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段宁静路-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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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苏唯打电话来,说是一起吃饭。”苏静尧侧头,笑看她一眼,“苏念刚从外地回来,就当给她接风。”
宁月笑了笑:“嗯,我有点困,先睡会。苏老师,到了地方记得叫我。”然后闭了眼睛休息。
这就是宁月的全部生活——家人、苏静尧、考研,偶尔和大家相聚。这种生活让她感到安心,她想如果就这样一辈子下去,那是最好不过的事。
当然,事情也没有偏离轨道,反而平平静静的。只是最近她爸妈的工作遇到了点问题,一家人都很担心。先是她妈妈在学校被人诬陷以权谋私,上面竟然派了人来调查;然后就是她爸爸公司出了财务状况,整天焦头烂额的。这两个事情还没解决,偏偏安故秋评职称的事,可能因为宁月她妈妈的关系,也受了点影响,虽然是小问题,可这让原本就阴郁的一家人更沮丧。
当然,事情也没有偏离轨道,反而平平静静的。只是最近她爸妈的工作遇到了点问题,一家人都很担心。先是她妈妈在学校被人诬陷以权谋私,上面竟然派了人来调查;接着就是她爸爸公司出了财务状况,整天焦头烂额的。这两个事情还没解决,偏偏安故秋评职称的事,可能因为宁月她妈妈的关系,也受了点影响,虽然是小问题,可这让原本就阴郁的一家人更沮丧。
苏静尧知道后,一边安慰宁月,一边找人调查。宁月她们家是书香门第,一向廉洁自爱,根本就不可能出现以权谋私或者作假帐的情况,事情很明显,显然有人刻意陷害她们家,不然事情不会挤在一块。
因为这些事,宁月心情很低落,每天都要强制自己才能复习下去。苏静尧看得心疼,就请丁采薇过来陪她。当然效果是有的,可毕竟没从源头上解决问题,宁月还是有些食不下咽。
那天,宁月正收拾书本,等着丁采薇过来。这段时间,丁采薇每天早上都会来接她,然后两人一起去丁采薇开的餐厅,丁采薇自己学做蛋糕,而宁月复习。可那天宁月没等来丁采薇,反倒接了一个陌生电话,说是想请她出去一下。
宁月还记得麦容儿离开前,有天晚上叫她出去,她傻乎乎的就答应了。后来就被苏静尧说了,苏静尧很不放心,最后叮嘱她,要她多存一个心眼。这会她捧着手机,想到苏静尧的话,便低声对那边说抱歉,因为她不知道对方是谁。
那边是一个女士,声音听起来大约是个中年人。听了宁月的话,那边沉默了会,既而温和道:“我是静尧的母亲。”
宁月顿时愣住,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忙出声:“您好,伯母。”
那边依旧是温和的:“你好,宁小姐。宁小姐现在知道我是谁了,那愿不愿意出来和我见个面?”
宁月哪里敢说不,讷讷地应了声好后,就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苏静尧他母亲似乎笑了下:“很冒昧,希望宁小姐别介意。另外,希望宁小姐先别把我们要见面的事跟静尧说。”
宁月沉默了一下,道:“好。”
两人约在一间离宁月她外公家不远的茶楼,显然苏静尧他母亲已经做好功课,连她住在哪里都知道。宁月放下电话,久久都没有动,最后她微微叹了口气,起身去卧室换了身比较正式的衣服。其实她知道这件事最好还是跟苏静尧说一声,可苏静尧他母亲提出了要求,她也不好违背。
不过现在她心里又涌上一股新奇的感觉——以前每一次都是站在苏静尧身后,什么事都由苏静尧处理好了,而这一次,她要独自一个人去面对,这让她觉得自己应该成熟起来,应该有个好的表现。于是她深吸了口气,带着这种奇特心情出门了。
苏静尧的母亲保养得很好,珠圆玉润,依稀还可瞧见她当年的风华美貌。她就坐在那里,朝宁月温和一笑,举手投足间,尽是贵妇人气派。宁月站在她对面,不知怎么,隐隐就有些害怕。苏静尧他母亲却从容而温和地望着她,微微一笑:“宁小姐,请坐。”
等宁月坐下,她这才仔细打量宁月。宁月很局促,可却并不觉得她唐突或者不礼貌,因为她目光是那样柔和,不带一丝探究和攻击。
宁月当然是不敢这样明目张胆去打量对方的,她只是在想,好像苏静尧的母亲也没她想像的那么可怕,就连刚刚因为对方那种迫人气势而变得害怕紧张的心情,也渐渐缓解下来。
“宁小姐,我这次到中国,是专门来找你的。”苏静尧的母亲给宁月倒了杯茶,递到宁月跟前,又道,“希望你别介意我的唐突。”
宁月忙道谢,握着茶杯,心里顿时百感交集。他母亲这样开门见山,她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不过或许也因为对方这样坦诚,她本来一直忐忑着的心,这会竟也渐渐放松下来。
他母亲浅抿了口茶,望向她:“你爸妈工作上出了问题,我想你是知道的,对吗?”
宁月讶异于对方怎么会转到这个话题,但还是乖乖点了点头。
苏静尧他母亲笑了笑,放下茶杯,缓缓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什么会出事?”
宁月皱了皱眉,这么明显的暗示,她怎会不懂。不过对方是苏静尧的母亲,她心里即使有想法,也只能默默忍着。可刚刚她还觉得这个人不错的,突然察觉到这个人原来是笑面虎,说实话,她心里确实不怎么好受。显然,她父母深陷官司,肯定跟苏静尧的母亲有关,不然他母亲不会提到这个话题,并且用这样悠闲却笃定的语气。
观察着宁月的反应,见她皱起眉,却不说话,苏静尧他母亲又是一笑,往下说道:“你的猜测不错,的确是我做了手脚。当然,这些不重要,我只是想问问宁小姐,看到你父母出事,你在做什么,你能做什么?”
这当真问到坎子上了,宁月心里也茫然,既而就是一阵羞愧。是啊,这段时间,她都做了什么,能做什么?知道她爸妈出事,她只能干着急,可完全想不出办法,结果就是越急越慌乱,最后连复习都进行不下去。反倒是苏静尧,一边安慰她,一边替她爸妈奔走,调查原因。好像她总是这样,每次出事都是躲在苏静尧身后,一点忙也帮不上。
他母亲现在来兴师问罪,提醒她的柔弱无能,她除了羞愧得无地自容外,再没有其他的话能说。
或许苏静尧他母亲也正好抓住了这一点,所以才能够这样把握十足地找她谈话。宁月双手捏着杯子,紧紧的,指节都快泛白了。他母亲却好像并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她,微微笑道:“如果换做其他人,比如麦容儿,宁小姐你想想,她们会怎么做?”
那笑仍然是温和的,语气也未见得多严厉,可宁月还是觉得很压抑,心一点一点往下沉,就好像快窒息一样。羞愧、无措、茫然、委屈……一齐涌上来,她张了张口,想解释,或者随便说点什么都行,可她又觉得自己真是没用到了极点,不管说什么,对方恐怕都只会更小瞧她。
如果换做别人,就算小瞧她,她也觉得无所谓的,毕竟生活是自己和家人的,与旁人无关。但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苏静尧的母亲,是她爱着的那个人的母亲。她此刻只能哑然地坐在对面,听着对方的指责——偏偏那些指责,她根本无法辩驳。
苏静尧的母亲能在苏家翻云覆雨,岂可能会她像外表所表现的那样温和。见宁月垂眼不语,她不疾不徐喝了口茶,一笑,又说:“我想你也知道,我很希望静尧能回来打理家业——不管他意向如何,他始终都是苏家人,都有一份责任在里面。”
顿了下,见宁月握着杯子的那几根手指微微颤抖着,她笑笑,“做他的女人,最好还是要懂点人情世故,不说替他担当什么,也不说成为他的左臂右膀,但至少不要拖他的后腿才好。如果换做麦容儿,又或者其他跟静尧差不多出身的女孩子,我想她们在事业上,应该是能帮助静尧的。”
宁月注意到对方一直看着自己的手,她知道自己颤抖的样子泄露了紧张和无措的情绪,可有什么办法,她现在节节败退,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对方的咄咄相逼了。
见她如此,苏静尧他母亲也不急着说话了,只慢慢品着上好的龙井,等着宁月开口。
两个人一时都沉默起来,不同的是,一个慢悠悠品茶,一个却沮丧地垂着脑袋。宁月悄悄将手移到桌子底下,两手交握着,她自己都能感觉出手心沁出来的黏糊的汗水。
“伯母……”许久后,她抬眼对上苏静尧母亲的视线,艰难地开口,“我知道自己不优秀,在苏老师面前,曾经一度感到很自卑。倒不是配不配的问题,只是觉得自己可能一辈子也没法追上苏老师,那时候我甚至想过放弃……”
她停顿了一下,苏静尧他母亲便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也不打断她,就静静等她继续。
“苏老师是那么的好……伯母,我很爱苏老师。”宁月揪着手,缓慢地说着,可她声音却听起来并不小,也看不出一丝胆怯,“伯母,苏老师在我心里是最好的,也是无所不能的。我知道这可能有点夸张,可即使是用旁人的眼光来看,苏老师也仍然是优秀的,是许多人根本无法企及的。对,我和苏老师之间,的确有很大一段差距。但伯母,您也应该知道,正因为苏老师那么厉害,所以他根本不需要一个左臂右膀,也不需要和他比肩而站的人。他已经足够强大到能一个人阻挡所有,不需要他的伴侣去经历风雨。”
宁月看了眼对面的人,忽而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对,或许在别人眼里,我是占了便宜。我自己也承认……不过那又如何?苏老师对我好,我也爱着他,我能给他全部的爱意……当然,可能我在伯母心里,还太小,不能给苏老师想要的。但我现在已经不自卑了,因为苏老师时时在鼓励着我,用他的爱和纵容,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跟个傻瓜似的,以为离开他就是最好的……”
对面苏静尧的母亲静静注视着她,神色闪烁,却仍旧没有说话。
宁月又笑了笑:“伯母,如果一年前您找上我,我可能还会犹豫,但现在我不会了。我真的很爱苏老师,而且我知道苏老师也是真心的对我好。对不起,伯母。”
她说得万分诚恳,心里也的确是这么想的。这些话,她甚至没跟苏静尧说过,但她想苏静尧一定知道她的心意——到了现在,他们怎么可能还会怀疑彼此之间的感情?
他母亲神色依旧高深莫测,似乎在仔细打量着宁月。刚刚说那一番话的时候,宁月倒是勇气十足,可说完,她又开始紧张了,根本不敢去看对方的表情。
也不知过了多久,宁月才听苏静尧他母亲微微笑道:“既然你这样坚决,而静尧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你……你不知道,这一年里,静尧拼了命工作,我知道他的想法,他是想早些脱离苏氏,来这边陪你……他对你这样用心,认定了你,可我让他带你回家看看,他却总是推辞,就好像我会吃了你似的……”
苏静尧对她的好,宁月是知道的,可听他母亲这样说出来,她心里仍旧涌起许多感动。他母亲停了话头,淡淡笑了下,宁月猜不出那笑里带了什么样的情绪,只是听着她的话,就好像能感觉到她心里的辛酸似的。
他母亲没再说下去,只是静静望着宁月。宁月心里复杂万分,觉得眼前这个人,一时让她感到害怕,一时让她觉得紧张,可有时候,又让她觉得很温柔,甚至还有些可怜……她心里想着,不知道下一次再见这个人的时候,她们是以怎样的身份相见。她跟苏静尧肯定不会再分开,而这个人是苏静尧的母亲,按理说,她应该叫一声……
正胡思乱想着,忽而又听他母亲温和道:“这样唐突找上你,实在很不好意思。”这是她第三次道歉了,顿了下,她又道:“我来见你的事,你跟静尧说也好,不说也好,都随你。只希望你别认为我是恶婆婆就好。”
谈话到此处,大约就接近尾声了。可宁月此刻却怔愣住,完全不敢相信她刚刚听到的那句话是出自苏静尧他母亲之口。“恶婆婆”三个字,带着戏谑,意思却那么明显,以至于宁月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这是不是说明苏静尧他母亲接受了她?
而苏静尧的母亲,望着眼前有些傻里傻气的女孩子,心里不禁微微叹了口气。
虽然不尽如人意,但好在这个女孩子坦诚、纯粹,况且这个女孩子说的那番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个女孩子说,苏静尧需要的不是一个与他并肩的人,因为他已经足够强大到替他的伴侣阻挡所有——能够说出这番话的人,她想那应该就是很了解她儿子,并且是真心爱着她儿子的。
想到这里,她紧皱的眉眼渐渐舒展开来,而眼前这个女孩子,似乎也变得可爱起来,并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门外,原本在得到消息匆匆赶过来的两个人,在听到门里人的对话后,相视了一眼,而后很有默契地、轻轻地离开了现场。
苏唯一边往楼下走,一边看向身侧的人,笑着叹息:“没想到小婶婶就这样把大伯母摆平了。”
苏静尧也是笑,回味着刚刚宁月的话,嘴角的弧度怎么也抑不住。
“你查到了小婶婶她们家出事是大伯母的主意,却一直忍着,没想到大伯母竟然先找上了小婶婶。”苏唯再次叹息,笑道,“幸而现在事情都解决了……你不打算告诉小婶婶这一年里你做的事吗?”
那些事怎么说,初衷都是为了宁月。可苏静尧却摇头,微微笑着:“我自己知道就行。”
知道我爱着那个人,愿意为那个人做任何事情,替她阻挡任何风雨,就行。
这一年他来回奔波,不过是为了能尽快处理好苏家的事,将苏氏移交给几个侄子,早点回国陪宁月。不过这些他都不打算跟宁月说,当然,他知道,即使他不说,他的宝宝也是懂得的。因为每一次他从苏家回来,他的宝宝总是心疼地看着他,温柔地任他予取予夺……
宁月她爸妈的事很快就得到解决。宁月当然知道其中的关系,只是她始终都没跟苏静尧说他母亲的事——除非他母亲先向苏静尧坦白,不然她不会开口。苏静尧也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他甚至想,其实两口子之间,彼此保留些秘密,好像也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