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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白骨令-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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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知韦千里如今名望极大,江湖上无人不知道这个名字。特别是榆树庄的人,更加对这个高手深怀戒心。

韦千里回城时碰见的第二批人,其中一个便是认出韦千里,因而赶紧催马逃走。另外两骑追将上去,听他一说韦千里三个字,便吓得不约而同地纵马急逃。

只因榆树庄当日被韦千里破去时,韦千里不但武功惊人,转眼便将铁掌屠夫薄一足和欧阳煜杀死。

同时心狠手辣,逢人便杀,直把榆树庄杀得尸横遍地,血流成河,这一役竟没有多少人能够逃生。

是以榆树庄之人,估量着自己不是铁掌屠夫薄一足的对手的人,更加不敢惹那韦千里。

这一批人追上镇秦中杨崇,告以发现韦千里之事。镇素中杨崇不由得骇出一身冷汗,这才明白那华服少年何以举袖遮面,敢情是彼此相识……

当下他立刻便告诉党羽,着他们特别小心,如遇此人,最好立刻逃走。

是以韦千里后来一露面,镇秦中登时连仇人陈进才也放过,抢先逝走。但他是个老江湖,明知韦千里这次现身,必有缘故。

也许目的就在他本人身上,当时估量自己绝不如人家,心中一动,出屋之后,并不逃远,借着天色已黑,立刻躲在一丛树影之下。

片刻功夫,只见一条人影飞上屋顶了望一下,便疾如星火般扑下屋。那种迅疾无法形容,他暗自抽一口冷气,忖道:“若不是我机警,先躲起来,这时焉能走得掉?那厮在屋顶看时,一定拣逃得最远的追去…”

果然不久功夫,远远传来一声惨号。

镇秦中听出惨号之人,正是那王永的声音,这王永功夫不弱于他,但地位较低一点,刚才是在外面巡视,本来听到他的暗号,该是逃得最远的人,想不到眨眼间便被敌人追上,可见得敌人盛名无虚,无怪举手之间,榆树庄冰消瓦解。

他想了又想,恶念陡生,原来他想到今晚这次逃命,艰困异常,也许最后仍被对方擒住。既然这样,倒不如趁这机会,去把陈进才杀死。

毒念一动,立刻悄悄扑向大屋。

韦千里施展上乘轻功,追上那逃得最远的人影,那人逃不掉,突然停步转身。

韦千里去势极速,转眼已扑到那人身前,眼光一扫,已认出此人并非镇秦中杨崇,却是进城时碰见的第二批骑士当中的那个。

这人姓王名永,此刻突然发难,竟是刀镖齐发,口中毫不招呼。

韦千里猝不及防,这时情势危急异常,猛然一翻身,左掌劈将出去,掌力过处,雄劲无伦,竟把对方刀镖完全劈飞。

他近日已将紫府奇书中的招式练得极为纯熟,右手忽地一抓。

王永吭一声,身形已被迫得旋了半个圈子,这王永本非易与之辈,无奈对方武功太高,而且招数神妙无比,简直没有还手之力。这时忽又想起榆树庄被屠惨状,自料无牵,口中嘿的开声,猛可施身抢掌,横斫敌肋。

这一招他已经是豁出性命的招数,韦千里本心并无杀他之念,但形势迫得他无法不踏个方位,贴近敌身,一掌击出去。

王永根本不知敌人如何到了身边,掌力及体,惨号一声,整个人飞开两丈以外。

韦千里惊愕了一下,怒气陡然攻心,忖道:“这厮如此歹毒,可见得榆树庄之人,俱都赋性凶残……”登时身随念灭,兜将回去。

一路上追截到三个人,这次他已无怜惜之念,一径使出“九阴掌法”,内力十足,登时一掌一个,全都劈死。

绕了一大圈,耽搁时候不少,总没发现那镇秦中杨崇。心中大大失望,便奔回那座荒园。

到达荒园时,只见人影一闪,隐没在黑暗中,身法甚快。

韦千里想道:“这厮不会是那镇秦中杨崇吧?大概是个逃走不及的,算了,我今晚已大开杀戒,击毙不少人余……”

跃到大门,探头一看,屋中一片静寂,哪有陈进才的人影,心中为之一震,跌足忖道:“不好了,我转身追敌,陈兄一定被敌人乘机掳走或杀死……”

但心有不甘,引吭叫道:“陈兄,你在哪里?”

暗隅中倏然跃出一人,叫道:“韦兄你回来了?那镇秦中杨崇刚刚打这方逃走了。”

韦千里见他无恙,为之大喜,依着他的指点,反身便追。但见他有如一缕黑烟,一晃即没。

陈进才瞠目嗟佩不已,同时也颇自幸机警过人,当韦千里匆匆追敌,他一想不妙,赶紧出门躲起来。

过了片刻,果然瞧见镇秦中杨崇现身,到处搜索。幸而他隐身之所极为隐蔽,终于没被镇秦中杨崇发现。

忽听远处传来韦千里口气充沛的喝声道:“奸贼子,敢用暗计伤人……”言犹未毕,那镇秦中杨崇民惨叫一声,想是被他一掌击毙。

陈进才满怀钦佩地等韦千里回来,过了片刻,风声飒然一响,一条人影凌空飞坠,落地现身,正是那身手高强无比的韦千里。

“咳,那恶贼竟然暗箭伤我,我不合一时气愤,把他一掌击毙。”韦千里懊恼地说:“现在什么话都问不出来了……”

陈进才道:“韦兄真是勇冠天下,那镇秦中杨崇本领不弱,竟然挡不了你老兄一招。”

韦千里赶忙道:“你别跟小弟客气,称什么你老的,岂不太过见外了么?其实那厮倒不至于如此不济,但因他心慌意乱,我一掌击去,他竟自举棋不定,不知逃走好抑是招架好。我趁这时机加到十成真力,便把那厮震开数丈……”

两人一道走回庐州去,陈进才不敢动问他要追镇秦中杨崇什么事。同时他也不敢随便请韦千里出手帮忙徐氏兄妹之事。

走了一程,韦千里对他道:“我的马匹就在前面的山岗后,包袱也在那儿,咱们先看看在不在,然后进城投宿,我有好多话要问你哩!”

陈进才笑道:“我这条命真是从鬼门关上拾回来的,奇怪的是韦兄你何以会追上他们呢?难道已知在下有难?”

韦千里微笑一下,并不作答,他心中的儿女之情,确实难以明告。

陈进才便不敢再说,跟他到山岗后,那马匹和包袱赫然还在。于是解下马匹,返回庐州。

这时韦千里还未吃饭,两人便同往饭馆。

酒饭端了上来,陈进才望望天色,已是申末西初,仅有两个时辰,便是徐氏兄妹最危险的时候。

他估计纵然韦千里答允相助,此去巢湖,最快的话,也得半个时辰,还有巢湖那一段水程,也相当费时。

故此纵然如今韦千里答允,也未必赶得及。他是个血性汉子,这时既知恩人有难,如何还吃得下东西。

韦千里却是饿极,也不跟他客套,一径自饮自酌,顷刻间已吃了许多。

肚中略饱,这才有余暇去瞧瞧陈进才,忽地诧异道:“陈兄你为何不动筷?咦,你满面愁容,为的什么?莫非那些恶贼放你不过?”

陈进才道:“榆树庄自然放在下不过,但我并不怕他们,杀人不过头点地,反正都不免一死,早点又有何妨。”

韦千里听他说得豪壮,大为激赏,举杯道:“陈兄饮这一杯。”

两人一仰而干,韦千里立刻又斟满两杯,道:“陈兄不必细说,小弟也知道你是为了别人发愁,对吗?”

陈进才点点头,正要不管一切,开口说出徐氏兄妹之事。

韦千里已道:“陈兄你可以放心,小弟别的虽不能帮你忙,但若是钱财上的,小弟当可以稍助一臂……”

陈进才登时倒抽了一口冷气,忖道:“他分明点出若不是钱财之事,便不多管,我已是个老江湖,这些话还能听不出来么?”当下只好称谢一声,叹口气,举杯无语。

两人又饮了一会,已磨了大半个时辰,韦千里唤堂倌过来算帐,陈进才心中有事,竟不晓得抢着付帐。

韦千里见他如此,益发以为是他囊中已空,因此为了家人生活发愁。

当下邀他一道投店,陈进才无可无不可,郁郁跟着他走。

他们又投宿在以前那家客店,要了两个上房,韦千里抢着把房钱全付了,走到房中落坐。

韦千里诚恳地道:“陈兄你何必闷闷不乐,钱财不过身外之物,只不知陈兄需要多少?”

陈进才苦笑一下,道:“在下多谢韦兄美意,但在下财物并不短绌……“

韦千里以为他不好意思说,便想道:“我不能过急问他,江湖人最瞧不起钱财,还是等一会或明日才设法探询。”

陈进才忽地瞿然道:“现在离子时只有一个时辰了吧?”

韦千里颔首道:“多了,陈兄敢是要早睡?小弟也想休息……’说罢,便起身告辞。

陈进才无精打采,却勉强打起精神,送他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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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9章 斗双凶神手破魔功

韦千里回到房中,觉得陈进才态度奇怪,以他的豪爽为人,绝不应这样敷衍自己,坐在床上想了好一会,终于憋不住,下床走到隔房。

只见房中灯光明亮,陈进才在房中不住碟踱,显然有无限心事。

他闯人去,凝视着陈进才,诚挚地问道:“陈兄到底有什么心事?”

陈进才看到他的神色,眼神一亮,但随即又颓然叹口气道:“来不及了,纵然韦兄肯管,也来不及了,但愿天佑善人……”

韦千里急道:“到底是什么事啊?”

“这事虽不关在下,但在下却比切身之危还要难过,只因昔年在下脱离榆树庄时,也曾被这镇秦中杨崇追捕在……”

他说到这里,韦千里已露出兴奋之色,原来他记起那镇秦中杨崇说起徐氏兄妹时,便是因他们救了陈进才而提起的。

“那时华山的一对兄妹大侠,适好遇上,硬把镇秦中杨崇给赶走,此恩此德,不啻再造。但这两天在下打探出徐氏兄妹恩人们有大难临头,但在下却毫无能力……”

韦千里着急起来,喊叫道:“你快说下去,我追赶那厮,正因听他提起他们有难,故此想问个清楚。”

陈进才登时呆住,然后跌足道:“我真该死,早先想请你帮忙,又以为你不愿意管,是以不敢开口,但现在已来不及了,子时就是他们大难临头之期……”

“子时?现在还有大半个时辰啊,他们在哪里?谁要害他们?”

“他们就在巢湖中一个孤岛上,位置在湖中偏西一点,那岛光秃秃的,没有树木,面积不大。”

韦千里闭目想一下,那不正是他从那片长满芦苇的小岛离开时,曾经见过的秃岛么?

“他们是替一位武林老前辈护法,那海外雾山双凶却定在今夜子时去寻仇,因为那时候那老前辈正好不能分身,我虽不知那雾山双凶有多大能耐。但听那个替雾山双凶出力的人说,七步追魂董元任特地派人来向他们请示谒晤的日期。试想以七步追魂董元任也如此尊敬他们,已经可以想到他们的本领了。”

韦千里霍地起身,道:“我立刻赶去,尽力而为,但愿刚好赶上,也可助他们一臂之力……”

话一说完,飕的一声,人影不见。

陈进才惊喜交集,猛可又跌足惊道:“他深夜前去,哪能找到舟揖?只要稍为兜个冤枉圈子,便得耗掉三两个时辰……”

巢湖孤岛上,那徐氏兄妹两人被九大恶人之一的耿九公第三招击得双双踉跄倒退,手中长剑均欲脱手,虽然幸而不至撤手,却已酸麻无力。

这时只要黄衫老人再度进击,定然难逃毒手,饮恨岛上。

哪知黄衫老人凝立如山,细看他们两眼,然后道:“老夫心已尽到,你们如不知机引退,今晚子时,老夫与冯八公重临是间,那时候玉石俱焚,你们悔之莫及,日后虽然遇见你们华山的前辈龙女白菊霜,老夫亦无愧故人。”

说完,缓步走到岛边,轻轻飘纵下小船,那小童操桨而回,速度甚慢。耿九公左顾右盼,似是在打量此岛形势,故而不复施展催舟之术。

过了好久,那耿九公的黄衫身形,才被茫茫水波淹没不见了。

徐氏兄妹各自抛下长剑,揉臂良久。徐安国道:“好险,幸而是这个老魔头,换了别个岂不乘势迫击?咱们那时招架无力,只好等死。”

徐若花俏脸上犹有余悸,道:“这个老魔比师父功夫怕还要高出一些。若果他知道白师伯和师父不和,早已经离开华山,隐居在襄阳汉水北岸,自建龙女堡。我敢相信他刚才跟着便先把我们击毙……”

这徐氏兄妹年事虽轻,但在华山派中辈份却尊,乃是当今华山派掌门人金莲神尼的嫡传弟子。那龙女自菊霜却是金莲神尼的师妹,但非同一师父。目下华山派中,已推龙女白菊霜为第一位高手,剑术通神,独步一时。

这龙女白菊霜因一生多难,情根误种,以至昔年险些被她师叔所诛。后来总算风平浪息,但她已经是一生孤独,断绝尘缘。

不过正因为她一生多难,故此她特别同情遭难妇女,屡屡为了妇女有难而重蹈江湖。这样日子久了,她不免被奸人蒙蔽,不时会误听传言,庇护为恶作歹的女贼。

金莲神尼身为掌门,起初不好意思管她,后来见她屡屡受愚,便不时讽规,龙女白菊霜一怒之下,便离开华山,自个儿在襄阳附近汉水北岸,建造了一座龙女堡。专门庇护苦难的妇道人家。

堡中全无男人,因此误入其中,不免以为闯入女儿国。

此事江湖无人不知,不论黑白两道,或是公门中人,都不敢闯入此堡中拿人生事。不过外间人却不知龙女白菊霜竟是为了与掌门人不和而自建此堡。

徐国安吁口气,看看已过了午时,便和妹子人洞,把经过情形告知金刀太岁钟旭和孤云道长。

孤云道长听说那雾山双凶竟是如此了得,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默然无语。

金刀太岁钟旭摸摸白须,笑道:“你们是被那老家伙唬住啦!要知他那一式使出来,自家气力也用尽了,必须回去坐上个把时辰,才能恢复。因此他事实上无法再动手追杀。可惜那时孤云不知道,否则赶出去,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把他擒住……”

徐氏兄妹都讶然叫出来,但他们忖想一下,觉得当时纵然知道内幕,但条手臂已提不起来,事实上也无法擒捉人家,便又没活好说。

徐着花道:“怪不得他走时,不能纵回船上,同时又没使出催舟气功,我们还以为他视察本岛形势呢……”

孤云道长心中又安定下来,忽见金刀太岁钟旭神色沉重地付思着,便问道:“钟老前辈在想什么?”

“那两个老魔果然来了,形势已经十分不利,假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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