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价值投资论-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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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中超联赛。”
莫南显然听到了一丝端倪,撇嘴道:“是臭名昭著吧?”
慕憬不知MK何时将爱好由美式足球转移到英式足球上的。她倒是在MK面前提及过几次欧洲足球赛,那也非她关爱,仅仅因为江北是球迷罢了。
她随口接了几句。MK还是将电话挂了。慕憬隐隐地又坐立不安起来,却完全说不上来。莫南提议:“要不咱们看完周末的意甲再走?AC米兰对阵尤文图斯,一直很想看他们之间的巅峰对决。”
意甲?工体?慕憬毫无知觉地纠结于MK的话里。直觉告诉她,MK在暗示着什么。
电光火石间,她完全明白过来。“15…12…25”,“16…21…26”……所有文物虽然分门别类地进行了编号,但是编号的规则暗示着——“17看台下台10排36号”慕憬回想起工体那天老关对自己说的话,“17看台下台10排36号,我老关坐的位置,就是当年慕容震坐过的地方。”
“17…10…36”。慕憬在心底默念两遍,从清单上找到对应的文物:寿山田黄冻石一件。田黄印石的底端仔细辨认之下,可以发现细微的指纹刻痕。专业工作人员很快从田黄石侧面另外找到一组微雕数字。
慕憬已经确信,这组数字和指纹印章,指向的一定是父亲留下的最重要的东西,比他的生命还要珍贵的“罪证”。她还可以确信的是,只要去问MK,就一定能拿到它。
脑海中浮现出温文尔雅的一张脸。不经意间,他的眼底流露出来的东西,深邃而哀伤,慕憬禁不住意乱难安。
信任的价值
投资者与投机者最实际的区别在于他们对市场运动的态度上:投机者的兴趣主要在参与市场波动并从中谋取利润,投资者的兴趣主要在以适当的价格取得并持有。
——格雷厄姆
买入并持有。你是否愿意在遭受困难、诘责、置疑、失信、背弃、身败名裂甚而生命威胁时仍坚守当初认定的那只废纸般的股票,还恪信格雷厄姆那老头的所谓价值投资理论呢?
在荆棘与宝藏遍布的道路上——执著前行?
在脚踏深渊与头顶青天的巅峰上——执著前行?
………………………
程熠微没有飞出欧洲大陆,天气异常变化导致他乘坐的航班迫降到意大利某个小机场。
等候再次飞行间隙,收发了几个邮件,大致弄清楚公司里的情况。
由程冠中经营的意中黄金公司,聘请金水做投资顾问,一直鼓吹投资者做多黄金,重仓做多,用盈利加仓做多。尽管目前是多头市,但这样的重仓疯狂投机不啻于赌博。在一次黄金价格大幅回调时,公司里几乎所有的人都亏损惨重或者血本无归,其中包括老期货老关。老关和他的一个朋友,也是投资者之一,颇有些能耐,聘请律师起诉意中公司非法经营外盘黄金期货,要求索赔。
公司本打算将此事私了。随后不知怎么闹大了,数名散户投资者纠集到一起,司法机关被惊动。程冠中借口到国外办事一直未归,程熠微作为意中黄金公司的法人,被要求回国接受调查。
宁蕾在邮件里写着:Rex,速归。我仍会站在你的身边。时间拖长了,恐生变数。
程熠微面色严峻起来,暗道不妙。他竟忘记了程冠中回国的真正原因了。Frank在海外公司经营得稀疏平常,不过总算还有些进项能够维持。可他不会满足于此,在急功近利的心态下,急于掌权程氏的Frank瞒着家族将海外公司大半资产做了一次对赌。结果并无意外,他赌输了,丢掉全部筹码,不得不回到国内伺机重新开始。
程熠微不难查到海外公司实情。当时他刻意隐瞒下来,打算待五年之期届满再行提出,轻松赢得“夺权战”。
后来情况一直在变化,程冠中狡猾地抓住他的软肋,使得他再无法于父辈面前提及此事,甚至被迫与他站到了同一条船上。再后来,他渐渐不欲争权夺利,便听之任之起来。
他太大意了,竟然忘记了程冠中一贯以来可怕的赌性。如果只是非法从事黄金期货交易,大概随便找找人便可以兜住。但是,如果他行使了欺诈手段,如同海外对赌中的大庄家那样……
程熠微不敢想下去。他站起身,一刻也不愿停留,希望立刻能赶回国内弄清真正的情况。原地来回踱步之际,手机无声地震动起来。来自美国的陌生号码。
MK的声音清晰地从耳机里传出来。“Rex,关于King的事,我想跟你谈谈。”
“什么时候?”他问,控制不住地一丝颤音滑出来。
“我没有时间了……越快越好。”
程熠微扫了一眼电邮,很快说道:“好吧。我马上动身过来。”
改飞到芝加哥。程熠微找到MK约见自己的天台上时,夜很深,露很重,寒凉逼人。
夜色掩盖下,无法看清MK的神情。他与他并肩坐下来,各自喝一罐啤酒。MK不似平素般温文,猛灌下几大口,然后说道:“或许你会觉得唐突吧。”
程熠微笑笑,抿口酒,并不作答。
MK说:“我曾对她说,你是最不可信的人……其实那时,我是嫉妒得发狂了。嫉妒她怀疑全世界,却独独信赖于你……”
程熠微静静地对着城市里的华灯出神。过了一阵才开口,“你又凭什么信任我?”
“别无选择。”MK哂笑一声,切入正题。“我和King在一起相处几年,彼此信赖,充满默契。本来我应该是她最值得信任的人。不过,七八年前我自导自演,一手推开了她。”
MK将自己的回忆慢慢讲述给面前这个不算熟悉的男人听。
在江北跳楼的前几天,他无意中路过父亲书房,听见几个堪称当代华尔街“教父”级的大人物密谈。他们没有刻意隐讳什么,MK很快便知晓,Abel Jiang执掌的KINGBEL基金正步步沦为他们嘴里的肥肉。
这在金融衍生品投机市场并不鲜见。如97年,中国的一家大型冶炼厂,在伦敦市场为其锌产品套期保值,管理层因无知和贪婪大量建立期锌合约空仓,其头寸相当于全国锌的总产量,被国际游资盯死逼仓。因无力交割,仅最后3天集中性平仓亏损就高达1亿多美元。累计亏损更不可估量。
江北的疯狂冒险投机正是国际游资们最好的出击对象。
几家投行抱团,用强大的资金刻意打压市场,违背市场长期运行趋势,短期持续不断地针对KINGBEL基金逼仓。如果及时断臂出场,Abel或可有一线生机,但MK听到他们嘴里蹦出的数字,感到前所未有的胆颤心惊。
尤其当他知道Abel竟分三次向“断臂Robbie”借得后续资金继续加仓赌博的时候,他在心底明了,Abel已失去理智,在劫难逃。除非有“911”、“地震”之类的强外力奇迹出现,否则,目前的浮亏已经足以让他跳楼十次,万死不辞。
他试图联系KingMiu,但毫无回音。事态已经发展到无可挽回的地步,由于父亲的深度参与而感到不光彩,MK从心底不愿让她知道太多。矛盾中,接受了学校安排,前往塞班岛参加学术研讨会。
程熠微不知为何,想到了近几年海外游资对中国资金的疯狂掠夺,心头黯然。在疯狂的贪婪的投机市里,江北不是第一个,更不会是最后一个。
2004年,中航油总裁陈某在新加坡交易所盲目入市投机炒作石油期权,作为套利尽管卖出价与炼油成本价之间有相当的利润,但因为被游资盯上了,在疯狂的油价行情下被迫斩仓,亏损5。5亿美元。2005年,国储分属物资处核心交易员刘某私自交易伦敦金属交易所期铜,遭国际基金围猎,被迫斩仓出局,国储损失6。06亿美元……
他默默听着,为慕憬当时面临的处境感到揪心。
MK在塞班岛遇到慕憬的时候,由她的神情已知道Abel Jiang回天乏力,更不欲提及此事。在游艇上静静躺下来整理思路的时候,他才突然意识到一个更严峻的问题。华尔街那些人,包括恶名昭著的“断臂Robbie”,处心积虑借给Abel庞大的资金,除了要吃掉KINGBEL这块肥肉外,更在意的恐怕是,神秘的King Miu手头所掌握的KINGBEL系统。他们的谈论中,一直不停地在提及“King”这个名字。
他苦思了整个下午。然后决定为了他钟爱的KingMiu,冒一次险。
他趁着醉酒强迫了她,让她对Abel的死产生深深的愧疚。他知道,以KingMiu一贯的性格,不会再去深究Abel的死因,不会重回CBOT或者华尔街。她只会想到逃离。逃避得越远越好。
或许当时也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将自己的身份暴露出来。才不会遭受更多的觊觎和无妄之灾罢。
MK故意看她遁入水中。那一刻,他对海里的她说,我一定会再来找你。等你忘记了伤痛,等我把所有关于“King”这个人在美国存在过的痕迹都销毁以后。一定会很快地。
那时MK万万没有料到,找到她已是六七年后。
程熠微默然良久,才低问道:“Young,你出了什么事?”
不难从MK的语调里,听出浓重的悲哀和决绝。与一年前在RCIG楼下坚定地争夺慕憬时的他判若两人。若非发生其他变故,大概MK会选择面对她讲出这些实情。或许,他们还可以走到一起。
MK长叹一声,说:“前些天,我的确想见到King,把这段刻意隐瞒的过去告诉她。可是,中途接到了简远山的电话。”
程熠微挺直了脊背。MK说道:“他已知晓,是我父亲T Young与人合谋将Abel Jiang逼死。他要挟我说,如果我对KingMiu讲了不该说的话,他不会对我父亲手下留情。”
“或许他早就知晓了吧。江北死于何因,大概除了不愿清醒过来的慕憬,所有华尔街和CBOT里的人都知道。这不算秘密。”程熠微接道。
“是啊,他早该知道了。只有她不知道罢了。可是这只老狐狸不到最后一步,不会掀开这些底牌。”MK沉重地说,“我不得已,再一次对King撒谎。不过老简也没有料到,她会那么聪明,这么短的时间,居然找到圣马力诺去了。”
程熠微的心跳动起来。他追问:“真的吗?慕憬和简漠南已经去了圣马力诺?”蓦然从MK的神情里看到了端倪,急问道,“简远山,简远山对他们下手了?”
“没有。”MK苦笑一声,“他非常忌惮他的那个儿子,所以不愿露面。他找人绑架了我的父母……”
程熠微大力抓住MK的袖口,看到MK眼底的无力和更深意味的决绝。他急剧跳动的胸口凝滞。
MK说:“我的父亲,毕竟是害死Abel的刽子手之一。我一直也不敢奢望KingMiu可以原谅。如今,我和她,全然毫无希望……”
程熠微沉沉地说:“Young,你不要做傻事!”
“傻事?”MK答道,“噢,不会的。我一直非常理智。没有King,我想我亦能在回忆中走完一生。我请你来,不是说关于我和她…我们言归正传吧。”
程熠微喝了一口啤酒,嘴里苦涩难当。
MK说:“你也知道,我在GDS银行担任过顾问。GDS里的一位高层,是我过去的同学兼死党。十多年前,他还在营业部做事的时候,接待过慕容震。慕容先生支付了不菲的金额,在他们银行开了一个最高机密的保险柜。柜子里放着什么,我想应该不言而喻了。”
“我还知道,能够打开保险柜的印鉴,是慕容先生随身的一方田黄石,那上面用当时最先进的激光技术,刻着他的指纹。”
“你打算怎么办?”
“King会带着那方印鉴回来找我。我想把印鉴换掉,由你拿着印鉴去找我的同学,用最快速度开启保险柜,将里面的东西送回国内。然后,由我出面去销毁假保险柜里的另一份罪证。”
“这样,他就可以放过你父母?”程熠微问道。
“我不敢妄想。实际上,即便我销毁了真的罪证,老Young也难保安全。我寻求警察做了些准备,希望可以拖延到一些时间,争取及时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
“在不知道真相之前,慕憬会恨你。”
“别无选择。程,如果你可以把那些东西顺利带回国内,让简远山绳之以法,让King彻底平安,我的苦心也不会白费。”
程熠微冰凉的双手握住了MK。他说道:“MK,其实我不介意与你一道公平竞争她。”
MK回捏住他的手掌:“希望King的眼光没有错。此时此刻,我愿意,相信你。”
Better Man
慕憬站在与MK约好的地方,耐心地等待着。车流缓缓从身边淌过,她有些出神,忽而看见有人冲她招手。她笑了笑,面上不自觉地心事重重。
MK拉开后座车门让她上去,笑着道,“等久了吧?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几条主路都堵车。”
慕憬不以为意地牵牵嘴角算是回应,听到MK问,“你的同伴呢?孤身一人多不安全。”
她想了想,才说道,“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办。稍后,或许会来跟我汇合吧。”
MK不再讲话,点点头,望向车窗外。
司机开得很快,高楼大厦一闪而过。
慕憬终于问:“MK,你怎知我父亲留下那些古董的编号规则?”
他看了看她,才说,“慕容先生临走前见过我一面,你知道的。这个保险柜,是我介绍他前去开办的。我的朋友,当时在这家银行工作。这家银行是出名的铁腕,就算本人亲自去,没有印鉴,也无法取出所存之物。”
“那么,我父亲的印鉴,是这个东西吗?”慕憬从手袋里摸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田黄冻石,递到MK面前。
MK淡淡扫了一眼,说,“大概是吧?我没有认真看过。”
慕憬有点失望的样子,收回石头,说,“噢。我以为,你会知道的。”
车子拐过几条道,停滞下来。司机回头说:“先生,前面堵车了。”慕憬将头伸出去,发现车龙排得一望无际。有些懊恼,心底沉甸甸地莫名坠着。好半天,才回过身子,问:“没有别的路可走吗?”
“前后都堵住了。小姐。”司机回道。
慢慢挪动片刻,路彻底堵死了。MK安慰道:“不要急。时间还早。银行那边已经约好,会一直等我们的。”
慕憬点点头。有卖报纸的小童过来,在车队里兜售《the Daily Herald》。慕憬感与MK坐在一起无话可说,有些不自然,遂拿出零钱买报纸。MK已先她一步,将硬币递给司机。
司机接过零钱,替慕憬买了报纸,然后关上车窗。慕憬便斜靠车窗,慢慢读许久不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