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瑞安杀人者唐斩-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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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出火团,你给他一刀。”
阿炳即应:“是!”
他和一名手下在屋外留意着。
屋里满是浓烟与火光。
张夸有点知觉,可是爬不起来。
领居们已报了警,可是救火车仍未至。
铁,有两个女子排开众人,一见屋里起火,立即冲了进去。
她们正是方心如和方巧争。
她们不畏火馅,冲入内厅。
眼前的惨状令她们赫然震住。
两个小孩,被枪杀惨死。
张太太身无寸缕,惨被奸杀。
方心如别过头去,见断了臂的张夸,正艰辛的爬向张太太伏尸处。
方心如一把扶住他,心痛如绞。
方巧争见此惨状,哭出了声。
方心如见势危急,忙道:“快走!”
张夸不肯离开张大大,他只反复呻吟出一句话:“我要报仇!”
方心如叱道:“要报仇就先跟我走!”
她不理张夸是否同意,抱着他冲出火海。
方巧争为她用棉被杂物,在火焰中打出一条路。
方心如等一冲出来,阿炳立即发现。
他在人丛里悄然拔刀,正要拽出,忽手背吃了一块石子,登时因吃痛而刀脱手落地。
他的手下也要拔枪,但额角又着了一粒石子,扑地倒下。
人群骚然。
阿炳惟恐给人发觉,匆匆忙忙扶着手下离去。
火光中,有一个人,义愤填膺。
正是游白云。
李大鳄正在大发雷霆。
阿炳手背里着伤。
“你们怎能斩草不除根!?”李大鳄又咬断了雪前:“姓方的竟敢跟我作对!”
文胆乘机建议:“凡是阻您的路的,都要连根拔起,我看那姓方的也不如”
李大鳄陡然止步,问“阿COOL,你有什么意见?”
MR。COOL淡淡地道:“我们现在想不收手也不可以了。”李大鳄笑,妄笑。
“张夸已断一臂,他是神枪手,现在已跟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差不了多少,不足患为;”
MR。COOL补充,“不过,方心如倒是一个人物,别小觑了她是女流之辈。”
李大鳄旋身,转向他:“你的意思是说”
“那也没有什么,”MR。COOL做了一个耍木偶的手势,道:“方心如的一举一动,已
全落在我手里。”
李大鳄向他嘉许地颔首。
三、复仇者永不快乐
医院。
方心如和方巧争急去探病,脚步匆匆。
有警察守在病房门口,正在打磕睡,忽被吵醒,便坚持不允她们进去。
游白云闻声过来,跟那警卫说:“兄弟,是自己人。”
方心如几乎是冲入病房。
张夸在病床上,全身裹伤,脸孔也包孔起来,还渗着血渍。
他的眼神完全变了。
几许凛然变成颓然。
他见是方心如进来,眼神才有一点改变。
方心如有无尽意的唤了一声:“张夸——”
张夸点点头,表示知道她的心意。
“那天,我听阿珍说,阿浩详细的向MIMI问起你跟我的关系,我觉得不对劲,便过
来通知你,没想到”
张夸没说话。
“你想要什么?”
张夸摇头。
“你想做什么?”
张夸嘴唇嗡动。
方心如凑过脸去,只听到四个字;
“我要报仇!”
方心如叹了一口气:“张大哥,报仇的人是不会开心的。”张夸别过脸去,可能因
太用力而牵动伤口,绷布上的血迹扩染得更大了。
“不过,你有朋友,你还有我;”方心如握着他的手,诚挚地道:“你放心,你的
仇就是我的仇。”
张夸眼里泛起了泪光。
又过了一周。
晚上,方心如和方巧争再去探张夸。
她们发现门口的警员又睡了觉,她们走进去之后,阿珍换花瓶的花,方心如问床上
的张夸:“好一点没?”
张夸已度过危险期,他脸上绑的纱布已较少,方心如正想过去替他抚平一条脱落下
来的纱布,蓦然发现:
——怎么张夸竟仍有两条胳臂!?
她陡吃了一惊,但床上的人已然抢先动作。
那人一手箍住他的颈,闪到她身后,一枪抵住她的右太阳穴。
阿珍发现情况不妙,抓起花瓶想扔,已来不及了。
那人低叱:“别嚷!吵就一枪杀了她!”
方心如强作镇静,“张夸呢?”
“他在床底下,”那人说,”我把他弄昏了,正要结束他,就听到你们跟外面的警
员攀谈的声音,我只好先干掉你们。再杀他。”
他干笑一声又说:“是你们送上门来的,怪不得我。”
他得意洋洋,没发现方心如已暗中自袖里掣出一枚金针,一针扎进他手臂上的穴道
里。
待他发现时,手已麻痹,甚至扣不动扳机。
方心如立即把他甩了出去。
方巧争也马上与他展开搏斗。
这杀手凶猛异常,以一敌二。
外面站岗的警员这时冲了进来,双手握枪,大叫:“别动!”
那杀手猛抄起花瓶,要摔警员。
警员只好开枪,正中心窝。
杀手仆倒。
花瓶碎裂。
方心如自床底下拖出张夸,见他无恙,只是昏了过去,她忍住了泪,抚着他的发,
喃喃自语道:“就算你不报仇,人家也不会放过你的。”
又回过头来轻斥那名警员:“叫你保护张先生你却睡觉,现在一枪杀了凶手,怎么
找人来指证李大鳄干的好事!?”
警员也觉后悔。
张夸苏醒过来,唇边只说着几个字,没有声音;
“我要我要报仇”
又隔了几天,方心如再去探张夸。
张夸病房门口,军装、便衣警员都有,如临大敌。
方心如开门,只见张夸站在窗边。
他在看窗外。
方心如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去搔扰他。
“你来了?”张夸没有回头。也知道是他。
方心如问:“你好多了?”
张夸点点头。
百时窗的帘子把他的脸色隔得一明一暗。
方心如视线落在小几上的苹果,被整齐的切为四半。
她问:“谁跟你切的?”
“什么?”张夸没听清楚。
“那苹果。”
张夸缓缓的举起了手。
左手。
方心如想弄好气氛,“你快可以出院了。”
“总探长说,我无凭无证,不可冤诬李大鳄,告他也没用,反正是告他不了的。”
张夸激动起来,然后又强行平伏下来,“我要回去。”
“这样也好,”方心如想了一想,毅然道:“俟你出院,你来我那儿住,反而安全
些。”
张夸深深的望着她:“只是那要连累你了。”
“朋友自是拿连累的、利用的。”方心如笑了,“连有事的时候也用不着,哪还是
朋友!”
张夸的脸因被火灼伤,留下可怕的疤痕。
但他眼里总算已有了一丝温暖。
温暖的笑意。
四、人到穷途应一笑
在方心如住宅对街的一栋大厦时,窗边人影幢幢。
为首的是武胆主童川页,他在监视方宅。
另一人是阎麻皮,他正拿着望远镜。
那“黑仔”忍不住问:“我们为啥不直接攻进去?”
“方心如不是易惹的脚色,直来直往,恐有伤亡;”武胆指了指额头,“你别光用
手,不用脑。”
黑仔嘀咕道:“这句话明明是大佬大大骂你的嘛——”
武胆在他头上就击了一记:“你说什么?”
黑仔连忙改口:“我奇怪你为什么不直接到酒楼下手?”
“上次跟她交手,输了,答应过绝不再上她酒楼闹事的;”武胆忿忿的说,所以这
回直接杀入她的家里,干净利落。”
只见阎麻皮忽然一震。
武胆要拿他手上的望远镜,阎麻皮竟然不肯,望远镜就似是黏在眼眶上了。
武胆没好气,一把夺了过来。
阎麻皮竟犹未尽:“精彩、精彩!”心神似早已飞到方宅的窗口去了。
大家都聚拢上来,隐约可见一个美丽匀称的少女裸背,在浴室里晃过,正探手出来
关了毛玻璃长窗。
“车!”众皆失望。
“好,方心如进了浴室洗澡,张夸一手已断,阿珍身手不入流:“
他兴高采烈,“我们正好杀进去!”
“对!”阎麻皮也奋亢地道:“报上次她夺我宝物之仇!”
黑仔忍不住又自言自语的说,“其实他们想闯进浴室去才真。”
阎麻皮,武胆一齐给他头上一拳。
各人准备好武器,子弹上膛,武胆略一颔首,六六条汉子,下了楼,穿过长街,到
了方心如宅子,入了电梯,到了寓所之前,其中一人按响了门铃。
门里有个清脆的女音问:“准?”
“警方人员。”其中一名杀手说:“我是‘缩头’。”
阿珍出来开门。
躲着的杀手一拥而入,文胆先用枪制住阿珍,挟持而进。
张夸在沙发上,正在削梨。
阿珍已受制,他不敢乱动。
阎麻皮带两名大汉,脸上都露着淫邪的神色,一脚踢倒浴室的门,冲了进去。
只见方心如正在沐浴。
浴缸满是泡沫。
白得雪也似的泡沫簇拥着方心如胜雪的肌肤。
在热气蒸腾里,方心如眉目如画,胸前贡起的弧度和肩膊的曲线,柔和得令人怦然
心动。
方心如一声惊呼。
阎麻皮和手下交换一个脸色,邪笑逼近。
方心如突然白泡泡里拔出一支小手枪。
“砰、砰、砰!”
一枪,一条人命。
在厅外的武胆皱了皱眉头:“这么漂亮的女人,一枪杀了,多可惜,老阎夫是暴殄
天物”
忽然,见方心如姿态婀娜的倚在浴室门口,背光而立,曲线优美得像一场荒唐的梦。
他正感奇怪。
方心如已开枪。
一名杀手倒了下去。
另一名杀手与方心如驳火,仍慢了一步,给她射杀。
还有名杀手正想动手,阿珍已一肘撞倒了他,翻身滚地,抄起地上一把手枪将之格
杀。
武胆有最好的机会射杀方心如,但额上不偏不倚的插了一把小刀。
他吃力的转过头去。
张夸手上的刀子已不见了。
“你忘了,李老板也忘了,”他伸一伸左干五指,“多年来,我的确是‘神枪’张
夸,但在十几年前,我还有个绰号,就叫‘飞刀手’。”
他作结论:“你们不该忘了这个的,”
三人动手,干净利落,闯入者尽皆被杀。
在外面把风的“黑仔”见势不妙,连忙溜掉,但还是给阿珍打了照面,认出了他。
“李大鳄这次损兵折将,一定要大举报复的;”方心如说,“这次我要跟他硬碰了。”
张夸说:“我和他,只有一个能活下去,不然,两个都死也无妨。”
方心如怜惜的望着他,“你要报仇,就得快快好起来。”
张夸一笑:“我已经全好了。”
方心如也笑了:“你心情好像开朗些了。”
“不然怎样?”张夸说,“人到穷途应一笑。我落到这个地步,还有你们这么好的
朋友,也该无憾了,而李大鳄也活该在劫难逃了。”
“啊,”阿珍忽然发现新大陆似的叫道:“方姊你的身材真好,难怪可以色诱他们!”
方心如这才想起自己仅用白毛巾裹住身子,就冲了出来,杀敌,而今离张夸极近,
自然给看个玲玩浮凸,一览无遗,当时飞红了脸,轻呼一声,退回浴室,砰地关上了门。
阿珍和张夸,微笑会心。
只听在浴室里传来方心如的骂声,“死八卦妹!还不叫你那干死党来,把死人全拖
出去,要等警方来找我们麻烦呀!”
吞火情怀
第十一章 铁汉不舞
一、在雨里才看不见流泪
演唱会散场。
阿珍闷闷不乐。
“这演唱会不好看吗?”
阿珍摇头。
“阿KAM唱得不好?”
阿珍没精打采的说:“好。”
“那为啥不高兴呢?”游白云关切地问,“刚才你还欢天喜地的呀。”
“那又有什么用?总是别人在台上灯亮处,我在台下黑暗里。人家接受掌声利喝彩,
我是负责掌声和喝彩——那支麦克风、从来没有我的歌。”阿珍没神没气的说,“我看
我这辈子都——”游白去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啊了一声。
阿珍奇道:“什么事,大惊小怪!”
游白云停下了脚步,脸上出现了毅然的神色。
“你是不是真的要唱歌?”他问。
阿珍奇怪地点头。
“你是不是不惜代价也要上台去唱?”
“那要看是什么代价。”阿珍老实地答,“能唱我一定唱。”
“你不后悔?”
“有什么好后悔的?”
“我有办法。”
“你?”
“不过,事成之后,你要答应我——”
“答应你什么?”
“没有了。”游白云忸怩起来。
阿珍不懂。
“他生气我也不要紧,”游白云自言自语:“反正我也没多少时日给他生气了。”
第二天晚上,阿KAM演唱会尚未开声,游白云就惜着与阿KAM相识的名义,央会场管
理员带他和阿珍去见KAM。
阿KAM奇道:“你来后台作什?”
游白云笑嘻嘻的说:“来听你唱歌呀。”
阿kAM看了看阿珍,阿珍今天打扮得特别漂亮,更显得她那令人单思都来不及的美。
“你女朋友?”
“阿珍。”游白云介绍。
阿珍见着阿KAM,目不瞬睛,简直痴了。
“好漂亮。”阿KAM由衷的赞道。
“歌声更好。”
阿KAM一笑:“我要上台了。”
掌声大起,夹着尖哨,阿KAM上场了,观众为之疯狂。
阿KAM正在唱《太息》:
车行时才知道原来风
是为阻止它行而吹的
如果明白这道理就会
明白自然的真正用意
游白云匆匆抓住阿珍,要她换上演唱的衣服。
阿珍不明白:“做什么?”
游白云坦然的说:“出去唱歌呀!”
“唱歌?”阿珍瞪大了眼:“人家又没请我!”
游白云没注意到有个长脸汉子正扮成舞蹈员,在注意着他俩。
“管他的,”游白云说:“反正每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