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玉如意-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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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氏小心搀着安如问道:“爬枕头,涵哥儿爬枕头做什么?”
安如掩嘴一笑,看着脚底的台阶,同众人过了月亮门,“还不是爷使地主意,将枕头叠得小山高,撺掇涵哥儿往上爬,把小子惯的瞧见高得就要坐上去,真真的皮死了!”
说话间就来到涵哥儿的房间,正瞧见漫哥儿红着脸死命推着那小木床在房子里滚来滚去,好不起劲。
漫哥儿听见人声,抬起头,咧嘴一笑,扑着过来,猴在二夫人怀中“咯咯”地笑着,一声声“娘、三娘”叫得人心里甜。
安如摸了摸漫哥儿的脑袋,“乖噢。”说笑着就朝里面走去,正瞧见涵哥儿坐在三叠枕头上面乱看,看见娘亲,张开小胳膊就挥舞,“娘啊,娘啊……”
孟氏跟了进来,涵五爷肉肉的小样子让人喜欢得不得了,立在安如身边满眼都是小涵哥儿。
二夫人抱着漫哥儿走了进来,也坐在床边,拉着涵哥儿的手笑道,“这才多大,就会喊人了!”
安如捧着儿子的脸看着二夫人,教他道,“二娘,叫二娘。”
“啊……啊!”小屁股扭了扭,又颠了颠,“啊,娘……啊,娘……”奶声奶气的,惹得众人一阵发笑。
安如又抱着同涵哥儿玩了一会儿,才交给奶娘,领着二夫人等往外面吃茶去了。
此时何氏与小燕儿早已候在那园中水榭之内,见众位夫人姨娘们过来,都蹲了万福请安,乖巧十分。二夫人见了顺眼,也不再打趣,便问小燕儿上次的唱词。
小燕儿偷偷瞧了三夫人,并无什么特别的暗示,只能答道,“奴婢不懂得词曲,都是嬷嬷们教的。”
柳氏叹息道:“可惜了。”
孟氏瞧着柳氏笑问道:“姐姐可惜什么了?”
安如看了过来,“我纵是整日里待在院子不出来也都知道外面的碎语,还不是可惜了小燕儿的歌喉,再配上这绝妙的曲子词,这府里怕又要有新人了。”团扇掩着半面脸嘻嘻笑道,“说不定是专门用来收人的把戏,谁不知道呢!”
孟氏笑道,“三夫人怎么这般大火气。”
安如亦笑了,身子软软地歪靠在垫子上,瞅着众人娇媚笑道:“能不生气?人是我挑得人,曲子是我挑得曲子,现在好了,你们谁也不称赞我倒罢了,反倒处处来夸这个小婢,我心里自然窝火。”
听得二夫人“嗤”地一笑,啐道:“安丫头长进了!若不是大姐姐千叮咛万嘱咐咱们,要禁了你的酒,看今日不灌倒你也不枉叫我一声姐姐。”
安如不理她,对着何氏道:“这几日你也同小燕儿走的近,自然是有所裨益,我认你是聪明人,不拦你们,今日就拿来本事让咱们瞧一瞧,我也不敢问你演着什么兵器乐器的--”众人一笑。
“--我们坐着的,丫鬤们站着的,倒显摆你处处不是,这样,你取着红牙板在一旁接着拍子,正好看你们二人心挈,有了好唱词,你不妨让二姐姐们听一听:终究是京里来的,必强过咱们这一群土包子!”
柳氏含笑瞅着安如,慢慢品着香茗。
二夫人这时跟着附和,“果然,小燕儿先开个嗓子,而后歇息了你便来接,咱们不求你有多厉害,直把京里头热闹的唱来,自然不亏待你!”
何氏哪里能违背,早有知趣的丫鬤将红牙板捧与她,万般无奈地接来,立于小燕儿一旁。
她往日里吃了多少苦头学那些精巧雅致的玩意儿,填补词曲自然不在话下,可用在这里,且是为了那男人的姬妾们无聊打发时间娱乐,心中幽怨又添了无数,含恨低头隐过了这一段。
小燕儿这一回不敢胡来,三夫人既然没有专门叮嘱,便从容演了一回《北燕还丘》,正是一般乐曲,众人听得倒也惬意。
及到何氏这一段,安如吃着茶,含笑打量她上下,那眼神中一段幽愤怎能看不出?心中虽有不忍,可不将这女人的心气打压下去,早晚要出事,只能咬牙将她这般羞辱,倒也文雅一些。安如自将本身骂了无数遍,做了叉叉还要立牌坊--
何氏上前朝众人万福,半蹲着笑道,“奴不懂的这些音律,不过往日里倒也听过一两首曲子,便为夫人姨娘们助个兴,且作一乐罢。”
安如笑着点点头,“很好。”
何氏再福了福身子,退回同小燕儿道,“《金缕唱》那一段。”
小燕儿轻手绕弦,转轴拨弄,何氏柔声便徐徐唱来,盈盈爽利芊芊动人:“柳荫新蝉闹人心,流萤飞雨园,彩蝶戏鸾惊飞燕,绕过三五丛,菱角又熟,归人已晚……”
唱过一段之后,安如倒没怎么样,却把二夫人等听得均一片沾巾拭泪的,忙问:“二姐姐,怎么,她唱得不好还是?”
二夫人以帕拭了眼泪,摇头笑道:“不是不是,是这曲子,闹得人失神了。知那一句:西风秋凉,芳草边,流年换。”
又顿了顿,才朦胧着泪眼解释道:“妹妹可能不知,我同柳氏她们都是这水乡的女儿,自嫁入这府内,再无踏足外土,一听见乡音水意的,又恁的好词句好意境,这心里--”声音再度哽咽。
安如了然地点点头,“果真呢,若是有人同我唱一曲《满江红》,我必定也是要哭的。”
孟氏问道:“《满江红》?可是北边的新曲子?”
柳氏排揎道:“才惹了我们,你又去惹她,当真今日要大哭一场?!”
众人一笑,自然无事,安如再不敢让何氏唱了,只叫她拿板子打节拍,小燕儿又重新莺莺燕燕地弹唱起来,场面方恢复一般,说笑起来。
及至天色黄昏,众人在如意馆用了晚膳,漫哥儿闹着又要好几样儿点心才罢休,二夫人搁着老脸再来求安如,哪里会不肯的,只是今日吃剩的且让漫哥儿抱着回去,明日厨娘再过来,学一学自是无妨。
这一来二去倒是二夫人看的明白了,不同安如叫劲,私下说了些贴心的话,饶那些闲言碎语,自己明白这三夫人只是与你避重就轻,便重新有了计较,此是后话。
当天夜里繁生回来时候安如才沐浴毕,累怏怏地仰卧在套阁的美人榻上,末蕊与菱儿帮着按摩手脚,都在抱怨,繁生不等丫头掀帘子自己先进来,“坐着,我自己来。”
当即摆手褪了外套,坐了过来,末蕊让了地儿,与菱儿退开。
安如也就坐着不动,抹着他额头细细的水珠笑道:“这天气都能出汗,可见你走的急,黑漆漆的路,仔细扭了脚。”
繁生不满,“别岔开话,方才你们说什么了,怎么就能累成这副模样?”
正巧箴儿端了汤进来,繁生瞧见,便笑问:“不是给我的罢。”
安如嗔道:“没你的份,要喝了,倒茶去。”说着,从末蕊递过来的接着,一口喝干,送了回去,对繁生道,“还不是要养这个多病的身子,大姐姐说了,病不好,便不罢休,这帮小妮子倒听话,一日三回的同我灌汤喝,生怕我瘦得跟杆儿一般了。每日里还吃着药丸,我要大胖了怎么办呢。”
繁生探手进来摸了摸,羞得安如拿手就抓,可怎么挡得住?
丫鬤们早已见机轻轻退了出去,繁生笑道:“哪里就够,还得再胖一些才好。”
安如瞧见繁生早已是旱地三千里,自生日至今约有二十余天了,何氏那一晚倒也玩了一回,可怎么能解他的馋?!
心知这家伙忍地够了,便揉身藏进他怀里,勾着那人的脖颈笑道,“好哥哥,还不能够呢,怎么办,急死你了?”
说着就把手极准、熟捻地握住繁生下面那话儿,娇滴滴笑道:“这样可好?”于是松松紧紧地帮他揉捏起来,激得繁生呼吸一促,抱着小女人就进了里屋,翻江倒海去了。
安如紧守分寸,只肯用手帮他疏导,说什么都不要他进来,繁生苦苦求着也不肯,到最后也只能逼着小女人这般胡来。
倒腾两三次之后,繁生不晓得从什么地方掏出一本小画儿来,让安如寻来几颗明月珠子置于床头,明晃晃耀着,非逼得搂着这女人看完,一幅幅讲过去,时而在她耳边多说几句,再摸一摸、捏一捏,勾得小女人满脸臊红,直答应了身子一好就同来如此这般。繁生才得意地放过今晚,交肩并体地睡了。
真是一着不慎,遗祸万年。
第二十五章 府上来客
次日清晨,繁生仍旧早早起身,往外面做事去了。
安如待起床盥洗时分,已经天光大亮,秋蝉嘶鸣许久。末蕊服侍着安如进了一些百味粥,箴儿再劝了一盅汤,几样小菜便打发了。
涵哥儿抱了过来爬在床上玩耍,安如将棉布等量在儿子身上,选了几种样子交与碧珠,“先用这个,剩下的明日再做,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的。下午睡过午觉不用过来侍候,你领着人望大姑娘那里走一趟,之前说的那种花儿给涵哥儿太俏,不如让她们姐妹瞧一瞧,看能做个什么也好。”
末蕊笑道:“听说大姑娘的日子兴许就定在年里,这时候说不定心里多急躁,你同她多待一回也好,这边没什么可忙的。”
碧珠伏在床下条案边,将花样儿比划在棉布上,白粉笔画出经纬,从小丫头手中接过剪刀细细裁减下来,这才道:“三姑娘这回子怕是也在呢,我瞧着不如把昨日咱们随手绣的荷包带着--”抬头笑道,“她不喜欢针线,拿着玩一玩兴许就有兴趣了。”
安如将涵哥儿从枕头上拖下来,又拿了被子将枕头垫高了许多,撺掇着继续往上爬,而后笑眯眯靠在床栏边,单手护着儿子,另一手抚在小腹上,一副万事足好的神态,“真当所有人都喜欢做这个?我偏不喜欢,左右有你们,我正好清闲。对了,你们记着,三姑娘身子弱,荷包里什么香也不要有。”
正闲话里,外面有人通报,末蕊忙放下手中的针线出去接应,箴儿掀了帘子进来,回头且瞧着,“又不知什么好东西送来了。”
安如抬头,听见外面请安的声音,不由得问道:“昨日传庆拿来的是什么茶,你们谁晓得?”
末蕊捧了一方檀木小盒进来,转身进了小间,从里面传来声音,“主子遣人拿来一些首饰,我瞧着这套不错先放着,其他的抬到后面了,菱儿回来了让她归整归整。”
碧珠应了一声,才对安如道:“不清楚,我不大认识那些。”
末蕊出来道:“认识哪些?”
安如撇撇嘴,将扭着屁股的小宝贝扶了扶,“茶叶,昨日送来的是什么茶?”
“湖贡。”末蕊笑道,“可巧也是湖贡,我保证。”身子避过安如扔过来的软枕,走到碧珠跟前夺走一支粉笔,笑道,“您急什么,不过,却是节前的万叶银针,每年里御贡不过十斤,咱们竟得了那么一大包,我哪里敢拿出来,都藏着呢。”
安如怔了一会儿,身子轻轻靠在床栏软垫上,似有似无地说着话,“我想着,让何氏同小燕儿学着唱曲儿,也免得她闲着……待有事儿了,也能有个撑门面的。”
箴儿跪在墙角的方团上,慢慢烹着茶,回头瞧了安如一眼,笑道:“敢情昨日那何氏唱得曲儿把您给惹了?这回子想着怎么报回去!”
安如耸耸肩,“那嗓子一听便是练过的,我不过成全了一下,助她一步,也不算屈了她的才气:你们听听那唱词,我是个俗人都听出一点精致来,日后若有了机缘--”
外面又来一请安的丫头,末蕊疾步出去,打发了人,将一锦盒捧了进来,却直接交给安如,“主子吩咐,着您亲手查看。”
安如瞧了瞧,将涵哥儿从被子上抱下来放在怀中,然后接过锦盒,置于儿子双腿上,手把手地教着掀开盖子,却瞧见是一封信笺,笑了笑,将信笺取出道:“把柄在这里--箴儿过来!”
箴儿头也不回道:“您瞧着办吧。”
末蕊无奈地从安如手中取走了信封,“兴许是方子之类呢,凤先生掐着时间送来的,您又在玩笑了。”
这时候外面菱儿的笑声响起,仿佛命人抬了凳子过来,将鸟架重新挂好,才换了衣裳净了手,笑嘻嘻地走进来,“如夫人您猜,我方才瞧见谁了?”
“谁呀?”安如撑着儿子两胁,教着在床上走路,原地踏步,“乖,慢慢儿的--”
菱儿走到末蕊跟前笑道,“阳庆。”将那跟前乱放着的布匹一一叠好,“说不准小青槐什么时候就能瞧见了呢。”
安如笑了笑,“阳庆这小子回来竟不来见我!”说着,抱起涵哥儿道,“走,咱们去抓小贼!”
末蕊等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跟上来,“您就是说一出来一出的!”
安如没去后面,却是抱着涵哥儿往大夫人那边去了,命小厨房的准备了好些精致点心,一并带了过来。
谁想大夫人这边正来了客人,三位贵妇人坐在一处说笑,两位姑娘一般的娇客侍立于堂下,陪着凑趣,外面就报三夫人、五少爷来了,喜得其中一位妇人笑道,“说曹操,曹操到!”
安如一进院子就道“不妙”,只见满院的排场,就知道来了大人物,心知要退场是来不及了,只能悄声问末蕊,打赏的银果子都有,才放了一半心下来,由人通禀。
松合、梅阡亲自来到穿堂这边迎接,都道,“您来的巧了,三位大嫂子都在里面说话呢。”
安如微笑点头,心中却不断地发毛:三位大嫂子,可不就是繁生兄弟们的媳妇?这唱得是哪一出呀!
于是试探着问道:“原来都是贵客,你们帮我瞧瞧,这模样还行吧?可不敢冲撞了里面的,我整日里躲在小院儿里,竟不知来了贵客!”
松合二人对视一笑,道,“也是才到,刚刚坐下奉了茶果。不当事,您只管坐您的,有大夫人在呢。”
安如跨过正房门槛,步子越发轻了,“我能狐假虎威了?!”
这边一笑,里面便出来了人,安如赶忙上前请安道万福,“妾身有礼了。”
为首的贵妇人免礼,拉着安如的手笑眯眯地瞧着,只管是亲近,对另外两位笑道:“你们也来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