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子白领-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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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两个人的西餐馆
滴滴……滴滴…… 短信的声音响个不停，刚才在机器猫房间没敢开机，打开一看全是馨儿发来的短信。 第一条是：我在威尼餐厅定好了位子，等你。 第二条是：我已经到了，快点。 第三条是：时针已经转过四分之一圈，你该到了吧？ 第四条是：你再不来，我就要走了。 来不及继续翻看，张杰瑞撒腿就向威尼餐厅跑去，好在威尼离此处并不远，馨儿故意找了个就近的地方，她也知道张杰瑞最近很忙。 还好，张杰瑞刚到门外，就看见靠窗位置上那个美丽的身影，灰色WHO缀饰连身T恤、黑色吊带短裤，很清爽、很小韩的感觉。 “久等了，馨儿，刚才被老总叫去训话了！” “没关系，反正我白天也没有事情，突然想请你吃顿饭了，就这么简单。” 这是一家意大利餐馆，馨儿已经给他点好了一份牛排，张杰瑞拿着刀叉有些不知所措，切了几下总不是那么顺手，还是中国人的筷子好用。馨儿的话语还是那么清淡，带着一些快乐，又带着一些忧愁，正如同她经常投稿那个专栏的名字，淡淡忧愁轻轻爱。 “馨儿，这顿饭我请，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也不能显得我太小气。” “你本来就很小气。” 馨儿的表情很调皮，反正今天夜班，这会在家里闷着也是闷着，给张杰瑞发第一遍短信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静静等了他大半个钟头。她本以为张杰瑞不会来了，那她自己就会吃掉这两份牛排，明天投稿的文章标题就叫，一个人的西餐厅。 “馨儿，告诉你，我涨工资了！” 张杰瑞的话语都有些颤抖，他工作以来完成的第一幅画稿，领到的第一份工资，得到的第一次表扬，都曾让他记忆深刻。而今天，副总亲自给他涨工资，虽然里面好像有深意，但张杰瑞顾不了这许多，人生快乐的事情本来就少，有一件算一件，此时不高兴等到什么时候。 “是吗？”馨儿也高兴起来，她就是一个容易满足的女孩，张杰瑞的兴奋传染到她。 Waiter，来一瓶马爹利蓝带。对张杰瑞的进步，馨儿是看在眼里高兴在心里的，今天又是中秋节，是该好好庆祝一下。 张杰瑞看着侍者打开瓶盖，把那洋酒倒在两个人的杯子里，酒水浅浅的泛着光泽，放在鼻尖闻闻有些芳香。他拿起那只漂亮的瓶子看了半天，上面都是英文认不出来，不好意思的放下。 “好长时间不看英语了，这单词都不认识。” 馨儿在偷偷的笑，小脸憋的通红，好半天说道：“那是法文！” “哦，……呵呵，这酒多少钱？” “这款不是最好的，要三百多元吧，法国原装的要八百元。” “还好不是原装的，我最近可抵制法货呢！” 然后，馨儿就笑，张杰瑞也跟着笑，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静静的，张杰瑞的那些玩笑放在馨儿面前都是那么庸俗，馨儿的那些故事让张杰瑞听起来，就像是在一个童话的王国里。两个人有时候确实像两个世界的人，正如馨儿文章里说的，或许，他们本就是来自两个世界的人，也在过着彼此完全不同的生活。 “馨儿，你不想问点什么吗？” 啃完了多半的牛排，洋酒也进去了大半，张杰瑞终于打破沉默，他知道馨儿的心中有很多疑问，却又小心翼翼藏在里面，只能在文章里抒发。 馨儿问，你看了我的文章？张杰瑞点点头，说写得真好，我要是有你的水平，就去红袖添香，或者去榕树下，西祠胡同也行，说不定也能混个网络作家，没事装个大尾巴狼什么的，骗骗未成年少女。馨儿说，你又在扯，好好一个作家都让你说成大尾巴狼，真是不雅。 木木现在在哪里？馨儿终于说到了正题，张杰瑞说她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没有人知道那是哪里，可能再也不会回来。馨儿又问，如果她回来，你还会不会爱她。张杰瑞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他还爱着木木，但不想伤害馨儿。馨儿的鼻头一酸，但还是假装坚强的祝福木木，说她一定会回来。 一顿饭吃完，馨儿主动付账离开，张杰瑞钱包里根本没有那么多钱，也就不好去争。其实是馨儿故意要了一瓶昂贵的洋酒，打消了张杰瑞付账的想法，她很在意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却还在等着别的女人。 洋酒的劲头很大，张杰瑞有些晃悠的回到公司。对馨儿，他有些愧疚，而正因为此，他不能欺骗，骗不了馨儿，也骗不了自己。 回头摊开那张报纸，再读一遍馨儿的文章，还是淡淡的、轻轻的，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捉摸不定，到底何去何从，听天由命吧！缘分这东西，本来就是虚虚幻幻的，没有那么好把握。 办公室还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战况，英雄带着几个人正在研究设计方案，小汤姆抱着一摞材料在复印，张杰瑞顺路买了很多月饼，莲香楼的，让大家先体会一下过节的感觉。 “唉，小杰瑞，知道孝敬我们这些老家伙了？” 张杰瑞把月饼分了，涨工资的事情可不能跟他们提，免得被妒忌。大伙暂时休息，尝尝这象征团圆与幸福的东西。 Jerry：“中秋节，难得我们团圆在一块加班，今天都在呢？很齐嘛！” 英雄：“睁着眼睛说瞎话，这不少了一个人吗？” 大黄：“就是，咱们办公室有男人，有女人，现在少了一半。” 张杰瑞仔细一看，果然韩姐不在，这脑袋还有点晕，把科室最凶残最没人性的母老虎忘了。 “怎么韩姐又兴师问罪去了？” “问罪倒是好了，她直接撤退，回娘家了，与蒋文斌打起冷战。” 张杰瑞倒也不在意，他们两口子的战争一直就不怎么间断，如同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但有人在意，大黄在一边窃喜着呢，这小子应该为当年的失败感到庆幸，如果母老虎归了他，那今天蒋文斌的下场就是他的榜样。英雄也很在意，韩姐这一走，文案的工作就麻烦了，以前都是由她负责。
第三十一章、黑龙马
别看张杰瑞平日一副痞子样，他还挺怕去别人家做客的，尤其是第一次。这好歹也得带点礼物，跑到超市一看，稍微起眼的东西怎么也得千余元，摸摸那瘪的可怜的钱包，也只好将就一下。 如今这社会，物价涨的比什么都快，房子卖到两三万一平，早饭要吃饱得花十多块，一盒精美包装的月饼也下不了两百。张杰瑞并不擅长买东西，也就知道看看生产日期，索性拿了两盒就走。俞曼丽已经打电话催了好几次，说他怎么跟丑媳妇见公婆似的，这比喻不太恰当，首先张杰瑞不是女的，其次俞曼丽是他姐，不是他媳妇。 出了超市，蹬开那辆永久牌自行车，迎着小风就忽闪起来。夜晚的这里非常热闹，不少人对着张杰瑞指指点点。并不是张杰瑞有什么不对，主要是那辆车太拉风了。高高的前梁，绝对的上世纪八十年代复古风格；生了锈的铁皮，让车身泛着红黑相杂的调调；骑起来除了铃铛不响，其它部位都在吱呀呀的叫唤。 张杰瑞不以为然，这车从上大学起就伴随着他，当时就是从旧货市场淘来的，照着西游记里白龙马的名字，车子就被亲昵的命名为黑龙马。黑龙马的样子是难看了点，但它的优点可就多了。首先是车身高轮胎大，赶路；其次是安全，根本不用上锁，更不用去看车处，别人偷了也卖不出去。 可能是太思念他东海的龙王老爹，今天这黑龙马有点发脾气，走了一条街就掉了三次链。张杰瑞不得不做起了修车工，那边电话催个不停，这边跟车链子较劲，张杰瑞这汗就出来了，嘀嗒嘀嗒落在新洗的假阿玛尼上。手上满是黑油，黑油又通过手与脸的接触蹬鼻子上眼，随着汗水四散开来，整了张杰瑞一张大花脸。 记不清安了多少次链，也数不过来接了多少个催促的电话，张杰瑞走走停停的就到了。累得这身汗啊，比拉犁耕了二亩地还辛苦，当然拉犁的活张杰瑞是没干过的，但据农村来的孩子说，那不是一般的苦，真真的汗滴禾下土，城里人根本干不来。 这是一片别墅区，住的都是社会精英或者成功人士，说白了就是有钱人。门房死活不让张杰瑞进去，怀疑他是从哪个工地过来的，俞曼丽打来电话才解了围。但是那门房还是坚持人可以进，车子留下，说是里面没有停车位了，再说放进去有碍观瞻。张杰瑞眼一瞪，再不放他黑龙马进去就要拼命，门房看他样子好像不太好惹，那就进去吧！ 张杰瑞骑着黑龙马咆哮着，吱呀吱呀行进在这个高档小区，不少路过的孩子好奇的看着，继而让他们的父母给他们买一辆，说那真是太Cool了。张杰瑞听了也是心里美，眼看到了俞曼丽家门前，酷着酷着就表演了一个蝎子甩尾，黑龙马一个大旋转，张杰瑞就生生摔了出去，飞到整齐的冬青丛上，又翻到了对面草地。是狗吃屎还是蛟龙出水，抑或是驴打滚并不重要，关键是楼门口有个人，正捂着嘴偷乐，然后就是笑得肆无忌惮、花枝乱颤。 那边看张杰瑞表演的孩子大喊一声“MyGod！”，家长马上蒙住他的双眼，暴力镜头，孩子要少看。 “如果姐猜的没错，你那招叫做蝎子甩尾吧？” 偷笑的人正是俞曼丽，怕张杰瑞找不到就在门口迎接，正好看到这精彩的一幕，去杂技团也没有这么炫。 “姐，你这可是见死不救啊，多好一个美女救英雄的机会，你就这么错过了。” “要不你再摔一个，姐试试能不能接住你。” “得了，还是别试了，摔傻了可找不到媳妇。” “不摔傻，你不是也没找到嘛！” “那是缘分未到，我的梦中情人还在等着我，总有那么一天，我会骑着我的黑龙马，在五色云彩的映照下去接她。” “别磨唧了！快上去吃饭，就等你了。另外你那破车，也该洗洗了，你看看上面那泥巴，丢人。” “姐，这你可就不懂了，我这黑龙马全靠这泥巴连着呢，要是洗了，一准散架。” 张杰瑞与俞曼丽谈笑着进了别墅，大厅的富丽堂皇让张杰瑞看傻了眼，光是房顶闪烁的灯光就让人目不暇接。客厅的半圈真皮沙发上，坐着公司总裁俞秉泰、俞太太、李汤姆，张杰瑞那小嘴甜的，俞总好，伯母好的叫了一圈，什么气色不错、身体真好的没少夸，把众人乐得跟春季的狗尾巴花似的。 大伙乐的原因倒不如因为张杰瑞嘴甜，全是因为他那张脸，油儿吧唧、黑呼呼的像从淤泥里刚爬出来，西装上也满是尘土，头发上还沾着两根草，也难怪刚才门房认定他是从工地出来的。 等大伙笑过一个回合，俞曼丽才带着张杰瑞去洗手间。 “姐，我这样子你也不告诉我，还在那傻乐。” “我跟我妈说你特有意思，她愣是不信，这不，一下就相信了。” 张杰瑞哭笑不得，好在大伙都比较开心，就当演出了一把。以前做群众演员的时候经常比这形象差多了，刚一露头就被人家吧唧灭了，要不就是被一脚踢下河去，只发出哎呀一声惨叫，还是别人给配的音。 俞总人很和蔼，笑得满面春风，谈吐也很畅快，让张杰瑞丝毫感觉不到拘束。俞太太的样子简直可以用慈祥来形容，一直盯着张杰瑞看，说这小子虎头虎脑，蛮招人喜欢的。李汤姆说，他那虎头虎脑是招你们喜欢，我可遭罪了，打也打不过，说还说不听。于是大家都笑，这俩小子都算不上老实孩子，看李汤姆那头跟金毛狮王似的，整天也没干什么正经事。 俞曼丽对俞太太说，既然你这么喜欢杰瑞这孩子，还不如收他当个干儿子，生气的时候也有个可以揍的，别老把气撒她一人身上。俞太太放下筷子，高兴的说，曼丽你终于说了句像样的话，好孩子，今天没惹人生气。张杰瑞立刻献上杯茶，本来打算下跪的被拦住了，这事情就这么定了。
第三十二章、烂醉如泥
表面上嘻哈的像个二百五，张杰瑞认起真来也是不得了，这个中秋节过得是贼有意义。他好久没喊过妈了，这一声叫出去，还真有点撕心裂肺的感觉。也许俞太太只是开个玩笑，他收的干儿子数不胜数，但张杰瑞是当真了，这酒一多眼泪就哗哗的。 俞曼丽那语气比她妈还她妈，语重心长的一塌糊涂，说杰瑞最近表现还可以，但是还需要继续努力。另外，你也老大不小的，也该成个家了，赶紧找个喜欢的姑娘结婚算了，将来生个小小杰瑞给她遛着玩。 张杰瑞说，你遛的那是狗，我可生不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