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变之四爷的幸福生活 by亦人(强强 清穿)-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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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胤禩从四哥口中得知真相，也不禁憋出一身冷汗，大概是这些年顺畅惯了，丝毫没料到，老二胤礽还留着这样的杀手锏，差点还真闹出大乱子。
当然，这都是后话。
当年，不知是因为顾念康熙爷的感受，还是胤禛另有主意，总之，刚登记不久，胤禛便下旨将废太子嫡长子弘皙从锦书园里放了出来，不仅如此，甚至一并下旨御封曾经的皇长孙弘皙为睿郡王，那个时候，弘皙十四岁。
弘皙是个特别的孩子，曾一度在康熙爷在位的时候，凭着皇长孙的身份，和雍王府嫡长子弘珏，明争暗斗、不眠不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那个时候，弘皙自然是皇家红极一时的人物。
康熙四十七年的时候，随着胤礽的跌落，弘皙也跟着被圈禁了起来，可他似乎没有丝毫的失意、丁点儿都不见得，和父亲胤礽的疯狂或绝望比起来，弘皙平静得不可思议。不悲。
雍正元年，意料之外被新帝郑重册封睿郡王，弘皙依旧平静。不喜。
就这么安安顺顺度过了十年，这十年之中，他觐见雍正帝的次数两只手便能数过来，若不是今日这睿郡王跪在御书房门口，怕是很多人都忘记了，原来还有这样一个存在，毕竟，他三次推拒了雍正派给他的差事，此后，便十年如一日地在郡王府过日子。
胤禛抬手抚上额头，思量着此番弘皙来请见，究竟是什么事？难道是昨晚胤禩说的那些，为了他阿玛胤礽的病情而来？
可这些年，弘皙像是完全与胤礽断了联系，据胤禛所知，他也从不和锦书园有任何来往哪怕是七年前弘皙的生母胤礽侧妃过世，听说，弘皙这小子也只是在府中用了三日素食，罢了。
不禁想起许多年前，弘珏还年幼的时候，对弘皙这个仅大了几个月的堂兄的看法，“不简单”是个弘珏那时候的评价，而，让一向心高气傲的弘珏引为势均力敌的对手，至今同辈人中，也仍只有弘皙一个。
再怎么猜测，还不如见一面，“让他进来吧。”胤禛理了理思绪，脸上已然恢复了一贯的严肃冷情。
弘皙的精神很好，看上去，这几年是过得挺滋润，身子也像是经常锻炼的，胤禛看得出来，弘皙的骑射功夫应该是很不错的，再有那一身皇家的气质，怎么也不像是个废太子家的落魄阿哥。
“奴才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即便，是弘珏口中给予了高评价的睿郡王弘皙，在胤禛面前，也难免泄露出一丝紧张和不安。
胤禛满意地低头看着俯身跪地的弘皙，自己为帝十年，曾经仰望着皇阿玛的帝王龙威，如今，胤禛自认为帝王气势不逊康熙爷半分，弘皙作为胤礽的儿子，此刻能保持这份镇定，已经很不错了。
其实，胤禛或许自己都没有感觉到，因为弘皙身上没有胤礽的丁点儿影子，反而这个青年散发出来的一种洒脱隐隐，和自家妹子沫沫有几分相像，所以，胤禛并不讨厌弘皙。
即便不讨厌，胤禛还是故意为难了一下，几乎是足足过了半个时辰，胤禛才放下手中的折子，收回了帝王龙威，甚至带了些笑意，“弘皙，你很不错。”
弘皙曾经是个天之骄子，哪怕是落魄了，也从未正经跪过这么长时间，又是在帝王刻意的威压下，早就是浑身汗水淋漓了，许久未曾开口说话，嗓子都有些哑了，尽量调整气息，依旧不敢抬头，“奴才谢皇上。”
然而，他的声音语调，努力表现出来的从容镇定，更让胤禛高看了几分，这个孩子，历经许多，实则锋芒更甚了。
“顷若，去扶弘皙起来回话，赐坐。”胤禛很认真地打量这孩子，隐约中，竟然又看到了自己年少时的影子，胤禛觉得有趣，更想深入探几分。老二竟是得了这么个儿子。
弘皙似乎没有料到胤禛这态度，原本就是抱着必死的心志来的，十年岁月，他以为可以忽视一切，却到头来，恍然间，觉得或许死了更好，都结束了他坚强，意志非凡，但，又或许，只是个没有家的孩子，孤单寂寞。
“皇上，奴才有事启奏。”弘皙拒绝了胤禛的好意，就像是几年前，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了胤禛想要让他入朝当差的旨意。
依旧是个不知好歹的小子！胤禛却没有生气。
“讲。”没有生气，可胤禛却是笑着，厉声冷语，让一旁伺候着的顷若暗暗瞪眼诧异，皇上这摸样，怎的像极了在惩治小主子雍亲王弘珏阿哥时的样子？奇哉、怪哉！
弘皙跪着的身子不禁一颤，尽力保持镇定，启口，“禀皇上，据奴才所知，废太子胤礽一党在锦书园密谋，于下月初七皇上御驾佟皇后陵园时，欲意行刺谋反。”
弘皙表现得很平静，说完这一句话，显得无比平静。
然而，胤禛震惊之余，却是感觉到了，底下跪着的弘皙，怕是已经用尽了所有的气力说完这句话。
弘皙的确感觉在痛，全身在痛，心痛得最为厉害，反而双腿跪得麻木了，丝毫没有感觉他以为，这样就可以结束了，可这才发现，远远不止。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
弘皙低着头俯身，看不见胤禛神情中的若有所思，却深刻感受到了，下一刻，帝王的暴怒。
这一天，弘皙在御书房待到天黑都没有离开，胤禛也一直在，甚至没有用膳。
宫里宫外，不少有心人盯着御书房的动静，心痒痒的，却谁也无法得知里面的情景。
宫外雍亲王府，弘珏陪着侧福晋章佳氏和四个孩子用了晚膳，急急出府，去了固伦公主府找小姑姑沫沫
74、弘珏监国 弘皙随帝游江南
“弘珏，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沫沫神色凝重地看着弘珏，这孩子自小算是自己帮着四哥启蒙的，也向来和自己这个小姑姑亲近，然而，同样，最能让弘珏畏惧的，还是这个小姑姑。
从雍亲王府来公主府的路上，弘珏便做好了充分心理准备，面对此刻姑姑的责问，“是，还请姑姑成全，珏儿愿意承担后果。”正正经经弯腰一礼，却是以“珏儿”自称，明显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这小子耍起来，如今是炉火纯青了。
沫沫微微摇头，嘴角的笑意泄露出来，也不去故意掩饰，“珏儿，既然你如此坚定，那又为何不直接进宫去见你阿玛，与四哥哥说了，岂不是更好？”
弘珏见了姑姑笑意，知道事成，此刻更是耷拉了脑袋，装作无辜的样子，“珏儿猜不到阿玛的喜怒，不敢直接去问，可又不愿看弘皙就这么阿玛最能听姑姑的话，珏儿便是来求姑姑了。这是上策，珏儿不敢马虎懈怠了。”
慢条斯理，却其实狡诈得厉害，说穿了，便是摸不准胤禛对这事的看法，怕阿玛迁怒了自己，却还是想要救下弘皙。
“你倒是说得好听！罢，看你也没和我兜圈子胡闹，这次就顺了你的意思。”眼看着弘珏笑意越发难掩，沫沫下一句，惹得弘珏微笑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等这乱子结了，我便请四哥哥给你下旨，让你监国摄政，四哥哥近来又瘦了，我邀他去江南修养一阵子，这大清朝里朝外的，到时候，就都交给你了。”
“啊？”弘珏张嘴愣住了。姑姑，您的思维跳跃得太快了吧？珏儿跟不上了
“啊什么啊！你堂堂亲王皇子的样子呢？”被沫沫板起脸一训，弘珏赶紧收起所有表情，那利索劲儿，倒是让沫沫暗里点点头，这小子装腔作势起来，比四哥哥还在行，
“这几年，该教你的，都教了。四哥哥的那些帝王道术也没藏着掖着。四哥哥私下里也和我说过，你算是可以出师了，就差点实战经验，索性趁着这回，让你阿玛好好休息安心静养一番。既然让你监国，你就给我把朝里朝外都管好了，少拿芝麻绿豆的事也来烦四哥哥，听见没？”
“是，弘珏敬遵姑姑教诲，定不会让姑姑和阿玛失望。”早晚都有这一天，自己也已经二十四岁了，在阿玛登基为帝之前，便已经帮着阿玛做事了。雍正十年间，更是在阿玛的亲自教导下学习，姑姑说的，弘珏懂，阿玛为大清劳心费力这么多，做儿子该为阿玛分忧。
“呵！你会不会让我和四哥哥失望，这个试过才知道。”沫沫启口，让弘珏闻到一丝危险的味道，“也没关系，若是做错了、做得不好，罚过便是，无碍。”轻飘飘一句，却让弘珏不由得一颤。
“姑姑”拉长了声音，显得尤其可怜，弘珏早不是个孩子了，偏这时候，蹲在沫沫椅子边，扯上沫沫的衣袖，“姑姑！”
姑姑口中的“罚过便是”，说得轻松，谁晓得将来自己要怎么熬过？姑姑虽然疼爱自己，但却是严格的，比起阿玛还有严格，姑姑若是一句“不满意”，自己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弘珏。”沫沫没理会这小子撒娇卖乖，声音又冷了下来，忽冷忽热的，让弘珏的心肝儿忽上忽下。
“是。”弘珏再不改胡闹，正色领命。哪能容得自己做错了、或是做得不好？爱新觉罗弘珏的骄傲，可是不容任何质疑的。
所以，沫沫也只是点到为止，这孩子，心里自有主意，论起治国、治天下，沫沫记起四哥哥确实提到过，珏儿可堪大任，假以时日，足以青出于蓝。
弘珏亲自将沫沫送至宫门口，这才回雍亲王府。
宫里又是另一番情景。
胤禛吩咐了顷若，不许任何人打扰，御书房外即便有再多有心人观望，那也是偷偷摸摸的，雍正爷的脾气，入主紫禁城之前就以冷面冷情著称，当了帝王这十年，更是铁腕强政，哪个敢忤逆君命？
胤禛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整一天了。
弘皙早在午时时分便被胤禛遣出了书房，去了隔壁房间休息，静静地等待，在书房里的时候，他用余光关注着皇上的反应，可是，想了许久，他还是没懂，此时，皇上把自己关在御书房的院子里，又是何意？
以为，听见废太子谋逆这一消息的时候，皇上即便不是直接下旨端了锦书园，那也该是速速派人查明实情再做打算，可偏偏，皇上态度不明弘皙觉得自己没有看错，那一刻，皇上脸上却是闪过一丝不忍、无奈、失望等复杂极了的情绪。
“你给他出了一道难题。”突然冒出来的声音，让弘皙警惕地站起来，看向门口。
来人，弘皙知道，只是几乎没有打过交道，却是闻名已久，“固伦额驸。”
“呵呵，你很好。”闲轶的这一句，语调意思都和胤禛说过的那一句“弘皙，你很不错”很相似，让弘皙尤为疑惑。
收到弘皙不解的眼神，闲轶挑眉一笑，“如何，陪我下盘棋？”说着，不理会弘皙的反应，自顾走到一旁，很快，顷若这个胤禛身边贴身伺候的大太监便端来了棋盘和棋子。
弘皙瞧着固伦额驸这副不容拒绝的架势，顿了顿，眼神闪过些思绪，归于平静，竟也是笑了笑，坦然和闲轶相对而坐，“请额驸爷指教。”
对于闲轶自说自话的让子行为，弘皙索性都没表情了，也自然地接受了。
两人黑白相行，各自为阵，闲轶一改往日里步步为营的算计路线，开盘不久，便手执白子对着弘皙的黑子阵地一阵狂轰滥炸，倒是弘皙，明明该是个年少轻狂的小辈，反而却是沉稳自重，将黑子守得固若金汤，战况胶着。
弘皙不禁感觉从未有过的舒爽，像是把什么都抛在脑后，只是一心用在小小的棋盘和黑白棋子上，似乎，是第一次如此专注一件事，无关其他。
闲轶觉得今日自己的行为虽然老套，弈棋观人，但不失为一个有效的办法，眼前对座的这个年轻人，或许比起弘珏，到更像是胤禛和沫沫两人教导出来的孩子，沉着冷静、从容坦然，却又埋着心思长远、内有乾坤。
还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
闲轶也渐渐被眼前的棋局吸引了，不是没有下过好棋，胤禛和他都喜好在闲暇时摆上一局，可今日这棋，令闲轶对这个被忽视许久的废太子胤礽的嫡长子产生了兴趣。
沫沫来到御书房的时候，见着四哥哥竟然站在隔间的门外，专注地观看着什么，“四哥哥？”走近，小声叫道，里面两人已然是进入了忘我的境界。
胤禛感觉到沫沫熟悉的气息，这才回神，刚才被闲轶那一脸的凝神专注吸引了，胤禛这帝王尊竟颇有兴致地站在门外，不去打扰里面两人，“沫沫？”胤禛愣神，似乎不解妹妹如何来了？
沫沫一笑，“外面都闹开了，你把弘皙扣了一整天，别告诉我，预计不到有心人的折腾劲儿！”她才不会相信，四哥哥没什么“别有用心”。
胤禛却是对外面的情况了若指掌，却是真对沫沫的到来有些诧异，“乱不了。”神色镇定。
胤禛心说，且不说这大清朝，但是这紫禁城，自己登位十年，若是在这情况下还能大乱起来，那这十年皇帝还真是白做了！
沫沫点点头，四哥哥这份自信最是闪耀，对着里面努努嘴，“怎么回事？”她确实没料到，闲轶竟然和弘皙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
看来，情况，远没有弘珏那小子担心的那么严重不可收拾。
胤禛摇摇头，又点点头，“轶，貌似很满意弘皙这孩子。”
注意到胤禛的语气，没有忽略他话语里的那个“孩子”字眼，沫沫眼中几分担忧也全化解了，想想也对，四哥哥的眼光，哪里会看错了弘皙这孩子？
哎，若不是弘皙生在胤礽的东宫沫沫眼底透着些惋惜，“我倒觉得，四哥哥也很喜欢这孩子。”
胤禛听懂了妹妹话里的调侃意味儿，却也听懂了妹妹语气里对弘皙的几分在意和宠爱，“你是来说情的？”懂了沫沫此番来意。
这时候，敢来和胤禛说情的，大概也就是闲轶和沫沫两人了。
沫沫似是不满一般，撇撇嘴，在四哥哥面前的一些小动作，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哪怕如今沫沫早是做母亲的人了，“这情，还用说吗？我看是多余的了。”沫沫毫不客气地顶了一句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