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太腹黑!-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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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离影了然,望了眼手艺着实不太好的衣裳,那位果真是草原来的女子!她眨眨眼,坚定道,“记得啊!哎,阿尤,你干什么呢?”
她发现他居然在被子下头默默的将小手套进衣管里,边套着边说,“阿尤只穿娘亲做的衣裳,阿尤还不要被人送的衣裳,哼哼,尤其是坏人送的衣裳。”
夜离影疑惑了,“你说的是外头那个你的半个娘亲?”
“她才不是阿尤的娘亲,她是坏人。”他努力的扯着小袖子,气鼓鼓着。
“为什么?阿尤不是自小和爷爷住着,怎么见过她?”阿离来了兴趣。
阿尤放弃的袖子,绕绕头,天人交战一会儿,捂着嘴说,“阿爹叫我不要告诉别人,可是,娘亲不是别人,娘亲是娘亲,”阿尤满意的点点头,“她杀了大毛,杀了大毛!”
“大毛是你的小猫?”
“大毛是小狗,阿尤生辰的时候,她来看阿尤,阿尤说病了病了,她说病了要吃药,阿尤说没有药,她说她有药,吃了病就会好,然后我给大毛吃了药,可是,大毛死了呜呜她是坏人,阿爹却不让我告诉别人,阿爹也坏!”他咬着小牙齿睛,狠狠道。
夜离嘴角的笑意猝然冷却,一股子寒气通体而过,外头,那女子关切道,“倒不知妹妹是如何和小世孙遇见的,现在她如何了,奥,听下人说的,妹妹的落了水,可是受了风寒?”
慕雪正欲张口,隔着一扇屏风,那女子暮然出声,那声音掀起了一道肃风,他仿佛看见屏风上的紫藤花应声簌簌而落,惊开了一室的死寂,她说,“我很好,阿尤也很好,还会一直好下去,无需你费心,姐姐你希望我们不好么?”
丽妃端着青瓷茶杯的手微微晃动了,笑道,“原是妹妹醒着了,是姐姐打扰了,姐姐当然希望你们没事。”
夜离影轻笑了声,那样的笑,显得突兀无礼,“那便是了,姐姐一向善解人意,这会儿妹妹还真很累,无端端被姐姐打扰了,你还有没有什么事情?没有就走罢。”
丽妃滞住了,一屋子的人都滞住了,屋中的气息都滞住了,唯有那桌上的一株雪莲散着幽香,和慕雪手腕上的黑玉镯子,剔透琳琅。
众奴婢都惊异着,此女子居然如此不懂礼数,岂有小妾驱赶侧妃的道理,相顾唏嘘,忽而那女子又出声了,软了语调,笑的娇滴滴,又甜又腻,“雪,你过来啊,人家衣裳都没穿好了,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居然大清早的也不让人睡好觉。”
众奴婢想入非非、脸色红透,眼角看向世子,发现他面色未动,丽妃亦是,还笑了,“那妹妹你好生休息,姐姐先走了。”
众人随着丽妃朝世子施了礼,世子微颔首示意。
“姐姐将东西也都带走,阿尤他自是有人照顾,什么都不缺,这些东西恐怕只是用不着了”女子又道。
慕雪适才微蹙眉,朝丽妃,歉然,“阿离,她太任性了,但是如她所说,其实这些东西都用不着,丽姿你费心了,还是撤了罢!”
幢幢的人影退出了房间,那欣长的身姿步到床边,撩开那一抹纱幔,夜离影正侧眸看他,“你觉得我太任性了?”
“没有,多一分多,少一分少,这样刚刚好!”他说。
两人对视一笑。
“终于穿好了!”阿尤从被子里头钻了出来,欢呼雀跃道。
慕雪朝阿尤看了一眼,两指头扯了扯小袖子,“穿反了,”又朝夜离影,“你帮他穿罢。”
慕雪转身出门,阿尤撇着小嘴唤着娘亲,夜离影朝他摸摸他脑袋,“其实,这样挺好看的,是你阿爹不懂得欣赏。”
她还是替阿尤和自己穿好了衣裳,对着镜中想替阿尤数梳两个总角,却发现自己不会,只好作罢,恰好慕雪端了早饭过来,看看她摆弄着阿尤脑袋的苦恼模样,随手便接过了香木梳子,便替阿尤梳理。
夜离影一直在旁边看他,他的动作十分娴熟,她叹道,“慕容公子好手艺,连这个都会,是过世的世子妃教的罢。”
☆、第六十一章 我确实是饿了
慕雪正握着头绳细细的朝阿尤头上绕,闻言停住了,阳光折过菱花镜,落在他眼里,有一点刺眼,微微低眸,他道,“阿锦她不会这些,她连自己的头发都不会打理,时常都是我替她梳髻。”
夜离影惊道,“那她没遇见你之前一直都是披头散发么?”
慕雪的心怦了下,身侧女子的脸明晰的映在镜子上,瓷白细眉娇唇,乌发散在肩头,那样的美丽,恍如隔世,正如那日,大婚的清晨,阿锦嘟着嘴坐在镜子前头,数着梳子的小齿,无辜的,喃喃的,朝他说,“夫君,这个是什么,中原的东西,我不会用啊?你过来帮我梳个髻。”
他不晓得阿锦是如何知道自己会梳髻的,他更没有看见阿锦当时抿着嘴的偷笑此刻,他却笑了,转身拉住夜离影的胳膊,只道,“阿离,来我替你梳头罢。”
没让她拒绝,他已经按着她坐下了,他的手握着梳子从她发丝顶端细细化滑下,她的发丝像是飞泻的瀑布,映着窗外的阳光,一根根闪着金色的光芒,潺潺然,生机勃勃。
夜离影静静的坐着,他的手那样轻柔,宁她有些晕眩,晕眩中,想起了那个文,不禁有些发颤,面前的妆奁上鎏着粉金的扶桑花,仿佛连那花儿都在颤,她不由的连呼吸都轻了,闭上眼,只愿什么都不想的好。
“好了,”他浅浅的声音,化开她耳边涟漪,她睁开眼睛,望着镜中的自己,那女子脸庞飞着红霞,竟是可以滴出水来,不过,却也抵不过那一只血红的发簪,扫过眉角的艳红流苏,蜿蜒如妖娆花钿。
“发簪?!”
她猛地伸手去拔,慕雪止住她的手,“别动,是你的发簪,我修好了。”
她僵住自己的手,双眸星辰,点点光打在簪子,那一处断裂,本以为再也无法愈合的断裂,正绕着玉白的一圈,完整的黏在了一处,完整的“居然真的好了,居然是真的。”
“是用玉帛镶嵌的,估计在也不能摔了。”
“当然,再也不会了。”
慕雪望着她,那一脸无法掩饰的欣喜若狂,是为了簪子,还是为了那人呢?笑的有些苦,“是我多虑了,你应该也不会让它摔了罢。”
她微微点点头,低眸处,看见妆奁上摆着一只红漆木盒子,估摸着是他方才拿来的放簪子的盒子,那里头还有一个东西,那是她在熟悉不过的东西,是那把扇子,他时不时拿着手边的扇子,她一直都好奇,便指着那扇子,道,“这个?”
“扇子?”他看懂她的表情,问她,“你想看?”
她点头,其实她更想知道他为什么冬天的时候,还拿着一支扇子,“还好,我只是想知道,上头画着什么,其实我晓得你是一个博学的人。”
那精致的指尖,缓缓的将那浅色的扇面绽开了来,伴着他恍惚的声音,“估计你要失望了。”
她盯着那扇面,好似等的一个美人出浴一般,这样的时刻,她已然已经期待了许久,可是,居然是大片的空白,伴着红色的飞溅状的东西,星星点点,她说,“这个是红梅?”
“是血?”
她正接过扇子,忽而啪的一声,扇子落在地上,拾起,“你用血作画?”
慕雪敲了她的头,笑了,“不是,是阿锦的血。”
“有一次,我在书房里练字,阿锦她偷袭我,却不小心刮伤了手,滴在了上头”他忽而想起那时候,云锦正怀着阿尤,却见了红,“却原来一切都是定数有些事,都是注定好的,离开的终究要离开,只是我发现的太晚了”
“什么?”她问。
“没什么。”他摇了摇头,嘴角噙了一抹伤,却在将要对上她的眸子的片刻,入风而化,笑,“你瞧,阿尤自己一个人都吃了好久了,你再不动筷子,就没有你的份了。”
手中的扇子,空白的扇面,那样的白色,像是不染尘埃的雪白,有猩红的液体,呈飞溅状潵在上头,像是雪地里开出的红梅,早已干涩了痕迹,却触目惊心,她微微阖住递给他,这个就是对他十分重要的东西罢。
他接过,小心翼翼的放入盒中,她想到了方才自己的发簪也是从那盒子里拿出来的她无视那一点,朝他说,“我确实是饿了,你应该也饿了罢,对了,仿佛我没有看见过你同我一块吃东西果真,还是阿尤亲啊!”
“唉,阿尤,你慢点啊!”那边阿尤早已是横扫千军过,夜离影眨了眨眼,跑了过去,但是,她没有看见,她身后,慕雪的大手,那指尖不舍的握了下,终究留不住她发丝轻轻的滑过
吃了早饭,慕雪便去了文书局,且是自此以后,每日都去了文书局,白日不会在家中呆着了,夜离影却也没有闲着,除了照顾阿尤,她开始琢磨着亲自给慕雪熬药,定要逼着他吃药的,只是没有药材。
这日,天色本是昏暗,到了中午,更是一只麻袋套着天空般,叫人浑身上下都是晕眩的,正是昏睡的好时候,她便哄着阿尤进入梦乡,偷偷的潜出府中。
虽说练香与养药不同,但也讲究对药理的研究,只怪夜离影在蝶谷养花练香时,不够专心,要是承袭了师父一半的本事,慕雪的病情她或许是有法子的,不过现在只能凭着记忆开的几副养身的药。
埋怨着自己的无能,手指绕着麻色小绳晃荡着两三只小药包,她从药铺里走了出来。
“大爷,给点吃的吧,给的吃的吧,行行好!”
有人乞讨的声音传来,从邻着药铺的小巷。
一个脏兮兮的老乞丐在乞讨,那枯木一般的五指朝着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伸了过去,遍遍道,“大爷,施舍点,好几天没吃饭了”
男子怀抱着一只缎布包裹,那里头是些沉甸甸的东西,碰撞间,发出零零当当的响声,他神色匆匆的,不耐的摆摆手,嫌恶道,“臭要饭的,滚远一点,没见大爷我忙着嘛,大爷我还有事。”
☆、第六十二章 天价
老乞丐见他要走,忽而慌张起来,无意的抓了男子的衣摆,那处立马一个脏脏的掌印,男子怒了,立即一脚踢了在那骨瘦如柴的身上,骂道,“该死的要饭的敢脏了大爷的衣裳,”便骂着,空出一只手擦着自己的衣裳,见擦不干净,骂骂咧咧的又是一脚。
那一脚正要落下,忽而一道红色的冷风从眼前刮过,他人就被旋了个踉跄,手中的把包袱,那动西散在了地上,金灿灿的黄金。
“哪来的畜生,敢偷袭你大爷?哎呦,我的黄金!”他张口便骂,转神便看见满地的黄金,不急看来人,也顾不得疼,蹲着心疼的要去捡。
“我叫你捡了吗?”男子的背后,传来一个年轻女子的魅惑笑声,他回头去看,只见一女子站在那里,裹着大红的狐裘,如火的妖娆,荼荼而烈,脸蛋绝美,身段有致,冰肌雪肤。
美人?他觉得嘴角有涂抹流出,他吸了吸,搓了搓手,色迷迷的笑了,“这位小妹妹,是打哪来的啊,真是巧了,大哥哥怎么就没见过呢?是不是遇上困难了,哥哥可以帮你啊!”他忘了,方才是谁打了他了。
夜离影笑了,“畜生眼里当然只有畜生,如今这世道,难道畜生老一点的,就可以看得见人了?”那老乞丐缩在一旁,瑟瑟发抖,她侧身去搀扶。
“不知好歹。”男子听出女子羞辱他,碎了一口,调戏不成,就要去捡那金子,这可是他东凑西劫来的。
“原来畜生听不懂人话啊,我不是说了不能捡的嘛,”男子要回头骂,只听那女子轻柔又道,“老先生,金子都是你的了。”
“这是大爷的金子,小娘们你找抽了!”男子急的蹦了起来,回头就要打她,夜离影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身侧的墙上正是摆着一排排粗壮的竹棍子,她伸手一推,棍子全部倒在男子身上。
一脚踩了一根,重重的横在他脖子处,男子疼的大叫,她不理睬,转眸要吩咐老乞丐捡那金子,倒不想,老乞丐不知何时消失了踪迹,估摸着是怕惹事。
男子不知,由自嚎叫道,“姑奶奶,放开我,使不得,使不得,这是我问高利贷借的金子,您这是要我命,我这是要给别人的定钱,没了它,我的命就没了,我可是花了大价钱才打听到‘点绛唇’在那的。”
夜离影正琢磨着怎么整治一下他,闻声一滞,厉声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没了金子,我的命就没了。”
“后面那句!”
男子顿悟,“敢情姑娘也是找点绛唇啊,”说着要回头,夜离影却脚上加重了力道,他呲牙咧嘴,她说,“什么点绛唇,你说清楚一点。”
狐裘裹着她严严实实的,四处也没有风,她却觉得冷的浑身在颤抖,点绛唇,他说的点绛唇,她没有听错,消失已久的点绛唇就这样突兀的出现了?
男子说了,原是有人传出消息,说是手中有凡间之宝‘点绛唇’,定于尚日节时候,在云顶楼展出,具体时间不定,明码命价,价高者得,童叟无欺。
男子见女子未动,试图起身,嘴巴却被那竹棍啪的打了一下,女子冷冷冽洌道,“你也是买点绛唇的,就这点银子,居然”师父的心血,岂不是无价,竟是让人这样作践?
“姑奶奶误会了,这些钱只够买一张客栈的门票,要买点绛唇是得大价钱的。”
又是啪的一下,打在他嘴上,“什么是尚日节?”
“姑娘连这个都不知道,”又是啪的一声,男子老实说出,是本朝皇后的忌日,皇帝爱后心切,故而定了节日纪念之,续道,“就是三天后,三天后。”
“云顶楼在哪里?”她说着又要打他的嘴,男子赶忙捂住嘴,欲哭无泪,“姑娘就不能一次问完吗?”男子说了大概的位置,作痛苦状,无端端被人打了好多下,身后有没了声响,他怯道,“姑娘我可以走了吗?”
“滚。”她说。
巷子里,有一个个水坑,像是一面面镶嵌在地上的菱花镜,照着她的脸苍白无力,唇角没了血色,她踉跄的走出巷子,此人必定是自己的杀师仇人,过了多久了,她本以为这辈子再无头绪
往事一幕幕划过,她为了报仇骗了谁,杀了谁,伤了谁,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