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上无妻-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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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采兮回到峻园,前脚刚进屋,后头便有个小丫头禀道,“林姨娘,老夫人请您去静安园说话。”
林采兮心知老夫人是为方才的事,遂转身便跟着小丫头来到静安园,晚上的园子愈发显得安静,犹如一处无人之所,小丫头带着林采兮径自走到老夫人房前,不用禀告便挑着帘子扬声道,“姨娘请进,老夫人正在里头等着。”
坐在屋里的老夫人已听到外头声音。将小手炉捧在手上,静等着林采兮进来。
林采兮一进门,还未及给老夫人请安,丫头们便搬来软垫椅子,递过来手炉,她忙接了,朝老夫人欠欠身,“娘,我不坐了,不如一边给您做着按摩一边听您说着话。”
老夫人却道,“还是先坐下说话吧,我有话要同你说。”
林采兮欠欠身答应一声便在软垫上侧身坐下,竖起耳朵听老夫人的话。
老夫人轻轻叹了声,“采兮,府里的事我不说你也清楚的很,自古妻妾不是一条心,姨奶奶年纪虽大,跟我却从来不是一条心,她心心念念的只有梓源一个,就连梓夏都要算计在内,这会儿梓源躺在床上一直不醒,她心里更是按捺不住,唯恐失了朱家的一份家产,所以才想出让梓夏招夫进门的招数,若梓夏是心甘情愿,我倒也不拦着,偌大的朱府不差梓夏一份家产。更何况她还是朱府唯一的小姐,可姨奶奶做的太过分了,今儿个你也看到了,澈儿唤你一声娘,她心里便结了疙瘩,唯恐你挡了她的财路。”说到这里,老夫人稍稍停顿下叹了叹,嘴角挂上一丝苦涩的笑,眼角的皱纹也层层叠叠的折在一起,隔了片刻才又接着说下去,“姨奶奶一直将我视作争夺的对手,从早争老爷的宠,现在又是为了争家产,其实她大可不必如此,梓轩不在了,梓沫去了王府做义子,府里就剩下梓峻跟梓源顶着,我实在不想他们分家产,梓源虽是庶出,府里头的事我却是样样让他做,就是希望一家人和和睦睦生活在一起。朱府虽大,若隔开来分,分开的力量却弱小了许多,兄弟同心,才能使朱家得到祖荫庇护,将朱府的繁荣世代传下去。采兮,我的话,你能明白么?”
林采兮感到老夫人投过来的目光多了几分沉重,遂也沉重起来,正色回道,“娘,我明白,有句话叫做团结就是力量,您希望我们,二少爷,三少爷,夫人姨娘,都能有劲一处使拧成一股绳,使咱们朱家祖上留下来的基业更加昌盛。”
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你说的对,就是这么个道理。”她说着话锋一转,“但今天我却改变了主意,姨奶奶挑衅的眼神让我想起很多过去的事,我想有些事也许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如果我一意孤行的话或许会酿成更大的恶果。你知道姨奶奶现在打的什么主意么?”
“什么主意?”
老夫人冷冷笑了笑,“姨奶奶想把自己的侄女孔白薇许给梓源,今儿个我听园里的丫头说看到孔白薇哭着从静心园里跑出来。姨奶奶不过是想给梓源找个依靠,怕她百年之后梓源仍没醒过来没人照顾,若孔白薇是自愿的倒还罢了。可你想她能愿意么?倘若愿意就不会哭着奔出来了,假若孔白薇也走了梓夏没走成的路,你说咱们府里还能安生么?”
林采兮心底透出一股冰凉,低声道,“今儿个我也听说了,也略略猜到姨奶奶的意思,只是不敢确定她竟是真这么做的。”
老夫人冷哼一声,“她有什么不敢做的?以后的日子长着呢,指不定还能想出什么主意来,说句不好听的话,害我的主意未必就想不出。”
林采兮更觉得全身冰凉,她知道老夫人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她原先在电视中在书中看过的宅门争斗无不透着着阴险诡计。
老夫人看了一眼林采兮,见她虽镇静自若,但面色却显苍白起来,遂捂了捂手里的暖炉,笑了笑,“采兮,我知道你是个心善的孩子,你不是没有心计,只是你的心计只用在害你的人身上,人不犯我我便不犯人,是也不是?”
林采兮愕然。不禁感叹姜还是老的辣,老夫人果然将什么事都看的透透彻彻,不愧是掌管朱府多年的当家人,她便也不再隐瞒,索性坦率道,“娘,你说得对,人不犯我我必不犯人,倘若有人敢侵犯我的亲人,将他们踩在脚下不当回事,我便让她被更多的人踩得抬不起头来。”
“好。我要的就是你这个劲头。”老夫人会心一笑,阴霾的心情也渐渐好转起来,“所以”老夫人又顿住了,目光如炬定在林采兮身上,然后又道,“所以我将澈儿交给你,将朱府也交给你。”
林采兮惊得啊了一声站起身,吃惊的道,“娘,澈儿交给我我定然当仁不让,但朱府却不可,采兮承担不起。”
老夫人摆摆手,轻声道,“采兮,你先不要激动,先坐下听我说。澈儿交给你,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让他受到任何委屈。朱府交给你,我却是让你替我完成一个使命,让朱家的子孙世世代代都不得分割家产。”
林采兮更是惊得睁大眼看着老夫人,呆愣片刻才缓缓道,“娘,我做不到。不让澈儿受委屈我可以做到,但后面的使命我却完不成。”
“你能。”老夫人坚定的目光射进她眼里,明亮的灯光下闪着点点亮光,“你一定能。”
林采兮无力的回道,“娘,您知道的,我做不到。我不过是二少爷的一个姨娘。”无数种念头在她脑海里闪过,都被她一一否决,最后她只能搬出这一条,而且她说的是实话,一个姨娘在大宅门里能折腾出来什么事?像姨奶奶折腾来折腾去,还不是要听正房夫人的一句话?她不会天真的认为老夫人这么做代表不给朱梓峻娶正妻了。
老夫人面色却丝毫微变,笑了笑道,“采兮,虽然你只是个姨娘,我也相信你一定能做到。我相信你定然能府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放在心里处理的妥妥当当,包括梓峻的正妻,你一定能让她与你和睦相处管好这府里头的事。”
林采兮忽然沉默了,她与朱梓峻已私下约定他绝不会再有别的女人,而老夫人却忽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到底用意何在?是在暗示她什么么?抬眼望着老夫人,渐渐的浮上一层怀疑,良久才恸声道,“老夫人,请您恕采兮直言,您的意思是不是担心我以后会对二少爷的正房夫人动心机?”
老夫人面色微怔,呆了呆,才道,“采兮,原来你是这么想的么?”明亮灯光下老夫人微变的面色稍显苍白,苍老的黑眸里闪过一丝痛心。
林采兮跟着又是一怔,眼看着老夫人面容黯淡下去,心里也恍惚起来,但却不敢肯定老夫人到底是什么意思,若她轻易便答应老夫人的使命,换来的却是个圈套,那她岂不是自己跳了火坑?
老夫人笑了笑,声音低的几乎让人听不清,“好了,你先出去吧。”仿佛一瞬间,老夫人便苍老了许多,额角的白发在灯光下微微颤动,眼角的皱纹里有说不出道不明的忧愁。
林采兮望着只在瞬间便哀容满面的老夫人,心思微动,知道是自己误会了老夫人,老夫人是真心实意的信任她,遂朝前走一步扑通一声跪在老夫人跟前,眼里也涌出泪来,“娘,您原谅我吧。我实在实在担不住您的使命,但我答应您,我一定尽我最大的努力去做每一件我能做到的事,我也会尽我最大的努力保护我身边的每个亲人,倘若有人胆敢侵犯,我定然不轻饶他。”
一滴泪无声的从老夫人眼里滑落,她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林采兮,心思百转,无数过往在眼前不断的晃动,良久,她抬手轻轻拍了拍林采兮的头,“采兮,不怪你,这府里头的事,你看的太多,是我太勉强于你了。”接着又长叹一声道,“ 如果梓轩还在,你还是朱府的大夫人,我便可将整个朱府都交给你。那该多好!”
林采兮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想安慰又实在觉得无力的很,只低低轻唤一声,“娘”
老夫人挥挥手,“采兮,你先回去吧。我累了,让我歇一歇吧。”
林采兮擦了擦眼角的泪,缓慢起身,“娘,您切莫多想,万事自有解决的法子。”
老夫人轻轻点头,缓慢的闭上眼,“你去吧。”
林采兮从老夫人房里出来,菊焉挑灯迎上来。
林采兮走了两步回过头,见老夫人房里的烛火正在跳动不已,正如这府里某些人蠢蠢欲动的心思,遂暗暗一叹。
那烛火透过窗**出一丝亮光,照在窗前,忽然一个人影晃动,消失在无边的黑夜里。。。。
250。诱蛇出洞【一】
250。诱蛇出洞【一】峻园里,高高挑起的灯笼泛着迷蒙的光芒。在冬日冰冷的寒夜里,荡起一丝柔意,在这片朦胧里,两条人影在缓缓移动。
黑夜里忽然传出一阵低低的叹息声,林采兮心思沉重,悄悄走到朱澈房里瞧了瞧,他已沉入梦乡,嘴角还挂着甜甜的微笑,不知是否又梦到爹娘。
“姨娘,夜深了,咱们也回房吧。”菊焉低声道,姨娘从老夫人房里出来便一直默不作声,还不时的叹气,她也不敢打扰姨娘的沉思,只在一旁安静的挑着灯笼缓缓而行。
林采兮嗯了一声,随着挑在前头的小灯笼朝前走,进了房便在菊焉的伺候下脱衣上床。
躺在床上林采兮仍在想老夫人方才的话,心绪稍乱,房外寒风骤然而至,将夜色吹得更加迷离,一如屋内人儿乱飞的思绪。
今夜。注定无眠。
清晨,风止,东方射出一缕温暖的阳光,在北方寒冷的冬日里能有这样的天气实属不易,止安城大街上自然是人声鼎沸,却不见有叫卖声,几乎所有的人都涌向街头。
不时有人喊道,“告示在哪里?”
“就在高墙头哪里。”
“快去看哦,有很多赏金呢。”
“快走快走。”
十字街头高墙上贴着一张告示,告示前站满了人,站在最前头一人正高声喊道,“知府有令,但凡拿住贼子乱党的一律赏银百两,但凡有罪之身仍逃亡在外的只要能拿住乱党的,皆视其罪责大小适当减刑。下头是贼子的名字,刘绪言,刘绪金,刘强唐依儿,张万一共十七人。大家可看好了,这可是个大好机会,白银百两,咱几辈子都见不到这么多钱,谁若发现贼子,一定要拿下。”告示的旁边一溜儿贴着十七张画像,第五个便是唐依儿。
人群中有个人影晃动几下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大街上仍有不少人不断的涌向街头。
几个时辰的功夫,几乎整个止安城的人都知道捉拿逃犯的事了。一时间议论纷纷,止安城也随着热闹起来。
那条在人群中一晃便消失的人影穿过止安城大街,疾步而行,两眼却不住的朝四周张望,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拐了几个弯又走过一条小路,她更谨慎的朝四周瞧瞧,才悄悄的钻进路边的一个大门里,反身又将门紧紧锁住,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走进屋里,她缓缓将脸上的面具扯下来,露出原来的一张美丽容颜,人虽美但脸上却带着一抹阴毒的愤恨,顺手将那人皮面具狠狠的扔在桌上,一只手紧紧握成拳头砸向桌面,狠声道,“该死。”
乌黑的眸子闪着亮光,唐依儿微微眯着双眼,眼珠一转,愤然起身,转身走到墙角。蹲下身伸手摸到一个小小的拉环,用力一拉,地面上赫然出现一个大洞,她抬脚伸进去,洞内竖着个小梯子,她便沿着梯子下到洞内,洞里隐约传出一道亮光。
唐依儿稳稳心神走进洞内,轻声唤道,“薰凤。”
里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道姐,你来了。”接着便走出一个女人,正是刘薰凤,她脸色愈发的白了,却消瘦了许多,肚子已微微隆起,走路的时候,她会时不时的摸两下微鼓的小肚子。
唐依儿忙上前扶住她道,“薰凤,你先坐,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希望你不要激动。”
刘薰凤见她一脸严肃,心里也跟着沉起来,自那日她被慕容一笑从林宅里掳走,一直转了两个地方才昏昏沉沉醒来,但不管她说什么怎么说,韵红都只安静伺候着,一个劲的在旁边安慰着,倒像是在哄个孩子,任凭她怎么说韵红就是不相信她说的话。最后她也只好安静下来静观其变,后来便来了一个道姑模样的人,自称是来救她们的,但奇怪的是却不将她们送到林宅去,而是带她们到了这个地下洞里,她几次试探都未从她口中得知缘由,但她却不敢相信这道姑,于是便隐瞒了实情,关于朱澈的事更是一个字儿都不敢说,她担心这道姑是慕容一笑派人来私下监督她的,遂不敢多说话,就连韵红她也不敢对她道出实情,唯恐被慕容一笑伤到她肚里的孩子,现在肚里的娃娃才是她的命根子。
稍稍沉吟刘薰凤便开口问道,“道姐,什么事?你尽管说,我没事的。”
唐依儿看她一眼,从怀里摸出一卷纸递给刘薰凤,刘薰凤疑惑的接在手里缓缓打开,只看了开头几句,便惊得一下跌坐在旁边的木凳上,一双手也开始哆嗦起来,站在一旁的韵红忙走上来。轻声问道,“夫人,怎么了?”
刘薰凤不回话两眼直愣愣的瞪着那张纸,她看到的正是府衙里贴在墙上的告示,待到看完已是冷汗直冒,整个人都傻傻的呆住了。
唐依儿忙弯腰唤道,“薰凤,薰凤,方才不是说了,千万不要激动,仔细你肚里的孩子。”
这些话刘薰凤是一句没听到。她正呆呆的沉浸在满门被抄的震惊里,她实在不敢相信这一切竟是真的,她的家她的爹娘她的嫡亲弟弟,都在一夜间消失,还有最后提到的林采书杀妻之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忽然间天地间全都变了?整个世界都变了。
唐依儿又在叫她,“薰凤,薰凤。”
这回刘薰凤有了点反应,猛的紧紧攥住唐依儿的手,“道姐,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说着两行清泪滑落脸颊。
唐依儿轻叹口气,“薰凤,这也不是一句两句话能说清的事,况且到底怎么回事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只看到这张告示,现在不是弄清这些的时候,你们先在已是朝廷通缉的要犯,处境十分危险。”
韵红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