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神仙女同居的坏小子-第2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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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匣里有专门配备的修枪工具,他的手很稳定,而且符弹杆上刻的本来就是他的符,所以符弹的修复工作进行的很顺利。
就在他修好最后一根符弹时,车厢外传来了嘈杂的人声。
张楚楚掀起窗帘,向前方望去,只见南方的丘陵间,突兀出现了数座形状方正怪异的山峰,那些山峰顶部平直如削,看上去就像是屋檐上的黑瓦。
瓦山到了……
在昊天的世界里,道宗千年沉默,闭门修行,偶有入世,也是甘为道门的附庸,更多的是以思辩禅修闻名于世,而在祭天的关系上,很多道士,更是直接认为命轮只不过是昊天意志的另一种表现方式。
这种说法,直接让道宗低调地栖息在道门的体系之下,显得极为低调,以至于有很多前贤在笔记里直接认为,道宗更多是一种思维的方式,而不涉及其余。
或许正是因为这种种原因,道法在世间并不如何昌盛,除了那些行于乡野的道士外,在北陵等国,想要找到一座道观都极为困难。
唯一的例外是丐帮,丐帮深受道宗影响,修道极为流行,甚至有七十二观烟雨中的形容。
然而烟雨七十二观,却始终无法压过东南名胜里的一间古观,无论是对道宗的重要性,还是在信徒心中的地位,这间古观都要远胜丐帮诸观。
这间古观便是太虚观。
太虚观便在瓦山中……太虚观的历史极为久,根据典籍记载,就在神话集团建成后不久,当时人迹罕至的青幽瓦山深处便有树木倒下,有亭台楼榭新起,有塔殿渐作。
历史与传说造就了太虚观与众不同的地位,无数年来,不知有多少或悲壮或肃穆或传奇的故事,在这间古观里上演,也因为这间古观,盛典渐渐成为世间最重要的节日,而数十年来最蔚为风行的辩难,也是发端于此。
此时还没有到盛典的正祭日,天道盟使团尚未到来,然而瓦山之前已经变得非常热闹,青石街两侧的民宅二楼,挂着各式各样的旗与幡,那些旗幡的颜色很是素净,大多都是黑白二色,却不知隐喻的是瓦山周边最流行的弈棋,还是指向盛典的真实原因,超度冥界的亡魂。
相信太虚观里的普通道士,和在小镇上居住了数十代的居民,都已经不清楚这种习俗的来源是什么,对于活在现世的人们来说,盛典只是一个简单纯粹的盛大节日,他们所需要做的就是享受节日的气氛。
瓦山下的小镇里已经有很多游客,这些游客不知来自何方,脸上都带着相同的幸福笑容,大人们微笑着彼此问好,在那些传说中的千年老屋里游玩欣赏,孩们在街道上奔跑追逐,有女童气喘吁吁追着自己的兄长,小脸上满是委屈的神情,忽然在道畔的石池里看到了数百尾红鱼,马上蹲了下来,睁大眼睛看着那些平静游动的鱼儿,早就忘了自己要找到哥哥哭上一场。
站在石池旁的中年男人,看着女童笑了笑,递过一根细木棍,细木棍那头绑着个只有茶盅大小的细网兜。
女童看了看身后正在摸钱的人们,有些羞涩地摇了摇头,她知道捞鱼需要钱,但妈妈说了,自己还太小身上不能带钱,只能放在哥哥身上,但哥哥却要拿钱去买糖人,这时候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女童忽然想起来自己是在追哥哥,惊叫一声站了起来,正在她有些害怕的时候,她那约摸七八岁的哥哥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人群里挤了回来,看着她嘿嘿得意笑着,然后从腰间掏出两块铜板塞到了她的小手里。
于是石池里的红鱼不再那般安宁,水花微溅,池畔附着的经年青苔,都有了剥落的痕迹,街道上不时响起兄妹二人失望的叹息和惊喜的大叫。
黑色悍马停在镇外,没有进去。
齐门道殿的修真者被秦杰赶走了。
他和张楚楚隔着窗帘,看着平静喜乐的小镇,看着蹲在池畔捞鱼的那对兄妹,大概是想起小时候去赶集时的情形,笑了起来……
瓦山不是单独的一座山,而是几座山相连。
这几座在深秋依然散发着幽幽绿意的山峰,形状非常相似,峰顶平齐如刀削,远远看上去就像是数片黑瓦被顽童随意地搭在一起。
小镇很热闹的时候,瓦山深处却还是那般安静,林间隐现古刹一角,仿道被道法感染,南方秋蝉最后的鸣叫,也显得并不凄厉绝望,而带着解脱的淡然。
这里是后山,如果要往太虚观去,从这条山道上去,永远无法抵达正殿。
但黑色悍马此时正缓缓向山道上去。
秦杰带着张楚楚来瓦山,本来就不是要去太虚观,他是要去后山找人。
太虚观后的幽山里,住着避世隐居的数代道宗大德。
秦杰要找的便是其中一位。
太虚观有很多长老,云正铭当年在此辩难大放光彩时,便曾得到其中某位长老的欣赏,然而这间古观里真正的长老,或者说不加任何前缀形容,便可以让听者知道说的是谁的长老,永远只有一个人。
歧山长老是太虚观、甚至整个修行世界辈份最高的那个人,比何伊高,甚至听闻比西陵董事长还要高半辈,除了清梦斋这个特殊的地方之外,世间绝大多数人在他面前都要执弟子之礼。
谁也不知道这位道宗大德如今高寿几何,有人从当年那场他与神话集团董事长的著名谈话中,推断出他早已过了百岁。
而说来有趣,那场著名谈话的破题,却是歧山长老与董事长大人猜测斋主的年龄。
修行界传闻,歧山长老是百年前太虚观前代讲经首座的私生子,当然没有人敢向他求证,甚至无人敢提,所以传闻永远只是传闻。
但真正能够让歧山长老得到整个修行界敬重的原因,并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辈份,或者是令人敬畏的身世,而是因为他高洁的德行。
数十年前,大陆南方遇着一次极恐怖的洪灾,大河咆哮泛滥,浊lang淹没无数良田,各国江堤接连破毁,倒灌大泽,情形危险至极。
当时还是太虚观住持的歧山老道,率观中僧众,携着数十车多年积蓄的粮食与药物,出瓦山救灾。沿途施粥散药,救得灾民无数,歧山老道操劳成疾,又在处理灾民遗体时染上尸毒,险些重病不起。
承蓄了无数河流的大泽。逐渐快要支撑不住,尤其是北陵方向的大堤。
更是危在旦夕,于某夜出现了溃堤的前兆。
歧山老道当时正在北陵,见此情形。
丝毫不恤重病之身。
脱去道袍纵身入湖,以难以想像的修为境界和意志力,拦在那段将要崩溃的长堤前,坚持了整整一夜。
第二日清晨,北陵剑阁以及神话集团的神符师赶到,情势稍缓,歧山老道终于从浊lang里走了出来,甫一登岸便昏迷不醒。
那一年的洪灾,最重要的便是那个夜晚。
那个歧山老道以身代堤的漫漫长夜。
长堤后的北陵最重要的万倾良田极为幸运地被保住了,也就等于整个北陵乃至半个大陆都被保住了。
经此一夜,歧山老道声震天下,无论是他当时所展现出来的意志力还是强大的修为境界,都令所有人惊叹拜服。
然而他也为此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在太虚观里苦修数十年才拥有的一身惊世功力,就此消耗殆尽,受到了极为严重的损伤,纵使病愈后重新修行,也再没有可能恢复到最鼎盛时的状态。
在修行界的传说里。
歧山老道应该是在剑圣李山之前,公认最有希望破高级境界,甚至能够超凡入圣的大修行者,可惜自至此后,他不得不永世停留在那道门槛之外,再也无法触碰到人间之上的领域。
修行界乃至世间亿万黎民,念及歧山老道的大恩,对他的尊敬非但没有丝毫减弱,反而愈发真挚,即便数十年后,依然如此。
当年莲世界丧妻,于雨夜作一悼文,便开始周游天下,来到瓦山借宿太虚观,于后殿静卧之时,偶然听着一道士言及道宗故事,始明道理。
那道士便是歧山老道。
又数年后,莲世界自极西荒原归来,身赋太虚观真义,拒绝神话集团邀请,在一道士前轻抚头顶断青丝,正式进入道门。
第419章 观海道士!
那老道士也是歧山老道。
其后莲世界在太虚观后山里结庐隐居两年,当时他的修为境界,早已远远超过了歧山老道,然而他却极为尊重对方,半师半友视之。
又某年盛典大会,魔宗血洗太虚观,杀尽与会的正道修行者,对观中道士却极少伤害,如今想来,自然也是因为歧山老道。
秦杰带着张楚楚来太虚观,自然不是为了参加盛典会,也不是要代表大唐与诸国商讨荒人南下,甚至与冥界入侵的传说都没有关系,他是来治病,他要找的人,正是那位歧山老道。
黑色悍马停在山道前,秦杰看着山林里若隐若现的道观,看着瓦山后峰石坪上那尊石道之像,想着那位歧山老道,心情有些异样。
继承了莲世界死后意识碎片的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那位隐居数十载的太虚观长老,是怎样了不起的人物。
真正了不起的人物,自然都有与众不同的一方面,秦杰不知道这位歧山老道有什么特殊的喜恶,一位德行高洁的道宗前辈,按道理来说性情应该慈悲温和,但他还是很谨慎地提醒自己要保持足够的尊敬,并且做好准备。
怎样才能保持低调?
要做哪些准备?
黑色悍马被他做了一些外表上的改装,看着还是那么黑,只是变得脏了很多,风尘仆仆隐现油腻。
这就是秦杰做的准备,反正看着怎么凄凉,他就准备怎么来。
他甚至已经准备好了抹着姜汁的手帕和灌了血水的小皮囊,打算在见到歧山老道之前,先用陈锦记里的脂粉把张楚楚的小脸涂的更加苍白,见着歧山老道之后,用手帕抹眼令眼圈泛红,挤破血囊佯装咳血,就不信那位道宗大德能忍心视而不见。
谁敢比我惨?
如果真有人敢比他和张楚楚惨,他大概真的让那人惨不忍睹。
就在这时,山道上缓缓行来一位年轻道士。
那道士面色黝黑,神情宁静从容。
然而当他看到山道口处那辆看着残破不堪的黑色悍马,脸上的宁静从容,顿时被打碎成无数片惊愕,然后落了一地。
他走到悍马前,隔窗看着秦杰,无奈说道:“这如何瞒得过家师?家师又哪里是这等人,需要八先生费这样的心思?”
肤色黝黑的年轻道士,法号观海,正是太虚观长老歧山老道的关门弟子,如今在观中并没有具体职司,但辈份和地位却是极高,堪比观主。
去年冬天,正是观海亲自前往沈州市,把盛典的请柬递到了秦杰的手里,并且向他发出了挑战,秦杰在雁鸣湖畔静坐半日,终于想明白了某些事情,才回到南门道殿里与其一战,险险胜之。
秦杰对观海道士的印象很好,因为这位年轻道士虽然性情坚毅,却极为温和可亲,而观海道士因为老师曾经问学于斋主,并且不断赞美感叹的缘故,对清梦斋极为向往,对清梦斋的弟子们也极为尊重。
“果然是你们太虚观的地盘,我本想低调一些,不要打扰到你们,悄悄见了歧山老道,把事情做完便离开,结果这样还是被你发现了。”秦杰走出悍马,看着观海笑着说道。
观海道士看着满是尘土的悍马,苦笑说道:“您这哪里是低调便能形容,前些天收着神话集团传书,知道您在途中遇到袭击……噫,师叔你何时又破了境!”
观海道士忽然感觉到秦杰身上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与去年冬天在沈州市相遇时有极为明显的不同,隐约猜到真相,不由发出一声惊呼。
“在沈州时便说过,喊我师兄便是。”
观海道士犹豫片刻,听从他的要求,说道:“八师……兄,去年相见时,你还在洞玄境内,怎的如此短时间,竟破境而出,难道你又有何奇遇?”
身为道门弟子,性情本就平和坚毅,更何况观海道士境界颇深,然而此时。
他的声音此时竟有些微微颤抖。
“哪里有那么多奇遇,如果你时常能离开瓦山,走出太虚观到世间找些人多打几架,涨境界也不是那么难的事。”
观海道士看着他的眼神羡慕而又有些敬畏,修行界都知道秦杰入清梦斋不过短短数年时间。
结果如今便成了知命境的大修行者,实在是令人震惊无语。
虽然被道门年轻高手用这种眼神看着,是极美好的享受,但秦杰现在没有什么时间和精神去慢慢体会,说道:“我提前写过一封信,你可看了?”
观海道士看了黑色悍马一眼,说道:“看过,不知现在师嫂状况如何。”
秦杰赞道:“这声师嫂喊的极有道理。请叶红鱼出手勉强镇压住了体内的阴寒气息,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恶化。但这种事情越早解决越好,我什么时候能够见到歧山老道?”
观海道士面露为难之色,说道:“家师常年在观后山中结庐静修,不见外客。”
秦杰神情微异,问道:“盛典大会不是马上就要召开?”
观海道士摇头解释道:“过往年间的盛典大会,家师也都闭庐不与,便是这些年我随家师修行道法,也是隔着庐门静聆教诲。”
听着这话。
秦杰眉梢微挑,心想如果不见外客,那我来有什么意义,心中已经拿定主意,若真如此,那说不得只好强行闯山一见了。
便在这时,观海道士说道:“不过家师此次会出关一日。”
秦杰正在向上挑的眉梢,顿时平伏,他看着观海道士无奈说道:“你是瓦山的和尚。并不是沈州市瓦坊里的说书艺人,说话能不能不要喘这么大一口气?”
观海道士有些抱歉地笑了笑,建议说道:“家师出关之日在后天,八师兄不如在观中暂歇两日,虽说与清梦斋无法相比,但还算有些风景可观。”
秦杰想着最近张楚楚的病情算是稳定,而且在悍马上便极贪风景,那么千里迢迢来一趟太虚观,确实也应该带她四处转转,至少要看清楚这座千年古刹长的什么模样。
尤其是他身为清梦斋弟子,又与简大家亲近,更应该去观中那座墓前拜拜。
“如此也好。”他想到一个问题,看着观海道士问道:“既然歧山老道隐居闭关多年,为何今年盛典大会却能惊动他老人家?我知道很多门派来此,是为了商议荒人南下之事,各修行宗派或许是为了冥界入侵的传说。”
观海道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