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守则-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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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此处,姜娆的心中不可抑制地起了波澜。当年郑秋生死未卜,原来,卫瑾终究是没有赶尽杀绝。
那些久远的激烈往事浮现眼前,姜娆紧接着往下看,却渐渐僵住。
信上说,郑秋已经病入膏肓,身为姊姊临死前唯一牵挂的,便是妹妹,想要在弥留之际,入京再见姜娆最后一面。
姜娆权衡轻重,终归没有答应,亲书一封,劝她安心养病。
一连四日,再无消息。
但就在第五日傍晚,却接到急报,说在猎苑东门外,有一辆马车停了整日,传信说要见皇后。
姜娆本是不见的,但瞧见那枚信物时,却不由地惊住。
暗红色的珊瑚珠链,正是郑秋从前的配饰。
姜娆连忙唤住传信宫人,并差他速速通报武安侯,教他分派人手务必确保太子和帝姬的安全。
有连珏在,姜娆便能十分安心。
待一切停当之后,她才乘步撵往东门行去。
初棠宫中药香袅袅,莹霜守在二殿□边,已经整整五日,衣不解带,所有饮食都要一一经手,万分仔细。
临泽服了药,三天后便恢复了精神,张俊每日必会前来诊脉。
莹霜揉着眼打正殿走出,门前恰巧遇见前来诊脉的张太医。她微微福身,才要说话,只觉得鼻尖一阵馨香,而后眼前一黑昏倒下去。
那人抬起脸,哪里是张俊的模样?分明是从未在宫中见过的陌生人。
男子径直走向卧榻,睡梦中的临泽毫无知觉。
永寿宫里,二长公主卫英敏却突然提前要走。她自三年前婚配出宫,一直没有回宫,此次省亲探看慕太妃,小住了月余。
原本定在下月的归期,被她改了,说是家中有急事,不得已为之。
宫人们自然不敢违逆,想着明日皇后便会归来,此等小事无伤大雅,虽按规矩放行。
如此这般,卫英敏的车马一路畅通无阻,日暮之前便出了紫微城。
一室暗沉,莹霜是被宫人们杂乱的叫喊声惊醒的,她扶额问道,“出了甚么事?我怎会睡在地上?”
几名内侍早就急红了眼,顾不得位份尊卑便直直喊道,“二殿下不见了!”
莹霜回想起之前那诡异的一幕,只觉得头脑轰地一下炸裂开来。
车马安静地停在树林外头,姜娆徐徐下撵,教婢子先行探路。
车帘一重重掀开,郑秋那张憔悴的脸容直直映入眼里。
姜娆只觉得胸中有一丝细微的痛楚,也许,这便是血缘的关系。
她容颜早已不复当年,苍白的唇动了动,“娆儿我的妹妹”
姜娆点点头,姿态雍容,她上前几步,立在车下,“这么多年,他待你可还好?”
郑秋的眼睫毛微微颤动,终究是垂下头去,形状十分虚弱,仿佛随时都会折断一般。
而她的沉默,更教姜娆心中莫名地堵塞。想来,卫璃那样狠心的人,能待她如何?
不过是心甘情愿往火坑里跳罢了,从一开始,郑秋爱上他,便是错的。
“其实,也并没有好与不好,只要你甘愿就值得。”话到嘴边,终于便成了安慰。
两两相对,各自无言。
“你若想回去,本宫会替你打点妥当。若你不想回去,京城里本宫亦会替你安置妥当。”姜娆言下之意,便是不愿逗留,毕竟太子还在行宫里。
“妹妹!”郑秋突然提高了声线,她艰难地往前挪动了,使劲摇头,“卫璃他他还有阴谋他企图对太子不利!”
姜娆步子猛然收回,太子两个字一下子将她的心揪了起来。
郑秋环顾四下,“事关重大,你过来只怕现下就有他的眼线”
郑秋的声音极低,警惕地看向姜娆周围的侍从。
如此一经提醒,姜娆顿感阴风阵阵,脊背有些发凉若真如郑秋所言,自己的侍从中有卫璃的细作,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犹豫间,郑秋苦笑了笑,“我说过,永远不会伤害你,你是世间我唯一的妹妹我的时辰不多了,恐怕撑不到”
姜娆这才下定决心,提着裙子登上马车。
郑秋握住她的手,俯身在耳畔,她道,“卫璃其实想要的不是太子,而是妹妹你”
言罢,她迅速放下车帘,马车瞬时狂奔向远处,车下随行侍从,次第中箭倒下。形势展眼间天翻地覆,措手不及!
再看此刻的郑秋,明眸闪亮,哪里还有半分病态?
姜娆知道后悔也来不及了,却万万没有想到郑秋竟存了此种心思!
郑秋也的确狡猾,她知道太子便是姜娆的软肋,是世间唯一能令她方寸大乱的死穴!
姜娆已经没有开口的机会,郑秋袖中的迷香散开,陷入长久的黑暗。
再次醒来时,周围是陌生的环境。
她恍惚间,见榻边笔挺地坐了个人,再定睛一瞧,那狭长的凤眸上扬,带着阴戾之气,不是卫璃又是谁?
整整九年过去,这是两人第一次再见,只怕,也会是最后一次。
在看到卫璃的瞬间,姜娆便觉得心中凉透。
郑秋说,他的目标并非太子而是自己。
目光下移,姜娆又是一惊。
卫璃的一条腿僵硬地垂在榻边,纹丝不动,明眼便能看出应是残疾
就在她开口之前,卫璃倾身狠狠地握住她的脸,用力地反复婆娑,“本王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作者有话要说:你萌猜到了么???
本文还有两章完结,相信我,真的是HE!!
☆、相守
“看来本宫还是太心软了,若不然,你怎敢违背圣旨入京,掳走皇子、胁迫皇后?”姜娆并没有过分的反抗,只是冷冷清清一字一句。
卫璃往前倾身,眸中隐埋着幽暗的光芒,他盯着面前女子艳丽如花的面庞,猛地伸手拽过案上的酒樽,强硬地抵在姜娆唇边,“那么,就让本王尝一尝尊贵的皇后的滋味!先将这美酒饮了,咱们再好生叙叙旧情。”
姜娆不张口,卫璃便扳开她的唇,强行灌入,但姜娆却又尽数吐了出来,卫璃唇角笑意阴冷,“听话,后面也少受些苦。”
“你口口声声说在乎我,但自始至终,你从没有替我想过一丝一毫。卫璃,你只爱你自己。”
卫璃缓缓松开手,连连摇头,“本王太喜欢你,就是死,也忘不了你。”
那样深情的眼眸,教姜娆不寒而栗,如今的卫璃已经陷入疯魔
“本王这就陪你喝”说完他仰头,猛灌了大口,然后整个人欺压下来,狠狠地封住了她的唇。
因为姜娆的反抗,他又抽出手来,固定住她的后脑,侵入的舌头强硬地抵开牙关,将浓烈的酒水尽数渡了过去。
姜娆此刻终于明白,从前卫璃对待自己的确是太纵容可,因为如果一个男人发起狠来,她根本就毫无反击之力。
入口的酒辛辣无比,卫璃一口接着一口,直到姜娆已经嘴唇麻木,没有了感觉。
被放平在床榻上时,似乎他在耳畔道,“皇后失贞于皇上的哥哥,若是传出去,你可还有脸面对天下人么?”
姜娆只是轻声嗤笑,“只要他信得过我,就算全天下都反对,那又何妨?”
话音才落,锦绣宫装便被撕扯开去,卫璃丧失了所有理智,那一条残疾的腿仍是垂落着,但身体已经覆了上来,“你休想你很快就只属于我一个人”
身体上一阵瑟缩,就在将要侵犯的最后一道时,屋外但传来兵马集结的哒哒声响。
“这么快,就来了?”卫璃缓缓直起身子,划过一抹残忍至极的笑,他俯身一遍又一遍抚着姜娆的脸,“本想让你再多活些时日,如今,是他们不给你机会了。”
“凌平王殿下,还请交出人质,方可免于铸成大错。”
那声音清朗疏淡,却在此刻,如同救世的天籁,显得十分铿锵,回荡在绵长的黄昏日暮里。
姜娆只觉得眼底一酸,从没有像此刻一般,对连珏存有希冀。
卫璃笑着,并不动弹,喊话道,“教你们的陛下来见本王。”
连珏的声音渐渐靠近,“若相见陛下,需得先放了皇后。”
针锋相对,寸步不让。
就在静默时,厚重的木门猛地被推开。
一袭白衣映在昏黄的光影里,他执剑立着,并不急着靠近。
此时,他能瞧见那人儿衣衫散乱地被另一个男人桎梏着,只是微微一动,心头便牵扯出浓烈的恨意。
但他将情绪掩藏地极好,即便心中万丈波涛,面上仍是波澜不惊,他举剑再次道,“王爷就此罢手,还有退路。”
卫璃面容一转,带着狂傲的鄙夷,“武安侯,怎么连你也觊觎这个女人?只可惜你晚来了一步,她这条命已经是我的了。”
但见卫璃纵身一跃,虽是仅凭一条腿,却仍是精准地从半开的窗扇中纵身飞出,连带着将姜娆一并裹了出去。
连珏喉头动了动,淡淡吩咐,“所有弓弩手待命,对准凌平王,不得伤皇后分毫。”
卫璃走不远,就停在高台之上,原来此处就隐藏在猎苑南山下的金戈台中。
此时,郑秋已被紧紧束缚,捆在对面的木柱上。
临泽,是被郑秋送回宫中的。
连珏望了一眼郑秋,“你如此作为,又是何苦?”
他的确无法理解,郑秋既然替凌平王为虎作伥,却又反过来助姜娆脱困,实在是矛盾至极!
“你们如此兴师动众对付他,其实,他根本只是想要姜娆一个人而已,江山天下,他早就拱手相让了”郑秋声音低泣,静静凝着远处的两人。
对不起,妹妹,此生再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他。所有,我只能负你
卫璃环住姜娆的脖颈,将她顶在身前,伸手比划,“弓弩手都看清楚了,本王就站在此处,你们尽管放箭,最好一箭穿心!”
“你这个疯子。”姜娆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来。
卫璃不以为意,热切地贴在她耳鬓,“既然不能同生,那么就陪我一起死罢”
郑秋突然闭上双目,连珏发觉情势不对,暗叫不好。
所有君臣尊卑,早已顾不得了,他只是知道,姜娆不能有事!
霎时间,漫天箭雨簌簌,万箭齐发。
就在射穿卫璃的身体前的一瞬,但见那袖中白芒乍现,卫璃用力挥下,重重刺进自己的小腹。
从连珏的角度看,卫璃始终紧紧抱着她没有松手。
箭雨尽数射在卫璃的身上,但姜娆却亦没有动弹。
眼前那张青紫的脸容无限放大,尖锐的痛楚中,姜娆看到他最后的那抹笑,永远僵在了唇边。
连珏一步一步登上台阶,稳稳地接住姜娆玉坠的身子,只是一眼之下,触目惊心!
身下宫装被染成黑色,那一截匕首插在她的腰间!
原来,他此次就是心存死志,决心要姜娆陪她一起
匕首是双刃,凌平王根本就没有反抗。
满地的殷红,染透了金戈台的玉阶。
消息传到皇上手中时,御驾这在班师回朝的途中。
斥候急报,子夜送达。
士兵们多不清楚其中因由,只知道,皇上的车马突然夜半启动,将大部人马抛在后面。
原本还有五日的行程,却在第三日黎明到达。
城门远望,那一匹烈马如同闪电,划破紫微城的寂静。
所有的宫人,都亲眼瞧见素日英武的皇上,那落拓沧桑的模样。
戎装已经被风沙裹满,他策马直奔初棠宫而去。
卫瑾长腿阔步,此时脑中空空一片,信上来报,皇后被劫,身重刀伤,情况危急
这几个字眼,便如同尖刀一刀一刀剜在他心尖上。
即便是面对战场上的敌人,他也从没有任何一刻,如此畏惧。
他的娆儿,不能有事许下的后半生,还没有兑现,他还欠她太多!
所有的思绪充斥在胸腔中,几欲爆裂。
殿门被猛然推开,莹霜瞧见陛下突然出现,深邃的双眸赤红,下巴上青色胡茬遍布,乍一看,险些认不出来。
“陛下!皇后娘娘她”莹霜还没说完,卫瑾已经大步奔往内室。
步步走向床帏,他颤抖着掀开了帷幔。
预想中的所有,都不一样。
眼前女子乌发挽在胸前,淡黄色的寝衣着身,那皎洁的脸庞上,竟还有一丝柔情蜜意的笑容
卫瑾只觉得压在心口的大石骤然松开,他顿住,想要扯出笑意,却如何也不听使唤,薄唇开合之间,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姜娆轻轻伸出手,温柔地握在他粗粝的大掌上,“阿瑾,你回来了。”
卫瑾猛地俯身,将她娇小的身子捞入怀中,重重地抱住,力道大地仿佛怕她一闪眼便会消失似的。
姜娆推了推他,嗔道,“我的伤还没好呢,你压着了”
力道渐渐松懈,但他并没离开她的身子,将她柔顺的乌发都拢在身前一遍又一遍抚摸着,“朕发誓,日后再不会离开你半步。”
这一夜,卫瑾连晚膳都不曾用,简单沐浴后,便在姜娆身边睡下。
一连三日不曾合眼,高悬的心终于放下,他这一觉睡得昏沉。
第二日张开眼,便见怀中女子安静的睡颜。
不知为何,他总是担心,怕眼前一切都是幻想。
但姜娆真真实实地躺在自己怀抱里,安静柔软。
凌平王劫持皇后妄图逼宫一事,被瞒地密不透风。武安侯众部下,竟没有走露一丝风声。
可见他治军甚严。
凌平王谋逆被诛,死后不得葬入皇陵。
强烈的打击之下,慕太妃一病不起,不久便撒手人寰。
皇后身体受损一直养病,不见外客。
卫瑾每日皆是留宿初棠宫,几乎寸步不离。
一时专宠毫不避忌,后宫妃嫔早已形同虚设。
晚膳姜娆又是用了一点,便没有胃口,卫瑾揽着她,一低头便闻到一股陌生的药香,“身子可还是不舒服?朕瞧你近日又清减了一些。”
姜娆妩媚一笑,“伤口太深,时常有些疼痛,是张太医开的药方调养呢。”
卫瑾不再多问。
自从此事过后,姜娆便比寻常忙碌了许多,空闲时,就在太子书房整理书册,有时会亲身教导太子。夜间,便在寝宫里亲手做绣活,替然嫣、临泽缝制贴身寝衣。
卫瑾不忍见她劳碌,便道,“六尚人手充足,何必亲自动手?听太傅说,你经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