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王朝-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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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禁风潮终于到来了!
只是小袁不知道的是,这所有的一切,都出自于远在他乡的老总何访的授意,直接的,更多的是间接的,但始终没有离何访设计的轨道。
“什么?停播?开什么玩笑?!还有一天我们这周的节目就要播出了,这不是断我们的生路吗?“
虽然一字一句看完了手里的这张纸,这张万恶的纸,但靳昌泽还是没有办法接受上面所写的内容。
面对着近乎于狂啸的靳昌泽,这间办公室里余下的几个人都是一样的沉默无语,这份今天统一下发的停播通知,还有刚才总局一位办事员专门打过来的一个通告电话,己经宣告了这一季《星耀》的结束,而且在很多人看来,这也几乎就意味着《星耀》这个栏目的彻底完结。
作为直接负责人的靳昌泽,此时己经没有了接手《星耀》以来每天洋溢在脸上的自信与从容,更没有了几乎不曾落下的微笑,而是堆满了焦虑、暴躁甚至还有几分狰狞的神情。
“你们说!说我们该怎么办?啊?说话啊!”
和那些几天前就明里暗中打起退堂鼓的家伙们不同,靳昌泽直到昨天还盯在机房里,和几个赶制这周播出新节目的制作员一起熬了个遁宵,此刻圆瞪欲出,颇有几分吓人的感觉。
不过,事到如今,这又能吓住谁?事实上,除了靳昌泽之外,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是朝向了地面,似乎地面上有什么特别引人注目的风景,牢牢的抓住了他们的眼睑。
知天不可逆,这个道理很多人都心知肚明,尤其是那些在公司里职位不高,收入不多,但出身本土,在节目的制作过程中发挥了最大功用的人,大多有着浸淫在这片土壤中多年的经验,对于这样的结果,其实早就己经在意料之中。有的人甚至己经开始打起了算盘,开始考虑起今后的出路来,在他们的眼里,现在星空能不能挺过这一劫是个很大的疑问,而且即便度过,假如未来掌舵的还是靳昌泽或是其他类似的人选,那局面,也和今日区别无多。
“唉,为什么谷总就这么放手了呢?要不然也绝对不会是今天的局面。”
这是不少人心中的叹息。
“滚,滚,滚!你们这群废柴,一到关键时候,什么屁都不会放,就知道在哪傻呆着,要你们有个屁用!看着你们就心烦!”
某人的咆哮,并没有产生什么威力,反倒似乎更像是一道解脱的命令,只不过眨眼功夫,靳昌泽诺大一间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了他自己孤单的身影。
独自坐在办公室中的靳昌泽,感到胸口一阵憋闷,起身走向屋中一侧的深色窗户旁,看也没看就一伸手猛然拉开了窗子,呼啦啦,一阵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的打了进来。
“妈的,这是什么鬼天气?”
一边抹去脸上的雨水,一边低声咒骂着,靳昌泽却没有重新关上窗子,而是就那么迎着涅天急雨站在窗前,只是头微微侧过一点,让视线不会被雨水遮蔽。
留守在公司机房的一个连轴的夜晚,让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天气的变化,只是这阴雨虽然让胸口的闷气透出了大部分,却也让心情,向天色一样的更加灰暗。
伫立良久,衣衫己经湿透,而脚边的一大片地毯也己经汪起了水迹,靳昌泽口中几不可闻的发出一声轻叹,重新关上了窗子,只是动作变得有些沉绥。
雨水变作滴答声,继续敲打在窗外,而更多的烦碎心事,则如浪涛般撞击在靳昌泽的心里。
从立在房间一角的储物柜下层的一个抽屉里拿出一条全新的毛巾,靳昌泽连头带脸的擦拭了一遁,又脱下身上的湿衣,把身上沾干,在从另外一个抽屉中一摞备用的衬衣中拿出一件换上。一番动作之后,重新做回自己位子上的靳昌泽,心情似乎比刚才平静了一些,定了定心神,双掌用力在脸颊上连续拍击了几次,强自打起精神,然后按下了桌上的通话器。
“苏茜,你叫财务的罗经理来一下。”
谷致华的放权,是全方位的,现在的靳昌泽不但拥有节目的监制和决定权利,还掌握了与节目相关的财务方面的签字权,换言之,也就是不管《星耀》取得什么样的收益,都和他有着直接的关系,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亏损和赔偿。
“我们这一季的节目还有四期没播,目前所有的贴片公告都己经卖出去了,而且都是按照靳经理您的意思,按双周收视增长幅度,逐缓递加的方式卖出的,因为前一段时间,我们的节目收视一直在大幅度攀升,后面这四期节目,早在一个月前,就按照预估25%的增幅全部卖出了,总计应收的公告款是1240万,其中80%的款项己经到帐。”
“1240万。”
靳昌泽跌回到椅背上,倒吸了一口凉气,还摆在桌面上的那份红头文件,无异于宣告了这1240从这一刻己经不再属于自己名下的节目,不再属于星空世纪,但更为要命的是,实际损失数字还不仅仅是这个数目,他急声问着面前的财务罗经理另外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我们的违约条款是怎么定的?”
虽然是询问,不过靳昌泽对这件事的印象其实很深,因为当初,正是他提出的这个递增加价的建议,也是他给出了一个比常规高出很多的违约金额,原因只是一个,在最短的时间内给出最多的优惠,吸引更多的公告客户。之前的十来期节目越来越火爆,似乎证明了靳昌泽这个方法的正确性,公告收入的增长势头大大超过了之前任何一季节目,但现在看来,这些反而变成了砸向自己的铅块铁坨,而且很可能不是砸脚,而是砸到头上。现在的询问于其实是确定自己的记忆,到不若说是抱着一个最后的幻想,一个也许是自己记错了的幻想。
可惜,这个幻想立即被罗经理的话无情的打碎。
“我们当初和公告客户签约中的赔偿条件对我们非常的不利,“如果不能按时播出,依照拖延播出时间的长短,我们要支付客户公告款的10%到30%作为违约赔偿金,如果不能播出……”
说到这里,罗经理抬头看了看对面的靳昌泽,看着面色越来越难看的靳昌泽,罗经理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如果最终不能播出,除了要退还全部先期支付的全部款额,此外,此外就是要按照预定公告款全款的50%作为违约金赔付给公告客户,无论之前是否己付清全款。”
知道现在罗经理自己说着,都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样不利于自己,甚至是极为苛刻的条件,当初怎么就会被列入到合同之中,而且竟然还是自己这一方主动的行为,可惜,当初自己的反对没有得到面前这位“新领导”的认可,现在,则是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那不就是:1860万?”
罗经理叹了一口,摇了摇头:“不止是1860万,还有利息,是按照大款入帐的日子算起,知道违约期的截止日,而且,这只是四期节目的贴片公告,还有系列节目的冠名公告,和特约播映权,这些都是签的整体合同,这两项一共是……”
“够了,够了!不要再说了!”
靳昌泽己经被这些数字搞得几乎要疯掉了,此刻的他双手深深的插在还有些湿漉的头发中间,那原本一丝不乱的齐整,现在己经如同针立的模样。
“2000多万,2000多万啊。”
靳昌泽的心中近乎绝望的哀叫着。
罗经理知机的闭上了嘴,但还是坐在原地没有离开,因为他知道,不管靳昌泽现在的感受是多么烦乱,还是有一件事情,他肯定要问自己。
果然,好一阵子沉默之后,靳昌泽把凌乱的头发归拢整齐,重新抬起眼来看着罗经理,像是要说什么的样子,而后者神情没有变化,还是那么静静的坐着,不过他察觉到尽管靳昌泽在刻意的想要扳回平静,但他的手却一直在微微的颤抖着。
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给自己增加一些支持的力量,靳昌泽沉声问道:“罗经理,我们的收入情况怎么样?”
收入?这或许是靳昌泽唯一能够找到的救命稻草,因为之前节目火爆的程度和公告招商的顺利,让一直把主要精力都扑身在节目上,而稍有留意财务情况的靳昌泽还留存着最后的希望。
“因为前期节目公告招商的顺利,以及新公告政策的实行,我们这一季节目的整体收入大大超过了以往,冠名公告一个收入是1500万,特约播映权卖出了650万,片头内的第一条和正式节目前最后一条公告分别卖出了……”
随着罗经理报出一个个数字,靳昌泽的心里就像是被一次次拉下杠杆的老虎机,希望,希望,还是希望!
“那么我们的支出情况呢?”
靳昌泽忐忑的问道,相比于收入,他一手指导的节目制作中,究竟投入了多少,他虽然没有一个准确的数字,但只会比以往更多,不会比以往更少,却是可以肯定的,唯独不知道的是,这多出来的部分,能在刨除了赔偿之后的收入中被抵消多少,现在的靳昌泽己经没有任何奢望会取得什么赢利,那比天方夜谭还要像神话故事,他只是急于知道损失的程度是不是在自己可以承受下的范畴之内。
只是,今天的罗经理,似乎注定是要扮演一个暗黑破坏神的形象,因为接下来他依旧平静如水的话,再一次打破了靳昌泽的希望,而且就像打破一个瓷盘一样,碎的很彻底,很彻底。
“……加上我们一共购买了16家省级电视台的非上星频道的晚间同步播出权,一共花费了1050万,总计下来,这一季节目我们最后的收入是负的21306832~元7角6分。”
精确到分的数字,这一次没有带来更加狂暴的叫喊和动作,突然间死寂般的宁静,让罗经理不由得抬头看了看靳昌泽。
此刻的靳昌泽再难以维持勉力装出的精神头,整个人像是突然散去了支撑,一双失神的眼睛中似乎不再带有任何的内容,只是惯性般的保持着对罗经理身后白墙的注视,本来就因为熬夜而有些苍白的面色,变得如同死灰一般,而高大的身体也完全垮倒在依旧高立着的椅背上,竟然让人感觉到有些恂偻,两只手无力的垂在扶手旁
罗经理暗叹了一口气,轻轻合上那份罪魁祸首的财务报告,慢慢退出了靳昌泽的办公室
完了,这个人完了,起码在这个地方,完了,而这个地方?
罗经理看着突然间消失了往常热闹人气的走廊和走廊旁同样陷入静默的一间间办公室,不觉摇了摇头,这里,怕是没多久,也要完了。
二、欲望秋千 80、结束与开始(上中下)
二、欲望秋千 81、意愿(上下)
二、欲望秋千 82、携手(上下)
……(本卷结束) ……
星渐心远
1、偶然吗?还是……(上下)
2、等待(上下)
3、失踪(上下)
“失踪了?怎么回事?”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消息,何访不由失声叫了起来,好在此时的办公室里没有别人在场,不然看到何访的这幅难得的紧张表情,总会联想些什么。
“应该是吧,唉,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这到底算什么,反正谷姐不见了,而且没有说去向,她,她不会是知道了我们在背后做的小动作了吧,她不是怪我吧。”
作为与何访在“谷致华问题”上的“共谋者”,严斯晨此刻的声音也显得有些惶急和不知所措,甚至带着一丝哭音。当初她之所以主动找到何访,就是看不惯天宇总部对谷致华的态度,对可能而来的处理也不抱任何希望,更不想看着谷致华还要在这种情况下还继续“傻兮兮”的站完最后一班岗。而谷致华始终隐忍的态度也让她很是意外和不解,谷致华越是表现得无所谓的样子,严斯晨的心理就越是难受。而从以往两人之间几乎无所不及的交谈之中,她能感觉的出谷致华对于楚河,尤其是对于何访这个人的好感。在严斯晨的观察和感觉里,那应该不是爱幕或是其他,而是一种心灵上的了解类似于惺惺相惜的感觉,一种无法言说的默契的吸引,只是身为对手,这一点却不能被对方所知。所以严斯晨才会自作主张找到何访,并且后来两人一起策划在天宇总部和亚太区总部内部的活动,也是为了断绝谷致华可能的退路,毕竟虽然有人想拿谷致华充当这次在华蒙损的主要替罪羊,但是多年以来的骄人业绩,还是有很大可能使得谷致华继续留在集团内部另谋发展。以谷致华好强的个性,未必就会以这样一种失败者的姿态离开天宇,而这可不是严斯晨想看到的。
“别急,严小姐,”尽管心理也火急火急的,但是听到严斯晨己经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的混乱,何访还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把声音尽量放的缓和,“你把详细情况说给我听,我们一起分析一下谷总可能的做法。”
或许是何访的话起了作用,电话那头严斯晨的声音也开始变得不再是那么急促,沉默了片刻,可能是在整理着自己的思路,严斯晨才回答道。
“是这样的,今天是周一,谷姐一早就去了公司,我当时正好是去见一个朋友,走得急也就没有多问,现在想想谷姐可能是去做交接的,因为前几天亚太区的总部那边就来了几个人,虽然对外没有说是为什么,但应该是和上面对星空的最后处理有关系,结果从我晚上回到家里一直到今天都没有见到谷姐,这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啊,我真的怕是有什么意外,而且我打她的手机也是一直说关机,咦?”
“什么事?”
何访脸上一片茫然神情,他当然知道钱正明说的是什么,不过准备挖角谷致华的这件事,楚河的人除了唐凝无意中撞见之外,没有谁知道,他猜钱正明只是通过自己的情绪变化猜到了些什么。
“行了嘿,别装了,这又没有外人,嫂子也不在这,你就老实交代了吧,是不是前两天担心的事情己经搞定了?我就知道。”看何访一时没有回答,钱正明觉着自己的判断没错,就接着张牙舞爪的自说自话,“其实这些事情老大你的经验远不如我,还偏偏要瞒着我,我要是早知道了,一定不会让你这么长时间里一直整天的烦恼发呆,嘿嘿,悬啊,再有两天解决不掉,我看嫂子这关你就很难过喽。”
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