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飞霜-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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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呼声中,扬手一掌迎去,只用了七成真力。
双方掌力撞个正着,只听得爆出轰然一声巨响,顿时飞沙走石,天惊地动。
蓝袍中年全身一震,竟被震的倒退数步!
秦忘我只被震退一步,即时双脚一蹬,腾身而起,凌空双掌齐发,猛向蓝袍中年当头劈下,势如秦山压顶。
一掌吃了闷亏,使蓝袍中年不禁惊怒交加,不闪不避,也以双掌迎去,真力骤发至十成。
双方再度以真力相拼,又是接连两声破空巨响,声势较方才一掌更为骇人!
但这次势均力敌,旗鼓相当。
蓝袍中年对作准备,两脚站稳马步,虽保住颜面,未再被震区,却是双足下陷数寸。
秦忘我则是全身—震,凌空一个鹞子大翻身,倒射出两丈,始落足地上。
那一男一女赶至,正待双双出手,却听得蓝袍中年喝令道:“不用管这里,去追那女子!”
秦忘我认出,这脑满肠肥的中年,正是那夜在罗家庄,饮酒作乐的罗庄主,他不由地怒从心起,哪容他们入林去追杏花,身形一晃,挡住了去路。
男女二人急欲去追杏花,无意跟秦忘我力搏,分从两旁闪身冲了过去。
秦忘我无法兼顾二人,旋身一掌劈向大腹贾男子。
这一掌去势极快,且大腹贾占计错误,以为秦忘我强敌当前,自颐不暇,不可能分身去追击他,是以毫无防范。
等他惊觉掌风袭到,已措手不及,背上硬生生捱了一掌,一个踉跄,扑跌地上,顿时喷鲜血。
秦忘我掠身而至,正待一把提起大腹贾,突闻“嗖”地一声,身后似有飞刀射到。
他猛可一惊,想到了银月飞霜!
情急之下,猛提一真气,身形拔起两丈七八。
一道寒芒自脚下疾射而过,立即旋转飞回,果然是那霸道无比的杀人利器!
蓝袍中年旨在抢救大腹贾,无意要取小伙子的命,否则不会一击未中,即将银月飞霜收回。
秦忘我心知银月飞霜厉害,手无寸铁,不敢轻沾其锋,凌空一拧身,飘落在数丈之外。
其实这个距离,仍在银月飞霜威力范围之内。
蓝袍中年并不急于出手,振声喝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胆敢放走那女子?”
秦忘我急中生智道:“奉教主之命放人!”
他这一着相当聪明,也相当厉害,存心离间蓝袍中年与骷髅教之间关系。
蓝泡中年果然一怔,惊怒交加道:“什么?是他……”
正好金银二骷髅,挥众飞身赶到。
蓝袍中年脸色霍地一沉,道:“教主,此人可是贵教的人?”说时向秦忘我一指。
这身服装及面具,自然是骷髅教的人。
但金衣骷髅却为之一怔,诧异道:“这……使者可是怀疑……”
蓝袍中年冷冷一哼,沉声道:“此人说是奉教主之命,放走那女子的!”
金衣骷髅猝然道:“使者相信?”
蓝袍中年道:“在下一向只相信事实!”
这寸黑、青、绿三色骷髅,已从四面八方拥来,团团围住。
秦忘我心知不易脱身,也不打算逃走,因他决心要夺回银月飞霜及那柄青虹剑。
此刻正是大好机会。
金衣骷髅要证实,并未“背叛”蓝袍中年,向秦忘我怒问道:“你是谁?”
秦忘我故意道:“教主,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这话是说给蓝袍中年听的,好加深他对金衣骷髅的怀疑。
蓝袍中年果然冷哼—声,铁青着脸,冷眼看金衣骷髅如何给他交代。
金衣骷髅勃然大怒,喝令道:“把他拿下!”
一声令下,黑、青、绿三色骷髅六七十人,立即一拥而上,向秦忘我扑去。
秦忘我成竹在响,等他们扑近,突然身形一掠,冲入一二十名黑衣骷髅之中。
由于服装、面具完全一样,他一混入,顿时情势大乱,一时无法分辨出哪一个是他了。
黑衣骷髅既难以分辨,青、绿两色骷髅自然无从下手,不知该抓哪一个。
金衣骷髅见状大怒,振声喝令道:“住手!”
黑、青、绿三色骷髅即时停止,肃立待命。
金衣骷髅道:“请各位把面具摘下!”
他这一着,可使各人露出真面目,秦忘我即无法遁形,可谓相当高明。
秦忘我不禁暗惊,心想:好家伙,这下只好全力一拼了!
但黑、青、绿三色骷髅,却是相应不理,未见一人将脸上面具摘下。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竟敢抗命?
金衣骷髅沉声道:“各们没有听见?我说把面具摘下!”
一名黑衣骷髅挺身而出,只见他服装、面具并无差异,仅响前多挂一白色小骷髅,以资识别,显然地位较其他人为高,大概是位堂主吧。
他虽执礼甚恭,却当仁不让道:“教主,咱们曾有言在先,加入骷髅教,除对教主一人之外,不需向其他任何人暴露身份来历,现在教主要咱们摘下面具,岂不有违当初约定?”
金衣骷髅微微一怔,驳道:“现下情况特殊,有人混入,本座不得不查明!”
黑旗堂主建议道:“那也不需当众摘下面具,教主可个别以暗语相询,便知分晓。或个别带入洞内,验明正身……”
金衣骷髅尚未置可否,蓝袍中年已接道:“何必如此麻烦,既已加入骷髅教,就无须担心暴露身份来历,如果谁不愿摘下面具,一律格杀毋论!”
此言一出,所有在场之人,无不为之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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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衣骷髅身为教主,不禁悻然道:“使者岂可……”
蓝袍中年冷冷一哼,状至不屑道:“有何不可!贵教虽值用人之际,但应重质而不重量,求其精而不在人多。像派去罗家庄的那批人,全军覆没,再多也无济于事!”
金衣骷髅道:“这……”
蓝袍中年冷森森道:“那批饭桶,全是黑旗堂的人,现在又是黑旗堂出了问题。教主应该切实检讨整顿,不可姑息包庇了!”
金衣骷髅道:“使者之意……”
蓝袍中年断然道:“很简单,如果他们不愿摘下面具,就一律格杀,混入的人也无法幸免!”
一二十名黑衣骷髅,包括秦忘我在内,无不心中大骇,但却敢怒而不敢言。
金衣骷髅犹豫之下,无奈道:“各位都听见了,就请把面具摘下吧!”
黑旗堂堂主不服道:“教主,骷髅教的事,为何要听命于外人……”
话犹未了,蓝袍中年手一扬,银月飞霜疾射而出。
寒芒过处,只见血箭飞溅,黑旗堂堂主已人头落地!
在场的六七十人,见状顿时胆魂俱裂,无不禁若寒蝉。
蓝袍中年收回银月飞霜,嘿然冷笑道:“哪一位还有意见?”
众人目睹身首异处,倒下地的黑旗堂堂主,谁还敢表示异议。
只见一名黑衣骷髅,首先摘下面具,露出了真面目。
众人为之一怔,想不到他竟是个和尚,出家人居然也投靠到骷髅教来了!
再仔细一看,认出他就是两年前,江湖中极为轰动,因犯清规,被逐出少林寺的了空大师!
接着又两名黑衣骷髅,自动摘下面具,竟是一男一女。他们也不是无名之辈,正是官府重赏缉拿的鸳鸯大盗,草上飞莫野、黑燕子仇燕夫妇。
蓝袍中年这一手杀鸡儆猴,果然见效,这三人一开了头,其他人哪敢不照做。
一二十名黑衣骷髅,纷纷摘下面具,几乎全是江湖中的熟面孔,且多数已小有名气,难怪他们不愿以真面目示人。
毕竟,他们都是成名人物,居然投靠一个名不见经传,尚未成气候的邪教,实非光荣之事。
现在只剩下了最后一人,面具尚未摘下,数十人的眼光,不约而同集中在他身上。
他,就是秦忘我!
金鹏已第三次来虎风镖局,杨瑶仍然拒不见面。
韩伯虎不敢以实情相告,诳称杨姑娘病了。
既已文定,未婚妻病了,未婚夫岂不更应该探病?
得到的答覆是,杨瑶为亡父大仇未报,心情不佳,不想见任何人,包括金鹏在内。
金鹏无奈,只好告辞而去。
沮然走出镖局大门,适遇白玉仙偕萧姣姣回来。
金鹏忙趋前招呼道:“萧姑娘……”他见白玉仙在,欲言又止起来。
白玉仙未见过金鹏,但已猜出—他是谁,笑道:“这位可是金少侠?”
金鹏双手抱拳,执礼甚恭道:“不敢,晚辈叫金鹏。”
萧姣姣即道:“金大哥,这位是白前辈。”
金鹏肃然起敬道:“久仰白女侠大名了……”
白玉仙察言观色,看出他似有话要跟萧姣姣说,遂道:“萧姑娘,你们聊聊,我先进去了。”
金鹏正中下怀,又一拱手道:“白女侠请便!”
目送白玉仙进内,萧姣姣诧异道:“金大哥是来找我么?”
金鹏沮然道:“在下来见畅姑娘,她却拒不见面,不知为了何故,萧姑娘可否见告?”
萧姣姣面有难色道:“这……”
金鹏追问道:“萧姑娘,是否发生了什么事?”
萧姣姣犹豫一下,为难道:“这……我实不便说,金大哥自己去问韩镖主、王大人他们吧!”
金鹏激动道:“可是他们说,杨姑娘病了,且父仇未报,心情不好不想见任何人,但在下看得出,一定出了事,他们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萧姣姣委婉道:“金大哥冷静些,咱们先进去,看看他们决定如何对付姓秦的……”
金鹏急道:“你们发现他有问题了?”
萧咬姣微微点头,偕同金鹏走进大门。
大厅内,群情激愤,尤其是王守义,听说秦忘我爽约,更怒不可遏。
只见他怒形于色道:“这小子若被我抓到,非将他凌迟而死!”
韩伯虎也失悔道:“早知如此,咱们应该赶去洛阳客栈,他就跑不掉了!”
白玉仙歉疚道:“都怪妾身,不该多事……”
韩伯虎深深一叹,道:“这不怪白女侠,那小子对杨姑娘……”突见金鹏去而复返,随着萧姣姣入厅,急忙把话止住。
金鹏却已听见,趋前急问道:“韩大叔,您说姓秦的小子,把杨姑娘怎么了?”
韩伯虎一怔,为难道:“这……以后再说吧,当急之务,咱们一定要找到那小子。”
金鹏断然道:“不!请韩大叔告诉晚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韩伯虎有所顾忌,不便贸然说出杨瑶受辱之事,目光转向王守义道:“王兄,此事……”
王守义略一沉吟,当机立断道:“事情既已发生,纸包不住火,迟早要揭开的,不如就告诉他吧!”
韩伯虎微微颔首,神情凝重道:“贤侄务必冷静……”
正值此际,突见陈凡匆匆入报,恭然道:“镖主,地鼠门郭总瓢把子求见!”
韩伯虎起身道:“有请!”
郭兆南已至厅外,直接入厅,双手一抱拳,道:“好极了,各位都在。”
韩伯虎迎上前道:“郭兄可是已有消息?”
郭兆南道:“总算不辱使命,查出了骷髅教行踪!”
韩伯虎精神一振,急问道:“哦?他们藏匿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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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兆南答道:“距此十数里,一处隐蔽岩洞内,据在下所获消息,骷髅教聚集了数十之众,似在等待跟那疯任杀手见面,有所行动。”
王守义振奋道:“机会难得,我立即向洛阳府借调官兵,赶去围剿,把他们一网打尽。”
郭兆南道:“王大人,此事不宜惊动官府,若人手不足,地鼠门弟子可全体出动。”
王守义欣然道:“如此甚好,韩兄,请选一批镖师,加上地鼠门弟子,有韩兄、白女侠、郭兄及在下,相信人手已足够了。”
萧姣姣急道:“还有晚辈呢?”
王守义道:“萧姑娘请留下,跟黄姑娘协助谭老前辈,照顾杨姑娘吧!”
萧姣姣心中暗急,道:“有谭婆婆跟黄姑娘就够了,疯狂杀手既不在洛阳城里,这里不需留太多人手啊!”
其实韩伯虎是有私心,明知此去必有一场恶斗,不愿萧姣姣以身涉险,因而面有难色道:“萧姑娘,留守人力不宜过于单薄,以防万—……”
不料金鹏接道:“韩大叔,萧姑娘说的不错,疯狂杀手既不在洛阳城,何必浪费人力留守。咱们的目标是他,且成败在此一举,必须全力以赴,晚辈尚可向大雄镖局,请石镖主方面,派出一批人手相助。”
韩伯虎尚未置可否,王守义已迫不及待道:“韩兄,事不宜迟,就如此决定吧!”
老镖主不便再反对,当即交代张总管道:“回头告诉谭老前辈一声,只需照顾好杨姑娘,不必为咱们担心。”
张总管恭应道:“是!”
韩伯虎选了六名镖师、六名趟子手,立即出发。
郭兆南带来几名地鼠门弟子,守候在大门外,吩咐一人去城东,通知全体出动。一人跟随金鹏,去向大雄镖局求援,以便带路。
他们这一行,包括王守义、韩伯虎、白玉仙、萧姣姣、郭兆南、六名镖师及六名趟子手,由两名地鼠门弟子带路,共计十九人,出了北城,浩浩荡荡而去。
行至半路,地鼠门弟子五六十人,已急急赶来会合。接着大雄镖局镖主石啸天,也亲自率领十余名镖师,随同金鹏赶来。
三方面的人马,将近百人,声势更见浩大。
韩伯虎精神大振,充满信心笑道:“好极了,今有大雄镖局、地鼠门共襄盛举,必可一举歼灭骷髅教与那疯狂杀手,为江湖除害了!”
石啸天豪气干云道:“兄弟以韩兄马首是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韩伯虎敞声笑道:“好!好!石兄不愧是吾道中人,哈哈……”随即为各人一一引见。
石啸天双手一抱拳,道:“江南第一神捕,与白女侠二位的大名,在下仰慕已久,今日能有缘拜识,了却生平宿愿,实荣幸之至!”
王守义笑道:“能交上石兄这样义薄云天,肝胆相照的明友,才是人生一大快事!哈哈……”
韩伯虎看他们一见如故,大有相见恨晚之情,不禁也笑道:“王兄,石兄,咱们办完大事。回来再好好聚一聚吧!”
他们这才停止寒暄,急急赶路。
一行浩浩荡荡,直奔西北方向而去。
途中,金鹏故意跟萧姣姣走在一起,追问杨瑶之事。
但被白玉仙察觉,惟恐萧姣姣说出杨瑶受辱,影响金鹏情绪,加以劝阻道:“事有缓急,咱们当急之务,是要全力对付那疯狂杀手,其他的回来再说不迟。”
金鹏虽不便苦苦追问,心里却已料到了十之八九,愤慨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