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sick 5 别西卜的头骨-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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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看起来沉甸甸的巨大行李箱,独自一人缓步走在小径上。
一步一步离开愉快的喧噪声浪。
正在凉亭和同班同学聊天的艾薇儿注意到他远去的背影,诧异地心想他要去哪里。
一弥走在小径上,总算抵达圣玛格丽特学园的门口,那扇巨大的正门。走过有着闪亮植物装饰的大门,一弥将夏末的圣玛格丽特学园抛在身后。
风吹动树上的树叶,喷水池的水不断潺潺流泻。正门外面是通往村子的宁静碎石路,延绵到遥远的天际。
4
村里的小车站一片静谧。与一周前载了大批度假返校的学生大不相同,有着可爱三角屋顶的小车站,默默吐烟靠站的蒸汽火车,都不见乘客的身影。
一弥拖着巨大行李箱,直到上车之后总算松了一口气。在车上找了间空包厢之后坐下。
隔壁的巨大行李箱像是某人一样,以一副了不起的模样坐在那里。一弥倚靠着行李箱,眼睛直盯着窗外。
绿意炫目的葡萄园越来越远。开往苏瓦尔王国首都苏瓦伦的列车窗外金色逐渐染上都市气息。过了一小时、两小时火车里的人越来越多。在某站停车之后,带着小女孩的年轻妈妈进入包厢,问了一声:“请问方便吗?”注意到回过头来的一弥是名东方少年,脸上马上露出警戒的僵硬表情。
一弥彬彬有礼地回答:
“请进,夫人。”
“”
年轻妈妈坐在对面的座位上,同行的小女孩摇晃蓬松的童装裙摆攀上座椅,像是第一次搭火车一般紧抓窗框,注视窗外的风景。
棕色眼眸睁得老大,浑圆小手握得很紧。
妈妈打开车窗,小女孩的棕色长发便迎着风轻飘飘飞舞。樱桃小嘴张得老大,凝视眼前流逝的景色。白色的无边帽顺着窗外吹来的风飘离小女孩的头上,落在一弥的膝上。一弥将它捡起来,轻轻戴在小女孩的头上。
然后悄悄将视线从小女孩身上移开。
汽笛响起。
年轻妈妈掏出手帕交给一弥,一弥小声道谢,不好意思地擦拭眼睛。
“嘶!嘶!”吸了几下鼻子。
只见一弥流泪满面。
“你是从遥远的地方来到这个国家吧?”
“嗯,是的”
“是不是想起妹妹呢?”
“不是的,呃,不是这样看到您的小女儿”
看到一弥归还手帕,年轻妈妈也露出微笑,然后双手抱起爱困地搓揉眼睛的小女孩,让她坐在自己膝上。小女孩仰视一弥,也对他展现笑颜。
列车抵达首都苏瓦伦。
座落在苏瓦伦中央的查理斯?德?吉瑞车站,有着玻璃帷幕天花板以及黑砖砥柱。连结数十个月台的铁制天桥上,乘客与穿着红制服的脚夫忙碌通过。
一弥在车站里的大咖啡厅喝着牛奶打发时间,等待黄昏时分进站,前往立陶宛的列车Old Masquerade号。
这是一列横贯欧洲大陆的卧铺快车。列车共有五节车厢,一等车厢是两张卧铺的宽敞车厢。车掌一一确认事先预约的乘客名字、长相、护照。把大行李箱交给脚夫搬运,搭车的乘客陆续聚集在月台上。
一弥排在直通往车掌面前的人龙之中,前方站着一个年纪与自己相仿,看来相当文静的少女。黑发与苍白的肌肤,加上暗沉的蓝色眼眸,是名相当美丽的少女。
示意要帮她提看起来相当沉重的行李,少女低声喃喃说了:“谢谢。”
一弥的后面站着一名看起来年约二十五岁的瘦削男子。身上穿着整齐的西装,棕色头发也梳理得整整齐齐。是一名没什么特征,不过看来相当认真的年轻男子。
等到乘客依序搭上列车之后,汽笛声跟着响起。不一会儿,铁制车门也从外面关上。
一弥进入自己的包厢,把巨大行李箱放在床铺旁边,安心地叹了一口气。当他坐在小椅子上时,走廊外面传来某种东西撞到门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了?”
打开门往走廊一看,那里站着一名发胡全白,年约七十的老人。身穿不算高级却相当整齐的服装与鞋子,绿色眼眸一半埋在皱纹里。瘦长的身材带着大件行李,看样子是行李撞到门。
只见他的嘴里念念有词不停抱怨。
“不要紧吧?”
“哼、既然担心就来帮忙啊,可恶的东方人。”
一弥有点不高兴。
“这种说法不太好吧,老先生。你的包厢在哪里”
虽然出声抱怨,还是帮忙把老人的行李搬到他的包厢。老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零钱要给一弥。一弥婉拒之后,他又念念有词把零钱收进口袋。
“您要去哪里啊?”
听到一弥随口的问题,老人突然板起脸来,满是皱纹的脸上笼罩哀伤。一弥心中一惊,正打算离开的脚步也不由得停下。
老人喃喃说道:
“——我要去,东方人。”
一弥和老人一起走在行驶中的Old Maquerade号走廊上,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位于一等车厢与二等车厢之间的休息室里,充斥豪华装饰艺术风格的桌椅、沙发,东方风格的花瓶等各种装饰品。
昏暗的车厢被油灯的温暖橘色光芒照亮,在角落位置坐定的老人点了红茶,一弥也仿照他,老人的白色长发披散在沙发上,开始说话:
“其实是个封闭的修道院,东方人。”
“是的,这个我知道,我的目的地也是那里。”
“修道院里有许多年轻女孩,当然全部都是修女。我的女孩也在那里。明天就要和久违的女儿见面了。好久没有见到她,有些寂寞呢。”
老人露出微笑,皱纹有如涟漪扩散开来。
侍者端来红茶。老人以微微颤抖的手拿起茶杯,将热红茶送至嘴边:
“是座有如岩块的建筑。内部是一圈一圈的漫长螺旋走道,左右盖着无数小房间。可是从外面看来却是凹凸不平的圆球,就像是巨大的苍蝇头,所以才有这种名字。”
“像苍蝇头”
“没错。或许只剩下我这种老人知道了吧?那座修道院在很久以前,是那个国家的国王所建造的迷宫。很久以前,当那个国家流行恐怖的瘟疫时,国王不思拯救人民,一心只想保住自己的性命。所以为了让瘟疫迷路无门可入,特意将走廊设计成永无止尽的螺旋,自己藏身在最深处的房间里。”
一弥也将热腾腾的红茶拿到嘴边,老人继续说道:
“可是按照那个国家的人民口耳相传的传说,名为瘟疫的恶魔终究在某天到来。夺走人民的性命,在人们的身体上开出无数小洞并且流出黑血的恶魔,某个夜里蹑手蹑脚接近,然后沿着螺旋迷宫不断前进,终于在早晨找到藏身在此的国王。恶魔以有着无数钉子的巨大身躯,抱紧国王一边颤抖一边求救的瘦小身体,国王的身体被钉子戳出无数小洞,洞中汩汩溢出黑血,国王也在说出诅咒之后断气。取走国王的性命之后,瘟疫终于离开这个国家这是好几百年前的故事了,东方人。”
“竟然有这种事”
“那是发生在很久以前的往事了,只是以半传说的方式流传至今。像我的女儿根本不在意这些事,为了的谨慎做着准备工作呢。”
“?”
一弥将茶杯返回盘子如此问道。老人惊讶地眯起眼睛:
“怎么,你不知道吗?既然如此,你是为了什么前往那座修道院?”
“不,我也、那个因为我的朋友在那里,所以过去接她。请问那是什么,老先生?”
“在先前的世界大战中,据说被苏瓦尔王国科学院的人用来安置谍报人员。不过虽然有过这么一段历史,现在只是很单纯的修道院。不过这座修道院每个月都会举办一次秘密的夜会,特意选择满月之夜举行的修女夜会——明天晚上正好有夜会。这列火车正是坐满受邀参加夜会的客人,所以才会这么拥挤。”
“秘密的夜会”
老人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拿给一弥观看。一弥不由得尖叫出声——因为那张纸就和他离开圣玛格丽特学园时,布洛瓦警官交给他的诡异邀请函一模一样。老人将它收进怀里:
“总之就是类似一种表演。飞在空中的鬼魂、消失的美女、照亮岩石修道院,带有魔力的石灰光(注:limelight,在灯泡普及之前,舞台上所使用的照明器具)。经过精挑细选的古老力量,从欧洲各地齐聚一堂。为了观赏拥有古老力量的魔法师运用古老力量展示法术,人们从大陆各处暗中聚集在此。我原本以为你也是其中之一,看样子似乎猜错了。”
“不是的,如果是邀请函,其实我”
“怎么,果然还是为了这个目的吗?”
“嗯。”
“按照古老魔法师的说法,那座修道院里原本就有特别的魔力,尤其是在月圆时分会增强,所以才会选择这个时段举办夜会。我对他们这样的想法抱持怀疑,觉得这种事由修道院来办好像太过招摇。我的女儿是修女,但总觉得好像会被他们的魔力操纵。因为担心,所以打算过去看看状况如何”
老人伸手捻着胡须,长叹一口气。
傍晚搭上的Old Masquerade号,一面喷着黑烟一面横越古老力量沉眠的欧洲大陆,融入沉默的夜色之中。不知何时窗外已经笼罩在一片墨色黑暗里,除了停车的都市车站偶尔有乘客上车,列车里面相当安静,甚至听不到什么人声。
从车站摇摇晃晃再次出发的Old Maqueadc号上,穿着修士服装的年长男子沿着走廊走来。随身携带的行李十分简便,不过却穿着一袭看起来相当沉重的金色刺绣长袍。一弥与年老修士擦身而过,突然在走廊的另一头看到似曾相识的红发。
“啊!”
不假思索便叫了一声,修士抬起头,以带有外国口音的英语问道:
“怎么了?”
“没事,只是好像看到认识的人”
修士也盯着一弥转头望向去的方向。二等车厢的深处,有一扇在豪华列车当中显得相当寒伧的粗糙木门,在两节车厢之间不断摇晃,就好像有人刚把门关上。
“喔、那扇门后头是货物室,应该没有任何人在里面”
“是吗?”
修士点头之后,便沿着走廊走开。一弥也打算离开,不过还是感到在意,又回头看着货物室粗糙的门。
试着轻轻走近那扇门。
(刚才好像看到那头红发有如燃烧的色泽,明明就是我在圣玛格丽特学园里那座已经拆掉的时钟塔里遇到的)
回想起年轻魔术师布莱恩?罗斯可的事。
还有他那天在时钟塔对一弥抛下的,对于不详未来的预言。