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肢令-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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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丑”心中正在盘算着如何退身,意念末决,想不到“残肢令主”已告欺近身来,心中突然一震,情不自禁的向后退了两步!
杨志宗眼射复仇之火,紧跟着逼进两步。
“天下第一丑”见退已无望,顿生拼命之心,暗暗强聚残存内力于右掌,半声不吭,快逾电掣的碎然向杨志宗拍出,胆尺之隔,掌出即至。
杨志宗不想对方有此一着,闪避封挡均所不及,急切里身躯微侧,避过正面,护身爱气应念面生,也唯因受气护体,方才得免心脉震断之厄。
“砰!”的一声,杨志宗硬承受了对方一掌,只觉身躯一震,口角鲜血又告溢出。
“天下第一丑”这一掌虽是拼命之着,但以他重伤之身,真元损而未复,这一掌只及平时的三成功力,否则杨志宗决难承受,他本人也同时被杨志宗护身爱气产生的反震之力,震得连退数步,“哇!”的喷出一口鲜血,身形摇摇欲倒。
四周的高手,见杨志宗伤势也已不轻,又蠢蠢欲动。
杨志宗虽说负创不轻,但心里可十分清楚,危机并未稍减,但复仇的信念,使他面对敌人而毫无怯意,手中“残肢令”斜举平胸,缓缓向“天下第一丑”欺去。
“天下第一丑”怪脸扭曲,眼中露出骇极的光芒,艰难的步步后退!
场中的空气,紧迫得使人窒息!
“百灵会”的众高手,尚在犹豫着是否出手?
墓在此刻——
只见寒芒门处,血光进现,接着是一声野兽临死时般的厉嗥!
“天下第一丑”诛儒般的身躯,已倒卧在血泊之中,另一只手臂,被削落掉在一丈之外,胸前一个透明窟窿,尚在淌着鲜血,厥状惨不忍睹。
四周近二十的高手,如梦初醒,作势就要扑出。
杨志宗身形候转,面对众高手,脸上的杀机仍极浓厚,屋目之中,放射出一种使人不寒而栗的煞光,逼视着众高手。
众高手被杨志宗所显现的煞光镇住,一个个又露踌躇之态。
杨志宗收回目光,自怀中取出“甘露帮血海深仇录”,翻开首页,弯腰用手指在“天下第一丑”的尸身上蘸了一点血,往第三号“天下第一丑翁不丹”的名号上一涂,算是销了这一号仇家!
做完这些动作之后,慎重的把小册子置回怀中,举头向天,哺哺祝祷道:“师父在天之灵有知,弟子今天又为师门索回了一笔血债,另外还有四笔债,弟子当竭尽绵薄,虽刀山剑林在前,拼着肝脑涂地,也当—一索回,师门先进帮友,实所共鉴!”
祝祷毕,怀好“残肢令”,向那些呆立的“百灵会”高手扫了一眼,转过身去,迈开脚步,就向牌楼之内欺去。
“百灵会”众高手,脸色一变,纷纷纵身上前,横排在林荫道中。
杨志宗既然闯向总舵之中,他们不得不出面拦阻。
众高手之中,一个秃顶老者,排众而出,满脸怒容的道:“阁下意欲何为?”
“找你们的会长结一笔帐户
“会长已不在总舵之中!”
“嘿嘿!就凭你这一句话,本令就会罢手不成?”
“那阁下的意思要怎么办?”
“不见到你们会长本令决不甘休!”
“今天恐怕办不到!”
“嘿嘿!办不到,残肢令主言出必践,没有办不到的事!”
众高手面上齐现怒容,看样子杨志宗如果硬闯的话,他们不惜一战。
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们看出,“残肢令主”经过这一连串的剧烈拼搏,内力损耗将尽,而且身负内伤,所以减少了大半畏惧的顾虑,否则,他们岂敢轻虎须。
空气又呈紧张,眼看另一幕惨剧又将上演。
突然——
一阵低沉的声音,候告传来!
“孩子,你太逞强了!”
随着话声,枫林顶上飘落一条人影,落地无声。
杨志宗听声音已知来者是谁,摹然回转身来,两丈之外,站着一个红巾蒙面人。
“百灵会”中众高手,乍见来人竟是名闻武林的“海鸥令主红巾蒙面人”,不由惊咦出声,不知道神秘的怪人何以会现身此地。
杨志宗躬身一札道:“前辈有何指教?”
“孩子,你想做什么?”
“找百灵会长招魂蝶秦媚娘那贱人算帐!”
“你目前已经受伤不轻,功力未复,你自信能敌得过她?”
杨志宗略一踌躇之后,剑眉上扬,很恨的道:“我今天决不放过她介“可是孩子,你用不着找她了,你永远也不会再见到她了!”
这话听得杨志宗大感奇怪,猜不透红巾蒙面人这话是什么意思,迷悯的道:“为什么?”
“她已不在人世!”
“百灵会”众高手,齐齐脸上变色,这消息他们讳莫如深,除了会中有地位的人外,无人得知,当然决不可能传出江湖,不知红巾蒙面人何由得悉,“孩子,离开这里,我再告诉你详情!”
“好!”
两条人影,先后弹起,越上林消,瞬息无踪。
“百灵会”众高手迷恫的望着两人逝去的方向,心里不知是一种什么滋味,且说杨志宗随着红巾蒙面人,双双离开草坝,一路疾驰,有如星飞九射,一个时辰之后,来到一处僻静的江岸,停身落座,杨志宗迫不及待的问道:“前辈方才说招魂蝶已不在人世?”
“不错!”
“是如何死的?”
“昨日晚间,招魂蝶黑夜飞头,今天早晨,却发现她的头竟然供在后山前任‘百灵会’会长‘上官公道’,也就是她的丈夫的坟前!”
“什么人下的手?”
“这个不得而知,但据推测可能与她丈夫之死有关,招魂蝶嫁给‘上官公理’为继室,时间并不太久,这女人阴毒绝伦,极可能是想谋‘百灵会长’的宝座而下杀手!”
杨志宗顿时陷入沉思之中:
“招魂蝶秦媚娘”身手不弱,单只“翠袖招魂”那一手阴功,恐怕极少人能敌,而且“天下第一丑”也在会坛之内,那这下手的人,身手之高,也确实骇人。
“追风剑上官公理”也是“甘露帮”仇人之一,但杨志宗尚未出道,他人就已经死去,人死不记仇,在“甘露帮血海深仇录”上,已经销了号!
他记起“红衣女上官巧”曾向他说过,她的父亲死因离奇,照此看来,这下手的人,可能是追风剑昔年的手下,查悉追风剑死于现任会长“招魂蝶”之手,而替他报仇。
他由此想起那身形像权“红衣女上官巧”的缘纱蒙面女子来!
她会是巧妹妹吗?那她为什么见了自己而视如路人?不会的!
也许她有难言之隐,目前不愿现出真面目,但对别人犹可,对自己可不应该!
如果假定那女子就是巧妹妹,南海失事之后,和我一样,死里逃生,练成绝艺,重履中原,偶然获知她的父亲是死于她继母“招魂蝶”之手,于是——
杨志宗想到此处,不由忘其所以的自言自语道:“会是她吗?”
“孩子,你说什么?”
杨志宗这才知道自己失态,忙庞道:“‘晚辈忽然想起一个人,据我推测,杀死招魂蝶的事,狠可能是她所为!”
“谁?”
“追风剑上官公瑾的女儿上官巧!”
“嗯!这事大有可能,你怎的做这样推断,那女孩子哦!荆山孽龙潭畔,曾经和天山龙女一道,舍命救你的那个红衣的女孩子,是她吗?”
“不错,就是她!”
“孩子,你好像对她很熟悉是吗?”
言外之意,当然是在问杨志宗是否爱上了“红衣女上官巧”。
杨志宗面上倏地飘过一缕悲凄之色,于是他说出自己曾因中了“招魂蝶秦媚娘”的“春风一度丸”之毒,上宫巧与他结伴同赴南海求取解药,中途遇风暴,惨做波臣,以及最近江湖中曾出现了一个神秘的绿纱蒙面的红衣女子,身形酷像葬身南海的上官巧等等经过,向红巾蒙面人详细说出。
杨志宗说完之后,红巾蒙面人不禁把头连点道:“孩子,你推断的极有道理,那维纱蒙面女既已现踪江湖,不愁会遇不上,困难是如何使她现出真面目,据你所说,她的身手可能已臻上乘!”
杨志宗一付度之后,又道,“不对,如果她真的是上官巧,她没有对我隐瞒面目的理由,如果她不是的话,现在的推断,岂不完全落空?”
“孩子,这些事待将来再说吧!我来问你,你报仇的事怎样了?”
“还有四个顶尖仇人!”
“哪四个?”
“赤发阴魔,白面僵尸怪芮木通,烈阳老怪,玉面阎罗婆潘七姑!”
当杨志宗说到最后一个“玉面阎罗婆潘七姑”的时候,红巾蒙面人的身躯猛然震动了一下,但杨志宗却未曾注意及此,仍接下去道:“其中白面僵尸怪已和我朝过面,烈阳老怪和我交过手,赤发阴魔和王面阎婆潘七姑还无丝毫踪迹可寻,不过其中工面阎罗婆播七姑,据我所得到的线索是匿居在叫作‘笔管峰’的一座崇峰之上,此事尚未证实真假!”
“什么?孩子,玉面阎罗婆匿居在笔管峰上?”
“是的,不管如何,晚辈发誓要使这四个魔头,—一伏尸残胶令之下!”
红巾蒙面人这时心痛如续,因地红巾蒙面,杨志宗此刻着不见他的面部表情,他又在心里暗自念着:“块,孽障,告诉他吧!不!决不!唉!可怜的孩子!”
杨志宗见红巾蒙面人,不曾做声,不由又掉过话题道:“黑凤凰赵姑娘身怀的一件武林异宝‘乌木宝录真诀’,被白面僵尸怪芮木通抢夺而去,对于这魔头的行踪,前辈发现些端倪?”
“还不曾!”
“乌木宝录是晚辈师门遗物,晚辈必欲寻回!”
“孩子,这个我早已知道,我已派出十二个门人,严密查访这魔头的下落,如果能够得回,我当原物给你厂
“谢前辈关爱之德,晚辈自与‘明魔教主’等交手之后,深感功力还欠缺得很,单以诛除‘天下第一丑’来说,晚辈拼命周旋之下,几乎失手,所以也急欲练就‘乌木宝录’所载武功,方得快意思仇,同时这也是先师临终遗训之一!”
“乌木宝录真快,很深玄奥,孩子,你虽聪慧过人,恐怕一时之间,难以参悟!”
杨志宗对于红巾蒙面人,已产生了浓厚的情感,他觉得如果心里知道的事,要向对方隐瞒的话,那是一种罪过,于是他不加思索的道:“晚辈可以解得!”
“你可以解得?”
“是的,晚辈身边保存有另一片‘乌木宝录真解’,所以能够悟解!”
“哦!这就赔怪了,如果双木合壁,上面所载的武功被你参悟的话,等于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你的身手,放眼武林恐怕真的找不到敌手了!”
“晚辈习武的目的,主要的是完成先师遗志,为‘甘露帮’所有死难的帮友,素还血债,次要的一个目的是藉此遍历江湖,探查自己的身世!”
红巾蒙面人心中又是一震,凄惨的往事,使他泣血椎,他感到他自己是一个不可饶恕的罪人,当年一步之差,使得自己终生痛苦不说,还害了一个无辜的人。
多少年来,他盼望着奇迹出现,他奔走江湖,迫寻这个奇迹,现在天从人愿,奇迹出现了,但他却不敢面对锥心实,独自忍受着无穷尽的痛苦。
他不知是自己的错,还是造物者残酷的安排?
他悲凄的一遍又一遍望着眼前这俊美冷漠的少年,内心如被毒蛇啃噬。
许多次,他想坦白的揭露杨志宗身世之谜,可是话到嘴边,却没有勇气说出,他为怕深深的刺伤了他,说不定会毁了他一生的幸福。
更说不定,这孩子在获悉真情之后,永远的根他!
但目前,如果把事实隐瞒下去的话,说不定会造成惨绝人伦的悲剧。
心念千回百转,他仍然提不起勇气说出来!
杨志宗沉默了一刻之后,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忙向红巾蒙面人道:“前辈见闻广博,我想请问一件事情?”
“什么事,孩子,如果我知道的话,一定会告诉你!”
“我想间一个失踪江湖近二十年的上一代高手!”
“谁?”
“玉面剑客范天华!”
红巾蒙面人几乎被震得昏厥过去,半晌之后,勉强压制住鼎沸般激荡的情绪道:“你问这干什么?”
“前辈知道这位武林先进吗?”
“你且先说出你打听的原因何在!”
“晚辈曾经应许一个我最敬爱的人,为她做这件事!”
“应许了谁?”
“天山龙女涂慧芳!”
“天山龙女?”
“是的!”
红巾蒙面人语音之中,已微带颤抖,把声音放得更低沉些,藉以掩饰他的激动。
“她寻找玉面剑客范天华干吗?”
“她对玉面剑客范无华一往情深,十多年来,一直在追寻他,据她说,晚辈的形貌长得和当年的玉面剑客范天华一模一样’”
红巾蒙面人不由轻嘱了一声,声音略见凄楚。
杨志宗接着又往下说道:“就是因为晚辈的面貌酷似她昔年的情人,所以对晚辈特别好感,三番两次不计生死的挽救晚辈于危难之中,所以晚辈自动应许替她办这件事!”
“哦!原来如此!”
“玉面剑客范天华这人是否还在人世?”
“据我推测,他已不在人间,即使在,他此生已不会再与人见面!”
“为什么?”
“他他他当年曾经做了一件铝事,他本是无心之失,但到后来发觉大错已成,无面目再立足江湖,这也许是他失踪的原因。”
“怎么样的错事?”
红巾蒙面人沉默了半晌之后,才悠然的叹了一口气道:“这个,我也不甚清楚!”
“玉面剑客范无华,是武林一异西岳之主凌夷风的门下?”
“不错!”
“武林一异共有几个传人?”
“一个!”
“真的只有一个?”
“是的,只有一个!”
“那就不对了!”
“咦!孩子,什么事情不对?”
“晚辈曾答应武林双奇‘南痴愚骏钓望’和‘北疯半悟和尚’两位老前辈代他们赴武林一异传人之约,武林一异既已发出邀柬,由他的传人在华山候教,以他过去的名声地位,当然不会做虚妄之言,但他的传人只有一个,而且生死不明,这其中不是存在着极大的矛盾吗?”
红巾蒙面人做梦也想不到事情的发展会这样奇突,他说的是实话,武林一异只有一个传人,想不到武林双奇竟然挑了杨志宗代他俩赴约,一时之间,真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心念几传之后,只好淡然说道:“以我所知,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