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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二姑娘-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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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一想起这个,就恨不能把胡宗华千刀万剐 ,这样的事儿胡有康绝做不出来的,也就胡宗华被色所迷,才能干出这样没□□子兼着没脑子的事儿来,也可能是夏琼裳背着他干的,不过,这种可能性极小,胡家既送女子进行苑,怎么可能稀里糊涂的被人掉了包,想起这些,在行苑真该让太子封了松鹤堂。
  可凤娣心里明白,如果不是周少卿,太子爷绝不可能管这档子事儿,胡家也不是没根没叶儿的草台班子,二老爷是太医院院判,后头还有晋王殿下,一旦封了胡家,可牵扯上了各位皇子,这党争虽说暗里头斗的热闹,可台面上,却是一片兄友弟恭,若是皇上想办谁了,那另说,若是因为自己办了谁,那她能有好吗,余家能有好儿吗,这么简单的事儿,她再看不出来,岂不是成了二傻子,所以,这个哑巴亏她不吃也得吃。
  更何况,她跟太子那句话也是实话,松鹤堂可比庆福堂的年头还长,不说这块招牌,就是松鹤堂那些秘方,若失传,真正的可惜了。
  “大公子,那周勇死了在大牢里了。”狗宝气喘吁吁回来报信。
  凤娣点点头,这个替罪羊都不知道自己裹进了什么样儿的死局里了,估计到死都不明白,说起周勇,凤娣也没想到,他会辗转来了江南,且挖空了心思的要对付自己,常志扫听来的消息说,周勇跟那寡妇也没过多长日子,那寡妇又勾上了别人,把他赶了出来,一度都要了饭,后来辗转到了江南,遇上夏家人,便撺掇着夏琼裳给夏守财报仇。
  这人把他受的这些,一总记在了庆福堂头上,就不想想,若是没有凤娣的爹,当初伸手救他一条命,说不得早见阎王了,后来也是他以怨报德,才得了那般下场,不反省自己的过失,却反过来恨上了余家,这人是真正的狼心狗肺,死了都臭块地。
  常志进来道:“大公子,胡宗华下了贴儿,邀您去八珍楼呢,说要亲自赔罪,公子去不去?”
  狗宝哼一声:“赔个罪就算完了,想得美。”
  凤娣道:“不去倒显得我小气了,去。”
  胡宗华那日跟他爹回府,足足六天没去青吟巷,胡宗华心里也真有些怨琼裳生事儿,这一档子事接着一档子事儿,还不都是她出的主意,没成不说,差点儿就把他胡家搭了进去,胡宗华如今给他爹骂的也清明些了,虽仍恋着琼裳,到底有了些理智。
  再说,那天琼裳出了这个主意之后,就等着好消息呢,可左等没有,右等不见,等到半夜,等来了胡安,带着人进来就把周勇绑了堵上嘴押了出去,琼裳待要问究竟,胡安一个字也不敢说,一溜烟跑了,过后足足六天不见胡宗华来。
  夏琼裳这心都凉了,如今她已是骑虎难下,其实,她也不是个糊涂之人,只当时听了周勇的话,觉着余凤娣是女人,自己也是女人,她能做到的事儿,凭什么自己做不到,她能把余家庆福堂立起来,自己为什么不能再开延寿堂,自己就是要跟她拼一拼,斗一斗,同是女人,都是药号家的姑娘,她不信自己就比不过她。
  可如今她终于明白了,自己不是比不过她,是没她的好运道,她碰上的男人,比自己挑的强太多了,她不甘心,不甘心……奶娘总劝她过回原先的日子,可这样的她又怎回得去,都是余凤娣,若不是她,自己现在还是延寿堂的大小姐,若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落到今日这般下场,越想越恨,越恨越不甘心,既如此,干脆鱼死网破,她没有好结果,余凤娣也甭想好过。
  想到此,让奶娘在松鹤堂的铺子里截了胡宗华,说:“奶奶身上不好呢,大爷好歹去瞧瞧。”
  胡宗华想起那千娇百媚的身子,不免动意,跟着奶娘去了,一见琼裳儿头发也没梳,脸也没洗,白衫儿素裙的盈盈下拜,嘴里唤了一声爷,眼泪儿就跟着落了下来。
  胡宗华的魂儿都快没了,忙扶起她抱在怀里道:“这是怎么了?我才几日不来,怎如此憔悴?”
  夏琼裳只是掉泪不言,奶娘忙道:“这几日了,奶奶身上都不好,昨儿寻了郎中来瞧,郎中说是喜呢。”
  胡宗华一愣,继而大喜,那天跟他爹说琼裳有了胡家骨肉实,是没辙了才打的谎,不曾想倒成了真的,这往后他爹哪儿也能说的过去了, 便抱着琼裳亲了嘴道:“有了孩子,更该保养着自己的身子才是,想吃什么新鲜东西,我使人去弄来。”
  夏琼裳摇摇头,却道:“ 余家……”
  她刚起了个头,胡宗华脸色微沉道:“余家的事儿不可再提,那档子事儿引得太子动怒,险些把我胡家都搭进去。”
  夏琼裳道:“莫非小王爷真要娶她不成?”
  胡宗华道:“听太子的口气,十有□□是了,那周少卿虽说顶着小王爷的名儿,真正的身份,却是当今的九皇子,余凤娣搭上了他,便不是正妃,封个侧妃,也是能进皇家玉牒之人,不是咱们能得罪起的,再说,当年你爹跟庆福堂的恩怨,也难说谁对谁错,如今时过境迁,就让它过去吧,非心心念念的报仇有什么意思,有道是冤冤相报何时了,更何况,你现在有了我们的孩儿,也当为他打算打算,你且忍着性儿在外头住些日子,等孩子生下来,我寻机会把你纳进府去,从此做一对天长地久的夫妻,岂不好。”
  夏琼裳目光闪了闪,低声道:“爷说的是,以往竟是琼裳错了,想当初,若不是我爹先跟余家为难,也没有后来的杀身之祸,我只念着余家的仇,却糊涂了,如今想明白,又觉前头处处与她为难,着实对不住余家大公子,还差点儿牵连了咱们胡家。”
  胡宗华见她如此明理,遂拉着她的手揉了揉道:“你能想通了就好,这几日我不来,也是怕你钻牛角尖,非要寻余家报仇,既你这么说,我倒真放心了,日后咱们俩好好过日子。”
  夏琼裳点点头:“爷放心,奴家知道爷心里想着奴家,奴家更要为爷打算,再说,这事儿说开了总比遮掩着更好,不若爷摆上一桌席,把余家大公子请来,琼裳当面给大公子赔罪,从此恩怨相了,也能各自安心,爷说这般可好?”
  胡宗华听了,更是欢喜:“你能这么着,再好也没有了,我爹天天催着我去庆福堂赔情呢,正好借此机会,了了这档子事儿,我爹哪儿也能过去了,如此甚好,甚好,我这就让胡安送帖子过去,请大公子八珍楼一会。”
  凤娣见到夏琼裳,倒不禁一愣,记得夏守财长得可不怎么样,不想,他闺女倒是这么个美人,胡宗华道:“这是内人琼裳,今日特来给大公子赔罪的。”
  凤娣一愣,内人?这词儿难道不是原配专用词汇吗,还是自己落伍了,也能用来形容外宅了,而且,赔罪?就夏琼裳恨自己这个劲儿,会这么快就想开了来跟自己赔罪,扯呢吗,不定又想出什么毒计了,这女人别看年纪不大,使的招数,一招比一招毒辣,自己可得小心着点儿。
  想到此,侧头看了眼后头不远立着的冯山,心里有了底儿,彼此分宾主落座,虽不至于热络,却也没冷场,全靠着能言善道的夏琼裳。
  琼裳瞥了眼凤娣跟前的酒杯,端起自己的杯子道:“今日琼裳给大公子赔罪,大公子若不计较琼裳的错处,且吃了这杯酒,琼裳才能安心。”
  凤娣目光闪了闪,暗道,这可不是她第一次劝酒了,刚一开始,自己说不喝酒的时候,她的目光就有些不对,莫非……
  凤娣看向自己眼前的酒杯,端了起来,放到唇边,假装要喝,余光盯着夏琼裳,见那夏琼裳眼里似有冷光一闪,不禁暗暗点头,又放下来道:“这会儿忽的想起来,这绍兴黄热着吃固然好,若赶上这样的大热天,兑上些许碎冰却更适口,在下今儿斗胆劳烦夫人一趟,下去寻八珍楼的掌柜要些碎冰来……”

☆、第71章

  夏琼裳笑了一声道:“到底大公子会吃;奴家去去就回。”说着扭腰摆臀的下楼去了,凤娣瞟了眼窗外道:“到底八珍楼的景色好;把西湖居都比下去了,放眼望去水波潋滟,这西湖美景尽收眼底啊,少东家瞧那边儿的采莲姑娘;一条小舟在翠叶粉荷中穿梭;虽辛苦却也自在。”
  胡宗华放下酒杯看过去,凤娣寻了这个空;把自己的酒杯迅速跟他掉了个;胡宗华道:“想我在这杭州城里住了快三十年;却还不如大公子能赏得这西湖的至美之处。”
  凤娣笑道:“少东家是久在兰室,不闻其香罢了。”
  见夏琼裳捧了个碧玉捧盘上来,里头满满一盏碎冰晶莹剔透,映着碧翠的捧盘,美轮美奂,夏琼裳把捧盘放在桌上道:“兑着吃,恐冲淡了酒香,倒不如用这碎冰镇一镇方好。”说着把凤娣的酒杯拿过去放在捧盘里。
  凤娣见她分外小心,一丝酒液也未倾出来,不禁暗道,若这酒里没有鬼才怪了,凤娣瞧了那酒一眼道:“此酒色清如透,气香醇厚,倒与平常所见的不同。”
  胡宗华道:“自然,这是家父珍藏了三十年的陈酿 ,不是知道我要宴请大公子,便我也吃不着呢,倒要谢大公子了,让我跟着沾了回光,吃得这样的好酒。”
  凤娣笑了:“少东家客气了。”伸手拿了那酒过来,跟胡宗华道:“少东家,不管过往多少误会,咱们满饮此杯,从此庆福堂跟松鹤堂亲如一家。”说着仰脖喝了:“ 果真好酒。”
  胡宗华也笑了:“大公子说的是。”也吃了,凤娣眨着眼看着他,见胡宗华没什么异样,暗道,莫非自己猜错了不成。
  正想着,忽听酒杯落地的声音,再看胡宗华,脸色青黑,,口吐白沫,指着酒杯,两眼翻倒在地上。
  凤娣也吓了一跳,虽瞧出这酒里有机关,却怎么也未想到,竟下了如此剧毒,若不是自己跟胡宗华换了酒,恐倒在地上的就是自己了。
  陡生巨变,夏琼裳愣了一瞬,忽的指着凤娣道:“是你,是你毒死了少东家。”
  凤娣忍不住哼了一声:“夏琼裳,明明是你在酒中下毒,想毒死我,若不是我瞧你的神色不对,跟少东家换了酒,恐怕现在倒在地上的就是我了吧。”
  “你,余凤娣,这话是你说的,也要看衙门里的大人信不信,我跟宗华是夫妻,还能毒死他不成,这里就我们三个,不是你下毒难道是我?”
  凤娣笑了:“是不是你下的毒,你自己心里清楚。”
  这里一番变故,早惊动了八珍楼的大掌柜,跟着胡宗华的长随哗啦啦上来十几个,胡安见了这情景,吓得脸都白了,忙过来要搬胡宗华,被凤娣一把推开,弯腰伸手,一探胡宗华的鼻息,跟八珍楼的大掌柜道:“取生石灰碱水来,快。”
  大掌柜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儿,忙让伙计去寻,不一会儿拿来,凤娣让两个伙计掰开胡宗华的牙关,给他灌了进去,灌进去没一会儿,只听呕一声吐了出来,未及消化的食物搅着黑黄水,那骨子腐烂酸臭的味道,直冲鼻子。
  凤娣道:“继续灌。”
  冯山捏着胡宗华的牙关,一碗一碗的灌了进去,如此往复,催吐了数回,直到呕出来的都是黑黄的粘液,凤娣才让灌蛋清,一通忙活过后,胡宗华脸上黑气消了不少,虽仍双眼紧闭,到底缓了过来。
  凤娣看着夏琼裳道:“虽不知少东家保不保得住这条命,至少这一两天之内是死不了的了,现在,咱们就得来说说清楚,这毒到底是谁人所下?”
  夏琼裳已经有些慌了,只一味指着凤娣道:“是你,是你,就是你下毒害的宗华,你想要胡家的松鹤堂,所以心生歹意,下毒害死了宗华。”
  凤娣道:“许贵儿去胡家请大老爷过来,另去衙门里叫衙差,这事儿势必要查个水落石出。”‘
  胡有康一看儿子那样儿,疼的老泪儿都下来了,他可就这么一个儿子,要不然,也不至于宠惯着长大,若落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叫自己情何以堪。
  甩开管家胡大可的搀扶,顾不得胡宗华满身污秽,俯身去瞧儿子,这一瞧心里顿时凉了个透,竟是断肠草,便这会儿救了过来,这条命恐也难保。
  想到此,抬头看向凤娣,凤娣道:“老爷子,发生这样的事儿,在下深觉遗憾,我只是没想到夏琼裳会下这样的剧毒。”
  夏琼裳忽的冲过来尖着嗓子道:“你胡说,血口喷人,宗华是我的丈夫,我如何会下毒害他?”
  凤娣道:“你是不会下毒害他,你只不过把毒下到了我的酒里,却没想到被少东家吃了下去,夏琼裳,事情到了今日这般地步,咱们就说说清楚,你心心念念的想寻我报仇,你就不想想你爹做了多少缺德事儿,若不是你爹图谋我余家的买卖,串通地痞张三下砒霜毒死张三的娘,栽到我庆福堂头上,庆福堂如何会被官府封了铺子,我爹又怎么会气急而亡,若说这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夏家该用一门来偿,况,你爹夏守财落井下石,余家孝期之中,为你那个傻哥哥求娶我家大姐,当我余家如此好欺不成,大堂之上翻案对质,张三道清原尾,你爹无力回天,撞柱而亡,难道不是恶有恶报,若我跟你爹一般,对你夏家落井下石赶尽杀绝,恐你也回不了祖籍,你不感谢我余家以德报怨也还罢了,却要处处陷害,如今我方知道,你真是你爹的亲闺女,这份歹毒的心肠一脉相承。”
  夏琼裳道;“你,血口喷人,不是我下毒,不是……”说着看向大老爷胡有康,胡有康这会儿终于平静下来,看向夏琼裳,冷声道:“来人把少东家抬回去,至于这女人,给我赶出去,从此跟我胡家再无瓜葛。”
  衙门里的衙差忙道:“大老爷,您这儿不报官?”
  胡有康看了他一眼:“还请回邱大人,这是犬子自作自受误吃毒酒,与旁人无干。”说着看了凤娣一眼,转身走了。
  凤娣扫了眼夏琼裳,刚要下楼回去,不想夏琼裳忽然冲过来,手里寒光一闪,一把匕首冲着凤娣攮了过来,只不过未碰到凤娣分毫,就给冯山抓住手腕,匕首落在地上,凤娣脸色一沉,看向衙差:“你们可是亲眼见了,还愣着,莫非是瞧上了她的美色,要徇私枉法不成。”
  那衙差方醒悟过来,忙过来抓住夏琼裳,凤娣已然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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