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手驭龙-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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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元山突然阴声一笑,说道:“大喇嘛何必跟这等村野小子多费唇舌,失了身份,裴淳,你既是见过步、马两位,他们现下在什么地方?”
裴淳想起少林病僧和胡二麻子都在洞内,若是说了出来,第一个胡二麻子就得死在这些人手底,第二是少林病僧只怕也不大妥当。他平生不会打证,便摇摇头,不言不语。金元山喝道:“你说不说?”声音甚是森冷,大有裴淳若是敢说个不字,便取他性命之意。
裴淳仍然摇头,金元山双袖在身上一拂,已经用极巧妙的手法,取出四五种独门火器,他一则手法巧妙,二则有双袖掩护,故此除深悉底勇之人,决难瞧出他已经伺机而动,随时可施辣手。
金元山的火器天下无双,若是突施毒手,纵是一流高手,也不易逃得性命,裴淳则更不用说了,因此他再度摇头不语之际,便是性命交关之时,金元山冷森森地哼了一声,双肩微耸,运足功力,正要出手。
忽听札特大喇嘛问道:“裴施主敢是不晓得他们下落,故此摇头?”金元山听了一怔,心想这有理,他若是不知,怎生回答得出,当即散去运聚的功力。
裴淳默然半晌,才道:“在下知道他们两位现下在什么地方,但恕我不能奉告!”金元山恼得一跺脚,立即提功聚力。札特见他双肩微耸,便知他作何打算,这札特大喇嘛甚是看重裴淳,上一次已经因此故暗中救了他,这一回见金元山又要发难,浓黑长目一挑,再度暗助裴淳。
裴淳一点也不知道祸迫眉睫,却见札特大喇嘛陡然间大袖一扬,一阵潜力涌到,登时把他震退三步,金元山慢了一线出手,眼见裴淳已被札特震退,便又散去功力,中止出手之念。
札特大喇嘛沉声道:“若不是国舅爷要你去办的事尚未交差,洒家这一袖就要了你的性命!”金元山听了这话,不觉暗笑自己糊涂。
幸而札特早了一点出手,否则裴淳烧死当场,岂不误了朴国舅的大事?
当下厉声接口道:“老夫自有手段,叫你非说不可!”裴淳听了这话,好生不服,自念话在我肚子中,我若不说,你有什么法子?但只是微微一笑,不去驳他。
札特大喇嘛又道:“十日之限,裴施主当必记得,万勿误了此限,以致误人累己。”裴淳道:“在下已经会过步、马两位,把梁药王格于向魔影子辛元痕老前辈,立过重誓,所以不敢出手救人之事说出……”札特摇头道:“此限是你与朴国舅两人所立,须得当面去说才能算数。”
裴淳一怔,道:“原来步大哥骗我的。”札特道:“裴施主可知洒家,以及金老师、步,马两位等赶到此地,有何图谋么?”裴淳想起胡二麻子,便点头道:“在下晓得你们合力对付一个人。”
金元山纵声怪笑,道:“你居然晓得,真是怪事!”原来他们此行,乃是专门对付裴淳而来,那朴国舅料定裴淳老实可欺,只要他们略施手段,便可诈出他是否已探出梁药王不敢救人之故,若是他未探出,自然不必理会,元须拦阻,若是已经探出,则不管是否哄骗得他说出内情,也出手对付他,最好使他超过十日之限,那时裴淳便左右为难,不是自家一死可以解决得了,朴国舅一心一意要大大的捉弄过裴淳,出了胸中一口恶气之后,才肯杀死他。至于他吩咐手下诸将,在得知裴淳已探出药王隐秘的话,即可下手,不管是否能使裴淳透露这一隐秘,却是朴国舅认为裴淳既然探听得出,则他也有法于可想。
最怕是元门无路,根本元从打听而已。
现下裴淳不但探得药王隐秘,而且毫不隐讳的说出来,金元山便大觉奇怪,只因以清理宋难度,裴淳既然晓得这一于人是对付他的,自然不该把隐秘说出,以便借此隐秘要挟他们。
札特大喇嘛也觉得奇怪,不禁评论道,“裴施主勇则有余,智则未足,于此可见!”裴淳道:“在下虽是鲁钝之人,却有一宗长处,那就是能够守口如瓶!”
这时他们双方心中所想之事,完全不对头路,对答之间,正是牛头不对马嘴,原来裴淳话中的意思是我虽是有勇无谋,但只要不说出胡二麻子的下落,你们也莫奈何,再聪明也终归无用。
札特皱皱眉头,道:“裴施主如此即是守口如瓶,真是天下少见,闲话休提,洒家就领教中原绝学,待分出高下强弱,再作理论。”金元山道:“大师亲自出手,未免大瞧得起这小子了。”札特微笑道:
“酒家久慕中原二老的惊世绝学,裴施主既是赵老施主高足,只怕十招八招之内难以取胜呢!〃他口气之大,连裴淳听了也觉得刺耳。殊不知在札特来说,不言三招两式,而说十招八招,已经是万分谦虚的了。裴淳这人向来淳厚老实,最怕生事打架,可是对方一提起中原二老,他便勇气横生,完全忘掉了害怕恐惧,挺胸道:“尝闻大师擅长金刚密手,在下斗胆要见识这一门密宗绝艺!”金元山喝道:“废话,“大师不是已经说过要出手了么?”裴淳道:“在下只要见识金刚密手,所以特别讲明!”
札特颔首道:“论起来如你一般年纪之人,只怕唯有你有资格见识洒家的降魔大法广他大袖一拂,顿时间四方八面都有暗风翻转,使人泛起不知这阵风力从何而生之感。
裴淳左手托住右手手肘,运足内力,一掌拍了出去。他练的是上乘功夫,不须叱喝助威,兼且他尚未练到绝顶地步,开口出声反倒怕泄了真气。这一家掌力无声无息的涌出去,蓦地四周的暗风潜力都平息消失。
札特见他内力之强,竟能抵消了金刚密手的力道,顿时浓眉斜轩,说道:“果是名家高弟,出手不凡,洒家这一次当真发招啦!”裴淳不敢开口,只点一点头。札特长袖无风自掀,露出一只黑毛茸茸的大手,缓缓向外推去。
一阵劲厉啸声应手而生,但见裴淳立足之处,四方八面,砂飞石走,风转飚翻,全身衣衫都乱飘乱翻。看上去极似是站在旋风中心,因此衣衫回拂之势各各不同。
裴淳右掌迅即拍去,迎击对方迎面推来的这股刚猛力道,两股力道一触之下,发出膨的一声。裴淳只震得上半身剧烈一晃,却见他左手已在掌力吐出之际并指点去,指势森锐如剑,指力脱手而出.发出嘶的一响破空之声。
札特的金刚留手最厉害的是阳刚掌力之内,暗藏一股隐秘的力道,能够伤人于无形。此时那股隐秘力道,不但被裴淳一指破去,还觉得这一楼指力袭到掌心,极是劲锐沉实,识得是李星桥所擅的天机指,心头一凛,一招“罗汉拂花”,兜往这一缕坚锐指力演送开去。
金元山皱起双眉,讶然道:“这小子瞧起来果是高明得很!”
札特大喇嘛可有点禁受不住这句话,道:“金老师有意印证一下裴施主的武功?”金元山乃是高丽国高手,性情旷野残酷,不大讲究小节,这时既不知自己的话伤了札特,更不知札特有意用说话套住他,使他不动人器,单以武功招数去跟裴淳挤斗的用心。
他想了一想,摇头道:“算啦,还是等大师擒住这小子,待我使点手段迫他说话的好。”札特冷冷一晒,目光回到裴淳身上,他从裴淳这一掌一指之中,已掂出他的斤两,心念一转,已有制敌致胜之法。
两人对峙片刻,札特道:“大凡动手相搏,自然不免伤亡,裴施主年纪轻轻,前途远大,不必效法匹夫之勇死挤到底,若是身负内伤,不妨停手。”他这番话说得甚是恳切真诚,裴淳觉得大有道理,便点点头。
札特全身红衣突然间飘拂有声,生似是体内泄出风力,鼓荡起全身红衣。裴淳见了暗暗佩服,心想札特名列密宗三大高手之列,果然功力深厚无比。当下更加抖擞精神,严阵以待,札特身形一晃,已欺近了裴淳,出手劈攻。他身高手长,甚具威势。兼之这一掌手法奥妙异常,寻常高手也难以拆解。
谁知裴淳反而暗暗欢喜,施展出师门心法绝学,掌拍指扫.连消带打,后着变化极尽毒辣神奇之能事。
札特精神一震,霎时间已椎想出.裴淳掌法的后着变化达七八式之多,当即出招攻拆,这一招已把对方后面的七八式变化完全堵死。
裴淳更加欢喜,左指右掌一齐发出,但见他掌势如虚似实,亦柔亦刚。左手指招却是劲锐绝伦,勇往直前,全无反顾之想。
札特袖卷掌拍,不但化拆了他这一招,而且又封住了他底下六七式变化。
如此翻翻滚滚的战了二十余招,双方每一招都极尽精微奥妙之能事,没有一招不是预先化解了对方底下的许多厉害变化,这一来在一旁观看之人,如若不是武功达到这等造诣的话,便只觉他们全是虚作声势,既不真攻,亦不力拼,连换掌斗力的招数都见不到一招。
裴淳越战越勇,他左手的天机指在这一战中发挥极大威力,使得他武功造诣凭空高出一倍,如若不是刚刚练会了天机指,这一仗早就在第十五招以后认输败北了,原来裴淳浸淫于师门天罡九式多年,练到熟得不能再熟,除了这九式衍化的种种手法之外,他便不曾再学其他招数。碰上札特大喇嘛这等一代高手,他最多能变化出十五招便无以为继了。
须知斐淳自出道以来,还是第一次碰上不须顾虑自家招数出手会击伤的敌手。换句话说,他认为札特大喇嘛功力绝世,自己虽是用尽一身所学,也难以赢得他。因此他可以放手施展而元虞伤得他。裴淳武功造诣本来极高,可是他宅心忠厚仁慈,往往怕招数过于毒辣而使对方伤亡,因此未能放手施为,直到今日之战,他才能用尽一身所学,是以不但没有畏惧之念,反而暗生欢喜。
金元山瞧得惊骇不已,这才明白朴国舅竟要调动这许多高手来对付裴淳,并非事出无因。
札特大喇嘛蓦地大喝一声,出掌拍去。这一喝宛如霹雳横飞,直有摇山震岳之戚,裴淳但觉四方八面都没有可逃之路,只好发掌抵御,两人手掌一接,裴淳腾腾连退五六步,内脏间血气翻腾,生似是五脏六腑都挪了位,难过无比。
札特乘胜追击,第二掌又攻到。裴淳左手骄指疾地点去,指力味一声穿透掌风,刺中札特掌心,札特但觉疼痛如裂,心中大吃一惊,暗忖他与洒家力拼负伤之下,功力已经减去几成,但指力仍然这等厉害,险险刺透了洒家掌心……念头疾转之时,这一股掌力未曾被裴淳指功完全破去,又把裴淳震开六七步。金元山大喝道:“裴淳还不束手就缚,更待何时?”左手抬处,只见一道细如线香般的红光射出,落在裴淳身侧,顿时化为熊熊烈火,火舌冒起两三尺之高,那条红线源源注射出,转瞬间在裴淳后面及两侧布下一道半圆形的火堤。
裴淳忘了身上的难受,诧怪地瞧看金元山表演火器绝艺。札特大步跨到他身边,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抓住裴淳肩膊,内力一发,裴淳顿时感到全身筋骨软麻,虚弱无力,丹田中那一口真气无法提得起,札特另一只手取出一副精钢手铐,扭转他双手到背后,套在腕上。这副手铐打制得极是精巧,每一边内藏弹簧,能够自动缩小,真至与腕骨一般大小,因此每一个人的手腕粗细虽是不同,但这副手铐一旦加上,决计无法抽得出来。
札特随即放松了他,也不点他穴道。原来大凡一个人飞跃奔走之时,必须用双手帮助身体平衡,才能放尽速度,裴淳双手既是背铐起来,自难迅快奔走。
金元山道:“步、马二位现下在什么地方?可是遭遇了危险不测?
速速从实招来!”
裴淳道:“我不能告诉你们。
金元山狠声道:“好!好!且瞧你骨头有多硬?”
当下询问似的望一望札特,大喇嘛点点头,金元山一扬手,发出一大团烟雾,笼罩住裴淳。这阵烟雾似是能够透过衣服,使他全身皮肤都泛起冰凉之感。顷刻间烟雾消散,金元山喝道:“这是老天独门恶刑,称为神火炼魂,你若熬受不住,可从实供出步,马两位下落,老夫才能饶你。”
裴淳摇摇头,道:“在下既然决意不说,纵是此身化作飞灰,也不会屈服!”札特大喇嘛接口道:“善哉!善哉!裴施主意志坚定,勇毅过人,这是不消说得,但金老师这一门施刑手法,古今罕见,可比炼狱之火,裴施主何不再加考虑,与其熬受不住之后吐露实情,不如现在爽快说出,免得空受一场吉难,这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愿施主三思斯言。”
裴淳毫不迟疑,摇头道:“在下一生只有这一点得到我师赞许。
那就是能择善固执,只要认定做法是对的,就毫不后悔的坚持下去。
也就是孟子所谓‘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意思。”
札特合十赞道:“施主有此胸襟见识,洒家甚是佩服,既是如此,洒家也不便多言了。”当下退开一旁。要知裴淳所举孟子的话,意思是说“自己认为这件事合乎仁义,虽然有千万人阻挠欲杀,仍然勇往直前,这顶仁义的大帽于一压下来,札特只好不再劝说。
金元山道:“老夫虽不懂得孟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想必大有道理,因此,老夫倒要瞧瞧这些道理,能不能抵御得住神火炼魂的痛苦的威力?”
他取出一条细如米粒的银镑,穿过他双肋,在背后打个结,剩下的一端长达三丈。金元山推裴淳走到一颗高大古树之下,把裴淳吊起,离地寻丈。
裴淳怀疑地望望那条细长银链,道:“这条链子承载得住我的体重么?”金元山道:“这是海底冰银锤炼而成的,莫说一个人的重量,使吊起万斤大石也不妨事!”他说着纵落地上,在他脚下走了一匝,连连扬手,每一扬手就有一些粉未激射中裴淳身躯。
如此片刻间,裴淳全身上下几乎都几乎沾有这些粉末。金元山取来数段木头,放在他脚下,然后丢了一粒红色弹丸在木头堆中,“轰”的一声,火焰冒起,火舌直冲上两丈之高,裴淳全身都被火焰吞没。
火舌迅即低落,只剩下三四尺高。札特目力极是锐利,此时已遇见裴淳头面上都冒出汗珠,似是炎热无比。
裴淳原已被札特的金刚密手震伤,真气不甚通畅,若是平日,决计不敢运功用力,只可小心运气调息,将养内伤,目下迫不得已,也顾不了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