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手驭龙-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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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翌晨,裴淳拜辞之时,李星桥给他一个锦盒,只有一个手掌般大,盒身甚薄,李垦桥嘱咐道:“这个锦盒平时不许打开,待得碰上生死关头,实是无法过关,才可打开,必能救你性命!
裴淳心中甚是惊讶,但他又自知决计推测不出锦盒之内装着什么物事,是以也不费心猜测,他诚心诚意地叩谢过师叔厚赐,便赶快起程,希望来得及解救师叔的苦难。
中午时分,已驰到一段山路上,转过一处崖角,仿佛瞥见崖上有人,心中方自讶异。那胭脂宝马何等迅速,已经驰出十余丈之远,待得他再转了一个念头,又驰出十多丈。
他赶快勒住宝马,想道:“这一段山路十分荒僻,数十里之内似是没有人烟,怎生有人爬上崖去?但这都不算奇怪,最怪的是,我好像听到一丝熟悉的声音,难道是个熟人?我须回转去瞧瞧才行……”
他走到切近,便敢断定树丛后面,必定有地方可以藏匿,大概是个低矮的岩洞。这时阳光笔直晒落头顶,他走到松荫下倒也清凉舒服,山风吹起一片松涛之声,甚是悦耳。
日下这等情景,乃是他平生第一次经历,故此他一时不晓得怎么办好。但为了不让树丛后面的人瞧见他窘困之状,便背转身去。
畴躇了一阵,树丛后面传出一阵低沉的声音,道:“外面站着的是什么人?”
这阵话声把裴淳吓一跳,心想我本来以为是熟人,谁知不是!口中应道:“我!你是谁?”树丛后传出一声低哼,似乎十分不满意他的回答。
裴淳正要走开,忽然听到胭脂宝马的嘶声,听出是迅快向高崖这边驰来,立时记起杨岚说过这胭脂马若是碰上敌人,便会嘶叫报答、自家远远逃开,心中一动,忖道:“莫非是崆峒、少林两位高手又在路上拦截?”
此念一生,便小心隐住身形向崖边掠去,借一株松树树身遮蔽。
俏然下望。
胭脂宝马早已驰远,却见来路山角转出一个老者,容貌枯瘦,装束好像与常见之人略有不同,这老者向四周瞧了一眼,便一直奔到崖脚,转了过去,消失不见。
裴淳从未见过此人,但看他双眼精光外露,步伐轻快,显然是个武林高手,正在狐疑之时,来路山角又转出两人,四只眼睛一齐向崖上望来,其中之一还举手指点,裴淳吃了一惊,心想他们敢是要到崖上来查看?我须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于是迅即退向峭壁松荫之下,突然瞥见崖边有人影冒起,本能地一弯腰倒退人材丛后面,他的动作迅快如电,又毫无声息,身人树丛之内,百忙中回头一瞧,后面果然有个洞穴,洞口约是四尺高、三尺阔,须得弯低身子钻人去,此时崖边已纵上两人,正是国舅朴日升手下步崧,马延二人。
他们锐利的目光一齐扫到峭壁下面,裴淳暗暗叫声不妙,蓦地有了计较,迅即弯腰倒退人洞内,原来他想起这个洞口甚是低狭,若是躲在洞内,大可出手把步、马二人拒诸洞外,而他们还不知里面是什么人出手,此计虽然只能掩藏片刻,却也聊胜于元。
裴淳才退人洞口之内,突然一缕劲锐冷风,直扑腰间的大横穴,这缕劲风几乎可与刀剑相比拟,裴淳吃一惊,原来此时此际,任何招数手法都施展不出,而且又无法逃避。
他闷声不响,力聚指端,从左肋下疾点出去,微闻“味”的一声,却是他指力破空之声。
暗袭他穴道的劲锐冷风被他指力迪散,但随即就是一件锋锐之物刺中他手指尖。
裴淳指头一缩,卸去敌方势道,接着迅快吐劲,又听“啸”的一声,指力顺着那尖锐之物冲刺过去。
他若是这一招天机指法练成的话,便能够一面发劲伤敌,一面运力使指尖坚如钢铁。但此时指尖却不能坚硬如钢,是以指力发出之后,指尖同时一阵疼痛,被那尖锐之物刺人少许。
那件尖物迅即缩了回去,裴淳心知若不是自己指力冲刺反击,而又劲锐如剑的活,敌方哪肯收回兵器。当下微转半身,以双掌护住全身,向尖物来路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衣的汉子,头上罩着一个黑色布袋,套到颈子,布袋上开了三个小洞,两个是眼睛,一个是鼻子呼吸通路。
小洞闪露出精光闪闪的眼睛,骨碌碌地溜来溜去,裴淳顺着他眼睛溜去之势望去,只见这个岩洞之内还有一人,面色腊黄,头顶光秃秃的,原来是少林病僧。
他怔了一下,再瞧着那个套着布袋之人时,只见他手中一根细长小棒,约莫是五尺长。但他的人却在丈许之外,纵是加上手臂长度也够不着,不禁大为奇怪,跟着又发觉此人似是十分忌惮病僧,故此眼睛溜个不停,竟是严密防备着他们两人之意。
裴淳心知马延、步崧两人就在外面,当下不敢出声招呼,回转头向外面望去,因是靠近树丛,是以还能找到缝隙瞧见上面情景。
那步崧,马延二人,正好在视线之内,他们一时瞧瞧树丛这边,一时又望那通往山上的小径,危崖下突然传来一声口哨,步崧大声道:“马兄及兄弟都在这上面,金老师不妨上来瞧瞧……”
步崧的话声传人岩洞之内,那个头套黑布袋之人身躯便自一震。
病憎瞧得清楚,固头轻皱,暗暗寻恩其中原故。
转眼间一个枯瘦老者纵上崖来,裴淳认得正是那个装束稍异常人老者,这金老师道:“跑啦,好快的脚程!声音甚是凶暴。马延道:
“兄弟决计不信那小子这等灵警,但事实摆在眼前,真是大大的怪室!”步崧道:“我瞧邓小子定必从此崖走过,只不知是躲在树丛根抑是打小径上山跑了?”金老师嘴巴一张,砰的一声,冒出一股两尺余长的火苗,接着叫道:“侍老夫一把火烧光此地树木,便知端的……”
马延忙道:“使不得……”金老师讶道:“为什么?”马延一时答不出话,步崧眼珠一转,接口道:“马兄想是怕札特大喇嘛了望见此地火光,移驾查看,以致让那小子乘隙逃出罗网?”马延喜道:“兄弟心中之意正是如此!这时连裴淳也瞧出马延根本没有想到这个理由,不过却推想不出步崧何故为他掩饰?又这两人为何阻止那金老师用火烧掉树木?
金老师点点头道:“这话有理,待老夫过去瞧瞧,就晓得有没有人。”裴淳听了这话,不觉向后便退。忽觉一缕锐凤袭到背后,当即发出天机指力反手点去,同时回头一瞥,只见那头套黑布袋之人手中的细棒,比平常长了一倍,尖端极是锋锐,精光闪闪,这刻已早一步缩回去,竟不是要当真出棒伤人。
他待得裴淳口头瞧看,便打个手势,意思要他出去。裴淳一下摇摇头。那人眼中露出怒意,举起细棒,裴淳正在戒备,却见他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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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章 冷穴盘蛇五异剑
裴淳吁口气,道:“他们都走啦……”病僧有气元力地道:“你是谁?”裴淳讶道:“在下是裴淳呀……”答话之时回转头去,才晓得病憎问的是那黑衣人。
黑衣人一言不发,退到洞底。此洞洞口虽是低狭,但内部甚是深广。病僧举步迫去,身躯摇摇晃晃,口中还发出呻吟之声。黑衣人冷冷道:“你这和尚病得快要死了,还这等好惹事非,早知如此,刚才该当让你出去!
病憎呻吟数声,才缓缓道:“原来你识得外面之人,因怕连累你也泄露行藏,是以拦阻贫憎出去,是也不是?”
那黑衣人万万想不到病僧如此机智,只凭他的一句话,就参透许多机关,心头一惊,口中却淡然道:“你爱怎样猜都行!目光移到裴淳面上,冷冷喝道:“裴淳,你过来!
裴淳问道:“干什么?我才认不得你!病僧接口道:“他头上的黑布袋取掉,也许正是老朋友!裴淳抗声道:“在下从未听过这位大哥的口音,决计不是老朋友。”
黑衣人点点头:“不错,咱们都未见过面,但裴淳你过来一趟……”裴淳不知不觉举步上前。病僧陡然喝道:“站住!裴淳停脚讶道:“怎么啦?”病僧道:“江湖上人心险诈,这人如此神秘诡异,你怎可听他的话?”
裴淳拱手道:“多谢大师指教!”他是个实心眼之人,一旦觉得病僧之言有理,不但不向前走,甚且退回原来立足之处。
黑衣人嘿嘿冷笑两声,道:“此子功力虽是高出病和尚之上,但全元城府之计,较易对付……”话未说完,病僧已接口道:“裴淳一身功力虽是不俗,但却不见得高于贫僧!
裴淳老老实实地道:“大师说得不错!黑衣人道:“你懂个屁,这和尚人洞之时,我也曾不声不响地给他一剑,他虽是躲开了,但双手已被剑尖划伤四处,这还是正面人洞。而你却是屁股先人,居然有法子抵往一剑之厄,这当中自然大有高下之分!
病僧哼一声,道:“贫憎若不是先伤于西藏喇嘛手下,你的偷袭焉能得手!黑衣人凝目打量着他,过了一阵,道:“那喇嘛就是西藏密宗三大高手之一,名叫札特,他的金刚密手和天龙顶的功夫果是举世无双,和尚你居然只伤不死,已经足以震骇武林了!
裴淳大大不以为然,大声道:“少林七十二种绝艺之中,就有不少足以媲美金刚密手和天龙顶的功夫,像这位大师的病维摩掸功只要练到双目无神,齿发皆落之时,金刚密手便伤不了他!
病僧和黑衣人双双惊异地哦了一声,病僧因知道他是赵云坡的传人,惊异之情还有限度。那黑衣人却惊讶得摇头摆脑,道:“好小子,瞧你虽是笨头笨脑,眼力学识却高得叫人难以置信!你可认得我手中此剑的来历?”话声中一丢那根细棒,落在裴淳面前七八尺的地上。
裴淳茫然道:“这根细棒也算得是剑么?”举步上前拾起瞧看,但见一端的柄上有两位枢纽,一按底下的枢纽,哧一声响处,细棒未端吐出一截纲薄狭窄的锋刃,长度恰如那根细棒。
病僧见那神秘黑衣人,两次三番地设计引诱裴淳离开洞口,知道必有阴谋,可是他无论怎样推究都查不出阴谋何在,心想我病和尚倒要瞧瞧你安的什么心?反正裴淳若是死在你手底,也是一件功德!于是默然不语,静待变化。
那黑衣人冷笑道:“此剑名列武林五异剑之内,剑身狭薄细长,又是从棒中吐出,就像蛇舌一般,名日毒蛇信。”裴淳道:“原来是五异剑之一,果是古怪!黑衣人道:“既已瞧过,该当还我!
裴淳按一下前面的枢纽,哧一声,剑锋迅快缩回细棒内。接着走过去递还给他。病憎几乎出声叫他不要走过去,但终于没有发话。
黑衣人接过细棒,突然纵声大笑,道:“你们可想见见我的真面目?”说时一下掀掉黑布袋,露出一张尽是麻孔的面庞,原来是个大麻子,年纪约在五旬左右。
病僧情不自禁地迫近数步,定睛望去,看真之后,失声叫道:
“哎,施主敢情是胡二麻子?”裴淳茫然道:“哦!胡二麻子……”病僧道:“胡施主早在二十余年以前成名江湖,论起来比贫僧早出道十年之久!他的大力鹰爪功夫凌厉元匹,罕逢敌手……”
胡二麻子狂笑道:“不错,我就是胡二麻子……我就是胡二麻子……”声音远传洞外。
洞外传来一阵拔打枝叶之声,接着两个人先后钻了人来,并肩一站,阻住去路,其中一人阴阴笑道:“想不到在此地碰到老朋友,胡二兄可还认得马延兄和我步崧?”旁边的马延接声道:“胡二兄岂能如此健忘,咱们阔别了十多年,这一向可好?”
胡二麻子喝道“谁跟你们是好朋友?想当年我胡二麻子供职元宫之时,你们只是小伙计而已!
裴淳和病僧见他们言语冲突,便都分别退开一步。步崧不住地嘿嘿冷笑,马延厉声道:“此一时彼一时,难道胡二你目下还是我们的上司不成?”胡二麻子阴森森地凝视他们一阵,才道:“听说元宫出重赏买我麻子项上人头,瞧你们这等奋不顾身地扑人洞内,可想而知,悬赏极重,请间是什么物事?”
病僧、裴淳二人都伸长耳朵聆听,他们都是心存汉室之士,因此不约而同地立定主意,只要双方动手,便都出手痛击步、马二人,皆因这胡二麻子既是叛出元宫,自该援助。
步崧冷笑之声一歇,道:“告诉你也不妨,这赏格果然极重。一是银龙令牌一面……”胡二麻子点头道:“此牌可以免死,又可为所欲为,役使天下地方官府,当得起重赏二字……”步崧接着道:“第二是宝库一座!胡二麻子道:“这一来有财有势,堪称富贵双全!
马延大声道:“第三宗你猜一猜是什么?”胡二麻子沉吟道:“莫非是晋爵封侯?”马延摇头道:“那有什么希罕,银龙令牌比封侯强得多啦!胡二麻子道:“这话有理,然则难道是裂上封王不成?”
步崧道:“裂上封王之事,连圣上也难做主,老实告诉你吧,十五年前宫禁中第一美女是王妃身份,你自然晓得,无庸多说。但目下的第一美女却是一位宫女,芳名燕燕,她就是第三件重赏!
胡二麻子咕一声吞口唾沫,道:“她比起拉慕妃怎样?”步,马二人一齐摇头晃脑地评论起来,竟是难分高下!这些话只听得裴淳、病憎二人甚是没趣,连出手援助胡二麻子之心也谈会不少。
胡,步,马三人谈起女人经,大见亲近,敌意消退了许多,他们有说有笑的,倒使得裴淳、病僧二人心中暗暗啼咕,不晓得他们会不会化敌为友,合力来对付自己。裴淳还不打紧,病僧却极是紧张,原来他离开裴淳之后,经过此地,正在山路上走,忽见两个雄纠纠的佩刀大汉从石后闪出.拦住去路。
病僧暗暗好笑,心想这两人若是不法之徒,这回当是碰上对头克里,当下停步打个问讯,道:“两位施主敢是有意布施出家人”那两名大汉瞪眼作色,其中一个喝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快结爷们滚回去,若敢罗咦,便送你土西天!另一个大汉锵地拔刀在手,面泛杀机。
病僧讶然想道:“这两人佩刀尺寸式样相同,显然是个同一门道之人,我瞧他拔刀手法似是山右五凤刀的家数,不知何故如此凶横,又远来江南地面?”他暗暗提聚功力,口中呻吟一声:“贫道抱病在身,急于赶到前面歇脚,但望两位施主行个方便!
话才说完,刀光一闪,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