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阳光[暮光同人]-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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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你是否快要黯淡,无法维持住你本身对于这个世界的真实认识?
我果然不能期待,你能是我永远的克莱尔。
我会在你彻底腐朽前去见你一面。
在此之前,祝你好运,克莱尔。”
这信不长,真的不长,可是我足足对着这信研究(发呆?)了半个钟头。
好吧,我承认c一定又陷入中二的文艺叛逆期了,我完全看不懂他唠叨个啥啊。这也不是第一次,而是很多次。他的信至少有三分之一是我看了都觉得头皮发麻的文艺腔调,什么人生的意义,永恒的真实,谎言是个嘛玩意的,这些乱七八糟他真没少说过。
看来这信肯定是我上次不小心在深更半夜,被卡伦家吓出来的“我活在一个梦里”之类的疼痛文艺腔调给弄出来的。
我觉得可惜,怎么就忘记了这货就是一个文艺控。近几年好不容易被我掰回来,哪怕是个尖酸刻薄挖苦嘲讽的抱怨,也好过这不知所云的四十五度忧桑明媚啊。
什么叫你怀疑自身的存在?
这种该死的伟大哲学题跟我有半毛钱的关系吗?偶尔自怜自哀一下是会将这个话题拉出来鞭尸,但是鞭尸完了这个话题还是个话题,哪有那么较真的。
还有你是黑暗里面唯一的阳光。
天啊,这句话太特么的惊悚了,虽然我知道c这个家伙一直特别喜欢任何话都往夸大的说,但是唯一的阳光让我负担很重的。
我从来都觉得自己非常的阴森森,就算克莱尔这个名字在拉丁语里面有灿烂明亮的意思,但是灿烂的可能是向日葵,明亮的更可能是电灯泡,跟阳光真没有任何关系。信友不过就是排解寂寞,好点的就是纸面知己,类似同好会朋友的那种存在,我根本什么都没做,怎么就变成人家唯一的什么什么的?
还有腐朽个毛,我是隔壁森林里被雷劈到的冷杉树吗?老子的生存意义怎么着也扯不上这些东西吧。
最后我看完信总结,看不懂没关系,因为他专门写得让人看不懂。
不过c竟然起了念头想见我,这倒是让我觉得意外。对我来说c就像是一封一封的信,我们几乎没谈过见面的问题,没想到突然就要见面了。
毕竟已经六七年的交情,在美国像我们这种传统又含蓄的交往方式还真不多。
但是见面就见面,说得那么纡尊降贵,难不成你是意大利的总统?
一想到意大利就想起罗马假日,那些如同绸缎般柔软的黑白电影画面,寂静地在我的记忆里面流淌。
那是个美丽的国家,我确定。
刚好暑假,也许见见面也无妨。今年的假期我本来就打算留在家里整理书架跟一些陈年旧物,很多东西都要从地下室里面搬出来晾晒擦拭。还有大扫除,七八月的福克斯阳光会比较充足,这都是些琐碎而花时间精力的事情。
而抽空去见见信友,也是暑假之一的乐趣。
第20章 福克斯与意大利
查理去加利福尼亚前一天,我告诉他要去西雅图见信友,他也是知道c存在的人。其实除了c,我还有别的信友,但是不像是c的历史那么久远。
例如去年的圣诞节一个来自翡冷翠的信友就跑到福克斯来看我,她是一个金黄色头发,喜欢挎着摄像包到处跑的三十岁女人。
我叫她来自翡冷翠的女人,她从不说自己的真实姓名,而更喜欢我对她的称呼。
我经常会拍一些奥林匹克山林的图片寄给她,那大片大片的绿色,无人开发的深邃森林,连绵悠长的蕨类植物,三四百年的西加云杉,美丽的大叶枫,还有横倒的针叶大树被无数黏腻的深绿色苔藓覆盖。
那个来自翡冷翠的浪漫女人,彻底爱上了围绕着福克斯的温带森林。我去年到天使港接她的时候,她给了我一个很大力的拥抱。
她的笑容灿烂得像是阳光,她跟我说:“克莱尔,感谢你让我又发现了这个世界上的另一处天堂。”
她喜欢天堂这个词,因为她生来就是走遍世界,将所有属于天堂才有的美丽景色装进她的摄像机里。她的主业是一个摄像师,副业是业余作家。
她来的那个星期,我陪着她租了辆自行车跑去奥林匹克公园观光。因为是冬季,寒冷的雨水与山脉上的白雪让整个森林如同冻结般剔透清晰。我们曾经蹲在森林的木板小道上,研究道边那些紫色的小花是什么品种。去看福克斯的木材博物馆与附近的工厂。最后还驾车将她带到拉普什海滩等待辉煌的日出时刻,我穿着很厚实的羽绒大衣,用一条围巾包头包脸迎着海风,站在悬崖边。她拿着摄像机蹲在悬崖上,守着快要从海平线下爬出来的光芒。
她也将自己家乡的很多照片留给我,那古老的城市,有数不清的石板路,拱顶的长方形石窗。一切颜色在照片里面都偏向灰蓝浅绿的冷色调,但是那透过喷泉大广场的阳光,金色头发的沉睡孩童,都温暖到你心脏发烫。
走的时候她吻了我,说:“这里无处不让我惊叹,包括你,克莱尔。”
我其实很怕招待不好她,她是我最喜欢的一种人,从来不在意琐碎猥琐,心胸宽阔,笑起来好像整个世界都没有黑夜一样。
我将她送上飞机的时候,大声在安检口外面喊道:“等以后我带你去中国,好不好。”
我突然希望她能喜欢中国,我藏在心里的天堂。
她转身对我笑着回答:“等你成年后我再来福克斯,那时候跟我一起环游世界吧,克莱尔。”
我从来没有那么期待这个青春期快点过去,然后这个从头到脚都是少女青涩的身体就成熟了。我喜欢她,这个从来不留姓名的信友,她如同会飞翔。
这让我去见c有了最基本的信心,都是信友,再差也没差到哪里去。
查理提着行李去见贝拉前,很认真地嘱咐我,“记得要带足够防晒油,别忘记吃药,防晒衣多带两件。注意天气预报,最近一个星期西雅图会下雨可以出行。”
他知道我搞得定自己的生活,所以一般都不干涉我的生活。
我只有跟在身后连连应是,还让他记得带上我给贝拉的礼物。从两年前起贝拉就不回福克斯度假了,她不喜欢福克斯的潮湿阴冷。
我其实希望贝拉能多留在福克斯的,但是我不太会跟人交往,而贝拉也是属于那种沉默寡言,完全不主动的人。
她跟我,跟查理就像是中间隔着奎鲁特河流的雨林,站在遥遥相望的两边。我一直不敢说出口,我其实很喜欢她,她的眼睛就跟福克斯麋鹿一样纯洁美丽。
有时候很想跟她成为信友,但是一直没机会。有些人可能只能在文字比较热情吧,就像是我一样,现实里简直是个安静的笨蛋。
我以前也曾经在信里面问过c,为何当初会回复我的信呢?
那时的我手小笨拙,就算口头英语没问题,写出来的字母却跟狗爬深壑一样,凹凸不平长短不一。是个认识字都知道我那种笔迹就是孩子涂鸦。
c回答,你的信件有颜色。
颜色?
那种普通的信封,一般我都买白色的,难道他很喜欢白色,看久了昏昏欲睡的色彩?
有时候我都觉得c告诉了我他太多的东西,多到他有很多理由摸上我家宰了我,当然这么多年c完全不来美国,我的被害妄想症也可以消停了。
将家里四处抹了一遍,又将一二楼全部十几个窗子都打开通风。这栋房子的窗子很多,杰森夫妇肯定很喜欢阳光通透的空间。平时因为怕晴朗的日子阳光进来太多,我都是尽量拉着窗帘的,只有雨天才会打开一些。
将一些明信片还有照片都给整理进盒子里,我又看看时间,发现差不多了,才跑到二楼浴室里洗了个澡,刷牙,洗头。将自己弄干净后全身抹上医生开的防晒药油,穿上了整洁的衣裤,再加上一件防晒材料的长外套。
跟c约了时间见面,我们是用信件联系的,他言语变得特别简洁,他希望能让我自己说地址。我并没有考虑很久,就将地址约在西雅图的华盛顿大学。最近有几本很想要的书,打算顺便去的时候到那里的书店买。
华盛顿大学也是我高中学业结束后,最想申请的大学之一。那里离福克斯近,而且不论是海洋气候的天气还是资源环境,都是我觉得很满意的学校。
这里离西雅图大概一百多英里,如果搭公共汽车过去,中间要转换好几趟车子还有加上走路,到达西雅图至少浪费在路上的时间七八个钟头。
本来我是想开车自己上的,但是想起查理的脸,虽然他不在,但是对我还是很有威慑力。未成年什么的,没有驾照什么的果然会是他咆哮的好理由。
最后只好撘镇上一个小餐厅老板的顺风车,到天使港搭飞机。
我的心里一直有跃跃欲试的恶作剧小躁动,例如不太想很顺利地搭飞机花一个钟头到达西雅图,却很想开着自己那辆破破烂烂的福特车,看能不能自己一个人花四五个钟头到达华盛顿大学。
以前一个人在周边旅游的时候也是坐飞机居多,没有驾照上路会让我有种犯罪的感觉。
我现在有点想犯罪。果然是要见一个很期待的信友而开始兴奋不安了吗?
天气预报偶尔会准确得惊人,我下飞机的时候西雅图整个天空已经沉浸在铅灰色的雨云里。我打开雨伞,抬头望天,才想起其实除了信外,我跟c再也没有任何一种联系方式了。
手机号码没有,家庭电话号码没有,网上电子邮件没有,基本除了个收信的地址外什么都没有了。
我至少是家庭住址,而c的地址一看就是代收的。
也就是说我了解的c除了这几年来的信件交流外,基本上一无所知。
但是某方面我又算了解他,喜欢精致的东西,家里很有底蕴,对于古董喜剧很研究。一个星期有一天在工作就算很勤劳,心里年龄一直处于中二文艺期。家里有很多成员,不喜欢阳光灿烂的日子,可是一下雨也会很暴躁。
今天他会很暴躁,我看着天空呆呆地想。
而且我怀疑c有点心理疾病,很喜欢自说自话,很玻璃心,不喜欢别人反驳他的意见,就算他说的话别人丫的根本就听不懂。
话说我能跟这货保持这么久的信友关系,果然是雏鸟情节啊。当初我放弃了追究我到底是谁为毛穿越后,实在是无事可做才穷极无聊发了数十封信,在各种杂志,地址簿,招聘信息,反正收集了世界各地各种乱七八糟的地址随便寄出去。
那时候回信的三三两两,退信的六六七七,查无此人的地址写错的无人查收的,很简单的理由信就可能都重新回到我的信箱里。
记得c的第一封回信,鹅毛笔羊皮纸,极致俏丽的英式字体。
——每次看到一堆蠢材从落日的尽头走过来,我就很想睡觉。
好吧,我看着信封上那一欧的邮票,再看看那句完全不知所云的话,第一个感觉就是很浪费。那么大的一张好纸就写这么句话,连最基本的一句你好都不写,开口就是高高在上。
太装逼了!
我怀着无限的鄙视心情,拿出一张小纸条轻轻巧巧地写上一句话——那就睁大眼睛好好看着,蠢材制造的笑料比落日壮观。
当然那字迹不会因为我轻巧的力道而变好看,对比跟c的信纸后,我决定一定要下苦力练习写字。
后来将信寄出去,又收到他的信,一来一往,我在福克斯,而他在意大利,地址是罗马某旅游公司的公共信箱。我大概知道c是跟那间公司有什么关系的,不过看那些信里的信息,我死都无法想象信里面各种冷艳高贵的c,拿着导游旗子引着外国旅客,去观光罗马斗兽场或者威尼斯的小船。
就这么多年了,连我都觉得不可思议,光靠信件我们竟然能保持这么久不断联系。而他也是那时候回信中,唯一坚持到现在的人。
第21章 华盛顿大学
要搭车到华盛顿大学前,我到花店买了一小束粉色的郁金香。六七月份的荷兰,那大片大片的郁金香田应该进入休眠期了,剩下还在开放的花朵都静静地呆在世界各地的花店里。
我不知道郁金香的花语,就是觉得粉色比黄色更合我的口味。
我们见面总不能带着给彼此的信当信物,我让他带一束郁金香,而我也带一束郁金香,那么在大学里看到拿着郁金香的人就可以上去问问名字。
华盛顿大学没有围墙,呈现开放式的学校在雨水里面安谧沉寂。
学校里面百年树龄的吉野樱树如同沉睡了过去,深深浅浅的青苔覆盖在樱树遒劲的树干上。我举着伞站在红色铺砖的广场上,手里拿着郁金香。
哥特式风格的建筑物在雨水中,安静地将所有喧嚣的岁月生机都给压抑成一种厚重消瘦。
大学的图书馆还处于开放的时间,我慢慢走过去,蹲在图书馆前面的阶梯上,看着学校对面覆盖着厚雪的雷尼尔活火山,在氤氲的天气中雪白得只有一个线条的单薄轮廓。
偶尔能看到手里拿着滑板的学生路过,还有拿着摄像机的游客站在无花生叶的樱花树下面,定格住红场上那一块块赤色砖块。
我也不知道c什么时候来,毕竟他跟我不同,路途漫长,总会有些什么意外耽搁,搞不好今天的约会就会因为c的迟到而泡汤。
我尽量想象c会穿着什么衣服,拿着什么颜色的郁金香,是四五十岁的中二大叔,还是三十来岁的文艺青年。
虽然我更倾向于自己会看到一个拥有赤子之心的顽固老头子,他知道得太多,多到没有时间沉淀积累都不可能拥有的知识海洋。
当然不管他是怎么一个人,我都决定好好招待他,来自远方的客人总是能给贫乏的生活带来一种新鲜的空气。
有时候我会害怕跟福克斯学校那些年轻的同学打交道,但是对于来看我的信友,我总是有一股特别倔强的勇气来面对他们。可能对我来说,他们总是要走的,所以我想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