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之左手-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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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名本来面色红润说话中气十足的汉子,眼下的皮肤里已经微微透出一股黑气,嘴唇苍白得怕人,而轻触之下,浑身上下都在微微的颤抖。张立平凝重的把了一会儿脉,接着翻开眼睑看了看,接着撬开他的嘴唇,想看一看舌苔,霍然从他的嘴里窜出一道黑影,它在空气里发出细致的声音,就仿佛是蜻蜓在磨动着它的翅膀,蚜虫在啃咬着嫩叶的轻响。
这东西行动奇速,先蹦到了靠得最近的张立平身上,应该是畏惧他身上药物的味道,接着只是略一借力,便直扑入了旁边靠得最近的绑匪半张的嘴里!
这一切说来漫长,其实就发生在数秒内,以至于贺四都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见到有什么小而轻的黑影闪了一下。
别人看不见,
那绑匪却感觉得到。
………………………那东西竟爬入了他的喉咙!
………………………那东西已经钻进了他的胃里!
………………………那东西会动!
………………………那东西已经进了他的肚子里!
更为诡异的是,它所过之处一凉后,就开始麻痹,他恐惧至极,人人都退开几步,就连受了重伤的同伴也不例外,都看着他那张死灰色的脸,四下里也安静到了极点。
他张大了口,想说什么,又什么都没说,张着手,捂着肚子,浑身上下因为害怕而颤抖得要滚动,他指着自己的肚子,眼里露出极其荒谬与畏惧的神色。
忽然,这个绑匪叫了一声。
声音很低,
且沉,
充满了绝望,痛苦,悲愤,凄惨,并且每一样都是被扭曲的。
大家都看得见,他脸上的肌肉似乎有千百条小虫在蠕动,随时都要破土而出!
然而,他再也没有发出声音,或许是在极度的痛楚害怕里咬断了自己的舌头,根本也发不出声音俩,这个绑匪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摇摇晃晃的从高地最陡峭的那面以一种急切的快意跳了下去!
面对着这种诡异可怖的惨剧,老烟杆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年,他的脸容已经扭曲,森寒得煞气逼人,伞尖上的鲜血一点一点的滴了下来,他向着剩余的两名绑匪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你们会死得很惨!”他的声音若金铁交鸣,冷漠,刻薄,无情。“都要为我的憨娃陪葬!”
“等一等!”发话的是张立平,他迅速的再一次检查了憨娃,毫不犹豫的取出那个白色小瓶将里面本来是外用的药物全倒入了憨娃的嘴里。
第六十六章 治救
“他还活着。”张立平沉声道:“这虫子留下了他的命。我猜它们并不是好心,应该是在憨娃的体内留下了大量的寄生卵,为了孵化出的幼虫能够得到新鲜充足的食物,所以只麻痹了憨娃的神经。”
接着他站了起来,神情严肃的道:
“那些虫卵应该已经开始急速的孵化了起来,我这些药无法起到杀灭的效果,只能控制住一天半的时间,我们现在需要将憨娃带去医院照进行一系列的检查,看看有没有手术的可能。”
他一面说,一面已经吃力的试图将昏迷不醒的憨娃背起来。
老烟杆忽然涩声道:
“小先生,你说实话,憨娃是不是没救了?”
说这话的时候,这个先前还冰冷得若一块花岗石的老人,语声里已带了些绝望的哽咽。张立平顿了一下,他没有回头,以一种非常专业化的冷淡声音道:
“我不想瞒您,给他服下的药物也是剧毒………………………我们必须得在三十六小时内找到杀灭他体内尸蚁的法子………………………否则,还是让他经受毒发身亡的那一瞬间痛苦为好。”
他的言外之意很是简单,相信憨娃自己也不愿意活着忍受自己内脏被当作这些可怕小虫子的住处,繁殖地兼食物的可怕过程,与其这样,还是长痛不如短痛的好。“
老烟杆听了已是老泪纵横,他面容扭曲的望向了地上那三个已是奄奄一息的家伙,眼中的凶光若择人而噬的恶兽,他抓起那个被张立平打晕了的家伙,啪啪啪十余个正反耳光打了过去,直接扭断了他的左手。
那家伙痛得大声惨叫了起来,对于老烟杆接下来的问话他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差点没把他家里祖坟上长了几棵树说出来了,前者冷冷的将跑掉那三个家伙的名字,住地一一记了下来,这才大步随着张立平向来路走去。
三人不久就来到了来时停车的晒谷场上,却听得有隐约的哭声传来,当下也顾不得那许多,在留守的司机帮手下抬憨娃上车,直到车行出数公里,贺四心思缜密,这才问道:
“开始怎么回事?”
司机转头过来惊奇道:
“你们不知道吗?罗家老二昨儿晚上撞了邪,自己砍断了一只手跑了回来,刚才就咽了气,这村子里的老人说,是罗家老大惹了僵尸出来的报应。”
张立平一行自然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僵尸,只是罗和强之死,又再度给本来就脆弱的拯救憨娃的希望蒙上了一层阴影。“
好在后续的路上没有再出什么意外,一行人很快就赶往了成都的第五人民医院,这里因为是全省的血吸虫病防治科的办事处,所以在寄生虫方面有着权威的地位。
王先生听说了这等大事连忙也赶了过来,他也是仗义非常,唏嘘之余,言明所有的医疗费用都算在他的身上,在不计成本的花钱之下,很快各种检查就做了下来,甚至还通过一次探察性开腹取出了一只幼虫,结果不容乐观。
“病人基本生理状况稳定,血液分析和胃肠道X照影显示,体内存在大量不稳定状态的五氧化二砷,随时都有可能化合为三氧化二砷(即砒霜)的可能,建议立即进行解毒化学治疗,此外在体内各处,均发现有一种未知寄生虫的存在。所幸的是,它们均不明原因的进入了某种停滞活动的状况。这也是患者到目前还能维系生命体征的原因。以下是检验科的分析。”
“探察性剖腹后,取出两只寄生虫幼体,此类寄生虫预计在国际国内尚是首次发现,咀嚼式口器,体长从0。5毫米到2厘米不等。身体分头胸部和腹部。头胸部背面有背甲,背甲的前端通常有8个单眼,排成2~4行。腹面有一片大的胸板,胸板前方中间有下唇。腹部不分节腹柄由第1腹节演变而来。腹部卵圆形,有各种突起,形状奇特。感觉器官有眼、各种感觉毛、缝感觉器和跗节器。离开患者的内环境后,它们就表现出了极强的生存与繁殖能力,并且化学测试表明,其分泌出来体液具有很强的麻痹性。以下是病理科的报告。”
“经过目前各类广谱抗虫药物甲苯咪唑、甲苯达唑和阿苯达唑测试,效果均不理想,剂量增加到人体临界点,依然效果不明显,推荐运用物理手段进行清除。”
“物理手段?”张立平一下子将这份病情报告揉得稀烂,心里也是一股子无名火腾腾的向上冒。这时候根据X光分析,幼虫虫体已分布在肝脏,肺部甚至大脑各个广泛地区,进行一次全身性的手术,能否完全根除掉幼虫暂且不说,那么肉眼不可见的卵怎么办?
张立平站立在窗前看向外面,他此时实在不忍心用这种绝望的消息再一次打击众人殷切的期望,此时的他感觉到了肩头沉重的压力,在这样的时候,他很想抽一支烟来舒缓一下自己紧张的神经。
在压力面前,有的人会就此退缩,但若能将之化为动力,却能成为突破临界点的关键,眼下已经变得与往日截然不同的张立平,显然就是这么一个坚韧的男人。
窗外,忽然有一只蜜蜂飞过。
张立平的脑海忽然若有一道电光闪过!
是了,蜜蜂!
从这些可怕尸蚁的行动上看来,显然它们应该也是一种与蜜蜂类似的群体性生物,根据医书上许多记载,若是中了强烈的蜂毒,最好的解救药物就是蜂王的王浆!那几乎是立杆见影的效果,由此衍生到当前的危局上来,这群可怕的尸蚁身后,是否也具有着一个“王”的存在,倘若有什么东西能够彻底的影响到这些尸蚁的生存,只怕突破口也要着落在这个未知的蚁王身上!
同时他又想到,这可怕的尸蚁繁殖如此迅速,可以说几乎在自然界中没有什么天敌,那么为什么历史上根本就没有这些东西的记载?这也就是说,它们一定在当年被创造出来的过程里,就被设定出了一个可以操纵控制的巨大弱点!而这其中的关键,就很可能是在它们的王身上!
他越想越觉得兴奋,同时也觉得可行性极高,立即走出去将自己的分析对老烟杆和贺四说了,两人听了一楞,旋即觉得他的推断很有道理,老烟杆却是闭上眼,仿佛在回忆着当年的往事,终于叹息一声道:
“没想到终究我避不过鬼哭这个关口,罢了罢了,为了憨娃,就算抛了这把老骨头,大不了我和他一起上路就是!事不宜迟,我这就动身进去了。还要麻烦贺老弟你再派车送我一送。”
张立平却想了一想,出声阻止道:
“不要忙,我觉得这事还需要从长计议,首先,我得再配些药物,其次,还得着手准备一些适用的工具,比如火把什么的。然后,我们俩才能动身。”
老烟杆和贺四闻声都吃了一惊,不禁异口同声的劝阻,都让他别去冒这风险,张立平却望着天空淡淡的道:
“您是为儿子求治,我却也是为了我的父亲寻药,咱们俩人的目的殊途同归,就不必多说了。”
“何况!我在一路上已经找到了些头绪,”他话意一转,眼里露出一种明悟的坚决神色:“我是不大相信这世界上有什么鬼神的,或许,那怪声也未必就真的是什么开启鬼门关,近之则死的怪事!”
两人见他态度坚决,贺四也不便说什么,老烟杆能得到这么一个心志坚毅,头脑清晰,医术高明的帮手,他虽然个人已把生死置于度外,但能给拯救儿子增加机会,心下也是极是情愿的。只觉得欠了这小伙子一个天大的情,只盼望有机会补报。
这时候既然得知憨娃的病还能维持三十六小时,除去路上往返的时间,应该还有整整一天可以利用,考虑到那墓地的规模也不算很大,已经发现了两处假棺,闻道的真墓也应该不难探索,要注意的只是那些机关陷阱,可怕毒虫。
将憨娃安顿好以后,老烟杆虽然舍不得离开儿子,但知道此次入墓实在凶险非常,若不做些准备,只怕是九死一生,也只得克制住心中的怜子之情,跟随着出去。
在王先生的丰田商务车中,老烟杆将包裹中未曾遗失的那几样随葬品取了出来,共计只剩下了寥寥数件,分别是:一对五代邢窑透影细白瓷水杯,一块浮凸元骨雕屏,这两样东西均保存得十分完好精美。一看就是非常珍贵罕见的东西。据同车的一位对此颇有研究的朋友估计,出手价少说也在三十万以上,后来又听说被劫掠去的那几样东西的描述,不禁扼腕长叹,只恨没亲眼得见。
这时张立平已经想好了重探古墓所需的东西,首先就是能够燃烧很久很旺的火把,这不仅仅是照明,更能起到一个保护开道的作用,接着为防万一,还特地携上了五公斤汽油,细绳,连身的厚帆布裤子,长统雨靴。最后王先生还通过私人渠道获得了一根电警棍,也一并送了过去。
第六十七章 袭
宽敞的商务车厢中充斥着香醇的五粮液味儿,因为时间紧迫,张立平和老烟杆的晚饭就只能在去古墓的公路上边走边吃了,飞速行驶的汽车的坐椅上摆了几个凉菜,十来个馒头,处于这种颇有些“风萧萧易水寒”的环境里,不喝些酒是不可能的。
张立平却不似老烟杆那样沉默着只顾喝酒,他咬一口馒头,夹一口菜吃,神情自若,连贺四都颇有些佩服这少说也比自己年轻了十来岁的小兄弟的镇定工夫。
其实这也并不是是老烟杆的心理素质就如此之差,只是一来那古老传说已在他脑海里根深蒂固,二来心悬唯一后代的生命安全,双关齐下之下,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不错不错,这夫妻肺片硬是要得,是在牛市口那边买的哇?棒棒鸡也是味道霸道。”来到四川不久,张立平也学会了几句四川话,被辣得唏嘘的他端起了冰啤猛灌了一气,这才惬意的赞美道。
他话中提到的两样拌菜都是成都的著名小吃,其实夫妻肺片中,其实并没有实质意义上的“肺,”而是实为牛头皮、牛心、牛舌、牛肚、牛肉,切成薄片,混合上碧绿的芹段,粉丝,红泱泱的熟油辣椒,从被创始出来后,就一直大受追捧。
而棒棒鸡则是始传于乐山,其美味的烹制别有技巧。首先妙在煮鸡。煮前要用麻绳缠上腿翅,肉厚处用竹扦打眼,使汤水充分渗透,以文火徐徐煮沸;二是以特制的木棒将煮熟的鸡肉拍松,撕成粗丝入盘,利于调料入味;三是以众多调料调成的味汁,浇于鸡丝上,使鸡丝分外鲜美香嫩,有浓郁的香甜、麻辣味。
这两样拌菜都具备了川菜的典型特色,算得上是四川小吃中的代表作了。
张立平吃得津津有味,喝掉了两瓶啤酒,吃了五个大馒头,茶几上的装菜的塑料袋子也是一片狼籍。这才伸了个懒腰长长的出了口气道:
“好久没吃这么舒服了。”
这时候,老烟杆忽然睁开了眼睛,冷冷的道:
“应该到了,我们走吧。这老头子半小时后就闭上眼小酌,期间一直都没睁开过眼,他对时间路程的判断准确竟一至斯!”
张立平向外面一看,果然又回到了那个小山村的打谷场中,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发生的种种事情太过诡异恐怖,不过天色刚刚黑尽,整个村子竟然没有人亮起灯,仿佛已经成了一所死气沉沉的鬼域!
他们两人在这里整理着出发前的装备,司机却是个四十来岁的自来熟,在这里连续来了好几趟,每次都要等他们好几个小时,同周围的村民也算是颇为熟悉了,这时候他有些口渴,就走到了最近的一处土胚房屋里去要些水喝,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回应,嘴里嘟囔了几句,颇为不开心的走了回来。
隔了十余分钟后,张立平正要动身,叼着烟的司机忽然不耐烦的道:
“靠,手这么这么麻?”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