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陌上花-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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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德妃,呵,原来宫里确实没有一个人是完全透明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互相倾轧,互相利用。我想我以后有的玩了。原来以为尹德妃是个例外,可事实上,宫里的女人没有例外。
再对着小丫头的时候,我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心被裹上了一层致密氧化膜,再无任何恻隐之心。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我看着小丫头,两只眼珠子死死地盯着她不放,她居然被我看得心里发毛,一句话说不出来。
“你刚刚说那宫女叫什么?”
“红芍……”她的声音很细微。
“好!”我嘴角浮现出狡诈的一笑,“你想不想救你家主子?”
“当……当然!”那少女虽然心生怯意,但一听到主人两个字,就不知哪里来的动力,顿时把监狱里的阴愁给化的七七八八了。
我笑得更灿烂了,“你若是想救你家主子,想救你自己,就得跟我合作。你谋害思慕公主原本是必死无疑,但若是别人在你的蜂蜜里换了什么,让思慕公主喝了,你顶多被判个失责,是不是?”
“是……只是……”小少女显然没领会我的意思。
“你记着,你家主子喝下的蜂蜜,是那个叫红芍的姐姐送给你的。思慕公主喝下了蜂蜜,身体不适,让你去找太医来救命。你在偏殿附近没寻着人,便跑远些想去找大夫,谁知道却在中途被别人打晕,不省人事了。”
我没想到思路会如此的清晰,一口气说下来,替少女安排好口供。这样简短的假口供,对于少女来说并不至于太难。
钱倧从我说这番话开始,就一直用一双鹰隼一般的锐眼盯着我看。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在猜测我想干什么。
不对,应该说,他猜到我想干什么,只是有些不相信罢了。
“不错!这件事,还需要您的帮忙啊。”从大牢出来的时候,我媚笑着对钱倧说道。
红芍,我并不认得,但是她的名字我听过。她和绿汾是姐妹,绿汾跟着吴婕妤,而红芍是季淑妃宫里的人。
既然这少女遇上了红芍,又有人见着红芍领她去取蜂蜜,我没有理由不好好利用。
目前,想要捉到尹德妃的把柄,似乎很难。以尹德妃的手段,恐怕早已经把证据毁灭了。相对而言,季淑妃则伎俩太浅。尹德妃只有慢慢来,但早已对我按捺不住的季淑妃却不可不早些除去。
“王爷会帮我的,对不对?”我朝钱倧挥了挥手,他现在的脸色并不是很自然,但旋即就恢复了状态,朝我一笑,竟然带了几分真意道:“戴皇后如今心肠狠了,只怕这宫里头该天翻地覆了。”
我没有否认。人最怕的就是狠下心肠吧。我回望钱倧,脸上的笑很招牌:“循王爷,你不是要和我做同盟么?这点诚意还是要拿出来的。更何况王爷不就希望越乱越好么?我若是把季淑妃拉下水,对于你来说也不见得是件坏事吧?”
季淑妃想要诬赖和陷害我和钱倧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钱倧想必也厌烦得很吧。
“你想让我怎么做?”钱倧拉着我闪到一旁的草丛,牢门前一队巡逻的士兵走过。
我笑道:“那婢女的主子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但他的目的却再明显不过。让大理国的公主不明不白死在越国皇宫之中,无非是想破坏大理和越国的邦交,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倘若循王能找到季直良与他国私通的证据,这件事便再好解释不过。”
犀利的眼光从钱倧的身上掠过,我看到钱倧眼眸里精光一闪。“原来戴皇后狠起心来,敌人便活不了啊。”
“王爷夸奖了。”我朝他招招手,钱倧把耳朵附上,我将如何证明季淑妃与思慕公主之死的法子告诉了钱倧,以他的聪明才智,稍加布置润色,必能更显真实。另外,如何在钱佐面前把思慕公主死的真相公之于众,如何解释是柳雪桂的花蜜,也一一告诉了钱倧。
看到钱倧的脸渐渐阴沉,泛着白色,就仿佛是一面镜子照映着我的内心,我的心也在沉沦。
“这些事,你为何让我去说?”
我顾盼俏笑,对自己居然能想到这样一个完美计划而感到意外和惊喜:“王爷,悠梦除了信你,还能信谁?你总不会让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指证季淑妃吧?”
不错,由我来解释思慕公主的中毒事件,确实要清晰明了。那钱倧又怎么会懂蜂蜜有毒这档子事?可是我若是出面,只怕也会被人揪住报复季淑妃的辫子,徒增怀疑。而我之所以要隐藏的最重要最真实的目的,是不想让尹德妃察觉到我。不想让她知道我已经洞悉了她的行径。
倘若她知道我能布局设陷阱引季淑妃入瓮,必然会对我小心防范。尹德妃是个小心谨慎的人,她一出招,就必是要致人于死地的。我若是没有完全的把握,自然得隐忍着,搞不好,就被她反击了。
商议完之后,钱倧打倒两个巡逻的兵士,换上衣服,按照他之前设计好的,领着我回我的监牢。
钱倧在前面领着路,却不时回头看我,眼睛里流露出一股不自信,他左顾右盼,似乎觉得监牢里有些不对劲。
我知道钱倧因为我的缘故,下了血本把刑部大牢里里外外打点了一圈,能放上自己人的地方更是绝对安置上了自己人,但是刑部大牢被神秘黑衣人血洗的事情,真的能够密不透风么?即便钱倧再有势,也不见得能做到一手遮天吧。
这个担心很快就被事实给证实了。
因为我的监室里亮着火光。明亮亮的光从门里透出来,感觉那里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到这个份上,即便想要硬着头皮撤退,也来不及了。
牢门向我和钱倧打开,屋子里赫然坐着王者,他正傲然地坐在那,用一副标准的礼节性笑容对着我和钱倧。
第四十六章 殿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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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越国的太极殿,举行了最高规模的殿审。太极殿是越国皇宫最庄严气派的宫殿,象征着最至高无上的皇权,通常,只有越国最大规模的朝会朝外活动才会在这里举行。
然而,因为大理思慕公主的不白之死,这肃穆的地方变成了最高法庭。中央的黄金宝座,因为年代较久被轻微氧化,而泛着暗暗的光芒,钱佐高高在上,如同上天视刍狗般俯视着下方。
朝臣济济一堂,大理国的使臣护着骑汗血宝马赶来的大理国君段思胄坐在下首的主位上。大理国和越国都是偏安一隅的大国,这件血案让大理国君有点颜面尽失,此时正拉长着脸仇视地盯着大殿正中的我和季淑妃。
是的,如今,有着重大嫌疑的谋杀对象,已经不止我一个人了。
我嘴角不自觉地朝旁边翘了翘,当着这么多人面审理此案,钱佐自是为了在所有人面前竖立一个公正无私的铁面形象,但他自然知道,把季淑妃推到这样一个位置,一旦罪名成立,任是谁也救不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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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牢里,钱佐目不转睛地盯着一身狱卒打扮的我,昏黄的火光下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的眼神很刺人:“我还以为戴小姐一去就不回来了呢。”
他说着望向钱倧:“劫狱这种事好玩吗?”眼里头滴水不漏,不知他到底是怎样的心思。
钱倧狐疑地望着钱佐,他心里一直怀疑钱佐就是那个劫狱的黑衣人,毕竟他和钱佐相处了数十年,可是钱佐现在却主动提起劫狱,还把这个罪名冠在了钱倧身上,是欲盖弥彰么?
“皇兄,刚才确实有人劫狱,把一干狱卒杀了个干净,然后挟着戴皇后往城外奔去。那黑衣人武功高强,臣弟追出去,只瞧见了他的背影……”钱倧说着,殷殷地看着钱佐,想用这话旁敲侧击着。
可是钱佐面不改色道:“是么?循王武功不凡,就没有机会和他过招么?那戴小姐又是怎么回事?”
“哦,那黑衣人见到我追他,可能是怕被我认出来吧,所以就扔下戴皇后一个人跑了。”钱倧在这句话上语气加重,他一双眼睛如鹰隼盯猎物般死死地盯住钱佐,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节。
然而,钱倧失望了。钱佐的演技好得让你根本分不出真假。
“哈哈,笑话。他既然来劫狱,就没道理把戴小姐扔下跑了。”钱佐一副不信任的模样,倒是怀疑钱倧之心不减,“循王这谎话编的可有些离奇。”
“皇上,是不是循王劫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悠梦回来了。”我可不想听他们两人在这里猜来猜去,“皇上,悠梦去而复返,只是不想背着杀死思慕公主这样一个黑锅,悠梦是冤枉的。”
“冤枉?”钱佐听到我的辩解,似乎脸上更加阴沉的难看,“那你倒是说说,谁冤枉了你?戴皇后可真是被冤枉了好多次啊。”
他这话里有话,倒是让我一时没有明白过来。但是钱佐对我的那股戾气却张露无疑。以钱佐的才智,自然能猜到我是被人陷害的,可他的语气却满是不屑与不耻。
钱倧说得对,钱佐是恨我的。
钱倧想要辩驳什么,被我一把拦住,抢先道,“皇上只知道有人劫狱,可知道还有人想要趁机置悠梦于死地么?皇上是铁面无私,既然无私,就该秉公办理。皇上不该因为个人的喜恶就妄下判断,悠梦是不是凶手,都该拿出理据。现如今思慕公主身死一事只怕瞒不了天下,大理国君自然会兴师问罪,这件案子,皇上打算怎么审理?难道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把悠梦丢出去么?那也太有辱皇上你大公无私的威名吧?”
想要获取钱倧的同情既然不可能,那就只有变着法子与虎谋皮。
这个法子显然比较奏效,钱佐冷哼道:“那你想怎样?”
“皇上,悠梦斗胆恳请皇上让循王与刑部一同审理此案,还悠梦一个清白。”其实说完这句话,我就有些后悔,自己终究毛躁了一点,让循王审案,在钱佐看来,就有些贼喊捉贼的味道。我应该多做些铺垫的。
钱佐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又看向钱倧,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胸有成竹地望着钱倧:“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循王愿意吗?”
钱倧脸上现过一丝不快,但依旧沉稳地点点头。
“噷!”钱佐轻蔑地看了我一眼,剑眉上挑,“没想到戴皇后还有不小的利用价值呢。”他倒是说得不错,我对于钱倧确实有利用价值,否则他也不会为我费这多劲了。
钱佐猛地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对着钱倧说道:“朕就给你七天时间,到时候,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你要是能证明清白,朕就饶你不死,否则,按律处死!”他那句空洞洞地话,在他离开之后,还在牢狱里回响了好久。
说实话,我没想到钱佐会那么轻易就答应让钱倧插手此事。虽然他卖了个人情却依旧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但对于我,却是再好不过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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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七日的精密部署,如今,钱佐正穿着一身绛红色朝服胸有成竹地站在公堂之上,看到他那副志气满满的模样,我心中悬着的一颗大石落在了地上。
我朝坐在下首的玉如意和泽新辰望了一眼,两人都消瘦了一些。他们虽然有重要嫌疑,但到底是远邦来客,在没有定罪之前,礼数不可缺。不过段思胄看她二人的眼神都是仇恨的火焰。
季淑妃季宛盈正一脸怨毒地站在我身旁,她没有料到钱倧会突然在这个时候,宣布自己有着重大的杀人嫌疑,刚才因为太意外而不顾形象地争辩了许久,季淑妃的脸正红得发紫,她的父亲季直良也在旁边阴沉着个脸,他一向自认为是个大功臣,功高盖主,在钱佐面前从来都不顾忌什么。
但是今日,当钱倧提出季淑妃是杀人凶手的时候,钱佐并没有任何阻拦偏帮的意思,甚至在季直良高声喧哗的时候,出口斥责,朝外黑压压一片人,都是御林军。
季直良第一次意识到钱佐并不是一味隐忍自己的。至少当着满朝文武,当着外邦皇帝,钱佐是那么的高高在上。
我忽然明白钱佐为何会毫不犹豫就答应由钱倧来负责此案,说不定他早就猜到我会把责任推给季淑妃,或者如果他再聪明一点,会猜到尹德妃与此事有关,可是无论我是要针对季淑妃还是尹德妃,季家或者尹家必定有一方会受到牵连,这两家都是军权在握,他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就轻松把军权从他们手中夺过来,还能背上一个大公无私的好名声,无论怎么看,都是赢。
说不定他早就想寻个机会把季直良除之而后快吧,没想到我倒主动送上门去。
也怪不得钱倧会有一丝不快。为了救我,而不小心帮了钱佐一个大忙,对于钱倧来说,未必是件划算的买卖。
当着所有人的面,钱倧把当日的详细情形又重新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遍,这一切都有人作证,自然假不了。这里头包括了发现我和流求国女王、王子躲在隔壁屋子里的情况,也包括了季淑妃在路上拣起所谓香囊的细节。
钱倧在末了还不忘提出疑点来引起众人的深思:“第一,杀死思慕公主,为何需要女王、王子和戴皇后三个人?如果说因为思慕公主武艺高强,所以需要三人力敌,为何屋中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还有,女王和王子会武功,可是戴皇后却是世代书香,大家闺秀,她在旁边能帮上什么忙?
第二,请诸位注意戴皇后的所谓香囊,是由季淑妃拣到的。”没等季淑妃再次出声,钱倧又赶快接茬,“还有,第三,在所有人眼中,思慕公主好像是一刀致命的,可是思慕公主武艺高强,凶手又是什么原因能用区区一把匕首就在重重保护的大内之中让思慕公主香消玉殒?那思慕公主真正的死因究竟是什么?我们还是让仵作来说吧。”
听着钱倧如同评书一般循循善诱的讲故事,朝堂上一半以上的人都为其引导而愁眉深锁,在钱倧提到香囊的时候,狐疑地看着季淑妃;在钱倧喊仵作上堂的时候,都眼巴巴看着门外。
给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