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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温瑞安杀人者唐斩-第45部分

小说: 温瑞安杀人者唐斩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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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严重,如果不是严笑花及时赶到的身影使那“双面人”惊觉而逃的活,那一次,自己断活
不了命了
    “严寒的伤重吗?”叶红问。
    “相当不轻,”苏慕桥说:“可是,江湖人尝言:猫有九命,严寒有十命,他伤未好,
又要去杀掉那想杀他的人了,他说他有办法找到曲忌。谁都劝他不住。”
    “或许,也只有他,才收拾得了曲忌。”叶红感慨地道:“谁教龚侠怀已给抓到牢里
了!”
    “对,说起龚侠怀,我来倒是要告诉大家几件新的消息,都是关于龚侠怀的兄弟好友
的,”他拍了拍石暮题的瘦肩:“但直接关于龚侠怀的消息,我没有,他倒有一个,挺重要
的。”
    石暮题点点头,道:“于府尹派人传话给我:说是端午那无提审龚侠怀。”
    叶红“啊”了一声。
    拖了那么久,终于要审了。
    “这消息可确实?”
    石暮题显得深思熟虑,“这消息既然是于大人捎来的,我看不出他有什么理由要骗
我。”
    “我看,”泥涂和尚搔着头皮说,“这消息只怕至少还有一两百个人在等着。”
    时红心中掠过一丝不祥的阴影:“啊,我看道上的朋友,千万勿要有什么异动才好。”
    泥涂笑得像一头胡涂而快乐的狗:“要他们勿要异动。恐怕不容易哪。”
    叶红和苏慕桥与饮冰上人迅速对望一眼。
    饮冰上人干咳一声,率先道:“要他们不动手,虽然是难了一些,只要让他们知道,这
不是救人,而是害人,他门就不会妄动的了。”
    “对呀,”泥涂又笑得像一只胡涂而忧郁的猪,“可是,没有人告诉他们,他们又怎会
知道这样子的事?”
    叶红目光闪动,笑道:“那只好找人去告诉他们咯至少,得要请动一个德高望重、
道上朋友都十分信重的前辈过去,才有望摆得平这桩事儿。”
    “这样的名宿很不易找,一方面,他要是白道上名动天下的好手;另一方面,他还要是
在黑道上吃得开的人物。”苏慕桥也曲折地道:”不但要德高望重,而且要超然物外,这样
子的人已够少了,敢于承担的人更绝无仅有。”
    “有。”饮冰上人说。
    “眼前就有一个。”叶红说。
    单简故意问:“谁?”
    时红和饮冰上人一齐异口同声的说:“泥涂大师!”
    苏慕桥马上接了一句:“他?我看他才不敢去。”
    单简也接了一句:“不是吧?大师一向是位‘侠僧’。行侠就是行知其不可而义所当为
者为之的事,泥涂大师为这件事一向当仁不让,怎会不去!”
    泥涂用一个小牛般的眼神来看着叶红、苏慕桥、饮冰上人、石暮题、简单、单简这
些人。
    “你们想要我怎样?”
    “这句话该由我们问你,”饮冰上人用手指捻着他那潇洒的白眉梢,眯着眼微微笑问:
“你打算要怎样?”
    “我?”泥涂嘿声苦笑:“只有找他们说去了他们要是硬来,就得先过了我这关再
说。”
    叶红忙道:“和尚,你可不要硬来,劝劝就是了,劝不来,也有别的法子啊。”
    “要是我给这干绿林道上的人干掉了,”泥涂大师不止眼神,连表情都像是一头小牛
了,”那就是你们害的。”
    “好啦好啦!”饮冰上人呵呵笑道,“要是你给人害死了,我就找多几位光头的给你多
念几回经超度你好了。”
    “我去冒那么大的险!万一个不好,绿林道上以为我是官方的人;而官府又以为我是跟
这些亡命之徒是一道的!”泥涂心有不甘的说,“那么你呢?为什么也不做?光坐着喝茶下
棋、吃饭拉屎?!”
    “别说的那么难听好不好?大家都不过是为朋友在做一点该做的事而已!就冲着你泥涂
大师,谁人下给七分金面?你去劝说,是最好不过的人选。”饮冰上人也给泥涂和尚弄得有
些拂然起来了。语音凝重的说:“我?我会上京一行。”
    “上京?!叶红微诧:“这时候?!”
    “我觉得在谋救龚侠怀这件事情上,我们的方式都像走了岔路;“冰上人道:“与其在
原地兜圈,我总觉得,不如直接赴京畿跑一趟,求见史相爷,问个清楚,看他肯不肯放人?
再说,我在宫中也有些相知的,托他们在天子面前求求恩典,行不行总有个主儿。胜得在这
儿穷厮闹!”
    “好极了!”叶红也振奋起来,“我爹在朝中也有一些深交,不如我即写几封信,请上
人携去,万一需要用到时,也可请他们出手相助。”
    “既然如此,不如你和我同去,岂不更好?”饮冰上人道:“令尊大人的交情,限我总
是隔了一层,还是莫如你来自在的好。”
    简单急道:“可是,公子的伤仍未愈”
    单简也说:“现在离决审之期已近,若赴京师,一往一返,中间又因请托人事,难免延
们,万一来不及——”
    “好,那么你就写几份书函吧,我先去,你在这儿养伤、打点,如果局面稳定,把龚侠
怀判了三五年的牢什么的,你也赶过来疏通疏通吧。”饮冰上人说:“就为了龚侠怀让我领
悟这一套‘梅花八弄’。我这副老骨头也该去跑一起了去弄个水落石出也好,万一无功
而返,也还不至于把事情弄得更糟吧。”
    他反过来去“刺激”泥涂和尚:“你可不要把事情给弄砸了哦!”
    “呸!”泥涂和尚竟然诅咒他,“晚娘冷面,大官铁面,这次你上京,见的是京官,最
好给人喷得一脸唾液,没面目来看平江父老!当心吧!”
    “嘿!你才要当心呢!狗肉和尚!”饮冰笑骂道,“小心给那一干江湖人士卸八块,拖
去喂狗,这才算应了报;报了应了!我管他晚娘冷面大官铁面,只要是给面不要面,我就翻
面!”
    叶红见两人又顶撞起来了,赶忙把话题扯开,故意问于饮冰上人:“你说官府方面也来
了许多高手,他门是推?”其实,把向武林同道劝说一事交托泥涂,万一失败,也有好处。
在叶红心里,也觉得大半年以来,救龚侠怀一事屡遭挫折,倒不如像武林同道一般硬拼一
场,劫狱救人,说不定反而直截了当!
    “来的人很多,听说史弥远置在身边最信笼的高手——说到这个人,饮冰上人眼神不再
悠然,而掠过了一种近乎畏怖的战志,”他也来了。”
    “你是说,”叶红吃了一惊,知道有这样一个名动天下的高手,但仍不相信竟会惊动了
这个魔星,‘大不慈悲’?!”
    “对,他来了。这次聚集在平江府的高手很复杂。官方应以‘大不慈悲’为。”饮冰显
得隐忧重重,“武林道上的人:则以‘白大帝’为首。”
    “白大帝?!”叶红再吃一惊,像把自己的拳头吞肚子里去了:“你是说:‘黑山白
水、黄花绿草蓝天’的‘白大帝’?!”
    “是。便是他。”饮冰上人沉重地道,“自从‘黑先生’与大侠龙喜扬互拼身亡后,这
‘五色盟’的首席,改由‘黑天王’登位,‘白大帝’一直不能成为‘五色盟’的老大,已
决心要在江湖上搅个腥风血雨,以示作为。只怕他这次也来者不善呢!”
    “好,大不慈悲和白大帝都到了,”泥涂瞪着一双圆眼道,“你可开溜啦!”
    “你说什么?!”饮冰怒道:“那我国在这儿,你去京城求人去!”
    “我才不去!”泥涂马上道,“我宁愿在这儿跟人拼命,也不要看做宫的脸!”
    “赴京请免龚大侠罪一事,上人在江湖上名高位重,且在朝里有的是相知,当然是要敦
请上人出面才能国有成;”叶红连忙道:“至于在这儿的英雄好汉,有那个不心悦诚服大师
的!如果大师亲自相劝,必能阻止这些江湖汉子莽动,如此岂不是好!”
    泥涂和饮冰这寸不再争吵,但兀自忿忿。
    叶红只怕又掀起火头来,忙问:“苏兄此行,不是说会探得一些消息的吗?”
    苏慕桥也知机,即答:“听说‘诡丽八尺门’的赵八当家回到平江府来了。”
    泥涂和尚没好气的说:“早就知道了。”
    苏慕桥也不理他,只径自说下去,“听说严笑花又要嫁人了。”
    泥涂和尚不屑地道:“她那种女人,不嫁人才怪呢!”叶红脸色一变,但仍把想说的话
忍住了。
    简单却忍不住问道:“她不是要嫁给陆倔武吗?”
    “她已把陆倔武给甩了,”苏慕桥笑道:“这次她要嫁给沈清濂。”
    石暮题也不知是笑还是叹:“她也真了得。我的丈夫一个比一个有权有势。”
    单简冷哼一声道:“但再也找不回像龚大侠那样的人物了。”
    “还有一件事,”苏慕桥说,“是有关她的也有关你的。”
    “她”当然是指严笑花。
    “你”是指叶红。
    叶红一楞。
    “我?”
    “对!”苏慕桥说,“‘诡丽八尺门’的二当家——不,现在已是门主了——朱星五托
人请我代邀你和严笑花,‘芒种’那天,请到八尺门一晤。”
    “哦?叶叶红心中纳闷:“请我?和她?”

2.今年,我们一起过冬好吗?
    芒种那天,时红伤未痊愈,但大清早就振衣而起。
    那是个明亮的好天气,无比青还蓝,云比白还清;窗外,有鸟从瞩啾至惊喧:衙外,有
孩童嬉笑声传来。
    空中带点湿气,使气候不至于过于干燥。走在微湿长苔的青石板上,脚底隐约觉得有一
种弹力。这种天气。这种天气,让人忘了忧虑,连灰色都可爱了起来,连悲哀都很精彩。
    叶红以一种“播种”的心情出外。
    他自己也不知道心情为何会那样好。
    ——也许今天是“芒种”,正是农夫们辛勤植下种子,以待收成的好日子吧。
    直至陪他同去的简单和单简的谈话里忽然谈到“冰三家”,他才忽然悟:今天自己会那
么高兴,是不是因为待会儿就要见到严笑花——?
    叶红惊悟了这件事之后好心情就变成了坏心情。
    (怎可以这样想!)
    (严笑花是龚侠怀的红粉知音!)
    (严笑花嫁人,一定是为了进行拯救龚侠怀!)
    (龚侠怀还在牢中受苦,自己怎可以对严笑花有这种妄想痴念!)
    (如果龚侠怀已放了出来,严笑花自然就会回到他身伴了。)
    (可是)
    (如果)
    (要是龚侠怀一直、仍然、永远——都不彼释放呢?)
    (那么)
    (这样的话)
    (只要自己不再进行救援行动,龚侠怀给释放的机会就更少上一些了!)
    (这样做)
    (卑鄙!)
    (天啊!我怎么有这种想法?!)
    叶红的心情一下又因自己掠过卑劣的念头而意兴全消。
    接下来,他所想的,是要更急切、更有效、更能早日达到目的的把龚侠怀开释出来。
    至于那个偶然闪过的卑劣念头、龌龊想法,他就把他丢得远远的、深深的埋葬了。
    不过,人是可以死的,时间是可以消逝的,世上一切都可以改变转移的,但人一生念
头,那一念之间便是瞬息的水恒,永远都是在那里,或者,会在那儿.人虽能把它埋在心
底;心底里连自己也触摸不着忆不起翻不出的深际处,以便可以彻底忘记。要是一个道德败
坏的人,这念头便会继续繁殖着,衍生着壮大着,蔓延着以致胸臆全给它填满,不得不化作
可怕的行动,就像“诡丽八尺门”里那些曾经英雄一度好汉的当家们所作所为一样。
    叶红和简单、单简,二度重访“诡而八尺门”。
    他们到时、已看到门前停着精致的彩帘小轿。
    严笑花显然已经到了。
    她的爱婢三妹姐特别守着轿,陆倔武(或是沈清濂)派了至少十六名好手,严阵把守。
    “你来了。”严笑花像对一个老朋友般的招呼。
    “你比我早到。”叶红看到这个满眼都是喜字的女子,总要镇定心神,用一种凛然不惊
的语音说话。
    “我一向都比你早。”
    “你的伤好了吧?”
    “你的呢?”
    “没好全,但差不多了。”
    朱星五和高赞魁冷眼在旁看和听。
    “叶红来了。”她甚至懒得称呼他为“叶公于”,“你们的话可以说了吧?”
    “我们想通了。”朱星五涩声道,“严姊,叶公子,我们对不起龚大哥!”
    “是的!”高赞魁那一张看去很有官运也颇有官威的紫膛脸,也因羞愧而变祖黯然无
光。”我们自知不配当龚大当家的兄弟,可是,现在眼前的事,是如何运用我们的力量,聚
集兄弟们的心意,众志成城,来为龙头洗脱罪名!”
    “请给我们一个机会来补偿吧!”
    朱星五和高赞魁都诚恳和激动的要求。
    “老大去年被捕,没跟我们一起过年;今年,请上天让我们能有机会问他:我们一起过
冬,好吗?”
    在叶红的印像里,严笑花一直都是个十分坚强的女子。
    甚至连传言中的她都如是。
    叶红在见过严笑花之后,虽觉得她似烛焰一样的温柔和无依。但仍是光和热、厉而辣
的。所以,他那时候从设想过,严笑花在失去龚侠怀之后,会不会伤心和无助、是不是需要
同情和帮助,而只觉得她太过分、认为她不该背弃龚侠怀,而恨她、怨她、鄙视他。就连她
虽然是断了一指,他也没去温言安慰她几句,仿佛严笑花是一种不需要安慰的动物似的。
    一直到叶红发现:严笑花为了要救龚侠怀所作出的牺牲、所付出的代价,恐怕比所有的
人都更高上一些,他才知道:他错估了严笑花。
    在这里,这时候,他又看到严笑花的另一面。
    产笑花哭了。
    叶红在“春风楼”怒斥严笑花的时候,她没有哭(至少他未曾看见):严笑花在一剑剁
在自己一只手指的时候,也没有哭;甚至在大雨中遇伏、眼看就要丧命敌手之际,仙也没有
哭。
    可是,现在,她却哭了。
    她流泪。
    一直以来,她都十分冷静、坚定、好强,甚至她听到了这句话,她才终于靠了岸似的舒
宽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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