之力震飞半空。
鬼王却是衣衫猎猎,脚上微晃即止。
鬼王心中微讶:“莫非孟公瑾给这小子服过某种灵药?否则他的功力岂能进展的如此之快?”
心念方转,已见着刘吉手舞足蹈往下坠落。
此时,山下来路急急射来一道人影,蹿飞入空接住仰摔之刘吉,翻身落地。
刘吉回头一看,惊声大叫:“老爹,你可终于来了!”
来人正是俊逸不凡的刘千知,他放下刘吉,微笑道:“儿子,辛苦你了,为父因在洛阳略有耽搁,所以来得稍迟了些。可让你等得心急了吧?”
刘吉喜形于色:“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洛阳之行如何?宝物可借到了?”
“借到了。”刘千知笑道:“只是我前去洛阳王府之时洛阳王正巧应邀前往江南,不得已,为父只好再赶往江南寻他,一来一往费时久矣,故此来迟。
“
刘吉眉开眼笑:“借到就好,借到就好,借到宝物,咱们可就胜算在握!”
鬼王打断他两父子闲话家常,冷道:“刘吉,你不必做春秋大梦,明年今日便是你父子二人的忌日,你是绝无胜算可言。”
刘千知朝鬼王拱拱手:“梅姑娘,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又何苦为了多年之前的误会,一直怀恨于心?”
鬼王猛怔,随即尖声道:“你知道我是谁?”
刘千知颔首道:“我亦知姑娘为何要设立阴阳门,意图掀起江湖风浪,其实,当年我未接受姑娘之青睐,并非因姑娘容貌之故,只是感情之事,全在于一个缘字。”
“不要说了!”鬼王凄厉尖叫:“我已发下毒誓,任何知我身份者——死!”
她似疯狂般,仰天厉笑不休!
那笑声尖细如泣,若鬼哭、若神嚎,非仅剌入耳膜,更似利箭般的直钻人心,令人血脉喷张,几欲爆裂。
“阿吉小心!”刘千知急喝:“这是幽冥老人的索魂鬼泣,快封耳穴,禁闻此音。”
说罢,刘千知忽然放开喉咙,声若宏钟的哈哈大笑。
刘吉知他父亲正以少林绝学弥勒长笑对抗鬼王的鬼泣。
他虽遵乃父所嘱,封耳不闻,但恐其父功力不敌鬼王,遂单掌贴于刘千知背心灵台穴,以自身功力助其父对抗鬼王。
刹时,满山遍野充满了鬼王的鬼泣和刘千知的哈哈笑声,这二种截然不同的音波,竟宛如阵阵汹涌的海浪般,震撼着山野林间。
林间树木被这阵阵音波震得落叶直坠,那些跟随鬼王而来的阴阳门徒,亦被音波震得血气翻腾不已,更有功力较差之人不支倒地,或七孔流血而亡。
骇得这些阴阳门的徒子徒孙,直退数百丈开外,不敢接近。
刘千知因得刘吉内力相助,终于抵住鬼王之鬼啸,正当二人以内力相拚不相上下之际,潜龙湖畔忽然传出数声爆响,大地为之震动不已。
刘千知和鬼王之较劲,因这突来之震摅而中断,岂知两人全被对方撼弹之力伤着,不自觉闷哼一声,嘴角已挂血丝。
刘吉怔骇:“老爹,你没事吧!”
他急忙为刘千知揉胸倾气,并掏出孟神医所留下灵药给其服下。
鬼王则双目怒瞪,胸口不断起伏地自我疗伤。
刘千知低声道:“趁鬼王此刻无暇分心,我们快赶往湖畔!”
他知适才之爆炸声,定是苗如玉他们所引起,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