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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永远是什么意思-第7部分

小说: 永远是什么意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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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早就学会了撒谎,因为经常运用,技术早已经过关,近于炉火纯青,做到面不改色、对答如流是小意思。

“是啊,东方阿姨昨天就把钱给我了,可是我忘记在家了,正好今天这个稿费先垫上,免得明天又忘。”我看到张老师和赵老师都在满意地点头微笑。

一天的课结束后远冰总要耽搁一会儿,等搞完卫生,她例行检查完,学校已经空了。鬈毛靠在栏杆上看书,是她书包里的《水浒传》。按他的要求,她几乎每天都从家里偷书出来给他看,事实上,远冰家的书,他看得比她还多。她偷什么出来他就看什么,他从来没到她家去选过书,因为冰妈妈不会乐意。妈妈常引用古人的话教育她:“结交须胜己,似我不如无。”远冰觉得这话讲不通,你愿意结交比你好的,可人家既然比你好,又何必与你结交?人家必要结交比他好的,如此则谁都不能和谁交朋友了。再说,何谓好,也实在难说。

可是这样的道理,远冰是不敢跟妈妈说的。

看她过来,他扬了扬手中的书:“你看过吗?”他主动对她打招呼,那一定是全校都没人了。

远冰点点头:“我妈说中国有四大名著,但是小时候不能看《水浒传》,老了不能看《三国演义》,我就偏偏要看。”

“觉得怎么样?”

“嘿,我就翻了十来页,一个女的都没有,就没看了。”远冰不想跟鬈毛讨论没意思的小说,“对了,今天的豆浆一点都不甜,是不是?蛋糕也不好吃。”她狡黠地打趣他。

他有点吃惊的抬起头,轻描淡写道:“是的。”

“真的吗?”她嬉皮笑脸地盯着他。

他把头埋在书里,对她的*和戏弄置若罔闻。

第二天是周末,按照惯例,远冰放学后可以多玩一会儿,晚点回家。她连花果带藤地偷折了葡萄,和乱七八糟的一把花,正躲在山坡上的砖墙下编花环,一抬头看到鬈毛走过来,便点着远远丢在一边的书包道:“我把《水浒传》第二本带来了。”

他没有拿书,径直走到她面前蹲下,低声道:“那钱我会还给你的。”

“什么钱?”远冰刚刚问出口就想起来了,脸马上红了,“你怎么知道的?”

他说:“老师骂我了,说我乱花钱,所以妈妈都不放心把钱交给我。”他再次申明:“我会还给你的。”

“不准还!”她急得大叫,“要不我不跟你玩了。”她很知道什么威胁对他最有效。“那是我的稿费,是我自己的钱,我爱怎么花就怎么花。你帮我偷东西了,我就请你吃课间餐啊。”

“你为什么要……这样?”

爸爸说过,求人须求大丈夫,济人须济急时无。没有人求过她,但是她还是认为自己像个大丈夫,因为这一次算是济“急时无”了。她不愿意东方阿姨为难,她总记得秀丽而苦难的阿姨微蹙着眉的样子。

“对了,不准告诉你妈,要不我就不理你了。”远冰竖眉瞪眼的。

“不会。”东方寒低声说,“她根本不知道有课间餐。”

“现在你给我编好这个。”她把一堆被她摧残的花啊藤啊扔给他,她知道他能行。有时候简直让人不可想象,他这样一个高大、冷峻、粗壮的男孩子,却有一双巧手,还有一颗慧心。他会捏各种非常逼真的泥玩具,柳枝或竹片在他指间穿梭,很快就成了花篮或风筝。那是遗传东方阿姨的吧。

她喜欢看他修长柔韧的手指在绿叶红花中翻飞,不知不觉一个极美的花环就成型了,戴在她头上大小正合适。他还用细细的狗尾巴草茎编成小小的草戒指,配一朵宝石蓝的圣母花,正好套在她黑黑的鬼爪子般的手指上。

“好漂亮啊。以后我结婚了,要是老公买不起钻戒,你就帮我做个这样的戒指,我用婚纱盖住,别人看不清楚,我就骗他们说是真正的蓝宝石。你不能泄露秘密,否则我就不邀请你参加我的婚礼了……”

“还有,如果我结婚以后被欺负,你就快点跑过来,帮我揍老公一顿,好不好?就这么说定了!你别忘了。”

“小云今天做操时摔了一跤,哭得可厉害了。”

“老师要我参加乐队敲鼓,可我想敬礼。敬礼的人走在最前面。”

“昨天没写完妈妈规定的英语作业,又挨骂了。”

“你妈妈今天卖了一盆这么高的花,我看到的。”

“昨天的电视讲胜男和阿伟结婚了——胜男这个名字真难听,是不是?”

“我发现一种特别好吃的野果子,可甜了。”

“我的那只蝈蝈打不过小云的,你再给我捉一只大的,能打架的。”

“下个星期钢琴就要考级了,好烦人哪。”

“鱼头最讨厌了,不听我的话,我安排他搞卫生他都跑了。”

“爸爸给我买了一个带磁铁的文具盒,两边都可以打开的,你要不要看?”

……

他低着头编花环,她看着他动作,嘴里一刻不停地说着这这那那的破事儿,点点滴滴、细细碎碎的。太阳渐渐的沉入西山,阳光温和地裹着他们,拥着他们,勾勒着他们的童年,他们全身心的沉浸在稚趣的游戏中,全无知觉的玩耍和快乐,全无知觉的在光阴中慢慢长大、慢慢的老……

第四章、前生今世

1、笑嚼红茸唾檀郎

欢乐的聚餐持续到灯火阑珊才告结束,走出店门时,最心满意足的当然是阿草,她许的心愿已经实现了,最沮丧的是弗兰克,他深受打击:原来他的汉语水平比他自以为的要水得多!

阿花半真半假的告诫盲目自大的洋鬼子:“鬼佬小哥,汉语跟中国人一样博大精深、变化多端,你就慢慢的学着吧。看把你‘衰’的!”

图书馆前的大草坪里,阿草用牙签扎着椒盐玉米,一粒粒的往嘴里送。牛博安静的坐在她身边,欣赏她投入的吃相,也欣赏夜色。

夜色温柔如水,静谧、宁静而温馨。刚刚吃了顿好的,现在爱人在侧,雪景清幽,如此良宵,牛博有点陶醉。两人闲闲地说着话,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阿草突然跳了起来,拔脚就走,事出突然,等牛博反应过来,又要护着玉米,又要照顾阿草,狼狈不堪。追着问:“干什么,你要去哪里?”

阿草不吭声,自顾往前冲,昂着头,噘着嘴,摔着手,脚步一跺一跺的。牛博抱着饭盒,木然地跟在后面。

阿草见牛博只是一味跟着,那不闻不问的样子实在是火上浇油。

住了脚,急转身,忍无可忍一声暴喝:“我生气了!你知不知道!?”天怒人怨,雷霆大作,直教山河倒转、日月失色。

生气了?什么事也没发生嘛,生什么气,没道理啊。

“喔。”牛博机械的应着。

“你不问我为什么生气吗?难道你不关心吗?”

“你为什么生气?”忙鹦鹉学舌的照着问。

“我不告诉你!”

阿草头也不回的走,牛博跟在后面,又羞又恼,又急又怕,还心疼。羞的是,周围的人都注意到了这一对绊嘴的小俩口,有几个女生还偷看着窃笑不已;恼的是明明是她无理取闹電孖書網WWW·UMDTXT·COM,青天白日的法治社会,却没有道理好讲;急的是阿草生气一时半会哄不好,他倒是有心赔个不是,怕的是遇到熟人,多倒面子!可是不哄吧,看她气冲冲的,围巾也不带,手套也甩了,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雪地里乱走,冻着了怎么办?气坏了怎么办?

最恨恨的是,实在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两分钟前明明还有说有笑的,她一箩筐的傻话,他也是一篓子的废话,可两个人都自得其乐、疯疯癫癫的说个没完,突然奇就见阿草眉书也立了,眼也横了,声色也不对了,牙齿也咬得咯吱咯吱了,还改用鼻子出气了。他也不知道是哪句话哪个词犯了哪条禁忌,闹出多大的事儿来!唉,女人心哪里是海底针啊,分明是海底的针尖。

呜呼,难煞书生也。

牛博既不敢哄——摆明了是火上浇油、自蹈深渊;又不敢君子一怒,一走了之——那更是不可饶恕的罪过,将被打下地狱、永不得原谅、永世不可翻身。只能在斜后方亦步亦趋的跟着,严格保持半米距离,密切关注阿草动态,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牛博成了熊博。

这样紧张的走了十来分钟,牛博实在不知该如何收拾破碎河山,猛见到路边停着辆卖水果的板车,忙试探道:“哎,你看那香蕉的颜色多好。”

“好个头啊,是路灯的效果!”阿草嘴里骂着,却站定了、傲视牛博,牛博也站定,看看没有危险——危险的意思就是女人在公共场合表露情绪——马上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再屁颠屁颠的跑回来。从“欲做奴隶而不得的时代”跑步进入“坐稳了奴隶的时代”,那叫时代进步,飞速发展。

“笨蛋,”阿草见了黄香蕉,眼都绿了,娇嗔:“我只吃一根就够了,买那么多,孝敬我们宿舍那群母狼啊。”

“不是啊,都给你一个人吃的。”

“哦?”阿草用升调,“那就更不对了,想把我养肥了好有理由休掉啊!”

牛博心想,你还需要别人“养”肥啊,本来就够“欢喜”了。嘴里却道:“胡说,你怎么吃都不会胖。再说,就算胖,也是好的。”睁眼说瞎话,也不怕天打雷劈!

看见阿草手捧香蕉,喜形于色的,牛博知道危机已经过去了。陪着谄媚的笑脸,小心翼翼的问:“能不能告诉我,你刚才为什么生气啊?”

“我开始是假生气,后来就真的生气了。不过现在已经不生气了——最开始呢,我想看看,如果我生闷气了,你要多长时间才发现,发现后是什么反应。结果我假装生了很久的气,你还是没有发现。”

“就这样?”牛博不相信的再问。

阿草肯定地点头:“就这样!”

阿花和冰儿都说她是倒贴、倒插门、倒行逆施,小心最后倒栽葱。她倒是不担心牛博背信弃义、始乱终弃,只是被说多了,觉得没面子,没事找点事儿来,补了面子,又找了乐子,随便试了试牛博对她到底有多在意和留心。

“我生气了你还不知道,这说明你完全不在意我嘛。”

“可你是假装生气的呀。”

“真的和假的有什么区别?我真的生气了你还不是也没反应?”

“真的生气当然不同啊。”牛博委屈,稍微有点理性思维能力的人都知道,真的和假的怎么会没有区别呢?“生气要有原因,这样我有线索可循,自然容易觉察你生气与否,可是,如果明明没什么事情,你突然从不生气到生气,这不合逻辑嘛。”

“我生不生气难道还要逻辑推理判断吗?你看看我的脸色不就知道了?”

“我没事看你的脸色干嘛?”

“什么?你不是说你怎么看我也看不够吗?原来都是假的!”阿草说着说着又要生气了,牛博赶紧打住,没头没脑的赔礼道歉,完全没有是非观念。

阿草自来一阵风一阵雨的,多大的气,两句好话一哄便好了。春风化雨,和气消冰。耳里听着甜言蜜语,嘴里咬香蕉,刚刚起来的气很快就消了。

可是牛博没法满意,他仰头,向青天,浩然长叹:天也,天也,到底有没有天理啊?

阿草早说过了,天理只有两条,第一条,老婆总是对的,第二条,如果老婆不对,请参照第一条。

一根香蕉入肚,阿草已经撑得不行了,可是只要手头还有吃的,她就是歇不下来。

“别吃了,一会儿又叫肚子痛。留着明儿不行吗?”牛博软语温存道。牛博温柔是什么感觉?那是刚从黑泥坑里打滚出来的猪,猛的打一响鼻,喷了你一身的黑白沫沫,他不好意思的抬起前蹄子,掩掩自己的鼻子,还撒娇的往你身上蹭蹭。这就是牛高马大之牛博的温柔表现。

草眼睛一翻:“我早就没吃了,现在都是在帮别人吃的——这一口是帮冰儿吃的,她刚刚病愈要补补身子;这一口给花,祝贺她小两口和好如初;这一口是小板凳的,好歹也是我的老乡,如今名花有主了,可喜可贺;这一口是如晦的,这个小研真是……哎,你发现没有,他今天好可怜啊,冰儿对他真的很不客气。唉,真不懂她,如晦多好的人啊,她还动不动就‘假以颜色’。”因为最后用了个文秀典雅的词,阿草洋洋得意的看看牛博。

牛博盯着草手里的香蕉,琢磨怎么骗过来,心不在焉道:“有什么怪的,她连申申如君都不要。”

“倒也是。”阿草说着又往嘴里填一口香蕉,咬得唇舌溢香,“你知道吗?那天花儿去公司找阿哨,还遇到申申如君了。他听说冰儿住院,还要去看呢,后来听说如晦送去的,才没去的。真的,干得好不如生得好,生的好不如嫁得好,你看我们宿舍,就属冰儿的面子大,入学第一天副校长就大驾上门来,第一学期就谈恋爱,收编的还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粘身的大众情人申申如君。——嗳,你不是说你是冰儿在东市认识的第一人吗?比燕申如还早……”

“就早了五分钟!他去火车站接她,晚点了。”

“五分钟怎么了,五分钟内,一场世界大战也可以打起来了。反正你对她还挺有感觉的。”牛博越发急,阿草越逗他。

“什么感觉!是印象。第一印象有点深而已。她特别嘛,开学第一天,两手空空的,一件行李都不带,这样的人任何人都会记住的。”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真的吗?那你说来听听。”钦此。

臣遵旨,万岁万岁万万岁。

于是,牛博开始第N次重复那个无疾而终的爱情故事的开始一刻。没办法,阿草就是百听不厌,她对所有人间烟火的事情都充满兴趣,何况这个故事的女主角还是她的室友和“老公”。

“白天课”是唯一一门701全体成员及其相关男士都选修的课。我不想骂人,可是古人说了,易涨易退山溪水,易反易覆小人心。高校的领导就是山间的涓涓溪流,根本不把学生当人,翻云覆雨、朝令夕改是常事。大家都熬到大三了,苏联红军差不多已经攻克柏林了,学校突然宣布毕业要求的选修课学分增加两分。大家只好怨声载道的多修一门课。其实也没什么选择余地,当时除了一门超级严格的三学分的“二外法语”,新开的只有一门……天知道什么课,反正课程名超级长,而且饶口,大家念不利落,就简称“白天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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