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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纤手驭龙-第8部分

小说: 纤手驭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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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正要前往拜见贵帮帮主!

四丐都微微一怔,左首第一个长满面浓髯的中年乞丐沉声道:“阁下何事要见敝帮帮主?”裴淳拍拍口袋,笑道:“送解药!

那四丐乃是穷家帮目下在傈阳仅余的十余好手,他们自从博勒走了之后,便即奉五长老之命率领许多弟子严密搜寻博勒及裴淳下落。

五老的命令是找到博勒的话,不得出手。若是找到裴淳,则可以相机行事,现身阻拦,一面派人飞报。原来穷家帮的淳于靖帮主目下已经中毒,五长老被那紫燕杨岚一番说辞之下,都认为裴淳若是商公直的弟子,则不能不向最坏处想。这一来博勒来侵犯可能就是他指点的路径。他一掌能把博勒打跑之举必是事前勾结好。现下只有一点儿测不透的,就是他如此图害穷家帮有何用意?

那四丐听到解药二字,不敢元礼,但又不敢做主带他去见帮主。

浓髯乞丐换上笑脸,道:“那好极了,只不知敝帮须得如何报答才能换得解药?”裴淳摇摇头。另一个乞丐接口道:“阁下不妨说出来,只要解药灵验有效,敝帮自是不吝重酬。”

裴淳哪知他们乃是故意找话绊住他,以便等候五长老赶到,心想:“不是他们提起,我也忘了两事,一是这解药有没有灵效?二是倘使有效,云秋心要什么酬报?她是个女孩儿家,不比我奉命下山行道,济世救人。自然要有酬报才成。”

四丐见他沉吟不语,都道他正在考虑酬报之事,心中添了几分警惕。正在这时,远远传来一声忽哨,浓髯乞丐便道:“裴兄请移步到那边僻静之所说话如何?”裴淳点点头,跟他们走人一条宽大巷子中,果然僻静无人。

走人数丈,左边崎头轻响一声,裴淳抬头望去,只见墙上并排站着五个老乞丐,正是穷家帮五长老,个个神情庄严肃穆,显然对他极是重视。

悲淳虽是觉得他们神色古怪,却不多想,喜道:“几位老人家来得正好,解药有了。”

穷家帮五老飘身落地,其中之一问道:“裴朋友跟商公直怎生称呼?”

裴淳但然道:“我叫他商大哥。”

五老一齐点头。一个最矮的老丐说道:“这就是了,商公宜武功虽是高强,但想来还不能教出朋友这一身功夫。”另一个身量最高的老丐说道:“老叫化赵一悲,敢情裴朋友赐予一剑。”

话声中伸出铁杖,送到裴淳面前。裴淳愕然道:“一剑?”

赵一悲应道:“不错,一剑。”裴淳越听越糊涂,但也知道这一个剑字指的是那七宝诛心剑,当下连鞘取出,正要询问。赵一悲说道:“尝闻此剑锋快元匹,有斩钉削铁之威,老花子甚愿以铁杖一试。”

裴淳见他话声平和,心中虽是疑惑,却也只得掣剑出鞘。剑刃才露,赵一悲的铁杖呼地紧起,疾挑他面门,杖风强劲扑面,裴淳不禁挥剑一架。只听叮的一声微响,铁杖已挑中剑刃。居然毫无损伤。裴淳心中暗暗喝彩。原来在这一触之际,他已试出对方杖上力量忽刚忽柔,连变数次,剑刃再利也无法斩得断铁杖。

赵一悲手腕一翻,铁杖从剑刃下面反跳上来,疾向短剑击落,裴淳五指一紧,抓牢剑柄,叮的一声,杖端压住剑身,不再移动。

裴淳但觉杖上内力激涌袭到,心中暗惊。记得师父说过若是有人以内力相加,必须小心对付,不然便有性命之忧。因此连忙运功抵住,一面说道:“赵长老何故以内力相加?”他一开口,赵一悲面容沉肃如故,其余四老都惊得睁大双眼。其中一个老丐钢鞭挥起,叫道:“铁二愁也见识朋友一剑。”

钢鞭呼地从空而下,掠过他面门,叮一声击在剑刃上,当即搭住不动。

裴淳但觉剑上重如山岳,哪敢抽退剑后,急得眼睛连眨,说道:“两位长老内功深厚,小可实难招架。”

他这话落在对方耳中,变成嘲讽之意。赵、钱二丐运功迫敌,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其余三长老都大惊失色。心想,这少年的内功如此深厚,居然还能开口说话,当真是出道以来第一次遇上的高手。第三个老丐道:“孙三苦来也”挥杖击落,叮的一响,裴淳手中短剑沉下半尺。

这时裴淳但觉对方三股内力激涌而至,势不可当。大惊之下,已做声不得,全神运功抵御!余下两老丐眼见他还支持得住,先后喝道:“李四恨,周五怨来啦!只见一支铁杖,一条钢鞭,齐向短剑击落。

周五怨挥动钢鞭,呼的一声在空中划个圆圈,心中想道:“我这一鞭击落,他势必立刻丧命!此举虽是为世除了大害,但穷家帮从此不能在江湖抬头,咱们五老更是无颜见人。”

这两个念头在心头激烈交战,一时之间难以取决。左边墙头风声飒然微响,一道紫衣人影疾泻落地,正是那紫燕杨岚。她已取出铁琶琵,向裴淳头顶砸落。

老丐周五怨大叫一声:“杨姑娘使不得!冲上前去,但他恰被其余四丐隔往在右方,因此钢鞭够不上部位。

裴淳已觉到劲风压顶,心中暗叫一声我命休矣!不禁闭上双眼。

忽感剑上压力一松,同时听到“当”的一声大响,连忙睁目观看,只见老丐赵一悲面色苍白,已退开两步,用铁杖支住地面。

原来赵一悲眼见裴淳危急,他虽是决意杀死裴淳,一则为世除去大害,免得将来又出现第二个“南好”;二则他们刻下已查出商公直正是在傈阳城中,而那飞天夜叉博勒正是得他指点才找到穷家帮重地,以致多人中毒垂危,因此也含有杀死裴淳略报此仇之意!可是杨岚忽然偷袭,此举却激起他们正义之心。四老心意相通,当即由钱、孙、李三人奋力迫敌,赵一悲迅速弹起铁杖代裴淳抵挡:可是由于杨岚功力高强,加上他元暇换气运力,是一挡之下,登时吃了大亏。

裴淳放眼一瞥,巷口站着那匹红马。于是,他奔到马前,一跃而上,双腿猛夹。那胭脂宝马虽是识得主人不肯让别人乘坐,但裴淳腿力何等强劲?一夹之下,胭脂宝马忍熬不住,长嘶一声,撤蹄驰去。

此马之快远出裴淳意料之外,但见两下屋子飞快倒退,街上行人甚多,根本无法制驭闪避,大骇之下,只好倾前抱住马颈。

转眼间出了傈阳,那胭脂宝马知道背上骑着的不是主人,是以放尽脚程,飞驶迅驰。原来以前有过几次遭人觊觎盗窃、盗马之人自是骑术精强之辈,胭脂宝马不论如何跳蹶也奈何不了背上之人,便放尽脚程飞驰。盗马之人都不料此马如此快法,终于头昏眼花跌将落地。

它此时,只是重施故技,裴淳便是用力勒僵也没用处。

这一阵狂奔迅驰,直到翌日天明时才缓了下来。那胭脂宝马并非疲乏,只是服贴了裴淳的马上功夫。其实裴淳这一生只骑过有限数次,但他武功高强,胆力豪壮,双手抱紧马颈,再也不会跌下。

忽见前面有一座市镇,甚是繁盛。人镇后向人打听,这才知道这胭脂宝马竟在一夜之间驰出六百余里,已经是杭州与富阳之间的三和镇。

他心中又讶又喜,原来这三和镇正是李星桥寄居之地。这次下山,第一件事便是趋谒李垦桥。却因商公直扬言要加害穷家帮,所以才会先到了傈阳。

这时更不多想,一跃下马,拉缰问路,一直走到一座高大宅院门前,他正要上前敲门,屋角忽然走出一个女孩子,约是十五六岁,长得十分笑貌,眼睛又圆又大。冲着他点头一笑,说道:“大哥这匹马真是好看极了。”

裴淳点点头,心想这小姑娘面皮好厚,竟敢跟陌生人扯答。

那美貌小姑娘美容一敛,皱起鼻子,道:“干吗在心里骂人?”裴淳不禁一怔,问道:“你怎么知道?”她道:“哼;我听得见!裴淳一时参不透是真是假?但自己既然失口承认,只好赔礼道歉。

她扭一扭身躯,说道:“天下哪有这样便宜的事?我们去问问你家的大人!裴淳本来就忠厚不过,见到女孩子更是木呐,这时结结巴巴没法回答。只见她化嗅为喜,娇笑一声,道:“我瞧你为人很是老实,这样吧!这匹红马让我骑一转,我们从此和平无事,你瞧可好!

裴淳吃一惊,说道:“我不是不肯,可是这匹胭脂宝马……”小姑娘插口道:“它很难驾驭是不是?但你见过我的骑术没有?哼,哼,我自小就在关外牧场长大,到现在为止已经骑过几千匹马,从来没有驾驭不住的,你放心好了……”说时已走到他身边,伸手来取缰绳。

裴淳还在迟疑,不意碰到她的手掌,但觉温暖柔软,心头一震,连忙松手缩开。那小姑娘笑吟吟跃上马背,裴淳一来怕失去此马,二来怕摔坏小姑娘,赶快拉住马头,说道:“宝马啊!你就让这位姑娘骑一会儿,千万别发脾气……”

小姑娘见他一本正经地跟马儿说话,不禁格格地笑个不停,裴淳也不着恼,等她不笑了才说道:“姑娘须得小心,此马脚程奇快无比,若是性急狂奔,一日之间可以把你载到千里以外……”

她初时微微吃惊,接着喜道:“这话可是当真?”裴淳还未回答,她接又着道:“我知道你不会讲假话,好极了!

裴淳只是老实忠厚,却不是蠢笨,这时听出她话中另有意思,便不放手,问道:“姑娘,这好极了是什么意思!她微笑道:“我可以去瞧一个人,一会儿工夫便回来啦,你不用担心!裴淳道,“那么我在哪儿等你?”她道:“你不是来找王老镖师的么?就在这门口等我好了!”裴厚放手道:“好吧,你多加小心啊!他说得十分真挚恳切,小姑娘感激地点头道:“你真是好人!

红马驰出数丈,裴淳提气运功,迫出声音叫道:“若果见不到我,请你敲门叫我出来!那胭脂宝马霎时之间已去得远远的,裴淳回转身敲了良久,还没有人出来应门。

正在奇怪疑惑之时,忽听蹄声隐隐传人耳中,回头一望,原来那小姑娘已经转了回来。他大喜迎上去,小姑娘却没有下马,说道:“我姓薛名飞光,大哥你贵姓名?”

裴淳说了,问道:“薛姑娘已经瞧过朋友了?”薛飞光答道:“还没有,我想来想去,总觉得你是个好人,所以才回转来!

裴淳大惊失色,说道:“姑娘若果不是这么想,便又怎样?”薛飞光笑道:“那就有如空中鸟路,水中鱼痕,再也找不到我啦!

裴淳透一口大气,说道:“那样我就惨啦!我还得赶回傈阳,一则把此马还给别人,二则送药救人……”

薛飞光问道:“这匹马是谁的?我瞧八成儿是一位美貌姑娘的!

裴淳道:“呕,原来你也晓得紫燕杨岚……”薛飞光详细问明杨岚的相貌、年岁和武功等等,面上笑容渐消,说道:“她肯把爱马借给你,一定交情很好……”裴淳摇摇头道:“我几乎死在她手下!

她“幄”一声,含笑道:“为什么?你又不像轻薄无赖之辈。刚才碰到我的手就赶快缩开,可知你家教极是严厉!裴淳把中了商公直诡计之事约略一说,薛飞光大感兴趣,说道:“我真想找个机会跟商公直斗一斗心机。上一次他已尝过我的手段,下次碰上他,我一定替你出一口气!

裴淳听过商公直叙述起见到李星桥的详情,大喜道:“原来那一日就是你!他跟我说过,说是这筋斗栽得十分痛心。下次你见到他千万避开,他的武功很厉害!

薛飞光笑吟吟道:“你不用替我担心,以前我怕他武功,但现在却不怕啦!李星桥传给我几手秘艺,虽是打不赢他,逃走却定然办得到!

裴淳心想她既得李师叔传授绝艺,却直叫他老人家的名字,大不应该。只听薛飞光又道:“你找王老缥师有什么贵事?”裴淳本不想说,但抬眼但见她笑容娇美,一派青春活泼的样子,比云秋心又是另一种风味,心中不忍得不说,便道:“我只要谒见李师叔!薛飞光叫道:“幸亏你讲出老实话,否则你一辈子也见不到他!

裴淳大喜道:“那就有烦姑娘指点!薛飞光指一指背后马鞍,说道:“上来吧,我带你去!裴淳听她肯带领自己前去,再不忧找不到地方,心中更喜,一跃而上。

等到他坐在马后的鞍上时,才大感后悔。原来那马鞍本是单人乘坐之用,这刻坐了两人,自然紧紧贴在一起。那薛飞光软绵绵的身躯贴靠在他胸怀中,秀发五颈上又传出阵阵若有若元的幽香,送人他鼻中。

裴淳猛一发觉时,神思不禁一荡,继而胭脂宝马迅快飞去,他又须得伸手抱住她的纤腰。

这个当儿,不但裴淳迷迷糊糊,神思不属,薛飞光也双颊潮红,呼吸急促。她原本天真烂漫,从役想到男女间之事,所以才会叫裴淳上马同坐。可是身子被裴淳强健有力的双臂一抱,登时泛起说不出的异样感觉。

马行迅速,不久已驶出二十余里,裴淳情绪渐渐平复,身子尽量向后退缩,双臂也放松许多,单靠两腿之力夹住马腹。原来他自幼就修习上乘内功,兼持佛家止观坐禅之法。前者只是强身克敌,增进武功之道,倒还罢了。后者乃是佛家天台宗初祖智者大师所创。修此法者,第一须内具五缘,即持戒清净,衣食俱足,闲居静处,息诸缘务,近善知识。第二是须外诃五欲,即河去声、色、香、味、触五尘。第三须弃五盖,即摒弃心念中贪欲、嗔恚、睡眠、掉举、疑之五盖。至此内外诸障既去,还要调和五事,行五方便等等才能进修止观坐禅功夫。因此裴淳一念惊觉,立即能够摒弃心中药幻之思。

薛飞光感觉他双臂放松,心中疑道:“莫非他不喜欢我了。”此念一生,顿时羞喷交集,当下勒住坐骑。

裴厚凝神望去,只见前面数里之遥有座村庄,心想李师叔迁隐此村,果是不易找到。

只听薛飞光问道:“你找李星桥有什么事?”裴淳答道:“我师父说李师叔有难,故此差我瞧瞧!”薛飞光问道:“你师父是谁?”

裴淳还未回答,薛飞光惊叫一声。道:“敢是赵云坡?”裴淳应道:“正是!”陡然问胸口一疼,原来薛飞光不声不响,一时撞在他胸口,“砰”一声跌倒马下。

薛飞光冷冷道:“我早该推想出你是赵云坡的徒弟!

裴淳爬起身子,一面推揉胸口,一面讶疑地瞧着她,薛飞光又道:“我这一时击中你胸口‘紫宫穴’上,别的人此穴被击,重则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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