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娇-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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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尾还用英文附了两段话。
第一段是,廉贞儿和景容已经完婚,因为过年有过几次接触,她已经彻底确认景容虽是景朝皇室的后人,生了一张与轩帝一模一样的脸,但他不是她心里记挂着的那个人。
她可以彻底地放下了。
第二段是,廉三是个有趣的男人,虽然她现在还没有办法很快地爱上他,但她却愿意尝试。另外,看到四郎和苏子画恩爱的样子,她忽然也想当妈妈了。
她说她会努力的!
崔翎很为悦儿感到高兴,要放下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不容易,要重新开始新的感情更难。
可是悦儿却做到了。
她很期待,等到回盛京时,能够看到悦儿容光焕发的样子。
那时候,悦儿的眼中满是幸福,不会再有一点悲伤。
瑀哥儿的信中说,他得到了太学院的就读资格,皇帝亲自下的旨意,他不必通过考试就能进去,而且还拜在了院长的门下当弟子。
虽然一开始他觉得这样靠裙带关系有些胜之不武,还闹了好久的别扭和情绪。
但慢慢地,他却也想开了。
身为镇国公府袁家的子弟,不只要有光耀门楣的真才实学,也得需要承受别人的猜疑指责。
是空降又怎样?只要他好好读书,证明自己,那就可以了。
崔翎一下子感到从前那个傲娇刻板的小男孩长大了,他变得有思想有担当,成熟且懂事。
不过,瑀哥儿来信的最后一句却还是暴露了他的小魔王属性。
他说,每每想起自己在太学院读书苦逼,但五婶婶却在西陵城游山玩水尽兴,胸中总觉得十分不爽,为了弥补他受伤的幼小心灵,请五婶婶归家时一定要带足两车的礼物,否则,哼哼
一切尽在哼哼中。
宜宁郡主廉氏和苏子画也各有书信,不过都是些家务琐事,以及思念之情。
倒是崔翎娘家的妹子崔翩,来信中不只说了家中近况,以及崔成楷在外头的情况,还提出了想要自己开店赚钱的想法。
崔翎虽然对妹子的勇气十分赞赏,可这里是大盛朝,贵族女子若是手上沾染了铜臭味,那可是会被人诟病的。
哪怕像苏子画这样来自已经经商的隆中苏家,可她自己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娇养出来的小姐。
她想了想,便立刻叫人拿来了笔墨给二嫂梁氏写信,希望她若是有空时,可以接崔翩到家里来玩儿。
216 突厥
盛京城带来的好消息,让崔翎整个下午都心情愉快。
她的欢喜写在脸上,丝毫没有隐藏,完全地袒露在苏静妍的面前。
快乐有时比悲伤更容易被感染,她能够看到苏姑姑的身体已经不像前几日那样紧绷。
这是个好的开始。
崔翎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笑着问道,“今儿天晴,外头的梅花开得正好,小姑姑要不要和我一块儿去花园走走?”
宁静轩中虽也栽种了梅花,却大多只是小株的盆景,不及花园中满片梅林壮观。
许是她的表情太过期待,声音里透着真诚,苏静妍沉默良久之后,竟然轻轻地点了点头。
崔翎心中一片狂喜,虽然苏姑姑没有开口说话,但能让她尝试着走出这间屋子,走出宁静轩,这已经是个奇迹般的开始。
这证明,苏姑姑自己也有要走出去的意愿,并且,她肯为之尝试努力。
到了夜里,五郎回来,听说苏姑姑在花园里逛了许久,又惊又喜。
他连忙问崔翎,“翎儿,你是怎么做到的?”
自从苏静妍得了痴症,不知道请了多少名医,吃了多少偏方,都没有任何用处。
可崔翎才来西陵多久,就将人给从屋子里哄了出来?
崔翎说道,“十年了,再深的情伤也早就愈合,苏姑姑继续躲在屋中,不过只是因为害怕。”
她叹了口气,“她害怕自己闹了这一场成为西陵城的笑话,连累父母家人,累及家中小辈的婚事,也内疚让整个平西侯府为她担忧。”
因为害怕,所以退却。
到最后就索性固步自封,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敢出来。
而她所做的,仅只是在苏姑姑深锁的庭院之内,漏入一束光。递一把梯子。
这些日子得不到回应的自言自语中,崔翎向苏静妍透露了平西侯府的近况,家里人的关切和爱护,以及西陵城外的世事变迁。
她想让苏姑姑安心。走出这间屋子,走出宁静轩,外面是个一个友善安全的世界。
没有人会再伤害她,她的出现也不会伤害到任何人。
崔翎笑了起来,“所以,苏姑姑就肯跟我到花园里赏梅花了啊。”
五郎猛得在妻子的脸上啃了一口,“我的翎儿真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他目光温柔极了,“舅公这么多年为了苏姑姑的事儿烦恼,如今总算可以放下一段心事了。”
崔翎抬头问他,“那个什么盛乾的事。有什么眉目了吗?”
她小声地嘀咕,“这种负心薄幸的男人,若是找到了他,一定要恶狠狠揍一顿才行。”
若是真的有急事不得不离开,留张纸条总会吧?
若是不想承担私奔的罪名。那也该坦诚相告。
趁着人不知道,悄悄地溜走了,连句交待的话都没有,算什么男人嘛!
五郎眉头轻锁,好半天才低声说道,“有了些线索,但还不能确定”
他顿了顿。“我和舅公商量过后,倒是想起了一件事。翎儿,不知道你是否听说过,三十年前,盛朝曾经有一位公主和亲西域”
崔翎愣了愣,随即想到当初在袁家的藏书阁中曾经看到过的史册。
三十年前。先帝执政时,曾将自己的妹妹崇宁公主和亲西域,嫁给了西域王。
崇宁公主去了西域之后,不大适应那边的环境和生活,又思念故乡。不久便得了水土不服之症,缠绵病榻一年之后逝世。
崔翎不解问道,“你和舅公为何会这样想?崇宁公主和亲一年就过世了,并没有留下子嗣。”
她脸上颇见困惑之色,“假若盛乾是西域王和崇宁公主的孩子,那么就该昭告天下,养在王庭。怎么会在西陵城里隐姓埋名生活?”
五郎脸色越发沉重,“舅公当初在盛怒之时并没有注意到,但前几日令尹府被盗,令尹取出盛乾的通关文书时才发现,画像上的人,不只生得像西域王,眉眼之间竟有几分崇宁公主的神韵。”
他顿一顿,“当初崇宁公主和亲,曾经在平西侯府逗留过一段时日,舅公还亲自送了公主去的西域王庭,所以,舅公说他不会看错。”
盛是盛朝国姓,崇宁公主在帝宫时住的是景乾殿。
盛乾的身份实在是太可疑了!
崔翎微微一震,“你是说,西域王他”
当初西域求和,不得已才迎娶盛朝公主为后,可西域王或许并不想要一个带着盛朝皇室血脉的儿子,将来继承西域国的江山社稷。
所以
这故事倘若是真的,那这其中一定包含了许多惊天动地的波折,很多事情便也能解释得通了。
崔翎充满了想象力的大脑不断运作,竟然将那段故事的前因后果脑补了个实在。
譬如崇宁公主嫁给了西域王后很快就有了身孕,但西域王却只肯让她生下女孩。
终于到了生产那天,崇宁公主不幸诞下一位王子。
西域王本来欲要对王子斩尽杀绝,但公主身边的能人异士将王子送出宫外。
事情败露,西域王恼羞成怒将崇宁公主害死,对外谎称是公主水土不服而亡,盛朝帝宫远在天边,两国之间也不能频繁来往,等到消息传到了盛朝皇帝耳中,公主早就已经化为白骨。
这种事,一追究就是一场战争,盛朝那时正在内讧,也没有精力为一位和亲的公主伸冤。
王子在忠仆的养育之下小心翼翼长大,他想要为母亲报仇,夺回自己的地位,就必须要取得外力的帮助,所以他想方设法来到了西陵。
但又不知道因为何事忽然离开,也许他已经被知道了详情的西域王给杀了。
五郎听完崔翎的推理简直有些惊呆了,他大为赞叹,“哇哦,翎儿你不去当说书的还真是可惜,我和舅公就是这么一个怀疑。你竟然将整个故事都想出来了!”
他摇了摇头,“可是,没有这样简单呢。”
如果是崔翎所说的那样,那么就不该有人潜入令尹府去偷盗盛乾的资料。
若不是如此。他们也不会重新注意到这个人。
西域王杀妻害子,这件事一点也不光明磊落,还会得罪国力日强的盛朝,将这件陈年旧事扯到众目睽睽之下,这么做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五郎眼神微微一眯,“就好像有人以宁王余孽作乱将我引到西陵城一样,盛乾,也是幕后之人故意要暴露出来的一个线索。”
他有些苦恼,“至于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此刻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崔翎搂住五郎。柔声安慰道,“几十年前的旧事,复杂纷繁,你一时想不清那才是正常的。不要着急,也许等苏姑姑肯开口说话了。我们就能知道多一点信息。”
她顿了顿,“不过,我觉得这世上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地去做一件事,越是深谋远虑的幕后指使,他走的每一步路都越会有所含义。”
五郎思忖了片刻,点头说道,“是。一定会有什么好处,才会将盛乾摆在明面上来说。”
他垂了眼眸,“盛乾的身世牵动着当初崇宁公主的死因,如今西域王老病垂死,几位王子争相夺嫡,可盛朝却是兵强马壮。若是因此事盛朝出兵,那么西域简直不堪一击。”
崔翎想了想,忽然笑了起来,“没有错,就是这样。”
她收敛了笑意。表情微沉,“不管盛乾有没有死,只要将这件事抖了出来,西域和盛朝必定要起冲突,所以这件事不会是西域人做的。当然也不会是盛朝人,连舅公都是最近才怀疑的事,想来不会有更多的人知道。”
五郎微微抿了抿嘴唇,半晌吐出一句,“是突厥人!”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若是西域和盛朝打起来了,与西域接壤的突厥才是最大的赢家。
他锐利的眼神中一时间充满了杀气,“当初宁王谋逆背后也有突厥人的参与,所以那份密报真假参半,突厥人还真是找死呢。”
崔翎轻轻拍了拍五郎的背,她知道他现在浑身上下满含杀气。
袁家二郎五年前死在了突厥人手中,死状凄惨,万箭穿心,不知道在气绝之前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那是一向和二郎感情甚笃的五郎永远都不想要去回忆的事。
从前强力忍住悲伤,不去为兄长报仇,只是因为国与国之间的盟约,他虽是袁二郎的兄弟,但也是盛朝的子民,在国家利益之前,只能隐忍自己的仇恨。
而现在的景况,却是突厥人先来挑衅的呢。
五郎浑身发抖,恨不得立刻就提枪上阵,将那些害死他二哥的人全部都赶尽杀绝。
崔翎很理解五郎现在的心情,但她比他更加冷静。
她柔声说道,“这一切只是我们的猜测,未有定论,还需要好好查证。若是查证属实,我也赞同你去前线奋力杀敌,为二哥报仇。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五郎攥紧的拳头松了又紧,但在妻子温柔的抚触中渐渐身体平静下来。
良久,良久,他才强自压抑住自己的情绪,低声对着崔翎说道,“你放心,我不会鲁莽行事。假若不是突厥人便罢,假若是他们”
他目光里骤然迸发出一道犀利的杀气,“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217 踏青
西陵城中的事,崔翎帮不上忙,她也不想添乱。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就安安心心地陪着苏姑姑,希望能早日令苏姑姑好起来。
她不只带了自己的两个孩子过来,还时常将苏芫和侯府其他的小姐请过来一块儿玩。
苏家的姑娘们性子大多都开朗大方,也一早就被叮嘱过,尤其是二房的苏蔷,是那房的苏薇,不只生得干净明朗,也会说话。
宁静轩里便一扫往日的寂静阴冷,变得明快热闹起来。
过了三月,西陵的天气也一日比一日晴,外面春光正好,绿柳渐渐抽出新芽,梅花谢了桃花吐蕊,将这风沙漫天的西疆妆点一新。
苏芫便吵着要去外头踏青,“城西的清光寺有一座桃林,是西陵城桃花开得最好的所在。”
她抱住崔翎的手臂不放,“五嫂嫂帮我去跟祖父求求情,放我们出去玩一天吧!”
原本,西陵城的女子就没有盛京那样多的规矩。
像苏芫闲不住的人,时常会跟着兄弟姐妹一块儿去街市,去郊游,去打猎。
可自从入了正月之后,平西侯为了安全起见,就不让家里的女孩子们出门了。
除了一些不能推拒的场合出门走亲戚外,就是连上街都不准了。
平西侯府虽然占地辽阔,建造地跟个公园似的,可到底是住了十几年的地方,哪里还会有什么新鲜感了?
被拘了这么久,苏芫早就无聊死了,一直就想方设法要出去呢。
有些内情,苏芫不知道,但崔翎却听五郎说过了。
她知道如今的西陵城有些不大安稳,城中看似平静,但不知道隐藏了多少西域和突厥来的探子。
那些人伺机而动,不知道在谋划些什么。
若是出去逛个街走个亲戚。一大堆护卫跟着倒也罢了,可清光寺却在城西。
有些远呢
崔翎尚在犹豫,苏家二房三房的两位姑娘也睁着期待的眼睛,“五嫂嫂。我们也想去!”
苏薇撇着嘴道,“今年的浴花节被取消了,我和姐妹们本来就觉得可惜。”
她低声叹口气,“现在连和手帕交出个门都要被母亲说,家里头严格得不得了,我都觉得自己闷在家里都要发霉了呢。”
崔翎问道,“浴花节?”
苏蔷忙道,“大后日是三月十八,是西陵城一年一度的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