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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女儿楼之石榴红-第43部分

小说: 女儿楼之石榴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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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那点红影转眼消失不见,公孙撇撇嘴,浑不在意地转回身去拿石台上的野果吃。他现在手伤脚伤,不养养可不行。至于没义气抛弃他的那两人来日方长啊!

  ******

  在月上中天的时候,梅六和十一郎终于抵达了崖底。间中有一段十数丈的无藤光滑空壁,几乎让他们差点原路还回,最终还是割了几段藤条接在一起才得以解决。为防公孙或其他人顺踪追来,一到下面梅六就让十一郎扯断了接的藤索。

  山崖下是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古木参天,藤萝飘荡,荆棘丛生。两人还在半山壁上的时候就能听到豹吼狼啸,因此下来后梅六格外小心,并没敢跟十一郎停下歇息,而是趁着月明加紧赶路。直到天色将明,估摸着已走出有上百里,才在一处没有人迹到达的河谷边停下。幸运的是,一直没看到敌人的踪影。

  生火,叉鱼,还捉了条攻击人的乌梢蛇,剥了皮跟鱼一起烤了。两人吃了两日来唯一的一次饱饭,都感觉很满意,连十一郎都难得地眯上眼躺倒在水边沙地上,脸上露出飨足的表情。梅六觉得他的反应可爱极了,忍不住扑上去亲了一口。

  十一郎由得她亲,微眯的眼睛睁大,看着头顶的蓝天,黑眸里映着絮白的云丝,不知道在想什么。梅六撑起身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只觉得他的魂似乎去到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心里莫名一阵慌乱,不由凑过头去挡住了他的视线。直到确定那双黑眸里全是自己的倒影,才露出浅浅的笑靥。

  十一郎眸子动了一下,然后定在她的脸上。

  梅六跪坐在他头旁边,见他注意力终于放回自己身上,心中微定,却又突然想起一事,眉头再次皱了起来。伸指触了触他形状美好的唇,又划过长了髭须的下巴,抚摸着那凸起的喉结,自言自语地低喃:“嗓子可还是好的这些日子一直都没听你发出过声音。”

  不知是觉得太痒还是不舒服,原本像个木偶一样任由她摆弄的十一郎蓦然抬起手将她的手挥开。梅六正在想事情,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做了什么,心里一动,又将手放到他喉咙上用指甲轻轻划着,果然没划几下,又被他推开了。

  梅六眼睛晶亮,因为心情激动而呼吸急促起来。自那次他从她嘴里抢食开始,她便一直怀疑他并不是真的无知无觉的,后来他折断那欲打她的少女手臂,一次又一次掀掉她的帷帽,以及在那家宅院中突然而来的激动反应种种细微迹象在这一刻因为他推开她手的动作而变得异常清晰起来,让她无法不心生期望。是不是只要她摸清能让他产生反应的界限,就能让他回应她?是不是只要她足够用心,有一天他也能跟正常人一样?

  想到这些可能性,她只觉心口怦怦跳得厉害,恨不得马上就开始将想法付诸行动。但是不要急,不要急她深吸口气,看着眼神空茫懵懂的男人,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这事必须慢慢来,而且还不是时候。现在他们最应该做的是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休整一天,然后离开这片森林,去北塞。

  虽然是这样想,她还是没忍心马上叫起十一郎,甚至于自己也躺倒在他的旁边,与他头挨着头看向蓝天白云。

  “十一郎,我叫梅六,你什么时候才能叫我一声六儿呢。”她呢喃,目光有些迷离。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做梦了,梦里看到那个清润温雅内蕴风华的男子拿着一鱼篓大红的石榴递给她,眸中浅笑盈盈,可是却生疏地唤她姑娘。

  “如果你没变成现在这样,会不会有一天也愿意喜欢我?”她无声低叹,连自己也弄不清究竟是惆怅多一些还是庆幸多一些。

  身旁的人自然不会回答她,倒是微凉的秋风轻轻从水面吹过来,撩起她的发,像是安抚。



第十八章 (4)

  为了不让自己受罪,在正午到来之前,梅六便慢慢引导十一郎做些前戏,比如亲吻,比如爱抚肩部的伤已经采了止血生肌的草药敷裹紧,她并不是不疼,只是想到已经连着两天给他用了药,再过不了几天月事一来又得用,时间长了,害怕对人会有伤害,毕竟现在他的脑子已经不太灵光。

  这是一处有几个出口的山洞,如果真再像昨天那么倒霉又被人堵在里面,也好有退路。她找了很久才找到,又弄来软叶子干草铺了,情况允许的前提下,她一般都不会亏待自己。堆了一堆足够烤肉的木柴,被清理干净的两只雉鸡一只山兔挂在山壁上,以及竹筒盛的清水若干。准备这许多东西,一为要在此休息一两日,再来便是还在为前日被绝于山腹中的事而后怕,若不是运气好遇到一只捣蛋的红猴,只怕他们在找到出口前便饥渴而死了。

  山洞位置隐蔽,外有石扇遮挡,轻易不会被发觉,但若有心找,自又不一样。梅六避的也不过是路过的野兽以及打柴采药人的眼而已。至于那些像豺狼一样紧咬不放的异族人,能靠的便是其他几个出口了。

  十一郎刚开始还有些笨拙,梅六吻他也没反应,将他的手放哪儿便停哪儿,后来慢慢得了趣,便也主动起来,虽然手法拙劣而生涩,甚至因控制不好力道而让人有些生疼,梅六还是被他专注而懵懂的样子勾得情动起来,甚至很快便做好了接受他的准备。然而这时的十一郎除了无助地在她光滑柔嫩的大腿上磨蹭自己的肿胀疼痛外,并不知道更进一步。

  梅六正犹豫着是否要帮他一把的时候,突见他脸上神色倏然一变,无措懵懂被熟悉的狂热情欲所占据,然后熟练无比地将她填满。却是正午到了。

  之前每一次不是强迫便是半强迫地发生,除了煎熬和疼痛,梅六从未产生过其他感觉,以至于心里对这事已隐隐产生了些许排斥,若非实在心疼十一郎,她也不愿意这样主动承受。但是这一次,大约是前戏做得足了,她竟也有些激动,双手双腿紧紧绞缠着他,恨不得能跟他彻底融为一体。

  就在两人颠鸾倒凤浑然忘我的当儿,一个黑影突然无声无息地从洞外窜了进来,直扑已到紧要关头的十一郎。

  无论男人女人,在抵达性欲高潮的那一刻警惕性都会降到最低,若是刺杀,选择这个时候必然万无一失。可惜现在的十一郎不是普通的男人,而是一个被蛊控制住了心神,只余下野兽般直觉和反应的傀儡人。因此当感觉到杀意的一瞬间,他竟硬生生控制住了即将爆发的欲望,迅速回身挡住那抓向他后背的爪子。

  袭击他的东西在一举失败之后,迅速退走,没有丝毫耽搁。十一郎起身直追,压根不在乎自己身无寸缕。等梅六受惊从情欲中清醒过来时,只看到一红一白两道影子在洞口一闪即逝。

  是那只红毛猴子。她几乎是立即辨认了出来,因此不再为十一郎担心,只管清理干净身体,穿好衣服,这才走到洞口往外看了眼。十一郎果然没追出多远便抓到了那只倒霉的猴子,正拎着它在那边站着不知在做什么。

  也许它是来要烤肉的。她想,缩回头,开始生火烤鸡。她认为用不了多久,十一郎就会提着红毛猴回来,既然已经许诺给它的,还是该办到的好。只是她心里有些疑惑,在这正午时分,十一郎又是狂性发作的时候,他竟然会扔下她去追一只猴子,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出乎意料的是,十一郎倒是很快就回来了,却是带着满手满身的鲜血。梅六慌忙抛开心思,站起身用竹筒里的水给他擦洗干净,发现他并没受伤,这才放下心,又给他穿上衣服,终于想到别的。

  “你杀了那只猴子?”她问,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舒服。

  十一郎当然不会回答,但是眼神却比平时亮,落在她身上时带着异样的狂热,仿佛饥饿多时的人面对一盘珍馔似的。

  梅六只觉身上汗毛立了起来,危险的感觉迎面扑来。她开始还以为他是因为欲望未泄,但过了一会儿,他仍旧只是这样看着,并没做其他事情,这反让她不安起来。

  翻动了下串在木棍上的鸡,她微微垂下眼,然而敏锐的感知却知道他仍看着自己,用着那种想吞噬掉一切的表情。面上神色仍然镇定,她靠近火堆的手心却开始冒冷汗。她无法猜知刚刚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他想对她做什么,这种什么都无法掌控的感觉让她有些焦躁。

  然而直到吃完烧鸡,十一郎都老老实实地坐在她旁边,什么都没做。

  连着两日都没睡过觉,加上各种劳神劳力,一吃饱后梅六便觉得睡意上涌,也顾不得再去想十一郎的异样,倒在铺的软草上便沉沉睡了过去。反正他真要对她做点什么,以她之力也是阻止不了的,否则两人怎会成为眼下的关系。

  十一郎仍然如以往一样,走到离她不远的地方,闭目打坐。

  傍晚醒来的梅六在离山洞不远的地方看到了红毛猴的尸体。红毛猴的天灵盖被捏碎,脑浆像是被掏弄过,混着骨渣流了一地。心脏也被挖了出来,被捏成团肉泥扔在旁边,已看不出形状,胸口空出一个大洞。

  这样残忍的手段让见惯杀戳的梅六也忍不住心中发寒,虽明知是十一郎做的,却又不愿相信,只因他自神识不清以来,行事向来干脆,杀便杀了,绝不会做多余的事,所以这红毛猴的死状实在让她震惊不已。

  回头看紧紧跟在身边的十一郎,他的目光已不复中午时的灼热,而是一如往常的空洞冷木,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跟他没关系似的。但是梅六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却又不能具体捉摸到,怕出什么意外,因此决定在原地停留两天。

  然而之后几天并没再发生类似的事,一直到两人离开山林,踏足人烟之地。



第十九章 (1)

  从水穴中出来,外面竟是夜晚,但天空飘着细细的雪粉,远处的山,脚下干涸的河床与低矮破败的房子都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白色。

  子万低头看了眼自己又脏又湿的衣服,发现上面还粘着不少黑色的细丝,拈到眼前仔细一瞧,竟是一团团的头发,那时才突然明白过来,那些堆积在植物根上本来以为是须根的丝状物竟是人的须发,或者还有动物的长毛,心里不由一阵恶心。也顾不得下雪天黑,忍着一身腐臭,循着记忆直奔那日洗澡之处。

  先一步出来的纪十刚洗好,正在避风处生起火烤衣服,火石火绒却是从侑人那里弄来的。

  子万看了眼石隙间透出的火光,便穿着衣下了水,迅速洗好后穿着湿衣也走了过去。纪十早知他到,此时挪动身子腾出个位置,他走过去坐下。两人谁也没看谁,谁也没主动说话。等身上寒气驱除得差不多后,子万便起身出去就着雪色捡了一捆柴和只受惊逃出窝的野鸡回来。

  烤了片刻,鸡身上渐渐冒出油来,被火一燎发出滋滋的响声。子万不时转着插鸡的木棍,瞥了眼神色蔫蔫的纪十,终于开口:“我不能娶你”他是个自私的人,不是没有愧疚,但这尚不至于令他做出因为一个错误而赔上自己一生这样可笑的决定,无论他喜欢的是男人还是女人。之前在洞里他措手不及,心防极弱,只觉对不起她之至,如今冷静下来,此事便已不能困扰住他。

  纪十撩起眼皮看过来,眼神有些恍惚,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他在说什么。看到她这样子,子万心里微微有些别扭,但仍继续道:“我是真的没办法喜欢女人,在洞里之所以会跟你那花香好像有致幻作用,我当时以为你是”

  “我知道。”纪十似乎终于醒过神来,慢吞吞地打断他。那时她也看到了一些东西,这些东西与脑海里现有的记忆相互交锋,不停地交锋让她头痛欲裂,思维迟钝,甚至无法用更多的心思去介意身子被占的事。

  子万微窒,一下子竟不知要如何接下去。

  “翻一下。”纪十削尖的下巴微扬,点了点他手中的鸡,看他忙不迭地动作,才缓缓道:“我现在头痛得厉害,不想说这事。”说着,她又垂下眼去,太阳穴紧贴在石壁上,似乎想靠石壁的冰冷让自己好受点。然而,只是片刻,她再次抬起头,主动提及刚刚说过不想谈的事。

  “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你不想娶我,我也并不是非要嫁你不可。谁在意那个这事以后都别再提了,我懒怠理会。”说这番话时,她眼中闪过一抹戾色,语速比之前要快许多,间中隐隐夹杂着烦躁与不耐。

  子万拿着木棍的手僵了下,等他黑着脸看过去时,纪十又已经闭上眼,一副完全不打算再睬人的样子。抿了抿唇,若是平时,他或许立即回讽了过去,但此时闻言虽有些不快,更多的却是松了口气。他万万不至于因一口气而上赶着把麻烦重新招回来,因此见她无意再谈,便索性也闭了嘴。

  鸡烤好后,纪十毫不客气地分食了半只,并没有因两人之间有了那么一层关系而表现得尴尬或不自在。她不会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无论是在什么情况下。然而进食之后,只是闭目假寐了片刻,她便蓦然跳起身冲到外面将刚吃下去的东西尽数吐了出来。

  子万错愕地看着蹲在雪地中的小身影,第一个念头竟是自己好像并没有泄在她体内吧。当然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个想法有多荒谬,毕竟就算真怀孕也不可能这么快就产生反应。然后又想到会不会是烤鸡的问题,但他也吃过,并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运功内视也没察觉异常。那么就是烦恼地捏了捏鼻梁,他站起身走了过去。

  “没事吧?”他低头看着已停止呕吐,正蹲在那里发怔的小女人,问。

  像是被他的声音唤回神,纪十肩膀颤了下,然后摇头,站起身,踢了雪泥将自己吐出的脏物掩住。到水边漱了口,回来时脸上又是一片木然,眼神呆滞空洞,没有情绪,甚至于像是停止了思考。

  子万发现这一回她竟不再闭眼,只是正经危坐,双眼呆呆地看着火焰,如果不是偶尔伸手捡两块木柴丢进去,他真要以为她着了魔失了魂。

  没人说话,这雪夜野地被寒风挟带簌簌雪落与噼啪木柴燃烧声衬得更加空阔寂寥。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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