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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劫:深宅绝恋-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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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重生劫:深宅绝恋
作者:王如君

☆、第一章【冥婚】


       【花正开时月正明,花如罗绮月如银。】
  长安白日照春空,绿杨结烟垂袅风。
  唐宣宗大中十二年。
  晚春。
  清晨的阳光划破酝酿了一夜的美梦——最繁华的都城,已渐渐苏醒。
  亲仁里两处紧挨着的宅院却格外热闹,家丁们在两家宅门口悬挂起红色灯笼,灯笼上用金漆写成的“双喜”字光彩夺目,与正红色的宽阔的大门呼应着,那门口的横梁上雕刻着凤凰于飞,却让人隐隐喘不过气来。贴对联,扫门庭,丫鬟老妈子们端着水盆、汤婆子在庭院中穿梭,家丁们在院中滚动着几十张大圆桌,最有名的戏班在院中一侧搭着台子,此起彼伏地吊着嗓子,就连鸟鸣都告诉我们,这个最不平凡的日子,亲仁里的林府和严府,将有一对佳偶天成。
  “阿奴!”他唤道,“傻愣着做什么!快将鸡笼里的鸡放出来杀了,虽然是晚宴,若不抓紧,也怕耽误了时辰!” 一个中年模样的庖厨正架起案板,熟练的刀锋划过那鱼那菜,他将那些艺术品整齐地码在一旁,脸上渗出了细腻的汗珠。
  “诶!”小厨应了一声,林府的后门“吱扭”一声打开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厨子探出头来,不过十五六岁,将门口的一车瓜果肉菜迎了进去,他十分麻利地按照父亲的吩咐做着活计,心却不知早飞到哪里去了。
  他只想着方才走过的一个小侍女,他从后厨的门缝里撇见的那个美好的姑娘,那白色的面皮,不施粉黛,只抹了一层清油,却透出一股娇艳的颜色,脑后拖着一头长长的黑油油的头发,有几丝贴在后脖颈上,仿佛汗珠都是香的,发髻上簪着花,热天气里露着半截胳膊,在红手绳的映衬下,明晃晃地像凝脂那么白,裙摆上挂着一串小风铃,叮叮当当,十三四岁的身子,一步一扭地端着水盆走过,在阳光下,仿佛见到那水里还浮着脂粉——想必是哪位主子小姐的洗脸水吧!那水洒在石板路上,洒进了小厨的心扉。
  方才的那名侍女,林府的小丫鬟推开了紧紧掩着的房门,将洗脸用的铜盆搁在架子上。脱掉了外边罩着的轻纱,就这么呆呆地坐到了她小姐的床上——她亲爱的小姐,已永远用不到这张床——林家的二小姐三年前就不在了——
  三年前的光景,不过是昨天一样。林家二小姐林妃嫣,家中显赫世代为官自不必说,与刑部侍郎严祁之长子指腹为婚,而未来的婆母,更是西华公主。三年前筹备婚事之时,林家上下充盈着即将成为皇亲身家更为煊赫的洋洋喜气,这门亲事更震动长安,成为一时佳话。
  只是听说成亲的前一天,林小姐暴毙。
  这个叫阿离的侍女,眉目如画,皓齿红唇,肌肤像雪一样白,生得一副我见犹怜的好模样。她坐在床头抚摸着那藕荷色的花账,绿水盈盈的裙裾铺开在床边,袒露着的心口随着她的呼吸一起一伏,攥着丝帕的小手,忽然就有一滴泪落在上面。她看着那新娘——那一块红木做的,写着“先室林氏闺名妃嫣之莲位“的金字的光洁的木牌,上面写着的,并不是“故女林氏闺名妃嫣”——这神主牌,是严家公子给立的。为什么给没过门的妻子立牌位呢,正因着三年后今日的大婚——
  这是一场空前的冥婚。
  阿离,从前伺候小姐的贴身侍女,亦是当年准备嫁过去的通房丫头,今天,将捧着她小姐的神主牌,成为严家的一份子,成为拥有高贵尊荣的皇亲,一个名正言顺的,妾。
  三年前的那一天之后,她一直住在小姐的闺阁的偏房里,仍做侍女。但她从未踏入过这间她再熟悉不过的屋子,那些家具,被褥,那些曾经蒙了尘土又被收拾一新的妆镜台、饰盒、罗襦、金器,仿佛全是她的,又从来不是属于她的。曾经有多少个夜晚,她从梦中醒来,就这么睁着眼睛望着床帐,她在想,一墙之隔的那间屋子里,究竟是空了。
  她忘不了,林老爷对她说“冥婚“的时候那贪婪的模样,这事听来荒谬绝伦,但阿离却习以为常,一入侯门深似海,名门望族的生活,实在不足为外人道。
  伺候她梳洗的人像一阵风地飘进来,阿离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任由那些人给她涂上白得吓人的脂粉,艳红如血的嘴唇,眉毛被画成了一条线,腮上的红晕那么假,像是硬生生地掌掴出来,唯一真切的,恐怕只有那双眸子,那清澈如水的双眸,如今,已死了吧。
  阿离抱着她的“小姐”,将她好好地安置在一顶花轿中,那十六人抬的花轿气派非凡,就连四周垂下的穗子,都是用朱玉装饰的,晃得人睁不开眼睛。震天的锣鼓声响了起来,庆贺一条已死的生命走向另一个终结。
  阿离则被塞在另一顶软轿里,由媒人领着,从后门走进了只有一墙之隔的严府。
  婚礼的厅堂挤满了来往恭贺的宾客,西华公主在正中端坐着,林老爷、严侍郎坐在下首,三个人却都无甚表情。阿离由一名侍女扶着,从娶亲太太手中接过神主牌,捧着前来交拜。——不见新郎,只见一只大公鸡披着红绸,由一个俊朗的少年抱着,呆立着。——阿离的心猛地一颤,耳朵上的小金锞子止不住地颤抖着,一双手紧紧地捏着她小姐的牌位,仿佛要把全身的力气都使出来,连牌位上的红盖头,都滑到了地上。阿离多希望盖头是盖在自己头上的,然而她只是一个卑贱的通房丫头,一个代主冥婚的侍妾,一个在这些高贵的头颅面前,恨不得自我了断的笑话。
  她全身僵直着动弹不得, 在这之前,她真的并不知道,她小姐未来的丈夫严昭明,三年前就已经是一个缠绵病榻奄奄一息的病人,拖着病体到三年丧期满,只能由自己的弟弟代替自己迎娶“亡妻”,冲喜。
  阿离被人簇拥着进了新房,来不及明白所发生的一切,身体,已经投入了无休无止的战斗中。她忙着侍候自己的丈夫吃药、漱口、给他拍背、换装。她丈夫的脸,被披散的头发遮挡着,她看也不敢看一眼。一个半老的妇人由始至终跟着,据侍女说是严家两位公子的乳娘秦妈妈,
  “公子这是什么病这样厉害?”阿离向她问话,她却道,
  “姨娘来得严家,日久天长,当知的事自然知道,不当知的事也不必知道,眼下,只管做事罢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阿离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还穿着白天的那件粉红色的裙褂,不是正红——那颜色是妾的象征,她从前并不觉得讨厌或欢喜,现在,她恨极了这颜色,恨极了这衣衫,她粗暴地剥下这层粉红的皮,踩在脚下。——当然得是自己脱,他那病怏怏的丈夫,连坐起身子的力气都没有。
  严昭明被这小小的声音惊动,咳了几声,翻过身又睡了。方才那样鼎沸的人声,恐怕他会被那些敲锣打鼓的响动吓得一命归西。阿离这样想着,忽然笑了,三年前的一场佳话,今天成为了一场笑话,那笑容那么单纯,就像是昨天的模样,仿佛置身事外看着这一切一样。然而短短的一霎那,她再也笑不出来了,她嘲笑着的,正是今后她所要承受的一切。
  她只穿一件肚兜,就这么蜷坐到床边的脚踏上,背靠着床沿,月光透过窗户的缝隙照进来,映衬着她绸缎一样的秀发,红色的肚兜在夜色里暗得很,仿佛凝结的鲜血,肚兜上绣着的鸳鸯,是死的,凉的。她把胳膊放在腿上,把头靠在胳膊上,这个时候,她才真切感受到今后所将承受的一切,是那么沉重。那些泪水无声无息地流下来,淌过脸颊,流过发丝,湿润了白玉一样的肌肤,无法停止,那些悲伤,泄得满地都是,泄在冰凉的地砖上,泄在阴冷的月色里。无边无际的黑暗,在望不尽的咫尺,月光,在触手可及的天涯。

☆、第二章【薄命怜卿甘作妾】


       【溶溶月里花千朵,灿灿花前月一轮。】
  黑夜过去,又是一个鸟语花香的清晨。
  严府。
  新进门的侧室由两名侍女领着,一路穿过内府,走过花池,来到严府的第三进——西华公主府。公主府是公主尚侍郎的时候修建的,那时皇上还是光王,虽过了二十年的岁月,但那红色的桐油漆历久弥新,门口的石狮亦依旧庄严肃穆,一座府中府,俨然一派皇家风范。
  阿离悄悄地用眼角眉梢瞟了一眼,青天白日的,府门口竟怎么掌了两盏宫灯。
  谨小慎微地迈着步子,跟着公主的管家婆趋进公主的西客厅来,西华公主在正中端坐着,严侍郎侍立在一旁——府门前那灯原是为宣召他掌的。
  阿离从侍女手中接过茶,在公主阶下跪下。
  “公主请茶。”说这话的时候,将茶盘高过头举着,却并不敢抬头。
  “你小姐的神主牌,已供奉了么?”管家婆问。
  “是。”
  说完这话,立时陷入一阵寂静,阿离抬起头,公主合着眼睛假寐一般,管家婆在旁边皮笑肉不笑地立着,半弓着身子,侍郎低垂着头,双手在身前握着,也是一动不动。公主发髻上的金步摇,裙褂上绣着的盛放的牡丹,管家婆脸上的红胭脂,耳上的翠玉珠,侍郎腰带上挂着的玉鱼,手中握着的折扇,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外面传来的鸟鸣,一切都是静静的,像一幅浓墨重彩的山水,有那么一瞬间,阿离是恍惚的。
  等了半晌,公主缓缓看了一眼管家婆,管家婆随即缓缓地说,“公主有命,你既做了我家少房,时时不可忘圣恩,不可忘家训,不可忘婢妾之德,日后敬慎持躬,以佐中馈。”
  “是。”
  公主抿一口茶,管家婆将红包递给阿离,阿离再拜谢了,望一眼公主,公主合着双眼,并不曾看她。又给严侍郎敬了茶,管家婆开口说“公主礼佛,需要清修,尔等非召不得入,逢初一十五宫门请安即可。”
  公主微微睁开眼睛,“驸马与她同去罢。”
  阿离跪着磕了头,严侍郎在一旁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听到公主这话,拜了一拜,和阿离两个弓着身子退了出府来。
  退得出府来,隔着两步的距离跟着严侍郎,只见他直起背来,摆开双臂,步子也踱得开阔了,阿离回头一望,管家婆正着人收下府门口的宫灯,府门紧闭着,石狮威严肃穆,一阵轻风吹过,那些花叶竟纹丝不动,若不是那些人动着,说着话,还以为是一座死城。
  小心翼翼地回到内府来,见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已经在厅中正坐了,一袭白衣坐在下首的,正是昨晚披着红绸,抱着公鸡行婚礼的二公子,一旁一个年轻些的容色姣好的少妇立着,三个人都恹恹地不说话。侍郎自顾自坐在妇人旁边,二公子和少妇给侍郎见过礼,也又坐下了。
  阿离不知就里,立在厅中正尴尬,乳娘秦妈妈领着侍女进来奉茶,阿离一边捧着茶,一边心下无奈“又要下跪了。”
  “这是二夫人,两位公子生母”,秦妈妈说着这话,阿离正想跪,她却说“姨娘无需行大礼。”心里想这是哪门子的礼数,虽是二夫人,却也是公子生母,跪也无妨吧。二夫人用眼睛狠狠地剜了乳娘,却好像不敢发作,这边一味地笑,“乖,乖。”
  “这是二公子,二少夫人”又和二公子夫妇互行了见面礼。
  二夫人端坐了身子,说,“你虽是我家少房,却也主我家一房事,管我家一房人,自然也应当尽我家一房责任,今后盼你谨守本分,克己守礼,绵延后嗣。”
  二公子和二少夫人起身行了礼要告辞了,二公子立起身子来,颀长的身材配着白衣十分飘逸,也不曾系腰带,棱角分明的眉骨,深邃的眼窝,直挺的鼻梁,转过身对着门口的光,眼睫毛都发着光,整个人剪影一样漂亮。可走起路来却一高一低,阿离仔细一看,原来这二公子,却是,跛的。侍女伸手搀扶着,柔弱的身材扶着少爷实在是费力,额头上都渗出了细细的汗珠,走起路来不免有那么点狼狈,才走了两步,二公子便有些不耐烦,推开侍女的手,自己在前面走,而他的妻子始终在后边不说话也不伸手,迈着碎步缓缓跟着,出了厅堂。
  “小郎身体有恙,也喜清静,你若无甚事,也自不必去看望。”阿离应着二夫人的话,退了出来。
  秦妈妈在后面快走了几步,走到阿离的跟前来,“二夫人乃是老爷的侍妾,两位公子的生母,公主殿下却是公子的嫡母,”秦妈妈自顾自说着,并不理会阿离听了几多,“二公子有疾,府中言语行事自然少不了忌讳,二少夫人乃是名门正娶的闺秀,旭阳里的庞家千金,这些礼数之事,姨娘时时处处不能忘。”
  直至掌灯时分,阿离的耳中脑中还回想着秦妈妈的唠叨,阿离心想着,这一家人都不正常,大公子严昭明和二公子严少卿有身体病,婆母西华公主有公主病,公爹严侍郎有哑病,庞二少夫人有呆病,公主的管家婆有黑面病,严府的奶娘兼管家秦妈妈有唠叨病,往后若真的天长地久,还不知道怎么面对生活,若大公子一命呜呼,阿离更是不知何去何从,还好这一家人都还算客气,除了管家婆、秦妈妈,我可真不喜欢那个管家婆,阿离这样想着,带着一天的倦意,在榻上沉沉睡了。
  夜风沉醉,吹着晚春即将长成的柳叶,沙沙作响。月光如洗,照着少妇美妙的脸庞,阿离倚在窗下的榻上,一双娥眉微蹙,仿佛做着什么让人着急的梦,“阿嚏!”——有风吹过,绣着荷花莲叶的锦缎被子滑落在地上,阿离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拾,懒懒地不愿睁开眼睛,却觉得又暖了起来——阿离睁开眼睛,想看看什么人为她盖了被子——只看见一张脸,比月夜里的青砖墙还要青,比回廊上的汉白玉还要白,半张脸却是极黑的,不知是被披散的头发遮住了,还是陷在了月光的影子里,灰色的嘴唇灰色的眼,直直地盯着她看,那样深邃的眼神,像深深的湖水,看得阿离忘了呼吸。
  “莫不是大公子过了?眼前这位,难道是白无常?来带他走?”这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阿离“啊!”一声叫出声来,那人只管帮她紧了紧被子,一袭白衣,飘回了那雕着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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